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里,天空如洗,湛蓝得让人眩晕,那洁白的云,像一朵朵盛开在头顶的花朵。
随着他的声音,彭杉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悬崖后的温馨,不同于今天的酷热,三月里的春风,卷起白色的窗帘,她身体里,还有他的气息。
而外面的金色沙滩里,又是两父子一阵阵的嬉笑……
那一幕幕的甜蜜和幸福,像殷勤的小人,手拿刀枪的去和她身体里的小鬼做斗争。
小人说:和他在一起。
小鬼说:你是彭杉,洒脱一点,世上好男人好多的是,离开他,离开他!
现实的舞台,又是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一曲唱完后,用一双浩瀚如海的眸子,准确无误的锁定她的位置。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反应,总之在他迈步赶过来时,她转身了。
乔少锦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鼓足十二分的勇气,放下手里的麦克风,手紧握着口袋里那烫手的首饰盒,一步步的走过去。
他知道自己笨,不会说情话,又不会八面玲珑的处理太多太多的事,更加知道她倦怠了这份情,只是他想再最后努力一次。
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想要抱她,又害怕她会因为他的出现而不开心,所以想她的许多个黄昏和清晨,只是默默的守着,脑海里一遍遍的想着她那句:
---放了我!
“彭杉!”他叫她的名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彭杉,嫁给我!”
没有华丽辞藻,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修饰,有的只是他的一腔热血和满满的爱意。
过往的两个多月以来,在看见她的冰冷和刻意的疏离时,他真的想过如她所愿的放了她,那样或许就不会再彼此痛苦的折磨着。
只是在此之前,彭杉请容许我自私一次。
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求婚,这次之后,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毫无怨言的支持!
都是因为这个念头闪出,还是因为他声音不够大,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那一袭淡黄色长裙的女人,当真没有什么反应。
与此同时,被孩子们围着着莫念仿佛发现了什么,她挤了挤眼,见彭杉没理会,简单的安抚几句,快步走过去,“杉子,乔少锦在后面,他……”
“念念,别说,求你!”她仰头,坚忍着晃动的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
“彭杉!”莫念知道,以好友的性子,既然说出离婚,那就是动了真格,说起来乔少锦也有他的为难,拉着彭杉的手,她压低了声音,“究竟是怎么了?”
彭杉痛苦的捏了捏太阳穴,刚要说妈妈的事,这时身后的乔少锦动了动嘴角,“…没事!”他说,“开个玩笑!”笑笑,自发的起身,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很意外儿子竟然没有排斥他。
他说,“带孩子们玩吧!”
“……”
接下来的嬉闹、生日餐以及那偌大的烟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入他格格不入。
不管是滑梯,还是积木堆里,又或是荡秋千的小草坪,只要他出现,就算不是有意的出现,那女人的笑容肯定会立马收起来,并且带着儿子往相反的方向去。
其实这样也好,乔少锦是这样想着,晃着高脚杯里猩红色的液体,仰头喝了下去,刚要起身,这时顾子墨走了过来,“小三……”
逗他呢?乔少锦说,“你才是小三!”
“乔三!”
“别说话,什么都别说!”又倒了杯酒咽下去,他说,“如果真拿我当兄弟的话,什么话都不要说!”起身,最后看了眼那淡黄色的身影。
不得不说,黄色她极少穿,却衬得她格外的美丽。
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这一次之后,我不再缠着,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和放开。
领带扯下去,拎在手里,他借口去洗手间,专挑了没人的地方,一步步离开,偶尔还会有好友问他去哪。
其实要去哪,心在哪?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没心了,这一生恐怕都不想再爱上谁,为了谁而歌唱!
为怕自己止不住的还想再去找她,出了大门,乔少锦一刻都不敢停的拦车离开,完全没注意身后的一切,包括彭杉盈盈晃动的泪水。
他对司机说:“去海河沙滩!”
想一个人走走,想让海风吹醒自己,想……,眼框湿润时,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的是她,脑海里晃动了还是她。
---彭杉,忘记你,我还是做不到,该怎么办?
“先生,到了!”前头,出租车司机提醒。
“哦!”这么快?才眨眼就离开了乔宅,来到了岸边?站在礁石上?
迎向大海,他张开了胳膊,感受湿咸的空气里那心爱姑娘所残留下来的一点点气息,烟点燃下来的时候,乔少锦在想,可能是下雨了,不然脸颊怎么会有水滴滴落?
打火机仿佛也在这一刻和他闹着性子,竟然一根烟点燃了,再点怎么都点不着。
望着被海水拍打的岩石,他笑了:
---亲爱的你看见远处那块岩石了吗,在潮汐中沉默地屹立着,像一个誓言永不哭泣,那就是我,是的那就是我……
‘雨水’好像越下越大,滴在手背上。
一滴滴的滚烫又晶莹,正等乔少锦想好好看清这些‘雨水’时,一道巨浪所溅起的浪花,淹没了所有的痕迹。
风吹过时,只剩下咸咸的海水。
那么多滴的液体,浪花一滴都没留下的全部带走了。
像极了那个狠心的女人,在走进他的生命后,也什么都没给他留下的离开……
或许他还有烟,想到这里,乔少锦掏出烟盒,抽烟卷,想要点燃,可是打火机却罢工了。
望着中指处的烟卷,他觉着自己有点累,累到坐在礁石边想要大睡一觉的时候,就连天空也不喜欢他,前一刻还是清空万里,这里就阴云密布了。
这是当真要下雨的节奏吗?
他起身不想离开,仰头叫着她的名字,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都没发现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站着那淡黄色身影,泪水当真是一滴滴的流下来。
轰隆隆!
一记响雷后,乔少锦站在大雨里,丢了手里早已经无法点燃的烟卷,把一路都没舍得扔掉的领带也跟着丢进大海,最后……
看着被雨水灌浇的首饰盒,那枚不算怎么大颗的钻石越发晶亮。
也丢了它?
摇了摇头,他不舍,真的不舍。
这是她在狱中,他特意定做的,要不是借着儿子的生日,他都没有机会拿出来,而现在……,乔少锦苦涩的笑了笑,扬手刚要丢,忽然眼前多了只手。
那是一只消瘦又柔软的素手,指甲很短,没有乱七八糟的颜色,若粉色的指甲壳,张扬在他面前,主人的声音自头顶倾斜了下来:
“给我吧!”彭杉说,“不管开价多少!”
前一句,惊喜到甜死,后一句简直残忍到要他的命。
雨帘下,乔少锦坐着不动,没丢戒指也没回头,对于她的意外到来,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是该彻彻底底的放开,还是该转身拥住。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雨,一直下。
两人一伸手站立,一握首饰盒而坐,似两座不动的雕塑,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同样谁也没有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雨水一点点的变大。
终于,乔少锦妥协了,不是不够洒脱的放开她,而是怕这样僵持下去,她会感冒。
听说,自从出狱后,她一直咳嗽不断……
“前面几百米的风景房,如果不嫌弃的话,过去避避雨吧!”他看似面无表情的说,绝情的转身,又看上去很不在意的迈步。
从说完那句话后,就一步步的走开。
一直的走,期间没有回头。
他怕回头会看到她没跟上来的一幕,所以停都不敢停的直走,想大步又怕她万一跟不上,于是只好走走停停,就这样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他用了半小时。
开锁,打开防盗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那时心雀跃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彭杉都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尽管一路他对自己不管不问,还是跟了过来。
进门的整洁和宽敞,让她禁不住想说一句:有钱真好!
微怔间,是一条厚厚的毛毯递过来,男人声音冰冷的说:“不要带病毒进来!”
言下之意,怕脏了他的房子?
彭杉也不推辞,接过来就擦,可是再怎么擦,里头的衣服是湿,那也没多少用啊,撇了撇嘴,她说得直接了当,“浴-室,可以用吗?”
乔少锦熬姜汤的动作停顿了下,“你敢用?”
“敢来,为什么不敢用?”说这句话的时候,彭杉正擦着头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具湿湿的身体,带着滚烫的温度包裹了过来。
他抱着她,紧紧的,一点都不肯放手,“为什么!”在那样拒绝了他,在他刚刚准备好想要放开的时候,又这样出现?
回应他的,不是彭杉的什么话,而是毛毯掉地,她吻了上来。
被雨水打湿的唇,很冷。
一如她这个绝情又狠心而自己又无法克的女人,就那样不设防的吻过来,手随着靠上来的片刻,就往他衣服里扎。
哄的一声,乔少锦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崩溃了,彻彻底底的瓦解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动情的回应下,是她含笑的摸出那枚戒指…
“该死的!”他不想用粗,不想弄疼她的,一切都是她惹的。
蛮力的推倒在沙发,他衣服未脱的压过去。
那湿透了的淡黄长裙下,是她玲珑的身段。腰细、臀圆又丰-满。
柔软在他掌心下盛开时,乔少锦又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彭杉说,“想做?有t吗?”
“没有!”他说,“那又怎样?!”
管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她都这么妖娆了,他又怎么能把持得住?
天知道,这几个月里,他有多么想她?想得神经都快错乱了!细吻毫不客气的落下去,他用霸道和激情去宣誓着心里的所有情绪……
“啊啊!”彭杉感觉这天的他,格外的火热。
每次贯穿,都让她痉挛,累到仰躺在狭窄的沙发里,动都不想动,手里却还握着那枚他要丢弃的戒指,“滚!”
“火气还这么大?”
“你管我?”
这女人!乔少锦贪恋着她难得的温柔,捏着她微肿的唇,“口是心非!”
“才没有!”彭杉冷哼一声,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撒娇的味道是多么的浓厚,“起开啦!”
“不起!”不但不起,他还又……
因为他的动作,彭杉也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坚忍的脸腾的一声红了,又在他炙热的眼神,没处躲得只好埋在男人结实的怀里,“讨厌!”
“矫情!”捏着她的腰,他继续,“拿了我的戒指,那就是我的女人,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懂吗?听到了没有?该死的女人,你给我出声!”
他一句一用力,她就像耗上了一样,就是不出声,死咬着唇,用一双魅惑的双眼,看着那额头挂满亮晶晶汗水的男人,一下子就哭了。
这复杂的泪水,有太多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在里头,吓得乔少锦动都不敢再动,只问,“弄疼了?”
又是一串泪水落下,彭杉咬着唇,只拉低他的脑袋,含泪吻上去,“为什么?我性子这么臭,又恶毒又不讲理,为什么还要喜欢?”
“我不喜欢!”
“……”
“是爱!”
“你讨厌!”
“那你想不想骑马?”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彭杉难得的撅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话不等说,身体一下子空了。
乔少锦霸道的命令,“过来!”
那滚烫的源泉,让向来不知道羞涩是什么的彭杉,一下子又烧红了脸,“就不怕断?”
“只要你不怕守寡!尽管来!”
“切!那我也可以找其他……”男人,两字还不等说出来,彭杉只感觉细腰一紧,位置大换,那突来的反应让她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混蛋么你!”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揪他的皮肉。
乔少锦不但不知疼,反而乐得哈哈大笑,“对,只对你混蛋!”
“真的?”彭杉白眼,她才不信!
“你随便验啊!”在这一点上,乔少锦傲娇的不行,除了那一夜的设计,之后两年从林的生活,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女人,一直到再回来,遇到她。
所以他不怕她验,倒是……,伸手缠住乱动的秀发,他微微拉了一下,“倒是你,有没有?嗯?儿子都说过你有很多男人,究竟有多少?”
“这个嘛!”彭杉挥洒着汗水,情迷意乱的晃着长发,“想不起来了!”嫩色的身子,在他身上盛开时,她说,“数不清!”
“彭杉!”乔少锦咬牙,发狠的去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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