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惊程的脚刚跨出车子,一抬头,不远处关略拿着一件衣服站在风口……
“你怎么在这?”唐惊程立即跑过去。
关略看了眼她身后的车子和车子里的人,目光淡然,只说:“宁伯说你走的时候只披了一件披肩,夜里降温了,我来给你送衣服。”
“有这么好?”这屁话唐惊程当然不信。
关略勾着唇角看了看她的眼睛,姑娘眼里全是得意。
“好,我来抓你和其他男人出去鬼混!”
“我呸!”唐惊程唾弃,关略笑得更放肆,眼里的野劲勾着唐惊程的魂。
“回去!”她抓他的手。
关略顺应,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好,回去!”
苏诀依旧坐在车里面,从反光镜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两个人,唐惊程牢牢抓住关略的手臂,似乎一路都很雀跃,踩着满地银杏叶子,月光轻撒,两辆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头。
苏诀也曾见过唐惊程对另外一个男人有过如此滚烫的眼神,那是很多年前了,她靠在那个男人身上喊他邱老师。
苏诀用手揉了揉眉心,那包烟还扔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里面也就被唐惊程抽了一支。
唐惊程一路把关略拉了回去,那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阿喜已经回房睡觉,厅里没有其他人。
她转过身去,双臂勾了勾关略的腰身:“上楼!”
关略扬起一角唇笑,依着她,被她牵着上楼。
笃笃笃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急迫而又俏皮,关略一路被她牵引着到了卧室门口,开门,灯还未开,她已经转过身来缠住。
关略顺势将唐惊程推到墙上,俯身吻住,她目光迷离,冰凉的手扯开他的衣服进去,手指灵巧,每一处掠过都能让他呼吸逼紧。
“就这么急?才一天时间没见。”
“想了…”
“有多想?”
“一会儿你试试!”她娇笑着一路杀夺,几下便解开了关略的皮带,手指探进去。
关略喉头哼了一声,这个越来越无耻的女人,他一把将唐惊程抱起来放到旁边矮柜上。
唐惊程简直欢呼而起,身子不自觉地挺直。
她喜欢关略在这种时候的狠劲,干脆有力,绝对占主导性,可这次他居然使坏了,徘徊许久半推半就。唐惊程身上渗汗,恶狠狠地盯着他骂:“姓关的,你玩儿我呢?”
“急成这样,就这么想?”
“你不想?”
他笑而不语:“悠着点,先回答我问题。”
“呸!”
“别这样!”关略将脸与她凑得更近些,“今天你跟苏诀出去,为什么没提前跟我讲?”
“就为这事?”
“回答呢。”
“没理由啊。”唐惊程娇笑不断,手臂圈住关略的脖子,用那双湿透的眼睛盯着他看。
“就好比你今天去找了楼轻潇,你跟她说了什么,做过什么事,我也未必需要知道一样…”她淡淡说完,语调平缓,可手却已经扶住,腰身一撞…那一瞬关略的思维是空白的,温热,湿腻,她那双像月牙一样已经水淋淋的眼睛…
她扼住了他最脆弱的东西,让他欲罢不能,却又无法喊停。
关略觉得这场游戏他正逐渐处于劣势,他似乎太依顺她了,让她赢得这么轻易。
“对,你这话有道理!”可是游戏规则应该掌控在他手里。
关略目光蹙寒,将唐惊程的腰肢一掐,抱住她顺势甩到床上去……
完事后关略先起身下床,洗完澡出来见唐惊程已经裹着睡袍趴在床上看手机。
“你不去洗一下?”
“不去,懒!”
关略也没再多事,捡了地上的T恤套回身上。
“我有事还要出去。”
“嗯,好啊。”床上的唐惊程总算翻了个身,收好手机钻进被子,“那我先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下门。”
从头到尾唐惊程没再看关略一眼。
关略出了卧室,嘴角不自觉的笑,这姑娘的火热只能维持在床上,其余时间都是一副硬邦邦的模样。
关略开车离开关宅,其实他也没什么事非要今晚去办不可,可就是不想留在关宅再看唐惊程那张脸。
只是车子开到一半便接到了老麦的电话。
“喂,老麦,我正打算找你。”
“找我做什么?”
“喝酒,我现在在去市区的路上。”
“那正好,你来吧,迟峰可能出事了……”
……
苏宅,苏闳治的藏宝阁。
“你说什么?迟峰跑了?”
苏霑战战兢兢:“原来按照我们的计划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这段时间我也去游说过他很多次,今天他好不容易松口了,答应把账册交出来给我,下午我派人跟他去拿,可就在去的路上…跑了……”
苏闳治气得将手里一块上好的玉石料甩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都一群饭桶吗?看个人都看不住!他把账册藏在哪儿了?”
“他…他……”苏霑“他”了半天愣是不敢说。
苏闳治更怒:“说啊!东西他藏哪儿了?”
“水天大浴场!……他说就放在更衣室的置物箱里,他认识里面看柜子的人,必须他本人出面才能打开箱子…”苏霑还说得条条是道。
苏闳治压住气问:“那你派人去找过了吗?”
“找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当然没有,你个蠢货!”苏闳治气得已经双目发红,“你知不知道水天大浴场是谁的产业?”
“……”苏霑摇头。
“九戎台的产业!迟峰绑了关九的女人,还打了唐惊程一枪,他怎么还可能把账册放在他的场子里!”
苏霑一听脚已经软了一半。
这摆明就是迟峰给他下的一个套,用账册当诱饵让苏霑放他出去,他再途中伺机逃跑,可当时苏霑还沾沾自喜,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在苏闳治面前立次大功,轻易就信了迟峰的话,没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爸,我也不知道他会跑啊,这段时间他在常腾住着,我还特意吩咐底下人要好好招待他,照理他应该不会跑啊,跑了就不怕被关九抓回去?”
苏霑想事便是这么一根筋,苏闳治气得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心口。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这段时间你派人在常腾旅馆一直守着,他要是再察觉不出来也枉费做了这么多年云南主事!”
苏霑事后想想也明白过来了,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迟峰也跑了。
“爸…那接下来…怎么办?”
苏闳治稍稍收了一点怒气,毕竟见过风浪,遇事要比苏霑稳很多。
“我忌惮迟峰无非是他手里那点证据,不过我料他现在也不敢回九戎台,退一步说,就算那些证据落入九戎台手里,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毕竟关九这人我还没怎么接触过,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苏闳治的逻辑很清晰,他知道现在关略正在找迟峰,一旦迟峰落入他手中,基本也是死路一条,而迟峰手里那些证据就算交给关略,关略也未必会跟苏家为敌。
“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把关九也拖下海,我就不信谁见了钱还会不眼红!”
中缅边境一年走私的玉石数目可观,从中牟利更是惊人,苏闳治就断定九戎台不会眼睁睁愿意舍弃这杯羹。
苏霑一听也放心了许多。
“那…爸,迟峰我们就不找了?”
“找,当然要找,我刚才说的是下下之策,关九这人水太深,能不招惹最好!”
苏闳治手指捻着一柄放大镜,目光阴森,苏霑心里喘口气,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之际,门外有人敲门。
“谁!”
“是我!”苏诀的声音。
苏闳治扬了扬眉,脸色恢复一些,向苏霑使了个眼色:“出去吧,派人盯紧!”
苏霑立即领命,回头去开门,苏诀颔首站在门口。
“哟,苏总啊,这么晚来找我爸有什么事?”
苏诀眼角睨了睨,没理会,径自走进去,苏霑真看不惯他那张臭脸,嘴里嗤了一声,拧开门走了。
苏闳治靠在木椅上,手里正拿着一樽白玉玩器,拿着放大镜在看它的成色,没看苏诀一眼,只冷冰冰地开口:“怎么到这来找我?”明显的责备口气。
苏诀面无表情:“佣人说你在这里。”
“那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众所周知苏宅的藏宝阁是禁地,苏闳治爱玉成痴,藏宝阁里放的都是他这些年四处搜罗来的好东西。
整个苏宅上下只有苏闳治和苏霑偶尔能进来,以苏诀在苏家的地位他还不够格,不过面对苏闳治的质问他也无所谓,可能习惯了,这么多年在苏家,像今天这样的待遇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反正自己做什么苏闳治好像都看不惯。
“好,下次我会注意。”苏诀也不跟他争,表面顺应,可语气不卑不亢。
苏闳治见他那阴阳怪气的脸也不能把他怎样,瞪了一眼,将手里的玩件放下:“行了,你说吧,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苏诀顿了顿:“关于我和棠棠订婚的事。”
“你和姚晓棠订婚的事?”苏闳治想了想,最后也只是一声凉笑,“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不需要来问我!”说完便继续用放大镜看手里的玩件,仿佛那小玩意儿要比他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重要许多一样。
苏诀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苏闳治抬起头来,略有些厌烦地问:“还杵这里做什么?出去啊!”
苏诀没再吭声,嘴角垂了垂,出了藏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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