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勾唇笑:“什么时候办婚礼?”
唐惊程脑子里立马炸了一声,婚礼?什么婚礼?
一脚朝关略胯下踹过去。
“你大爷的混蛋!”
关略吃疼,半弯着腰用手捂住:“唐惊程你他妈谋杀亲夫!”
“放屁,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关略捂了一会儿缓过劲,龇着嘴:“你是还没答应,不过谁规定一定要你点头我才能娶?”
唐惊程:“……”
简直神逻辑,可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唐惊程快要被气炸了,她用手指戳着关略的眉心:“首先我没答应一定会嫁给你,你这叫自作多情;其次结婚也不像你说得这么简单,我他妈又不是小狗小猫,被你拎到篮子里就是菜?最后你这态度完全不端正,你这叫求婚?求婚起码的礼节和程序都没有,就冲你这一点,我情愿孤老终身也不嫁!”
关略被她一副妈的老娘日了狗全世界男人死绝了也绝对不嫁你的凌然大意逗乐了,他轻轻支开唐惊程戳在自己眉心的手:“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
“你这种态度我能好好说?”唐惊程真是越想越气。
关略忍着笑,唇角微弯,他这就是一副十足痞子的模样。
“首先我知道你还没答应嫁给我,不过我已经决定娶你,这样就够了;其次结婚在我这就是很简单的事,反正我们俩都已经父母双亡,许多规矩能免就免了,哪天有时间跟我去趟民政局,盖章画押,回来你再选个日子办酒席,这事就算成了;最后我没说我在跟你求婚啊,我只是在通知你!”
关略说完试图去揽唐惊程的肩,唐惊程气得两眼都瞪直了,她平时伶牙俐齿,这会儿完全没了发挥的余地。
就心里怄得慌!
她知道他不是懂浪漫的人,不细心不体贴不温柔就是个十足流氓的粗人,可这毕竟是结婚,终身大事,他是不是粗得有些过分了。
凭什么啊!
当初邱启冠跟她求婚的时候是在他的工作室里,瞒着她让工作室的员工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单膝下跪,将那套馨悦湾的钥匙和写有唐惊程名字的房产证一起交到她手里。
当然她不能指望关略像邱启冠这样花心思,可好歹……
“你以前怎么跟楼轻潇求婚的?”
“轻潇?”
“对,难道也这样?”唐惊程气鼓鼓地问。
关略回想了一下,他前前后后向楼轻笑求过两次婚,但最终没能结成。
“好像买过一枚戒指!”
“钻戒?”
“是吧!”
“什么样式?”
关略又想了想,摇头:“时间太久不大记得了。”
唐惊程嘴里嗤了一声,可好歹他那时还买了枚戒指,怎么轮到她这就什么都没有了?
通知?
“去他妈的通知,你当你是神呢!”唐惊程抬腿又往关略脚背上踩了一脚,骂完就转身进屋。
关略原地笑了一声,追上去,从后面一手又将唐惊程扛包拎到肩上。
“喂你毛病啊放我下来!”
他不管,大步流星,扛着唐惊程一把将她扔到床上,高大的身子压上去。
唐惊程踢着腿往他身上踹。
关略抓住她的脚背,白皙如玉的腿,分开,他强行挤进去:“再踢,再踢就真废了!”
“废了拉倒!”
“废了你还嫁我?”
“现在也不会嫁你!”
“行!等着,一会儿别嘴硬!”关略顺着她的膝盖摸上去,挑开裙摆。
唐惊程抽气,翻身将他压于身下,左手掐着他的喉咙:“我嘴硬?有种你别娶啊,你真以为我多稀罕嫁你?”
“要不试试?”关略要去解她睡衣的带子,唐惊程摁住他的手,“别猴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
“你第一次睡雾菲是什么时候?”
“……”关略脑子一浑,尼玛这女人跳章跳得太快,而且还翻旧账,还挑这种时候翻旧账!
他不傻,含糊着去吻她的脖子,唐惊程别着头将他挡掉:“回答我问题!不答就别碰我!”
“你真……嘶…”关略突然背脊一僵,“你他妈叫我别碰你,你自个儿手往哪儿摸呢?”
唐惊程仰着下巴挑衅:“爽不?这是跟你学的,你说娶我未必需要经过我同意,那我摸你难道还得跟你打申请?”她边说手又捣鼓了两下,弄得关略浑身都绷直。
“说话啊,你第一次睡雾菲是什么时候?”
关略咬了咬牙齿:“一年多前吧。”
“在什么情况下?”
“活动,饭局,喝了点酒!”
“你们之前不认识?”
“不认识…嘶妈的你轻点…”再捏他就真废了!
唐惊程受用他的反应,继续手里的动作,嘴里却说:“轻屁,你这牲口,随便逮着个女人就能上!”
说实话唐惊程知道雾菲进不了关略的心。
关略是花丛堆里走出来的,这么多年他心里真正装过谁?
楼轻潇?唐惊程想应该是吧,至少他曾给她送过一枚像模像样的求婚戒指,可她心里就是不甘心。
“怎么选来选去会选她?”
关略眼底闪了闪。
“嗯?说话啊!”唐惊程又捏。
关略掐住她的腰背,牙齿磨了磨,半饷,他开口:“那晚是你忌日,又刚好发觉她的眼神有些像你?”
唐惊程一时没了言语,手里的动作停了,呆呆趴在关略胸口,眼睛发亮,看着身下的男人,他这模样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助。
她恍惚了一下,走了神。
关略轻笑一声:“不过后来发现她戴了美瞳。”
戴了美瞳雾菲才有那双雾蒙蒙好像永远都含着水的眼睛。
唐惊程愣了好久,终于噗嗤一声,俯下身去:“你个白痴!”
对啊,一向都“英明神武”的关略真是做了一件超级无聊又白痴的事,唐惊程笑得眼里有泪,将脸靠在他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
“原来你也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那晚是喝了酒!”关略拎她的手臂想将她抬起来,可唐惊程死死趴着不动弹。
关略被她压得浑身涨紧。
“不捏了?”
“不捏了。”
“不做了?”
“嗯…”她将左手从他身下抽出来,“就这么躺着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去…关略真想把这姑娘掐死,撩一半然后趴他身上说话?不过她此时声调柔软,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捞过被子盖住两人交叠的身体。
“你真打算娶我?”
“…你觉得我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那倒不是,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觉得亏欠我而娶我,我要的是…”
关略突然一手捂住她的嘴唇,眼里有戾气:“叽叽歪歪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你才想娶你?唐惊程你以前可一点都不矫情!”
以前的唐惊程确实如此,她要的爱的都赤裸裸的坦诚,恨的也是,不含糊,简单干脆,就这点干脆曾经差点把关略怄死,可说实话他也就迷恋她身上这股子干脆,清清爽爽的明白人。
唐惊程被他驳得用手也捂住脸。
是啊,她几时也变得这么叽叽歪歪踟蹰不明?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确定。
唐惊程将关略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开:“再等一等,给我一点时间,你说要带我出去旅行,要不就等旅行回来?”
关略搓了搓手指,指端还留着她皮肤上的温度。
“好,那就等旅行回来!”
他没有说他作出这个决定到底花费了多少勇气。
关略在这之前曾想放弃唐惊程,苏诀有些话说到了他心里,他们都不是可以给这姑娘幸福的人,她应该找个普通的男人结婚,过她安静的日子,可是留在关略身边只会有无止境的危险和不确定。
他是九戎台的头把交椅。
当年关钊荣有三个太太,可没有一个与他结婚,因为怕死。
其余片区的主事也都差不多情况,三妻四妾很多,可真正结婚成家的没有几个,当年他一直不娶楼轻潇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原因,实在是因为他脚底下走的是一条看不到边际的盲道,脚下万丈深渊,路上暗口荆棘,家破人亡也就一夕之间的事,关略还站得那么高,站得越高便越险,以前他也没怕过,反正赤条条一个人,可赵长德说了,有了软肋的人便会变得脆弱。
他不想害了唐惊程,也怕把自己的软肋揭开来给别人看见,那他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之前唐惊程被范庆岩绑架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改变了主意,让他坚决又想娶她?
应该是在坪县,老麦的追悼会结束,叶覃从头到尾都不肯参加,直到最后入土立碑的时候她才出现。
小镇的山头,墓碑迎风而立,其余人都走了,关略一人站在碑前抽烟,叶覃被几名手下带过去,缓缓走到墓碑前面。
碑上有老麦的照片,还是二十多岁时候拍的,脸挺瘦,还没发福,带着眼镜,斯文里藏着一股韧性。
叶覃没哭,只是走到碑前屈膝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身子往后晃了晃,可能是因为肚子大了的缘故。
关略眯着眼睛:“你不值得老麦对你这样!”
“有什么值不值。”叶覃回过身来,表情冷漠,她平时也都这样,是常年在这条道上养出来的寡情,“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自愿要替我挡掉那一枪,其实大可不必,我这样还不如死了强。”
“冥顽不灵!”
“不是,怎么会是冥顽不灵!”叶覃笑了笑,“九哥难道你忘了,你当年把我带进九戎台,让我学的第一件本事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分心,目标只有一个,无论中间发生什么事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得偏移!”
用到感情上也一样。
她第一眼喜欢上关略,把他装在心里,这么多年也始终只有他一个。
“九哥,你知不知道在我窜通范庆岩将唐惊程绑走的前一晚,老麦跟我求婚了。他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他还向我求婚,无非是仗着我腹中怀了他的孩子,他大概觉得我已别无他选,就像这次一样,他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他还傻乎乎地替我挡枪,把命给我,他就觉得我以后都得念着他?不可能,他这是一厢情愿,太自私了,我不会让他得逞!”
叶覃就站在老麦的墓碑前说了这番话,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可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不对。
老麦的爱太过愚笨,可他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到底是爱得太深还是太固执?单从这一点上他和叶覃倒有些像,爱起来都不顾不问,单纯地利用自己以为正确的方式。
“不过这个结局不在我的意料之内,我以为最后死的会是我,或者是唐惊程,再或者是我拉着那女人一起死,对,一起死……我三年前就已经做好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打算…”
山上的冷风吹过来将叶覃的嘴唇吹得发紫,她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可是她的命怎么这么硬?一次次都被她逃过去了,是不是老天一早就算计好了要把她送回到你身边去?”
仅为这句话,关略似乎醍醐灌顶!
她吃了这么多苦,九九八十一难,如果最后他不能给她一个结局,那她之前吃的那些苦算什么?
所以他才改变主意,要将她留在身边,无论以后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至少能在一起一天就算一天。
关略又揉了揉唐惊程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有没有想好去哪里旅行?”
“你呢?有好的提议?”
关略想了想:“要不去蒲甘?”
“好啊,这主意不错!”她一直想去,三年前就想,可最终没能成行,如今峰回路转,这男人要是能陪她一起去,或许也是一种命定的机缘。
“那什么时候去?定了时间我安排人办签证!”
“不用这么急。”唐惊程突然拧了下眉心,“我手好起码还得两三个月,我想手好了再去。”
蒲甘有佛寺,她要双手合十去跪拜那些神灵,一只手恐怕不行。
“而且我心里还有一个坎儿。”
“什么?”
“孩子…当年缅甸那场爆炸案。”唐惊程枕着手臂趴在这男人身上,“关略,你有事瞒我!”
关略脑中一恍。
他从来不觉得唐惊程弱,跟唐惊程相处过的人也从来不觉得她弱。
是,她是女人,筋骨纤瘦,而且她还懒,但她不笨,相反,她很睿智,那种不动声色的睿智,总能在关键时候给人迎头痛击!
就像现在这样,在关略以为她或许不会这么快纠结当年那场爆炸真相的时候,一剑劈下来,没有预兆,却毫不含糊!
原来她都清楚,只是之前一直没提而已!
这个厉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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