宜城人民医院。
病房里,宋清柔在说完结婚的决定后,再次沉睡。
体温从正常烧到39度,又降至35度多,整个晚上一直升升降降的,云少宁都没敢睡,一直到早上,太阳升起时,她的体温终于终于稳定了。
云少宁也跟着长长松了口气:她发烧的这几天,他特别担心。
如果早知道去烈士陵园,拿遗书刺激她的代价,会这样的高低烧,他绝对不会逼她。
真的不会。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拧了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去洗手台洗了脸后,感觉困意减轻了些,拿手机拨给千里之外的老吴。
所追问的,只有一个答案,“吴少校,你给我的遗书,究竟写了些什么?”
站在窗台前,云少宁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件事,甚至很是后悔,为什么就这样君子的,没在给她前,偷偷打开看看内容。
然而对这个问题,老吴在电话那头也是摇头。
他说,“云先生,因为他兵种的特殊性,每次执行特别任务前,都会留下这么一封遗书,这是他特别交待的,这么些年了,小宋的经历我也看在眼里,想着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才会把它交给你。在此之前,对于遗书的内容,除少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好吧!”也就是说,在烈士陵园,她看过并撕毁后,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挂了电话后,云少宁拿毛巾,帮宋清柔做了简单的清理后,坐在病床前,守着守着,也睡着了。
其实宋清柔再昏迷后,依旧沉溺在同样的梦里。
梦中的场景好像不是烈士陵园,而是回到了海城的高架桥。
回到少尉跳水救人前的一刻,褪去了军装的他,还是穿着简单的蓝牛仔、白T恤,用她熟悉的嗓音和眼神,更鲜明的说着遗书里的内容。
那时,两旁的车辆和水里的呼叫,仿佛瞬间变得虚无,整座桥上,只剩她和少尉在对视。
他说:小宋同学,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没有我的日子,想来你应该会很难过,甚至有想过要陪我一起去。
毕竟你是那么善良,一定会这样想的。
该从哪里说起呢,好吧,就从我的名字说起吧,一直以来,你总是问我:教官,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以后见面都要少尉,教官的叫吧!
当时我开玩笑的说:就叫少尉。
是啊,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被称作军衔,而非自己的名字。
傻姑娘,事实上我并非多在意权势,而是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是一场灾难:我姓陈。
看吧,刚说到姓,你就错愕了?
不错,我是梅月尔的侄子,陈建军。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从小就有一个军人梦的男人。
之所以在你入学期间,那样严厉的针对你,因为你和宋一海的关系——据了解,宋一海夫妻没有子女,他们就算收养你,又怎么会对你如此上心?
我姑姑梅月尔,是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这些年,我们一起在查线索,等我们查到大约地址,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收养她的梅村。
听说姑姑还是带着女儿离开的,当时我怀疑,你就是我姑姑与宋一海的私生女。
而宋一海之所以不敢认你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官运:一旦他认了你,就说明他的私生活很乱,就算不开除党籍,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也因此,我才会在你刚毕业,就提出想见家长。
聪明的姑娘,看到这里,你该明白了吧,我见宋一海的目的,不是因为爱你,更不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侄子,一个替姑姑报不平的侄子。
这一刻,你一定会质问我:我们过去的甜蜜,都是假的?
不,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假的。是个笑话!试想,在我猜到你有可能是姑姑的女儿,作为姑姑侄子的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堂-妹?
曾经我答应过你,见过家长后,就会告诉你名字,并带你回老家。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家是指我姑姑真正的家,而带你回去也是指认祖归宗,至于我的名字,也是我们关系的终结。
傻姑娘,就那么听我的?
不让你打听,就当真傻到不去打听我的名字?
一颗心扑上来,扑的是自己的堂-哥,都不知道?
呵呵……呵呵呵……
“呵——”这算什么遗书,这也叫遗书吗?
宋清柔瞪着眼睛,弄不清这一刻是现实还是梦,耳畔一直徘徊的,是遗书里那一个个原本没有任何生命力的字体,用属于少尉的声音给鲜活了。
特别是最后的那几声‘呵’,更讽刺的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这样的真像,这样的遗书,当真是让她欲哭无泪,想要找个地方质问,找谁发泄都不能。
呼气,深气,再呼气……,就这样,宋清柔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这几天浑浑噩噩的片断,以冷静的心态封存。
起身下床时,她才注意到:云少宁,这只呆瓜,竟然还在。
他竟然一直没走,一直都在陪着她!
瞧着他趴在床边,睡得这样深沉,她很轻巧的拿了他的外套盖上,来到窗台前,遥望远方的时候,梦境里的一切,又一次纷乱了——
按少尉遗书里的说辞,他是梅月尔的侄子,所以这里也是梅月尔真正的故乡。
他们所有的交集,完全是:他错以为,她是宋夏。
从而,属于他们之间的——无关爱情,更不会有婚姻,诺言也成空。
想到这里,宋清柔痛苦的闭了闭眼,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她捧着他的骨灰回宜城时,他的亲人会骂她:
——-滚,不要再来,再不要出现在他墓前,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告诉你,就算我们建军活着,你们也根本就不可能,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建军这一辈子,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你!!
——-不要脸,你怎么还来?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出生?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妈妈,又害死了我们的建军,你就是个孽种,我们陈家不要你这样的扫把星!你就是个不详的人,克父克母克兄弟克姐妹,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原来他们所提及‘你-妈妈’是这样的。
原来他们对她的恨,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死。
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孽种’,竟是这样而来的。
原来的原来……
-
站在窗台前,宋清柔五指捂着脸,即使不想承认,可遥远的记忆里,还是掩盖不了她是笑话的事实!
不错,她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
而他们之间的种种,也的的确确是一场错遇,一场讽刺的,可笑的,欲哭无泪的笑话。
眼泪打湿眼框的时候,宋清柔深深吸了口气:她不能哭,她不要哭!
凭什么软弱给他人看?
软弱了,他们就不会再视你为笑话?
软弱了,就不会再有讽刺和痛苦?就能换回欢笑?
怎么可能!
宋清柔仰头,高高的仰头,想要把所有软弱的泪水逼回去,这时肩头一沉,跟着被一件含有薄荷清香的外套,温暖的包裹了起来。
耳边也传来,“又不是孩子,都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
云少宁站在她身后,确定是严严实实包好,侧身去关窗子的时候,又禁不住叮咛,“你呀,才退烧,就这样不注意,难道还想再烧一次?真是不省心!”
他说得这样无奈,眼里全是温柔。
刚转身,想去去关窗,这时人影一闪,跟着一张娇-软的唇,始料未及的吻过来。
那么急,那么猛,动作粗略急切不说,一双作乱的手,还迫不及待的钻进,他衬衣纽扣的缝隙里。
云少宁一怔,有些蒙,“清柔,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受?”
昨天醒来,开口就要结婚。
今天醒来,上来就吻,那明天是不是生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只听‘喀嚓’一声,云少宁感觉到自己的腰带,好像顷刻间松懈了。
“宋清柔,你确定?”他眼里透着狼光,她并不是怕。
“嘘,别说话!”她吻着他的动作一停,抬眸间,清柔一双含-着微微泪花的眸子,直视着云少宁眼里的错愕和炙热。
“呆子,我美吗?”
“……”烧傻了?
“说话,我漂不漂亮?”宋清柔追问。
云少宁有种抓狂的冲动,“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你就是个笑话!
两个男人,两个答案,透过那双像少尉的眼睛,她却看到了属于云少宁的真诚,清柔感觉自己的眼框微湿,“那继续,不要再让我,活成个笑话。”
她这句,云少宁尽管不懂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悲伤的气息,“等我下!”
他转身想去关门,然而宋清柔连这样的几秒都不想独待,从病床到病房门口,他们像连体婴,紧紧拥抱也缠-绵的拥-吻。
甚至有两次因为动作太过激烈,宋清柔感觉嘴角磕破了皮,即使是这样,吻依旧在继续。
彼此索取着属于对方甜美的同时,他在摸索着锁门,她在三下五除二的解决着他所有的衣服。
咔嚓一声响!
如暴风雨般的激吻中,云少宁总算锁上门。
身上的衣物也被脱得七七八八,“……清柔,别急,不要伤到自己。”
她嘴里的血腥,他有尝到,不管此时此刻,她把他当成谁,他都愿意陪她一起痛,一起疯。
却是窗幔拉上的一瞬,云少宁呼吸一紧,眼前的世界坍塌了。
“清柔……”他叫的眷恋,声音因为她突来的动作,微微的颤抖,云少宁紧了紧牙关,低头梳笼着宋清柔的黑发,肆意的品味着,由她所带来的一切冲击。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病房,站着的他,是她的神。而半跪的她,却是他的主宰。
所有的感知,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绷了又紧。在这一刻,云少宁感觉自己就像死过八百回。
身与心,仿佛早已经由不得他控制。
他的脑袋,他的四肢和躯体,像是完全分离的一样,一切的一切,他的所有都由她一个人控制,甚至已经沉沦在这样的刺激中,久久不能自拔……
整个过程,宋清柔都是闭着眼。
直到云少宁一声吼,她才迷离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在这双属于少尉的眼眸里,看到红潮未退的自己。
“离开!”喘着气,宋清柔说,“呆子,带我离开这里!”
“好!”
“现在,立刻,马上!”
“好!”云少宁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他就不会硬逼她。
之前住院的时候,她是高烧不退,为方便照顾,他特别选了带淋浴的病房,这会看着虚弱到极致的女人,云少宁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洗理后,他们一刻都没有逗留,以最快的速度结账离开医院。
离开这个属于少尉家乡的城市。
其实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两次云少宁很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购买机票,将要去哪里?
他做了主,如他所料的,她首次很是听话的默许,没反驳。
这样的听话,太少见了,这样的沉默,他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却是越这样忐忑,路上的时候,宋清柔越乖巧,弄得云少宁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直憋到飞机再次落地,他说,“告诉我!”
“?”宋清柔挑眉头,“告诉你什么?”瞧着他严肃的脸,她哦了一声,“是指结婚的事吧,等回海城吧,临时户口不在这,不方便。”
“再没有了?”看她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一副当真没有了样子,云少宁被气得倒抽了口凉气,“清柔,我们现在算什么?”
朋友?恋人,还是什么?
宋清柔想了想,“如果你累了,可以右转,买飞海城的机票。”
也就是,她现在不想回去。
云少宁刮了刮牙齿,“OK,下一站,打算去哪?”
全国进入十一月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冷冷的。
宋清柔怕冷,把自己整个脑袋都缩在卫衣里,抬腿踹了他一脚,“之前在机场买票,问都不问我去哪里,直接买票的气魄呢?”
这个女人啊!
难道不知道,他是因为太爱,太在意,所以才会生怕她有一丝丝的不痛快?
居然反而怪他没气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坏女人啊:丢下所有的一切,这样像个小跟班一样,专心陪着她,还不知足?
云少宁二话不说,抗起这个欺负了他23年的女人,出了机场直奔酒店。
进门就把她给里外给吃了!
导致的后果很严重,被生生的踹下了床:好吧,已经跟她无理可讲了,这是一个只能她吃他,他不能主动吃她的世界,有冤可审吗?
于是,当晚尽管有个人睡沙发,还是美滋滋的。
翌日,碍于天气转冷,云少宁没敢带她往北走,他们一路向南。
具体去哪里,他们没有准确的路线,早上想着去丽江,或许走到一半,她会心血来-潮的看瀑布,过了梯田,计划是去海南,半路又转站大理。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从十一月游荡到了元旦。
从离开宜城后,两人算起来,在一起差不多有近三个月,关系至少该缓和一些,然而自从上次他吃了她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停滞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期间,他主动、也不要脸的借酒求靠近过,奈何身为特种兵的某人,身手实在是太赞了。
可能是他怕伤到她,一直没敢使出全力,所以在有限的几次碰撞里,他和她居然打成了平手。
她格言:男女打成平手,就是男人输!
好吧,云少宁站在属于大理地面的酒店走廊里,一脸幽怨的瞧着隔壁的房间:唉!他有多少想,多么的愿意住进去啊,就算打个地铺也好啊。
-
酒店房间里,宋清柔在赶走云少宁之后,迅速进了洗手间。
咔嚓,上锁后,她靠着门板,舒气的同时快速打开包装盒,要不是早上经过一家超市,正好看见他们姨妈巾在卸货,到现在她还记不起自己姨妈过站。
天天,千万不能怀了!
感觉自从碰了云少宁以后,所有的事,都朝着一种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
表面上看他,温温和和的,很好相处,可唯独对事后药这一项,特别的火大,是那种能迅速变脸,死都不让她有机会碰到。
好吧,其实她也懂,事后药伤身,不能多吃!
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只能是在根源上制止,然而再制止,还能制止已经发生过的?
想着向来准时的姨妈,居然过站这么久,都没反应过来,宋清柔就有种想把云少宁给掐死的节奏!
磨牙,她手上的动作也飞快,拿纸杯,然后放试条,一秒,两秒……
静等五秒后,看结果!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一旦有了,一旦被外头那个男人知道了,结局她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掉泥坑,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与此同时,云少宁靠在门外,郁闷至极的点了支烟。
烟雾散开的时候,正好有对情侣,还没进门,就开始各种的啃,女人一边推着,一边问男人买T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的去了服务台。
拿来备用磁卡,打开酒店门板,眯眼四下瞧了瞧,那个女人果然在洗手间!
砰砰!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像是敲在宋清柔那颗,要看结果的心上,差点没把她给吓死,“神经病啊!”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云少宁,更是不客气。
然后云少宁口气相当的强硬,“宋清柔,我命令你,现在开门!”
“不开不开,我就不开!”洗手间里,宋清柔嘴硬的回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迅速看了一眼,一杠,松了口气,她立马把试条冲走。
却也在这时,哐的一声,竟是云少宁踹开了门。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马桶的同时,也扣着她下巴,“宋清柔,你说,怎么回事!”
他极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也很少用这种命令的口气。
两秒的沉默,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又追问,“说话,我问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唔。”刚张嘴,他就吻过来,然后下秒将她按在马桶座上,手指扣着她牙齿,问得这样紧张又急切,“吃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刚刚吃过什么!”
“麻蛋,你疯了是不是?”宋清柔特别的恼火,“这是什么地方?洗手间呐,你说我在洗手间,能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吃什么!”
这样凶巴巴的口气,云少宁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松懈了。
朝夕相处的时间,她有没有来那个,他虽然不问,但能观察得出来,直觉她是没来。然后距离最后一次吃她,满打满算也三个月,所以有的成份很大。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她背着他,吃了那种药,一时情急。
“抱歉!”云少宁说,“我……,那什么,刚才没弄疼你吧!”
“你说呢?”她戳着他胸膛,高高的翻着白眼,瞧着某人隐忍的样子,尽管下巴仍旧有点疼,可是说不上为什么,空洞了的心,忽然暖暖的。
离开大理后,她想转站回海城了。
途径普陀山,又眼巴巴的想看日出,但是到了山脚下,明明有缆车,又故意爬拾阶。
一层层的,蜿蜒的爬山天阶,从半山腰往上看,好像直达天际。
她呢,好巧不巧的又穿了一支七八公分的鞋子,别提再爬了,就算迈步都难。
瞧着她捶腿的样子,云少宁行李给她,然后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宋清柔一怔,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不是腿疼吗?上来!”这一刻的云少宁,体贴的外表下,还有一颗算计的心,早在宋清柔决定来普陀山的时候,他就暗中留意过。
心字石啊,有句话说得好:心字石前许前愿,千年古樟证今生。
到底她对他,有没有心,就算这个女人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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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年味越来越浓,再加上天气转寒,所以游客才会少吧。
可即使是人不多,在蜿蜒的上山台阶上,被这样一个温润的男人,发自心窝的宠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的,宋清柔亦是如此。
从军的8年里,她见过太多太多的硬汉。
他们无论烈日或严寒,都战斗在祖国最需要的岗位,为此每天早上的晨练,都能看到满眼的肌肉男。
这样的肌肉男看多了,再看从商的男人们,即使是身体比例相当完美,然后健身相当出众的成功人士,也不见得比他们硬气。
以至于再瞧脸红、温和的云少宁,总感觉少点什么。
凭她的身手,至少也要找个旗鼓相当的,然而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并非是如此,就像……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哥哥背姐姐上普陀,姐姐好幸福哦,载颗心愿树吧,祝哥哥姐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噗!”瞧着兜售树苗的小女孩,宋清柔禁不住笑,不好意思再趴在云少宁背上,两脚落地后,见云少宁额头出了汗,本能的拿纸巾给他。
云少宁这边正解着外套,微微倾身,一副你帮我的意思。
宋清柔虽然不扭捏,可在越来越的游人,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瞧过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脸红了。
为了解除尴尬,她找女孩搭话。
结果女孩子鬼精灵精灵的,嘴又甜,兜售了心愿树,又指着不远处的同心锁,要他们再一起完成。
对于这样的提议,宋清柔只感觉太幼稚了!
难不成两个没情的人,在做了这些之后,然后在三生石上,就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宋清柔在心里很不支持的哼了一声,却是刚转过头,一眼瞧见了另一方的巨石,尽管距离有点远,但那个‘心’字,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一旁的女孩,在收到云少宁的暗示后,更适时解释关于‘心字石’的传说。
“真的假的?”听完之后,宋清柔疑惑地问女孩,眼睛却看向云少宁。
云少宁低笑着,“不管真假,只图吉利而已,难道你怕在一起后,我会变心?”
“你?我怕你?”宋清柔快要笑死了,“别闹,好不好!”
“既然你不怕我变心,又不相信会成真,就只是试试,又在恐惧什么?”云少宁叹了口气:唉,和她的相处,眼看越来越融洽,可在她心里,他仍然不属于爱人的范畴啊!
然而下一刻,令云少宁意外的是,同栽了心愿树,也上了同心锁,站在‘心字石’前,某个女人忽然跳到他跟前,“呆子,你很喜欢我?”
“不是喜欢,是爱!”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纠正她的错词。
片刻沉默,宋清柔说,“可你不觉着,你值得更好的吗?”声音刚落,就瞧见了他刚刚还温柔深情无比的俊脸,一下子布满了阴霾。
“好吧好吧!”看在他背她上山的份上,她妥协,“换个问题,你有多爱呀?”
“这个嘛!”外表看来,他是单手抄兜,倒影又是颀长挺拔,给人的感觉就是英俊帅气,可实际上心里特别的紧张,只因为抄兜的手,正握着一个锦盒——一个装了戒指的锦盒。
如果他向她求婚的话,她应该会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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