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瞪着空茫茫的眼睛,眼眶里本要冒出来的眼泪都感觉被冻住了。
脑子里好像有有几千匹野马奔过去,轰隆隆一片,最后只剩下灰尘和回响。
关略的手指还留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一番:“傻了?”
半饷。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转过身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闭上眼睛,关略只看到她两边肩膀开始剧烈起伏,上下晃动。
抖啊抖!
“怎么了?”
他要将她扳过来,可唐惊程梗着身子不愿意,捂着嘴一口口抽气,就这么抽了至少足足半分钟,她再度转身,抬头看着关略。
灯光下她那张脸啊,睫毛上沾着泪珠子,可双颊通红,嘴角还带着笑,是那种得逞奸佞的笑。
这算什么样子?
又哭又笑?看着感觉她很爽!
“又抽风了?”
唐惊程斜了他一眼,不过没生气,而是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感觉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
关略脸色开始变沉。
“笑什么劲?”
唐惊程只能用手捂住胸口,屏住笑喘了一会儿才停住,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到关略面前晃了晃。
“五次?”
“……”
“真的只有五次?”
“……”
“两年,五次?”
“……”关略已经眉头打成结。
唐惊程噗嗤着又笑了一声,她知道这种气氛下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可真的,她真的控制不住,根本停不下来。
“我来算算,两年二十四个月,五次……”唐惊程又开始板过手指数,这次很快就算清楚了,抬头,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关略:“那就相当于四个多月来一次?”
“……”
“一年春夏秋冬四季,你这算什么?季度奖?”
“……”
“哈哈哈……”唐惊程很不厚道地又开始笑,她知道自己这是讨了便宜还卖乖,可真心的,无法想象,“你真四个多月才做一次?你是男人耶…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
关略脸色已经彻底黑了:“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知道啊!”
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无法相信。
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毫无节制,两人疯起来在床上便是抱着一种“有今夜没明天”的态度,也难怪每次做完唐惊程都感觉魂不附体似地要在床上挺尸一会儿,实在是这男人太能折腾,
可是四个月一次,这频率有些惊悚。
“我不信!”
他是正常男人,这年纪又血气方刚。
唐惊程突然目色一冷:“是不是除了陶然之外你还有其他女人?”
“……”关略眉头挑了挑,勾唇:“没有!”
“那你这几年不得憋爆?”唐惊程忍住笑就伸手往他腰下摸去,这姑娘有时候闹起来简直没边,关略寒着脸去拽她的手臂。
“行了,别闹!”
“那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年怎么解决?”
“……”
“四个多月一次不可能啊,你是不是用手?”
“……”
“是不是用手啊,嘿关略!”唐惊程逮着机会作弄他。
关略寒着眸光将她的双臂都捏在手里:“别问了,你要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去洗澡,你刚才不是说太累想睡觉?”
关略边说边推着唐惊程往浴缸那边去。
唐惊程扭扭捏捏不愿意,关略弯腰下去给她开了水,又扯了她身上的外套:“洗吧,洗完睡一觉!”
“……”
帘子后面传来水声,唐惊程应该已经脱了衣服坐进去了。
关略松口气,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唐惊程的脑袋从帘子后面冒出来,顺带还飘出来许多热气。
关略赶紧瞪她:“坐浴缸里,小心着凉,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随之一声关门声,唐惊程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回浴缸里。
关略回来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以后了,他去了趟镇上,下车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袋子。
餐厅那边晚饭已经结束了,雅岜和几名手下吃饱各自散了回房。
关略本想去吃点什么,可走到门口发觉自己顿时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因为已经饿过头了,于是又拎着袋子退出来,走到了民宿门口的空地上。
空地面积不算太大,旁边划出来的区域里还停了好几辆车,而关略踩的地方铺着鹅卵石,四周围着一圈竹栅栏,栅栏里面是一小片菜地,地里种着几样家常蔬菜。
关略一手拎着袋子,另一手摸了烟出来点着。
他烟瘾重,这几年更甚,可最近在唐惊程面前他尽量控制,再想着估计以后整个都不能抽了,于是站门口一连抽了两根。
两根下去才罢手,拎着手里的袋子回屋去。
回屋才发现唐惊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盖到自己胸口,露出大片光溜溜的肩膀。
再回头,看到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挂着她的内衣裤,黑色整套的蕾丝,挂在暗沉的灯光下无比地诱惑人。
关略喉结上下滚了滚。
这姑娘把自己内衣裤都洗了,那她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
没穿?
裸睡?
尼玛关略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好了,理智来说他今晚不能碰她,万一她真怀了怎么办?可从身体反应而言,他觉得自己这么跟她睡一夜会被活活憋死!
真是折磨人的事!
关略就那么站床前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舔着牙槽过去揭了揭唐惊程身上的被角,露出一点白色浴巾的边缘。
还好还好,她还知道在身上裹个浴巾睡。
……
唐惊程睡到半夜是被自己饿醒的,胃里一直咕噜咕噜叫,她迷迷糊糊地捂着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爬起来,捞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夜里十一点。
屋里似乎没有人,灯都灭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难道关略出去还没回来?
“关略?”唐惊程坐在床头喊了一声,人算是彻底醒了,敲了敲脑袋,转头便看到了露台那边亮着灯光。
灯光很淡,一缕缕带着飘动的帘子倒映在斑驳的地板上。
唐惊程知道有人在那里。
她下床吸了拖鞋,又捞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玻璃门关着,她轻轻推开出去,迎面便是凉寒的山风,带着夜里的潮气。
唐惊程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坐在沙发上的关略侧头,看到她出来立即将手里的烟摁灭:“醒了?”
“嗯!你大半夜一个人坐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他将搁前面矮几上的腿放回地上,唐惊程这才看到矮几上摆着一样东西——那只蓝色的丝绒盒子。
盒子开着,硕大的钻戒在灯光和月色中熠熠发亮。
唐惊程心口瞬间了然,她将盒子拿起来看了看:“这是麦医生送给叶覃的求婚戒指?”
关略用手捞了捞眉心:“应该是吧。”
“那看来麦医生还挺大方!”那颗钻戒不小,至少三克拉以上,盒子上的LOGO还挺牛逼。
关略苦笑:“他对叶覃一直不吝啬!”
“可那又怎样!”
所得并非自己所想!
唐惊程猜测:“恐怕这枚戒指叶覃从没上手过!”
“或许吧。”关略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抬头看了唐惊程一眼,“你不睡了?”
“不睡了,陪你说说话!”她将盒子放回矮几,裹着身上的毛衣外套坐到关略对面的沙发上。
关略的烟盒还搁在沙发旁边,已经捏得很扁了,里面所剩无几,而烟缸里却已经横了半缸烟蒂,这男人应该在这坐了很久。
唐惊程吸口气,左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取出那叠纸缓缓推到关略面前。
“叶覃写给你的信,不打算看看?”
关略扫了一眼,磨着牙齿:“不看了,费神!”
“……”
唐惊程有些无语,两人沉默了大概半分钟,随后听到关略淡淡的声音:“要不你给我念?”
“……”
换平时唐惊程大概要发飙了,可她这会儿只是皱了下眉,没拒绝,将那几张纸拿过来一层层打开。
打开便是最普通的A4纸,打印版本,可尽管是打印版本还是感觉页面凌乱,歪歪扭扭的粗细不一,而且字迹也极为潦草,或者说不是单纯的潦草,而是实在那字写得太差。
难怪关略会说不想看,这信看起来确实费神,唐惊程只粗粗扫了几排就已经发现至少三个错别字。
她忍不住将眉头皱紧。
“怎么了?”
唐惊程捏着纸:“没什么。”
关略却苦涩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上面的字大概没法看,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算起来她只正经念了一年书。”
七岁,七岁便是小学一年级。
七岁那年叶覃被那个中年男人领养回去,在附近的小学上课,成绩也不好,断断续续有时候还逃课,后来因为刺瞎了那男人的眼睛连夜逃了出来,之后便再也没回过学校,所以叶覃几乎是个文盲,进了九戎台之后关略找了个大学生帮她恶补了两年,教最简单的算术和常用汉字。
唐惊程几乎不敢想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风吹过来将她手里的纸吹得哗哗响。
她用劲捏住,身子靠到沙发背上。
“开始念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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