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蕴和听见了,把刘承泽拉到自己身后,迎上杜城洛的咄咄目光,不退缩。“你凶刘承泽干嘛!你怎么不问问艾以欣她做了什么?”
“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都不应该打她!”
“她活该挨打!”
“小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
帅不危想替乐蕴和出头,被她拦住。
乐蕴和冷着脸,指着艾以欣问杜城洛:“我野蛮吗?如果我野蛮,那她是什么?”
“小和,我知道以欣她的出现令你们很不满,她做事有时候是很过分,但她绝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上次你扯掉了她的裙子,害得她在众人面前走光,她也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
乐蕴和气得都懒得去争执了,她呵呵干笑两声,心想,她都把你的裸体放出来给大家看了,还在乎自己的裸体吗?
杜城洛哪里知道这些,他见帅不危他们都保持沉默,任由乐蕴和与他对质,以为他们心虚不敢说话,更加觉得艾以欣是被他们欺负。
杜城洛指着被砸烂的电视和音响,无奈地说:“你们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
“你心疼这些东西吗?”乐蕴和讥讽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比不过我们这些朋友。”
“小和,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
“歪曲意思的人不是我!”
乐蕴和扭过头,对着艾以欣,分别用英、德、法、韩、日和俄语各说了一遍:“你以为你用英文诋毁人我们就听不懂了吗?你懂英语而已,在我们眼里算不上什么!反而是你黑暗的人格,让我们大吃一惊!”
帅不危鼓掌,面带欣赏之色。他最喜欢乐蕴和发飙。
别人发飙说脏话,乐蕴和只说外文。曹雨苏也曾笑话过她,说她这么努力学习各国语言的最佳动力,就是为了弥补不会吵架的缺点。
杜城洛愣住,英文他当然懂,可他不懂乐蕴和为何如此说,咄咄逼人也就算了,她还一反常态的直接人身攻击。
她这么说,比直接骂艾以欣烂人还可怕。
艾以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弯下膝盖整个人扑到杜城洛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被刘承泽打得挺惨的,所以哭起来也够真实。再配上满地垃圾,破损的电器,她的哭诉就更显得真实。
乐蕴和懒得跟杜城洛辩解,也不想再看艾以欣的虚伪样,她拽着刘承泽,说:“走,我们一起走!”
“小和!”杜城洛并不想现在跟乐蕴和闹僵,他喊了她一声,想说两句软话先缓和一下气氛,艾以欣又抱着他痛哭,将他们隔阻。
“你不是说你不欢迎承泽吗?承泽是我的朋友,你不欢迎他就是不欢迎我。”乐蕴和说:“既然如此,我们都走,你们两位好好促膝长谈,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杜城洛真得怒了,大吼一声:“乐蕴和!”
乐蕴和也不怕他,瞪了他一眼之后,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废墟里有一个东西发光。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从那张光盘。
东西都被砸得稀巴烂,那光盘竟安然无事,看得出来,只有几道划痕,应该不会影响播放。
乐蕴和把光盘翻出来,正准备递给杜城洛,让他冷静下来后再看内容。刚抬手,艾以欣假装哭得伤心没稳,整个人撞到乐蕴和身上。
乐蕴和没拿稳,光盘掉在地上。艾以欣又假装好心地去扶她,尖锐的高跟在光盘上来回划弄,眨眼间,光盘花了,肯定放不出来。
“小和,对不起,我撞伤你了吗?”艾以欣假惺惺地问她。
乐蕴和眼睁睁地看着证据被毁,气得一甩胳膊,将她推开。艾以欣比乐蕴和高大半个头,力气也比她大几分,乐蕴和推她不过,反而被她借力拽倒在地上。
眼看乐蕴和摔在地上,艾以欣也哎哟一声假装崴脚,也倒在乐蕴和的身旁。从杜城洛的角度看来,是乐蕴和故意推艾以欣,自己重心不稳摔倒的。
“小和,没事吧。”帅不危上前扶乐蕴和。
杜城洛扶起艾以欣,他见乐蕴和摔得不轻,轻蹙眉头,说:“你何必呢?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害得自己也跌倒。”
乐蕴和气结,猛然间有种跟鸡跟鸭说的感觉。
“恬希,你扶我上去。”乐蕴和看都不愿意看杜城洛和艾以欣,拐着脚,让吕恬希扶着上去。
帅不危等她们走后,冲着杜城洛皮笑肉不笑,又瞟了眼艾以欣,忽然说:“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城洛,他在嘲笑我们。”艾以欣对着杜城洛撒娇,她见乐蕴和拐了脚,立刻扶着自己的腰,哭道:“我的腰扭到了,呜呜。”
帅不危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转身叫上刘承泽和老班长,一起回到客厅。
乐蕴和她们在门口等帅不危,好好的一个生日会,被艾以欣搅得鸡飞狗跳,大家心情都不好。大家都挤在帅不危的车上,离开了别墅群。
“我们去唱歌吧!”吕恬希打破沉默,提议道:“怎么说也是姐的生日,没道理为了不相干的人弄得虎头蛇尾。”
“太晚了,小和又扭到脚,还是回去休息吧。”帅不危不赞同。
吕恬希面露失望之后,尽管刘承泽打艾以欣时让她兴奋了一下,可想到自己的生日不能嗨到凌晨,难免觉得不够完美。
老班长一直很内疚,是他把艾以欣放进来才闹成这样。他见吕恬希撅着嘴不高兴,想想自己也没送她什么生日礼物,说:“要不……我们去吃夜宵吧。”
“这个时间吃夜宵早了点吧,而且晚饭大家都吃得很饱,哪里还吃得下!”吕恬希对这个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热闹,痛痛快快地玩一次,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高强度的工作。
“我朋友开了一家咖啡店,可以DIY。不如先去咖啡店坐坐,冲杯咖啡消化一下,正好让我朋友拿些冰块给小和敷一下脚踝,可以消肿。”
帅不危对喝咖啡没兴趣,但听到说可以立刻拿到冰块给乐蕴和消肿,问他:“远吗?”
“不远,进市区时要路过大学园,那个咖啡店就在大学园里。”
帅不危一声不吭地打了方向盘,拐进了到大学园的路上。
吕恬希见帅不危一直阴沉着脸,不敢惹他,只能默认去咖啡店的方案。
果然,车子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老班长所说的咖啡店。这个时间,刚巧是过了晚饭时间又离夜宵还有点远的时间段,很多学生都在里面,喝着咖啡,谈情说爱。
“我朋友给我们弄出了个包间,进来吧。”老班长下楼拿来冰块,交给帅不危。
帅不危把乐蕴和的脚架在自己腿上,见脚踝肿了,但没伤到骨头,脸色才好看了点。
刘承泽探过头来瞅了瞅,瓮声瓮气地说:“早知道我应该多打几拳,把那八婆打得爬不起来!”
“斯文点,要有点素质!”吕恬希提醒完刘承泽之后,也跟着来看了看乐蕴和的脚踝,紧跟着骂了句脏话。
刘承泽看了吕恬希一眼,不敢说她。
吕恬希回瞪他,“怎么,嫌我说中文三字经不够好听是吧!姐也会说英文的。”说完,吕恬希又飚了一大段英文,全是从电视里学来的脏话。
乐蕴和被吕恬希的豪放逗笑了,说:“怪不得老师总警告我们不放出去吵架,说如果我们读书专门学些歪门邪道,别的不会,骂人的话不管什么语言都会。”
“这有什么!我虽然不像你精通六国语言,但要论脏话,我精通八国的!”
帅不危忍俊不禁,说:“你们这些文科生一个比一个厉害,不知道学哲学的根本不说,直接动手吗?”
“那还不是你这个学环保的人教的,把那些嘴里喷粪的人都打残了,这世界也干净了。”吕恬希整个人倒在椅子里,咯咯笑道:“哎,帅不危,你这个环境保护工作做得不好嘛,整天写那么多可行性研究报告,怎么没把这条写进去!”
老班长正端着咖啡进来,听到他们的话之后,苦笑道:“当初进校时,都说文科的男生出来找工作容易,结果,无业游民只有我一个,还四处借钱,唉。”
“老班,如果你担心你外甥进华博会被杜城洛整,不如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学校吧,也是很有名气的私立学校,不会比他的国际学校差。”帅不危说。
吕恬希听见了,问他:“你外甥要进华博?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能搞定?”
“我不能百分百搞定,但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给你出主意啊。”吕恬希说:“我现在做的是项目拓展,学校招生本跟我没关系的,但涉及宣传和一些学习项目的设置,这些多多少少跟我都有关系,所以我跟学校的高层都有联系。”
“杜总答应再给一次面试机会,不知道……”这次摆明了,乐蕴和跟杜城洛翻脸,老班长担心他会临时改变主意,取消面试。
“我猜杜总不会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吧,既然答应了,不会就那样随便取消。”
老班长叹气,自我安慰道:“取消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借小和三万块了。”
好好的气氛,因为老班长外甥入学的事,又弄得沉闷。
乐蕴和想喝咖啡,帅不危抢过来,塞了杯白开水给她,说:“扭到脚了,就要忌口。”
“哦。”乐蕴和闷闷地应了一声,思索片刻,跟老班长说:“老班,我大伯是小学校长,杜城洛会在他的学校里搞一个试点,教育资源应该不会比国际学校差。不如,让你外甥去我大伯的学校吧。”
“行吗?”
“应该没问题。”乐蕴和很肯定地说:“是他求我大伯跟他一起合作,招生的事,我大伯应该能说了算。”
“我问问我姐姐。”老班长出去找了十几分钟的电话后,高兴地跑进来,说:“我姐姐刚刚骂了我一通,说不早点跟她讲。我姐就是因为进不了你大伯的学校才退而求其次了,这次有小和你帮忙,真是帮了我姐一个大忙!”
看着老班长的笑脸,乐蕴和这才觉得安心。
帅不危细心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如释重负,立刻懂了。
“老班,你被那个洋巫婆炒了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帅不危问他。
“又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没必要特地来通知大家。”
“还没找到工作?”
“在找,只是一直没有遇到我自己喜欢的。”
“要不,来我公司吧。”帅不危说:“你在洋巫婆那里做什么的,就到我公司来做。”
乐蕴和听见了,插了句嘴。“洋巫婆来宣传她的书和专栏的,老班给她搞策划,小危,你不会也要写书吗。”
“策划婚礼也叫策划,策划火箭上天也是策划,只要懂得其中精髓,到哪家公司都能发挥策划的功效。”帅不危不容推辞地说:“老班,大男人一个,别啰哩啰嗦,明天就去我公司报道。洋巫婆给你的条件,我照给。”
老班长还有些扭捏,并没有立刻答应。
吕恬希机灵,看出他不是很情愿,冷笑两声:“老班,你不会到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装有钱人吧!你嫌承泽在小危公司里工作,怕自己去了也沦落成承泽这种不上道的人?承泽是笨,但笨得有贵人提拔!你倒是聪明,怎么被洋巫婆给炒了?”
“恬希,你这张嘴怎么这么不饶人啊。”老班长哪里不知道吕恬希的脾气,真要是把她给惹恼了,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所以不敢明得跟吕恬希对着干,只能讪讪地说:“我是怕外面人会说小危用人不当。”
“小危是老板,他都不担心,你操的什么心?”
吕恬希拍拍刘承泽的背,见他还在傻笑,气得肚子绞痛,刚想骂他两句,手上一用力,碰到了乐蕴和的伤,痛得她叫了一声。
“行了,不用你帮忙。”帅不危撂开吕恬希的手,脸色也不好看。
吕恬希吐吐舌头,缩回手,把手摊到刘承泽面前,说:“我手疼,给我揉揉。”
刘承泽乐呵呵地给吕恬希按摩,还不停的问疼不疼,舒不舒服,所有人都一致冷落老班长,不给个正眼。
乐蕴和心软,看不下去,可她也不敢主动开口给老班长台阶下。毕竟,帅不危没有出声。
“小危……我有点困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嗯。”帅不危突然背对着她蹲在乐蕴和面前,说:“来,我背你。”
“呃……上来的时候都没要你背,干嘛现在要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乐蕴和不好意思。
“上来的时候脚没肿成这样,现在冰敷了,万一再扭到了,那不是白敷了。”
乐蕴和想想也对,爬上帅不危的背。
帅不危还是很绅士的,他分别把老班长和刘承泽送回去之后,再把吕恬希跟乐蕴和带回家。
乐蕴和脚受伤了,帅不危也理所当然地留下来照顾她。
“你这样能上课吗?”帅不危再次检查她的脚踝,担忧的说:“我妈回老家了,不能再做你的导师。否则的话,只需要打个电话说一声,随便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不要紧,新导师也是熟人。”乐蕴和说:“我是怕我爸妈,他们总是大惊小怪的,要是告诉他们说我扭了脚,他们肯定会自动联想到我被截肢了。”
“也对。”
“还有,在杜城洛别墅里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他们!”
乐蕴和都能想像到,乐有年夫妇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胡思乱想,激动又八卦得连觉也睡不好。
“你当我是八婆啊!我才懒得去说他的事。”
“那上课的事怎么办?”乐蕴和侧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新导师知道我在翻译德文小说的事,那本小说她非常喜欢,当初我接这活的时候,她还激动地特地邀我出去聊过,说了不少她的想法,不如……”
“不如你发封邮件告诉她,说你现在闭关在翻译,顺便发一小段你翻译的内容给她,说自己没有什么信心,想请她帮你看看,给点意见!”
乐蕴和冲着帅不危挤眉弄眼,双手抱着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小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切!”吕恬希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看到这幕后,忍不住鄙视了两下,说:“你们两个能不要这么恩爱,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即将失业又老一岁的单身狗啊!”
“恬希,别说得这么可怜嘛!”乐蕴和转而抱住吕恬希,跟她撒娇。
帅不危呵呵一笑,说:“恬希,你得了吧。首先,你不可能失业,你欠了杜城洛三十万,你们签了分期还款合同的,他是不可能毁约的。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事,到了今天你该老一岁就一岁。第三,你不是单身狗,真正的单身狗是承泽,他成为单身狗的根本原因是你!”
“帅不危,你嘴能不能别这么贱!”吕恬希大声嚷嚷:“你有没有情商,知不知道安慰美女是你们男人应尽的责任啊!”
“这个我当然懂,所以你看我,天天哄着咱们小和,把小和哄得多开心啊!”杜城洛地下室的狼籍就像动画般跳入帅不危的脑海,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气我家小和!”
吕恬希冲着乐蕴和眨眼睛,示意她赶紧灭火,免得这火烧到了她的家里。
“小危,马上就凌晨了!恬希的生日就要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乐蕴和问帅不危。
帅不危耸肩,表示他没有主意。
吕恬希却有主意,她分别指了指自己的左右脸颊,笑道:“能不能请二位亲我一下,拍照留念。”
“我当然没问题!”乐蕴和举手。
帅不危却很为难。“这太过分了吧。”
“小危,就亲一下,借位!借位嘛!”乐蕴和对着帅不危做鬼脸,“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安慰美女是男人应尽的责任。”
帅不危无奈,只好拿来自拍杆,架好手机后,吕恬希蹲在他们中间,乐蕴和半趴在床上亲她,帅不危刚略微侧头做亲吻的动作而已,借位拍下照片,算是圆了吕恬希的一个心愿。
吕恬希兴奋地把照片又发到了朋友圈,一分钟之内,竟然有一百多个留言。
其中,还有杜城洛点赞。
吕恬希不安地瞟了帅不危和乐蕴和一眼,见他们都自动忽略了,这才放下心来,跟他们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乐蕴和按照他们商量的办法,给新导师发了封邮件。
当天下午,新导师就发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邮件回来,不但批准了半个月的假期,还就乐蕴和所翻译的那段德文,进行了深刻地剖析。
乐蕴和原本只想利用翻译这事来骗假期,可看完新导师的邮件之后,立刻茅塞顿开,有了新灵感之后,一直被卡住而形成的难题,也因此迎刃而解。
借着养伤的机会,乐蕴和再次闭关。
闭关前,乐蕴和曹雨苏报备。“妈,我有了感觉了,我要闭关半个月。”
“啊!这都开学了,你还闭关?”曹雨苏悄声说:“被你爸知道了,肯定要骂你。”
“我读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做一名优秀的译者。妈!我现在就在译者的路上摸爬滚打,不是说理论要联系实际嘛,我现在就在实践中!”
“小和,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的,关键是你爸。”曹雨苏捂着手机悄声说:“你爷爷,昨天又打电话来了。”
“爷爷……”
“你爷爷在生气,说你教师节都没给他打个电话问安。”
乐爷爷年轻时曾经做过私塾先生,尽管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他一直以老师自居,特别注重礼节规矩。
乐蕴和没按照他定下的规矩打电话问安,爷爷很不满意,在家里发脾气,一大早乐有勤就来责备乐有年,平白无故的,乐有年也被乐爷爷教训了一通。
曹雨苏想替丈夫抱不平,可乐有年根本不给她接电话的机会。
“妈……我如果给爷爷打电话了,就别想闭关了。”灵感转瞬即逝,乐蕴和一听到爷爷来找麻烦,刚刚冒出来的激情立刻被浇凉了半截。
“你别告诉你爸说你打来电话了,直接关机,到时候你爸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忘了告诉他你闭关了。难不成你爸还去你那找你麻烦啊!”
曹雨苏内心还是倾向自己女儿的。
“妈,你真好!”
“别只顾着嘴甜。”曹雨苏问她:“小危是不是又跟你住一块去了。”
“妈,你怎么知道的。”
“小危让曲凡凡住宾馆去了,然后这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不是跟着你还能跟着谁。”曹雨苏说:“跟着你也好,有他照顾妈妈也放心。万一你爸找你麻烦,也有他帮忙挡着。”
“嘻嘻,我就说妈妈最好了。”
“好了,你爸来了,挂了。”
乐蕴和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帅不危和吕恬希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们她正式闭关后,就关了手机,躲在房间里搞翻译。
吕恬希回来后,也不打扰她。每次做好饭,将她的那部分放在冰箱里。帅不危每天都会带许多水果和零食,也都堆在饭桌上。
乐蕴和每天黑白颠倒,像小老鼠似的,晚上出来觅食,白天睡觉休息。
他们三人同住一屋,整整十天都没有碰到面。如果不是看到桌上和冰箱里的食物每天在减少,还真家里还有一个乐蕴和。
第十一天,乐蕴和照旧半夜出来吃东西。
吕恬希晚上没做饭,而是熬了一碗白果粥。乐蕴和懒得热,一口气吃完后,还是觉得饿,又拆了一包薯片,就着蕃茄酱吃。
“小和,现在才吃东西?”帅不危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酒味。
乐蕴和捂着鼻子,说:“实验室什么时候有酒了?”
“我是去应酬了。”帅不危伸了个懒腰,说:“老班的外甥进了华博,老班长非要请你吃饭,我说你闭关他不信,我怕他多心,这才去应酬他了。”
“哎呀,我还答应他说找我大伯的!”乐蕴和内疚地拍着自己脑袋说:“只顾着翻译了,竟然忘了这件事。”
“没事,第二天华博就打电话叫老班的外甥去面试了,当天的通知他们说可以缴钱上课。对了,杜城洛还请老班到他朋友公司上班了,不用我们操心。”
乐蕴和坐直身体,思忖片刻,说:“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了。”
“我借三万给老班,杜城洛都不乐意,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不但收了老班外甥,还解决了他的工作。”
帅不危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把自己抛进沙发里,伸了个懒腰,笑道:“我就说,恬希的嘴最紧,她还真没告诉你啊。”
“告诉我什么?”
“老班出卖我们啊。”帅不危说:“杜城洛知道从我们这里套不到话,就找了老班。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根本没有拷问两句,就把那晚艾以欣做的事全告诉他了。”
乐蕴和把手里的薯片全都塞进了嘴里,这样她就不用说话,不用对他们的任何行为进行评论。
“杜城洛在找你。”帅不危似笑非笑。
“唔。”嘴巴里塞满了东西,乐蕴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你不想见见他?”
乐蕴和喝了口奶,摇头。
“把薯片都咽下去,说话!”
乐蕴和乖乖照做,说:“暂时不想见,我还在闭关呢,没心思出门。”
“他可以来家里见你。”帅不危说:“听说他不来,是怕打扰你,怕你还没消气,出于尊重,他才不来的。看起来,他挺有诚意的。”
“小危,你这么说,意思是要我去见他喽。”乐蕴和笑得促狭。
帅不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往身上一盖,说:“我困了,睡觉!今天不洗澡!”
乐蕴和从桌上拿了几块牛肉干和开心果,一蹦一跳地跑回卧室。
她可是睡到下午四点才醒来的,现在正精神着,她想趁自己还兴奋着,多做点活。
可是,进了卧室之后,乐蕴和总也静不下心来。
听完帅不危的话之后,他不可能不去想杜城洛。在知道真相之后,杜城洛没有直接来找她,向她道歉,这点乐蕴和接受不了。
乐蕴和一直觉得杜城洛是个成熟男人,便很自然地认为他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可是,艾以欣之事后,杜城洛只是通过老班长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歉意,这对乐蕴和来说是不够的。
这点,他真不如帅不危——乐蕴和惊得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帅不危说过,不能拿任何男人跟他比。她竟不知不觉地拿他们一起比较了,这让乐蕴和深感不安。
就在乐蕴和还在纠结该不该去见杜城洛时,帅不危在敲门。
“小和,干妈找你。”
乐蕴和开门,问:“这都十二点了,我妈没睡?”
“我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弄成了静音,干妈打来时我没看到。可能是有什么急事的,否则不会半夜找你。”帅不危把手机塞到乐蕴和手里,顺便进了她的房间,很自然地躺到她的床上去了。
乐蕴和关上门,坐在帅不危身边接电话。“妈,家里出事了吗?”
“出大事了!”听得出来,曹雨苏是躲在家里的哪个角落偷偷打电话,“你爷爷来家里住了,叫你回家。”
“呃……爷爷不是一直住在大伯家吗?”
乐爷爷总共育有两子两女,老大是乐有勤,中间两个女儿分别是乐有欢和乐有爱,乐有年是老末。
乐爷爷和乐奶奶是个传统的人,一直住在老大乐有勤家,复式楼,反正宽敞,也一直相处融洽。
乐有年一直想请二老来家里住,好尽孝。也不知道是乐爷爷计较曹雨苏没生孙子的原因,还是嫌他们家太小不方便,乐爷爷就是不肯来。
乐蕴和早已习惯一家三口的生活状态,突然听到爷爷驾到,立刻懵了。
“爷爷不会是生气,跑到家里来追责吧。”
曹雨苏很肯定地说:“就是!”
乐蕴和小声抱怨,“爷爷这气也太大了吧,不就是没打问安电话嘛,我在闭关啊。”
“你闭关这理由对付谁都行,就是不能对付你爷爷。”曹雨苏也很无奈,可她是受莫能助,“你爷爷说了,限你明天一定要回家。”
“知道了。”乐蕴和恹恹的,更加烦恼。
“还有,你要有思想准备,你爷爷又是来催婚的,你自己想好对策。好了,不说了,明天赶紧回来!”
结束通话后,乐蕴和望着帅不危,痛苦地说:“小危,我想死!”
“你爷爷来了?”
乐蕴和点头。这世界上能让她想死的人不多,乐爷爷是其中一个。
“你爷爷是老人家,我爷爷也是,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帅不危也深感同情,同样爱莫能助。
“唉!没心情翻译了。”
“那就睡吧。”
“睡不着。”
“你要是黑着眼圈回去,你爷爷肯定会骂你熬夜不知道保养身体。你要是化点妆遮住了黑眼圈,你爷爷又会骂你整天打扮涂脂抹粉,你要是……”
“停停停!我睡!”乐蕴和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往床上一扑,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养精蓄锐,回家打妖怪!”
不管乐蕴和愿不愿意,太阳照常升起,她必须强打起精神,回家对付乐爷爷。
刚进家门,曹雨苏就把她拉到了阳台。
“你爷爷昨晚跟你爸爸聊了很久,熬夜了,还没起来。”
“哦,那我可以回去喽。”
乐蕴和兴高采烈,刚举起手挥舞,乐有勤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说:“爷爷昨晚吹了空调着凉了,这才不舒服没起来,你很高兴?”
“大伯……”乐蕴和立刻放下胳膊,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乖乖地低头,做出认错的姿态。
乐有勤坐在阳台的椅子里,指着自己对面的小凳子,说:“坐。”
乐蕴和胆怯地瞟了曹雨苏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坐过去。
“弟妹啊,爸爸需要吃这两种药,麻烦你帮我去买一下。”乐有勤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个药名,“有年他上班去了,你这里我不太熟悉,怕找不到药店。”
摆明了,是想支走曹雨苏。
乐蕴和冲着曹雨苏拼命使眼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曹雨苏还是换了鞋出门去了。
“小和,听说你跟杜城洛吵架了?”果然,曹雨苏一走,乐有勤马上就谈起杜城洛。
乐蕴和摇头,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接杜城洛的电话?”
“我在闭关……”
“不是故意为了躲他才闭关的?”
“当然不是!”乐蕴和信誓旦旦,把新导师发邮件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乐蕴和暗自庆幸,亏得跟帅不危商量请假的事,现在有导师给自己做挡箭牌,足以应付乐有勤。
乐蕴和煞有其事的从手机上调出了导师的邮件,要给乐有勤看。
乐有勤摆摆手,说:“大伯相信你,但是有时候你的言行过于鲁莽,很容易让别人怀疑。杜城洛这孩子不错,他是大伯朋友的孩子,虽然一直在国外长大,但人品还是有保证的。大伯当初把他介绍给你,就是觉得你们性格互补,很适合。”
“哦。”
“如果你觉得他有哪里做得不好,应该直接告诉他,给别人机会改正。如果是自己有所欠缺,也应该虚心接受别人的劝导,认真改正。”
乐蕴和听得昏昏欲睡,乐有年已经够啰嗦了,乐有勤更甚。
好在乐爷爷还在休息,如果他也在,乐蕴和会被他们的魔音摧毁。
乐有勤老师上身,说了足足半个小时,曹雨苏回来了他还没结束。
乐蕴和自动屏蔽,左耳进右耳出,正在发呆,忽然听见曹雨苏在喊她:“小和……小和……”
“啊?”
“你这孩子,又在发什么呆?”曹雨苏提醒她:“爷爷醒了,要见你。”
“哦。”乐蕴和立刻蔫了。
曹雨苏在腰上推了她一把,提醒她:“态度好点,否则你这一年都别安生了。”
“知道了。”
乐蕴和低着头,像小媳妇似的跟着曹雨苏进了客房。
乐爷爷坐在床上,刚吃了药,看上去他精神挺好的。
乐蕴和愁眉苦脸,看乐爷爷这精神头,至少是两个小时的教训。
“我们孙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你会读书也就算了,家里供你读到了博士!可是你怎么能因此不结婚呢?你多少岁了,二十五!这个岁数,你两个姑姑早就已经生孩子了!”
乐爷爷一张口就开始老调重谈,直入主题,开始逼婚。
乐蕴和听着又要打瞌睡,但这次她不敢闭眼睛,只能像死鱼一般瞪着大眼睛,摆出恭顺的样子,乖乖听乐爷爷数落。
“你大伯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叫什么……什么城……”
乐蕴和小声提醒他:“杜城洛。”
“嗯,杜城洛!他的身世人品你大伯都打听过了,很好!”乐爷爷板着脸,说:“你们认识这么久!谈得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
“哼,不怎么样!”乐爷爷的脸黑成包公,气得直拍床板,“小年轻谈恋爱,有点吵吵闹闹是正常的。你倒好,一吵完就躲起来,躲在家里搞什么翻译?人家杜城洛是个好孩子,为了你特地去了你大伯家三趟!专门赔礼道歉!”
“爷爷……”乐蕴和想跟他讲道理,刚开口就觉得这道理讲不通,索性放弃,可又不服气,想了又想,最终没有憋住,小声嘟囔:“要是诚心道歉,应该来找我嘛,找大伯有什么用……”
“你顶嘴!”乐爷爷一瞪眼睛,像牛眼。
乐蕴和缩缩头,不敢出声。
乐有勤帮忙替乐蕴和说话,“爸,小和也不是故意不见杜城洛,小和在闭关翻译书呢。”乐有勤示意乐蕴和拿出她的手机,调出那封邮件,给乐爷爷看,“爸,你看,这是小和翻译的书,难道很大的,特别费时间和精力。”
乐爷爷拿过手机,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不知怎么的碰到了照片,乐蕴和与帅不危一同亲吕恬希的照片,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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