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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失去

新婚秘爱 卿筱 10877 2021-04-02 14:15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小吉他与兜兜都开学了,每天早上晴柔送小吉他出门,有司机在小区外面等他,送他去学校。

  他走的时候,一般兜兜都还没有起床。兜兜起床了就找哥哥,晴柔好说歹说,她还是哭着找哥哥,压根不理会晴柔,适应了一周,她才终于不哭了,乖乖的去幼稚园。

  不过晚上再晚,她都要等到哥哥回来才睡觉,像忠犬一般。池未煊开玩笑的说,兜兜从来不这样黏他,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辛酸。

  晴柔也有同感,这兄妹俩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两人差了十岁,沟通起来一点代沟也没有,真是奇迹。但是对于他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晴柔还是乐见其成的。

  晴柔最近除了忙着两孩子的事,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写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经过娱乐公司的努力推荐,等杀青以后,将在最有影响力的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要这部电视剧收视率高,作为编剧的她就火了,知名度提升了,今后的作品都不用担心了。

  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池未煊推了所有应酬,在凯悦酒店订了晚餐,他尊重她的事业,无论是作为早教老师,还是作为编剧,他都为她感到自豪。

  安静的包厢里,晴柔穿着玫瑰红的小礼服,如一朵娇艳怒放的花朵,吸引了池未煊的全部注意力。他撑着下巴看着她,眼里盛满笑意,“柔柔,我为你自豪。”

  晴柔双颊绯红,她喝了点红酒,虽然现在不像以前一样不胜酒力了,但是后酒的后劲很足,她的头有些晕,笑眯眯地回望着他,“未煊,我应该感谢你的,当初若不是你鼓励我,我也不会有今天。”

  “一家人尽说两家话,柔柔,你存心气我?”池未煊斜睨着她,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满,晴柔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老公。”

  池未煊这才满意的笑开,他突然放下酒杯,“对了,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晴柔诧异,池未定送她的礼物很多,大多都是首饰,陪他出去参加一次晚宴,他就给她买一套首饰,若是有一天她缺钱了,卖了那些首饰,她都变成小富婆了。

  池未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起身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的盒子。他步履矫健地来到她身前,单膝跪下,“柔柔,嫁给我,好吗?”

  晴柔一愣,上次她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但是他迟迟没有动作,时间久了,她以为他肯定已经忘记这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是要给她惊喜吗?

  她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是当时她扔掉的对戒,晴柔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没想到他还带在身边,她以为戒指早没了,“未煊……”

  “柔柔,我早该将它物归原主,这三年,我一直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将它交还给你,甚至想到这种机率我就绝望,如今我终于盼到了,柔柔,嫁给我,我不敢说我一定能给你幸福,但是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幸福,我也不会幸福。”池未煊诚恳的道。

  晴柔眼前蒙上了一层雾,她努力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用力点头,哽咽道:“未煊,我愿意!”

  池未煊微笑地看着她,伸出手指揩掉她因用力点头而流下来的泪,他拿出盒子里的戒指,缓缓套进她无名指,戒指微凉,初套上去时,晴柔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她适应了这种凉意,池未煊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白玉般的修长指间,素戒发出银白的光芒,他温柔道:“我想重新去买对戒指,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让它物归原主,当作我们之间再续前缘的信物。等我们重办婚礼时,我再去买颗大钻戒给你,好不好?”

  晴柔摇了摇头,摩挲着戒面上的钻石,“未煊,它对我们有着独特的意义,如今失而复得,我会比以前更加珍惜,不用大钻戒,有它足矣。”

  池未煊倾身将她拥进怀里,心里感叹,这个小傻瓜,对他当真是没有要求。池未煊将晴柔拥进怀里那一刹那,包厢里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只留下两盏壁灯,而恺悦酒店对面的几栋商厦,突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晴柔惊讶地望过去,落地窗外,几栋商厦外墙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变幻着不同的文字及形状,池未煊爱苏晴柔,从中文到英文,从英文到德文,从德文到法文,从正统文字到卡通文字,晴柔失声惊呼,他对她的用心,她明白。

  此刻,她心里涨满了幸福,看着那些变幻不定的文字,她想,原来她也是个俗气的女人,喜欢浪漫,喜欢让全世界知道她的幸福。

  池未煊低头看着她掩嘴低呼的模样,他唇边掠过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拥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柔柔,我们会幸福的。”

  “嗯,我们会幸福。”

  整片光幕下,行人纷纷伫足眺望,看来这又是哪个富家子弟在讨女人喜欢了,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男人们觉得无聊加幼稚。

  而在行人中,有一道沮丧的身影正静静的立在路灯下,这半个月以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陆正鸣一直被调查,最后调查组还将她带去审问,问她跟张副市长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正达集团一直给张副市长行贿?她一概回答不知道。

  调查组的人就问她,她跟陆正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陆正鸣要将整个公司都交给她打理?她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调查组再三诱导她,她都不曾开口,因为无论她怎么回答,都不可能让陆正鸣完美脱罪,只有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跟调查组的人抗衡了一周,调查组在她这里查不出什么来,没再来打扰她。但是陆正鸣一直被关押着,没有任何消息。张副市长已经确定被双规了,陆正鸣的罪迟早都要定下来,而她能用的人脉都已经用完了,却连陆正鸣的面都没见到。

  她很担心陆正鸣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更担心陆正鸣会供出她来,她必须尽快将他救出来,但是李承昊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因为世界水上乐园与和城两个项目同时紧急叫停,公司的股价这几天一落千丈,公司里的员工更是人心惶惶,大家看见她总是欲言又止,也有一些重要的员工已经向她辞职。

  眼见着正达集团像一座欲倾的大厦开始摇摇欲坠,舒雅内心的焦灼可想而知。正达集团是她的心血,是她十年“卧薪尝胆”从乔震威那里偷来的,从一个千万资产的小公司,壮大到现在的百亿资产;是她甘心坐牢也要保住的身家。

  可现在她看着它一天天走向倒闭,她却束手无策,她不甘心。

  尤其是她在这样走投无路的境况下,还看到她曾经的爱人以这样浪漫的方式向另一个女人示爱,那些霓虹灯光像X射线一样无形的凌迟着她的心,她恨池未煊的无情,更恨苏晴柔。

  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如果她不是长着跟她一样的脸,池未煊怎么会注意到她?

  疯狂的恨意在心里滋生着,舒雅浑身都在发抖,如果正达集团倒了,她要让这两个狗男女付出应有的代价。

  ………………

  秦珊珊身体刚好一点,就赶回了海城准备复职,头儿却告诉她,给她放了三个月长假,等她休息够了再回去上班。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愣愣地回不过神来,走出领导的办公室,她又折返回去,单刀直入道:“头儿,小刘交回来的银色U盘……”

  “小秦啊,这事就此告一段落,你好好休整几个月,等身体恢复了,再来上班,还是档案室的文职,其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秦珊珊惊疑不定,又不敢问银色U盘里有些什么内容,对上级领导来说,这些都是机密。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U盘会给李家带来什么样翻天覆地的毁灭。

  她捏了捏眉心,前面转角处,她撞进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怀里,她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去,然后她撞进了一双冷冽的瞳眸里,她浑身惊颤了一下,然后垂下头,默默从他身边走开。

  李承昊看到秦珊珊出现在这里,隐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他看见秦珊珊转身走了,他犹豫了一下,大步朝她走去,一点也不避讳局里同事的眼光,拽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秦珊珊被他拽着往前走,她想甩开他的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握住的正好是她输液的那只手,“李承昊,你放开我。”

  李承昊充耳不闻,一直拽着她到了停车场,他才猛地松开手。秦珊珊差点跌坐在地上,她稳住身形,瞪着李承昊,怒道:“李承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在工作场合跟我拉拉扯扯吗?”

  李承昊双眸微眯,他看着她,寒声道:“你是去做卧底?”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秦珊珊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她心虚的垂下头,不是因为去做卧底,而是做卧底拿回来的银色U盘,那是李家存亡的关键。或许因为她,李家今后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李承昊见她不说话,他神色更冷,“秦珊珊,舌头被猫叼了?我在问你话。”

  秦珊珊抬起头来看着他,她不该觉得愧对他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作为人民警察,她有责任有义务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所以她不该愧疚,哪怕这个人曾是她公公。

  “李承昊,我心里有些疑问想要问你,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三年来,秦珊珊这是第一次没有躲闪他的目光,曾经,或许她觉得她用了些手段,才能嫁给他,迅速从卧底做回了正常人,但是现在,她不欠他了。

  李承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拉开车门上车。秦珊珊见状,知道他肯跟她谈,她吁了口气,拉开后座坐进去。

  她始终都记得,他的副驾驶座是她永远不能触碰的角落,就像他冰封的心,她永远触碰不到。

  李承昊扫了她一眼,沉默地开车,最后车子停在了军区大院里,秦珊珊的心倏的一紧,“李承昊,我们在外面谈就可以了。”

  “家里没人,走吧。”李承昊连话都不吝啬多说一句,秦珊珊心里不安,几次想问他家里的人去哪里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已经不是李家的人了,再没资格过问李家的事。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到家门口,路上遇到了相熟的邻居,会问她一句小珊回来了?秦珊珊不自在的嗯了一声,邻居还想跟她聊聊天,看到李承昊凶神恶煞的表情,也就讪讪的离开了。

  李承昊拿钥匙开门,单位分下来给李父养老的房子,面积一百多平方米,四室两厅,跃层式的,装修得并不豪华,不是时下流行的装修元素,而是偏老气。

  进去后,秦珊珊下意识想换鞋,却发现家里又脏又乱,她记得婆婆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会容许家里乱成这样而不收拾,保姆呢?

  “李承昊,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昊鞋也没换,径直走了进去,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大口灌了下去。

  秦珊珊张了张嘴,他总喜欢喝冰水,哪怕是冬天也改不了这习惯。秦珊珊换了拖鞋,走进去在红木椅上坐下,看到家里的骤变,她知道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李承昊喝完水,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冷冷地看着她,“你要谈什么?”

  “爸妈呢?他们怎么不在家?”秦珊珊四下打量着客厅。

  “我爸生病了,我妈在医院里照顾他,说吧,你有什么事?”

  秦珊珊看着他,发现他也变了很多,比从前更冷了,搁在膝盖上的手不自在的交握在一起,“我在省城听说了一些事,跟爸有关,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秦珊珊没说她是去做卧底时发现的,她去执行任务,即使是夫妻,也不能泄露任务。

  李承昊已经猜到了一些,秦珊珊突然反常辞职,又突然回到局里,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去做卧底了。她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李承昊没有否认,“是真的。”

  秦珊珊猛地抬头看着他,满眼皆是难以置信,李承昊没有看她,他说:“你知道的事,不是捕风捉影,是真的。”

  “爸真的害了池家?”

  即使不愿意承认,李承昊还是点了点头,秦珊珊震惊极了,李父在她心中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老人,她一直以他为榜样,可是这样的老人,也有不被世人瞧见的阴暗面。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了,李承昊没有解释,过了许久,秦珊珊站起身来,说:“承昊,警方已经拿到了关于爸犯罪的证据,你劝爸去自首吧。”

  李承昊盯着她,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秦珊珊站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她转身向玄关走去,她的步伐很沉重,换好了鞋子,李承昊始终没开口说一句话,秦珊珊回头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打开门离去。

  ………………

  舒雅回到海城,这一次,她没有去找李承昊,而是直接找上了李父。经过大半个月,李承昊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情况有两种解释,一是李承昊拼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要跟她同归于尽,二是李承昊的人脉根本就不管用。

  以李承昊对他父亲的感情,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父亲去坐牢,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所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舒雅在医院对面的花店里买了花,然后上楼,来到李父的病房外,她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病房里只有李父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又沉又重,舒雅缓缓走过去,来到病床边,老人被病痛折磨得脸色灰白,她将花放在床头,看到李父掀了掀眼皮,然后睁开来。

  曾经坐在高位上,哪怕已经退下了好几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眼里还是掠过一抹让人无法逼视的威严。

  舒雅喊了一声“李伯父”,李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纠结在一起的眉眼,让他又添了老态。舒雅连忙倾身扶他坐起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温开水,侍候他喝下。

  李父看着她,“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

  当年由舒少军牵线,他从军区调资金给杨若兰,然后收取巨额利息。杨若兰想夺回自家的产业,就不得不依靠他给的资金。后来军区整改,他怕东窗事发,紧急收回资金。杨若兰为了填补漏洞,借了高利贷近千万,才补了这个漏洞。

  原以为军区整改只是例行公事,但是这次整改的时间却格外长,杨若兰没有等到第二笔资金的救济,就已经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

  事发之后,李父很自责,他并不知道舒少军与乔震威的阴谋。但是他的行为,无疑是犯罪行为,他只能三缄其口,在杨若兰最需要他的支援时,他放弃了她。

  或许人之将死,李父回首过往种种,他这一生谨小慎微,从不允许自己犯错。但是那一时的贪念,让他铸成了永难饶恕的大错。

  李父见到舒雅,没有惊讶,过分的安祥,反倒让舒雅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李伯父,我冒然前来,实在唐突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您,还请您看在当年跟我父亲相交一场的份上,帮帮我。”舒雅话说得滴水不漏。

  李父靠在床头,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他想明白很多事,他不能一错再错。“舒小姐,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舒雅不曾料到李父会直言拒绝,她愣了一下,继续道:“李伯父,我手里有个项目的地被征为军事用地了,我打听了一下,那个人是您的老战友,只要您出面帮我说几句好话,这个项目就能重新启动,您帮帮我。”

  李父摇了摇头,“舒小姐,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帮不了你。”

  “可是……”舒雅见李父执意不肯帮,也顾不上虚以委蛇,她冷了脸色,“伯父,我跟李承昊同学一场,我并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对你来说,这事只是说几句话的事,对我来说,损失的却是我的全部。如果您执意不肯帮我,就别怪我对您不客气了。”

  李父看着她,眼里并没有军人的威慑,而更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老人,“舒小姐,不要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舒雅见他铁了心不肯帮她,她气得拂袖而去,走出医院大楼,她还在生气,看来她要给李家点颜色瞧瞧,否则真以为她好欺负。

  然而她还没有付诸行动,她站在医院大楼外面,身边的人突然又骚动起来,大家争相往住院大楼跑,有人边跑边说,“有人跳楼自杀了,我们快去看看。”

  舒雅被人撞来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脚步不由得跟着那些人向住院大楼跑。住院大楼下,许多人围在一起,那些人指指点点,医生护士扒开人群冲了进去,却没有动静,有人在说:“好端端的怎么就跳楼自杀了,造孽啊。”

  舒雅恍恍惚惚地走过去,忽然有人撞开了她,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喊,她眼前人来人往,那些喊声叫声,刺入她耳膜,然后她看到李承昊跪在一地血泊中,李母哭天抢地,几乎昏死过去,她脑海里嗡的一声,所有声音都远去了,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李父死也不肯帮她,为什么她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突然,一道夹杂着恨意的目光向她射来,她浑身发冷,对上那双束充满恨意的目光,她一下子回过神来,被他震得连退了几步,她摇着头,想说不是她,可是嗓子上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说不出口,最后踉跄着逃离了医院。

  李承昊悲痛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父亲,他眼睛瞪着,眨也不敢眨一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早上医生还告诉他,父亲的病情在好转,为什么转眼间,他们就天人永隔了?

  李母哭得一口气接不上来,昏死过去,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抢救,掐她人中,她悠悠转醒,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伴,她又哭昏了过去。

  李承昊从始至终都没有掉泪,他看着父亲睁得大大的眼睛,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覆盖在他眼睑上,爸,您一路走好,我不会放过逼死您的人,绝不!

  ………………

  几乎是一夕之间,李承昊之父跳楼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海城,也传到了省城。池未煊开完会出来,秘书陈北向他报告,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莫名一怔。

  “Boss,我已经派人送了花圈过去慰问,夫人问您要不要回海城一趟?”

  池未煊挥了挥手,陈北退下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他双手紧握成拳。当年他虽很少过问家中生意的事,但是他亦知道,在妈妈走投无路时,李父曾支援过,那一笔笔资金看似振救了妈妈,却让她身上的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厚。

  他曾怀疑过李父的动机,却又找不到可疑之处。他没有派人深入调查,因为他并不想失去李承昊这个朋友。

  如今李父猝死,他应该前去吊唁的。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池未煊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手机,晴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未煊,我在楼下,我们回海城一趟吧。”

  李承昊是池未煊最好的朋友之一,如今他父亲去世,他们应该回去的。池未煊刚才还在纠结的眉头,忽然展开来,知他莫若晴柔,“好,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他拿起大衣,匆匆走出办公室,坐专属电梯下楼,刚走出电梯,他就看到站在车旁的晴柔,他快步走过去,出了玻璃门,来到她面前,“柔柔。”

  晴柔上前一步,伸手抱了抱他,“上车吧,我来开车。”

  池未煊握住她的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然后给她系上安全带,“我没事,我来开。”

  晴柔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坐进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她说:“未煊,你跟李承昊是不是吵架了?”

  那日李承昊来省城,去芙蓉小区看过他们,她总感觉到李承昊有很重的心事。这次李父的葬礼,并没有通知他们,如果不是安小离打电话来说,她还不知道。

  池未煊发动车子,车子驶上路,池未煊看着她,“没有的事,别瞎操心。”

  “哦。”晴柔没有追问,她看着窗外,心里想着,世事真无常,这人说没了就没了。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海城,殡仪馆内,李母李承昊秦珊珊还有李睿宇披麻戴孝,有客人来,他们就鞠躬感谢。灵堂上方,挂着李父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慈眉善目,一派安祥。

  比起知道李父刚死那会儿,李母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但是面对来客的安慰,她还是忍不住垂泪。李承昊一直板着脸,李睿宇迷惘不知世事,让人看着很心疼。

  秦珊珊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看起来格外憔悴。

  殡仪馆内,气氛悲痛沉重,池未煊与晴柔走进去上了香,他们面向死者亲属,池未煊伸手拍了拍李承昊的肩,“承昊,节哀顺便。”

  李承昊没想到池未煊会赶回来,他看着他,眼里掠过一丝脆弱,他点了点头,池未煊又拍了拍他的肩,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人已经死了,他不愿意再计较。

  晴柔低声安慰了李母几句,面对秦珊珊,她终是什么也没说。但是看着小睿宇,她心里升起了怜爱,这样小,就要经受生死离别,实在可怜。

  他们站了一会儿,又有客人来,晴柔转过头去,看到安小离与程靖骁走了进来,她没想到安小离会来。她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李承昊的脸,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安小离,她心里叹了一声。

  安小离与程靖骁给李父上了香,本来她怀着身孕,程靖骁不准她来,怕不吉利冲撞孩子。但是安小离执意要来,他只好陪着。

  上了香,他们接受死者家属的道谢,安小离看着李承昊,他眼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冲他点了点头,让他节哀。

  程靖骁什么也没说,能陪安小离前来吊唁,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四人一起走出灵堂,晴柔皱眉,“小离,你太胡闹了,靖骁,你怎么也由着她胡闹?”

  程靖骁无奈的揉了揉安小离的头发,说:“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胡闹了吧。她有多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能拦得住,也不会跟她来了。”前一句话是对安小离说的,后一句是对晴柔说的。

  安小离不好意思道:“我知道错了。”

  晴柔无语,“靖骁,送她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待久了。”

  “嗯,那回头见。”程靖骁冲他俩点了点头,然后拥着安小离离开,安小离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敢在这里待久了,只好跟着程靖骁一起回去了。

  程靖骁与安小离刚走,李承昊追了出来,他看到池未煊还没有离开,他松了口气,大步走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未煊,我有话要跟你说。”

  晴柔以为他是出来追安小离的,见他是来找池未煊的,她松了口气,她不希望李承昊再去打扰安小离,安小离已经嫁人了,她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再跟他藕断丝连,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

  李承昊看了一眼晴柔,晴柔连忙道:“未煊,我去车里等你。”

  池未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等一下,他看着李承昊,说:“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操心叔叔的后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未煊!”李承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他不容许自己退缩,“当年杨家败落,我爸也是刽子手之一。”

  池未煊握着晴柔的手倏地一紧,晴柔心里亦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事牵涉这么广,李承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痛苦荡然无存,他语速有些快,好像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我不敢替我爸开脱,但是当年的事确实跟他有莫大的关系。舒少军从中牵线,明里是想要帮你妈妈,暗地里却帮着乔震威谋算杨家的财产,直到事发后,我爸才知道,他因为自己一时的贪欲,成为了舒少军与乔震威坑害你妈妈的棋子。他想过挽救,但是当时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未煊,我不敢乞求你原谅我父亲,我只是希望他不要抱撼而死。”

  仿佛有响雷从耳边滚过,池未煊即使隐约猜到了当年的事情与李父有关,但是亲耳听到李承昊承认,他依然感到震惊。

  晴柔同样很震惊,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去算计杨若兰手里的财产?乔震威是因为恨,舒少军又是因为什么?

  晴柔一直想不通,据说当年舒少军跟杨若兰是同学也是挚友,那为什么舒少军要这样煞费心机的去算计她,让她一无所有?

  三年前,晴柔找宋清波去调查这件事,舒少军只是同伙,而现在,听李承昊这样说,舒少军似乎不是同伙那么简单。如果池家的悲剧,是舒少军一手造成的,那么她该如何心安理得的面对池未煊?

  晴柔心里一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宁愿相信三年前的调查结果就是真相,至少舒少军陷害杨若兰是迫不得已,也不愿意相信李承昊的话。

  纵使池未煊心里受到的冲击很大,他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来,他伸手按着李承昊的肩,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语气轻缓道:“承昊,死者为大,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未煊……”李承昊欲再说什么,池未煊已经收回了手,冷淡道:“进去吧,伯母还需要你照顾,我跟柔柔先走一步。”

  池未煊拥着晴柔向停车场走去,李承昊看着他的背影,沉沉一叹,这个朋友,他注定已经失去。他抹了一把脸,这两日他操持丧事,并未合眼,此刻觉得精疲力尽了。

  他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廊下站着的秦珊珊,对上秦珊珊担忧的眸,他一步步走过去,直到与她面对面,“珊珊,葬礼结束后,我们去趟民政局吧。”

  秦珊珊闻言一怔,当初她从李家出来,虽是净身出户,但是他们还有最后的离婚手续没有办,“承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从知道李父跳楼自杀后,她就跟着李承昊东奔西跑,嗓子是哭哑的,她没有想到,李父会选择轻生。

  “我们把离婚证办了,该给你的财产,我会在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还有睿宇的抚养权,我觉得他跟着妈妈一起长大比较好。”李承昊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怨怼,他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秦珊珊伸手握住他的手,“承昊,你别这样,哭出来吧,爸走了,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你不要憋在心里,哭出来好不好?”

  李承昊移开视线,他看着远处天边暮霭沉沉,轻声道:“这三年,是我对不起你,我娶了你,却没办法对你好,珊珊,如果还有下辈子,再遇上我这样的混蛋,记得要绕道走,不要傻傻的一头撞上来。就这样吧,我先进去了。”

  无论秦珊珊多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随着他坚决的步伐渐渐走离她,她握不住,他的手指终究还是从她掌心滑落,她捂住嘴,泣不成声。他从来没有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叫她珊珊,但是现在,他叫了,却是要彻底放弃她。

  李承昊,你也知道你有多混蛋,可是我不想绕道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遇到了你,还是会傻傻的一头撞上来,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

  李父的葬礼只有少数亲友参加,葬礼十分低调,封墓时,天下飘起了细雨,现场庄严而肃穆。葬礼结束后,秦珊珊与李母送亲友离开,李承昊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李父笑得慈祥和蔼,他说:“爸,跳下去那一瞬间,您是不是觉得解脱了?可您让我们活着的人怎么办呢?”

  李父依然在笑,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送来一阵叹息。

  李承昊站了许久,久到快要变成了雕像。他身旁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她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挡住了渐大的雨势,“伯父,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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