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呲牙咧嘴地点了点头,“我没事,就胳膊闪了一下......”
还有,屁股也摔疼了......谢天谢地,幸亏没碰到肚子。
蒋南生瞧她面色红润,不似受了伤的样子,但仍是拧着眉咬牙冲身边战战兢兢的饲养员冷声道,“今天午餐,全马宴。”
几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咬得重,似乎那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都带着逼人的寒气。
“是。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宰了那畜生。”饲养员连连点头。
“别啊!不可以!”景芝腾得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胳膊,疼得咬了咬牙,急忙冲饲养员摆手,“我的错,不怪马,不能杀马!”
“我养马是让它听话的,不是让它伤人的。但凡伤人的,都必须杀!”蒋南生冷着脸道。
马场的医生这个时候跑过来要给景芝检查,景芝瞧了一眼黑着脸的蒋南生,赌气地径自站了起来,推开医生,“我没事!死不了!你们好好给这位汪先生检查检查,他有病!”
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马场。
段强要去追,被蒋南生抬手制止,“去安抚一下那匹马。”
景芝在转身的一瞬间就落了泪。
手,却不由地覆在小腹上,“宝宝,对不起,让你们受到惊吓了,都怪妈妈。”
她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却不愿抬手去擦,只是不停地走着。走出了马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继续向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有她知道,自己这泪,不光是为了差点伤害到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光是为了因为她而被连累到的那匹马。
更是,更是因为她方才居然把蒋南生看成了王子烨。
或许一开始她就错了,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跟她爱的人名字相似,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做他的女人。
其实,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像。
子烨跟她一样,爱马护马,而汪子夜,不,是蒋南生,冷漠的刽子手而已!
......
建树集团,总裁办公室。
秘书将一沓资料双手呈过去放在王子荣的办公桌上,“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
“恩,放下吧。”王子荣淡淡地应了一声,直到批完手里的一个文件,才放下笔,扫了一眼秘书送来的东西。
林安静,中国港城人,24岁,高官之女,美国斯坦福大学法学硕士在读,本科双学位......不仅是双学位,她的两个本科专业是在不同国家的不同大学毕业的。
一个是斯坦福大学的法律,另一个是意大利马兰欧尼学员位于法国巴黎的分校区,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
不仅如此,从学习简历来看,她的成绩相当不错。
建树集团也是人才济济,别说本科双学位了,研究生博士生到处都是。但是,像林安静这样,本科修的是两个国家两个学校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而目前法学硕士的学位证还没拿到手就想来建树应聘的,也只有林安静一人了。
这姑娘,想做什么?
王子荣刚刚合上手里的资料,桌上的内线就响了起来,王子荣按下了接听。
“王总,有位叫林安静的小姐找您。”
这么快就来了?
王子荣微微凛了眸子,“让她上来吧。”
建树集团大楼一楼前台处,听到前台对她说,“林小姐,王总请您上去。”
“我说我有约吧!”林安静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脸上不由地泛起一抹骄傲和小小的甜蜜,对前台道了谢,拎着包走向电梯。
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里,林安静前后左右把自己瞧了好几遍,最后才自信满意地咂咂嘴,“这才是我林安静的风格嘛,小芝麻的衣服也太正经了!”
不过,想起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她不觉地又勾唇笑了起来,真是刺激好玩啊!
为了早上顺利在王家人眼皮底下走出龙泽苑,罗梦给她联系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天刚亮就在龙泽苑门口等她,可是王家的别墅大的跟一个公园似的,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早起干活的佣人,打扫的,搬花的,遛狗的......可是大家居然都把她当成了景芝,见她低着头快步往外走,都只是淡淡地唤一声“景小姐早”,就让她顺利地走了出去。
这还不得感谢小芝麻那套衣服!以后完全可以狸猫换太子了!
秘书把林安静领到王子荣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后,推开了门,“林小姐请。”
“谢谢!”林安静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子荣。
因为他始终坐在轮椅上,他没有在大办公桌前办公,而是坐在了侧面的相对来说较矮一点的桌前。
“王总,早啊!”林安静瞧着穿了一身正装,显得更加英俊不凡的王子荣,走过去,笑靥如花。
“请坐,喝点什么?”王子荣控制轮椅来到沙发旁边,指着沙发让她坐。
“不用!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东西的。”林安静在沙发上坐下来,两条穿着黑色皮裤的纤细大长腿正要习惯性地岔开,又连忙屈膝测弯,摆了一副淑女的模样,巧笑倩兮,“王总,我发到您邮箱的简历您看了没?”
“恩。”王子荣轻轻点了头,一脸平静地看向他,“不过,很抱歉,我们建树目前没有适合林小姐的岗位,还请林小姐去别处试试。”
闻言,林安静脸上一直在维持的淑女笑容瞬间消失殆尽,腾得就站了起来,“什么意思啊?你们这么大一个公司,连个小岗位都不肯给我安排吗?王子荣,你昨晚答应了我的!”
她可是激动了一夜兴奋了一夜的!
难道想让她白白高兴一场吗?他凭什么不肯用自己,她应聘的又不是管理层,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已!
“昨晚是答应了林小姐接收林小姐的简历,如果建树有适合林小姐的岗位就会让林小姐来试试,可是看了你的简历,我发现你既没工作经历,又没合适的专业,很抱歉,我身为建树集团的总裁,不能带头破坏规矩。”王子荣一脸的无波无澜,这番话说得格外公式化。
林安静的那颗心啊,顿时碎得跟饺子馅似的。
她颓然地坐下里,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满眸哀怨地看了一眼王子荣,“我很差吗?你把我接收进来就是破规矩了吗?”
王子荣瞧了一眼她脸上的失望,控制轮椅转过身去,“林小姐,你还是去别处高就吧!看在小芝的面子上,请不要让我为难。”
林安静的眸子里蓦地蒙上一层水雾,满脸的委屈。
这男人怎么变脸这么快啊?昨晚还那么温暖,今天怎么就突然这个样子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林安静那性感的红唇微微颤抖着,几次想张口,可是将那个冷漠的背影看了又看,最终一句话没说,站了起来,转身往外面走。
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响了两声,她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王子荣,一脸不甘心地问,“王总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空旷的办公室里静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林安静也没等到王子荣的回应。
虽然她脸皮厚,但她自尊心也强。既然别人不要,那何必再继续在这里当小丑。
她咬了咬牙,正要离开,身后的男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建树集团的法务部目前缺一个法律顾问。”
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尽管如此,这声音在林安静听来,简直比天籁还好听。刚刚还一脸阴霾郁闷的她,立刻就阴转大晴天,转身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
王子荣也转过身来,微微抬眸看向她,内敛的眸子里滑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但是这个岗位的学历要求是,法律研究生毕业。所以,如果林小姐可以拿到法律硕士学位生,建树集团欢迎你。”
法律硕士?
这不就是她的专业嘛!
什么意思?王子荣什么意思?
林安静瞧着眼前那个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的男人,大脑快速转动。
没几秒钟,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王子荣已经将她调查过了!是应该知道她现在还没毕业呢!所以她发给他的那个假简历,他就根本没信是吧!
对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
这个男人,居然没信她,还真连夜去把她调查了一番!
想到这里,林安静脸上一阵红一阵更红,心里那个窘啊!不就是想随便混个小岗位混混嘛,每天能看到王子荣几眼过过瘾就行了,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调查她!
真是失策!
尽管很懊恼,林安静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王子荣这么说,很明显是让她去继续学习读完研究生的。
“好!王总的话我可记得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拿到法律硕士学位证的时候,你可别反悔!”林安静挑了挑眉,语气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暧昧的挑衅。
“当然!”王子荣见她同意了,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林安静眨了眨眼,瞅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纸,边嘟囔边坐过去,“不行!我才不信你!昨晚答应好好的,今天反悔!万一等我辛苦拿来的毕业证了,你又反悔了我岂不是又亏了!”
说着,她拿起笔刷刷刷在文件纸上写了几行字,最后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纸笔递给王子荣,“我们还是立换个字据吧!口头协议证据不足,还是留个有痕迹的好。”
王子荣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那几行字。
甲方承诺乙方在取得法律硕士学位后,聘请乙方到甲方的建树集团公司任职,否则甲方赔偿乙方精神损失费和机会成本投资费共计一亿元整。
落款处的甲方后面空着,乙方后面是林安静的签名。
这手钢笔字,写得很漂亮,娟秀中透着大气,潇洒里彰显着功底。
王子荣心里腹诽了一句,却盯着那“一亿元整”拧了眉,“赔偿一亿元整?这有什么依据?”
“精神损失费啊!”林安静抱着臂傲娇地挑了挑眉,“王总,您是怕您赔不起吗?”
如果他真的在乎这她信手拈来的损失费,那就是根本没想过履行这承诺!
“呵。”王子荣勾了勾唇,拿起笔快速在林安静的名字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啦!”林安静拿起那张纸,快速折叠好,丢进了包里,“王总,保重,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挥了挥手,转身袅袅离开。
哼!王子荣恐怕还不知道,她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而且,这次提前回国来,并非只是冲动跑回来找小芝麻的。她的毕业论文和答辩早就做好准备了,就等时间一到,回学校去办理毕业手续了。
既然王子荣非要给她出点难题,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咯!三个月后待她拿回毕业证的时候,看他还敢拒绝不!
王子荣瞧着那抹俏丽的身影越走越远,收回内敛的眸子,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靥。
果然还是个孩子。
......
马场外的草坪上,景芝倔强地不回头向前走,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噪音,似乎突然来了一阵狂风,身边的草都被得七倒八歪。
她闻声望去,离自己不足百米的地方,竟然在慢慢降落一架直升机。定睛一看,那驾驶直升机的人还穿着骑马装。
她转身向来路走去,身后却是男人那隔着噪音传过来的声音,“你那天不是让我送你飞机吗?”
景芝脚下一滞,突然想起第一次去雅苑的时候,那次因为去雅苑晚了几分钟,开玩笑让他送她飞机,开飞机自然不会迟到了。
这男人,居然当真了?他不像是暴发户啊,怎么净干暴发户的事呢?
她缓缓转身望去,蒋南生已经从直升机上下来,站在飞机旁,螺旋桨旋转起来的风将他干净的短发吹得有点乱,但丝毫不影响他那长身玉立的俊逸气质。
瞧着她停了下来,戴着墨镜的蒋南生嘴角勾起不羁的笑,慢慢张开了双臂,任由身上的衣服在大风里簌簌作响,“怎么?飞机给你开来了,不敢要了?”
他张开双臂的模样,明明是在等她过去,可是偏偏要说这种刺激她的话。
只是……只是景芝觉得自己眼睛又出了问题,几十米远的那个男人,为什么像极了曾经那个人?他明明只是她认识不久的一个有钱人而已,为何她越来越觉得他不那么陌生不那么令人害怕,更没令人讨厌呢?
难道是因为蒋南生之前扮演的汪子夜,跟她有过太过亲密的关系?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比如此刻,看着他张开的双臂,她只觉得鼻子好酸,有一瞬间真想把他当成自己爱的那个人,奋不顾身地跑过去。
仰起头,逼回眼角的泪,景芝慢慢向他走过去,“暴发户!”
蒋南生也慢慢走向她,俊脸上的笑意格外明朗,“这都被你发现了?只不过本来想送你客机,想着在港城开来开去不方便,还是直升机自由点。”
“汪子夜,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不知道,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景芝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向他的墨镜。
“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男人勾唇一笑,突然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大步向直升机跑去。
她想挣扎,可是受了伤的右胳膊疼得钻心,只能停止反抗,别过脸去不看他。
直升机已经熄了火,后排宽大的座位上,医生帮景芝做完检查后松了一口气,“先生,景小姐没有大碍,就是胳膊有点扭伤,用几天药按摩按摩就会好,这些药外用,我已经严格检查过,不会伤害到胎儿。但是考虑到景小姐怀孕初期,还是离马场远点的好,那些马虽然听话,但毕竟是畜生,万一失控……”
医生不敢再说下去,惶恐地看着蒋南生。
蒋南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医生识趣地留下药下了飞机。
关上机舱门,蒋南生拿起药水给景芝扭伤的手肘上擦了一些,温热的大掌覆上去开始给她按摩。
“啊——轻点,很痛的。”景芝疼得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胳膊。
蒋南生伸手将她胳膊再次拿过来,一边轻轻按摩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那晚第一次疼得你身子都在颤抖,都没喊出一声,现在这点疼都忍受不了了?”
景芝的俏脸蓦地一红,“大白天的,你能不能不提那么低俗的事?”
“看来你喜欢只做不说。”蒋南生一语双关道。
景芝懒得理他,瞧着他低头认真地帮自己按摩手肘,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你很像一个人。”
“难道我一直不像人?”男人蹙了眉。
虽然在开玩笑,但在景芝看不到的地方,那墨镜后的眸子微微一滞。
她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认真的样子,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景芝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失神,喃喃道。
“是吗?是个男人?”蒋南生随意问着,心里却独自腹诽了一句:景芝,你今天敢摘下我的墨镜,我就让你看到,我究竟是谁。
景芝的眼睛一直盯着蒋南生的墨镜,几次想伸手去拿掉,最终还是忍了,她点点头,转移了话题,“是啊,是个男人,是不是每个男人认真起来都很迷人?”
“这是在夸我?”
“汪先生有钱有颜,眼不瞎的人都能看见。”
“你眼不瞎,心有点。男人,只有对自己的女人认真起来,样子才迷人。”
蒋南生说着,手下的力道大了点,引得景芝“啊——”一声惨叫。
“你能不能温柔点!”景芝恼得拍掉他的手,疼得小脸皱了起来。
“笨蛋!让你牵个马都能把自己摔倒,幸好没伤到我儿子,否则......”
“否则什么?你还杀了我不成?”景芝打断他,故意激他。
蒋南生将她的袖子来下来,抬眸冲她邪魅地勾勾唇,“否则我还得再跟你造一回,很累的!”
“无耻!”
景芝抬起左手要打过去,被蒋南生捉住她的手,“既然没事,就跟我去马场吧。”
“还去啊?”景芝不解,他要做什么?
明知道她不能骑马,方才又摔了下,怎么还要去?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伤了。”蒋南生打开机舱门,搀着她慢慢地下了飞机。
......
王子荣办公室某层楼下的办公室里,王子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屏幕,秀眉一点点蹙起。
上午到现在,她给南生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可电话通着他却总是不接,打去办公室也没人接,只好打给他的秘书,秘书说他还没过来。
南生这一夜,去哪了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去上班?
握着手机,王子晴咬着唇,默默祈祷:南生,你快接电话啊!我好担心你啊,你快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告诉我你好着呢......对不起南生,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了!再也不会逼你了!
......
绿草茵茵的马场上,蒋南生和景芝乘着同一匹白马,马儿走得很慢,马背上一点都不颠簸。
只是,身后的男人,那灼热的气息,总是让景芝感到心慌意乱。
“汪先生今天带我来,就是看那些马儿的吗?”景芝看着旁边马厩里那些一排排正在欢快地吃着草的马,转眸问蒋南生。
“不是让你看,是让你清点。”戴着墨镜的蒋南生,勾了勾唇,一手捉着缰绳,一手圈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脖颈间,景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什么意思?”
“如果你给我生下的是两个儿子,这个马场就是你的了!”蒋南生维持着抱着她的动作。
切——这是重男轻女吗?
“那生了女儿就没了吗?”她鄙夷地冷哼一声。
“要是生了女儿......”蒋南生故意顿了一下,直起身子,指着远方那块还没被开发的地皮说,“如果你能给我生女儿,我就在把那块地也买来扩大我们的马场,送给女儿。”
呃?
原来他更爱女儿?
也是,都有andy一个儿子了,谁都想儿女双全呢!
“汪子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背对着他,她问他。
“说。”
“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送我马场了?”
“怎么?不喜欢?”
“这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说你喜欢骑马。你怀孕了,我没什么可送你的,只好送个马场了。”蒋南生说的云淡风轻。
“汪先生有心了,谢谢。”景芝在道谢,可嘴角却浮起苦涩的笑。
蒋南生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越多,越是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因为从始至终,他就把她了解的透透彻彻,而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
“这么轻易就感谢了?”蒋南生语气里带着笑,“呆会,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还有?什么?”她好奇地问。
“等会就知道了。”
蒋南生一拉缰绳,身下的马调转了方向,向来的方向走去。
站在马场外面的段强,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马背上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真的不明白,先生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一开始说让她去建树集团帮他们打探消息,可如今呢?他却把她弄到J&J去了......这哪是卧底?这明显是方便他们见面吧!
而且,从他刚对景小姐的紧张来看,先生是一定要留下她肚中的孩子的。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可是,这些年来,他很少见到先生这么开心放松过。而最近跟景小姐在一起之后,常常在他脸上看到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惬意和满足。这种欢喜,是跟其他任何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段强还在纠结地思忖中,已经下马来的蒋南生把缰绳甩给了他,转身将景芝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走,带你去见贵客。”
“恩。”景芝乖巧地应了一声,跟着他走出马场,向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段强看着那对怎么看怎么般配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先生多放纵几天吧!
工作人员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坐在里面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向蒋南生和景芝打招呼,异口同声道,“先生好,大小姐好。”
景芝一愣,双脚不由地站在原地,双眸呆呆地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
很熟悉的两个中年男人......啊!是,是景氏的人!
眼前的人,正是她之前让汪子夜帮忙找的,一个是财务部的副部长白泽,一个是行政商务部部长方鹏天。
“白叔叔?方叔叔?”因为曾经只是见过一两面,景芝只有一点印象,不确定地问。
可是,颤抖的声音抖露了她此刻心里的激动。他们叫她大小姐,那肯定就是景氏的人了。
“你们聊,我在外面等你。”蒋南生温热的大掌在景芝肩膀上按了按,转眸透过墨镜扫了一眼那边的两个人,转身走出去,关上了门。
白泽和方鹏天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脸愧疚地走了过来,还不待景芝反应过来,居然双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景芝一惊,连忙去扶他们,“两位叔叔,这是什么意思?快请起来说话。”
......
蒋南生走到马场,段强将他的手机递了过去,“先生,子晴小姐打了快二十个电话给您了,要不要回一个过去?”
蒋南生剑眉轻蹙,扫了一眼段强递过来的手机,犹豫了几秒钟,伸手拿过来,拨出了一个号码。
打完电话,把手机扔给段强,从饲养员手里接过缰绳,左脚踩上马镫,一个漂亮的抬腿,稳稳地坐上了马背,熟稔地握着缰绳唤道,“既然想要,就给你!”
说完,一声“驾”,身下的马儿狂奔而去。
......
“两位叔叔,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休息室里,景芝听完白泽和方鹏天的诉说,满眸难以置信地问。
两个同时点了点头,不忍却又坚决。
白泽叹了一口气,“大小姐,我们真的没想到,我们的私心会把景氏给毁了!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我们有把柄握在那人的手里,我们根本无从选择。只是一开始,我们不知道那人是建树集团的人,以为他只是想那点好处......没想到胃口越来越大,直到一步步引导我们丢掉了你们的景氏。”
方鹏天红着眼睛道,“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怪我们,要怪只能怪对方太狡猾了......若不是我和白泽被这位汪先生的人找到,我们根本不敢出来面对你们家人。”
景芝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流逝,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爸爸怀疑的白部长和方部长果然是让景氏破产的罪魁祸首,但是他们俩也是被人操控了。
早在三四年前,那人就用着两位部长一个好赌一个好色的缺点,收集了大量他们挪用公款和私生活混乱的证据来威胁他们。一开始,对方只是要一点钱,可拿到钱之后并不满意,一次次狮子大张口,直到最后一点点给白部长和方部长洗了脑,让他们不得不做间谍,出卖爸爸和景氏,最终导致景氏一夜破产,负债数十亿。
景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白叔叔方叔叔,你们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建树集团的人?有证据吗?他叫什么名字?”
白泽道,“我们也不认识啊!平时跟我们联系的,都是他的下属。但是有一次,我们俩设计跟踪了跟我们联系的小伙子,发现他去向中年男人汇报,在我们多次跟踪下,居然发现那个中年男人跟王建树董事长在联系,而且在王建树面前点头哈腰,非常恭敬。再之后,我们还想继续跟踪的时候,王建树就突然死了,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没再出现过。”
原来如此。
景芝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叔叔坦诚相告。我想你们既然跟踪了那人那么久,有没有照片什么的资料?”
“有!”方鹏天连连点头,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景芝,“偷拍的,大小姐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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