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见地,傅戚的眉头轻拧了下,无意地,倪朵眼角的余光却也捕捉到了,不自觉地,小嘴也扁了扁。
停顿了几秒,傅戚却是选择按下了‘挂断键’!
那头,听到‘暂时不方便接听’的语音回复,伍思敏更是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挂过她的电话。这三年,他没有找她,她也没有联系过他。但对他的一些事,她多少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而对于他的‘不找’,她其实大约也能猜到些他的心思。
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两人都订婚了,又是那么关键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没有解释,甚至也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只有一句‘想去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对三年前的离开,多少,他肯定都是会介怀的!
而且,她也知道,这三年,对她的动向,他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至少,应该知道,她的离开,无关感情,这三年,她也没有过任何的男人!
所以,再遇,他的态度,近乎依旧。
但这一刻,她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不方便接听电话’!
是在家里吗?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以他的性情,这些,全都不该是理由!
就算以前跟她在一起,有女人打来电话,他也从来不会拒接。能得到他私人电话的,关系绝非一般。
他为什么不接?是因为太晚?或者正在做…别的事儿?
换作以前,她肯定是等回电的,就算不等,她也断然不会打第二次,因为她的高傲,不允许!
这一次,她却毫不犹豫地又按了下去。
傅戚抬眸,刚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垂眸,这一次,他却按下了接听键,同时,倪朵嘴角未成型的笑意又蔫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又透着悲情的——嘲弄。
“是我,有事…”明天再说!
傅戚的话没说完,那头,传来的嗓音却格外虚弱:“戚,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最后三个字,伍思敏说得很轻很轻,甚至像是‘不存在’,这断断续续的嗓音到了傅戚的耳中,那就是十分紧急了!
她高傲的性情,能接连打两次电话,说出这样的话,傅戚的直觉就是——问题很严重。
当即就急切出声道:“等着!别动!”
随即,他便快速地按了挂断键,抬脚,却又是一顿:“不扔就不扔吧!我出去…”
心里有些歉疚,本能地,傅戚就想解释下说‘自己出去下,是急事,很快回来’,让她早点休息。
但只开了个头,倪朵就倏地转身,鼻孔对着他‘哼’了声,拎着娃娃、包包,甩手绕过他,几个大个大步蹭蹭往楼上跑去。
一阵高跟鞋的‘咯噔声’响起,傅戚的脸色顷刻黑成了一片,整个都扭曲了:
又一次,他的妥协,是完全的出力不讨好!
心口就像是被人堵了一拳,猛地想起什么地,他才快速出了门。
片刻后,汽车引擎的发动声传来,楼上,倪朵抬脚就把两只高跟鞋给‘乓乓’地踢了出去,耷拉着一张脸,就进了浴室。
***
一口气直奔天晴大酒店,开门,傅戚就见伍思敏捂着肚子,脸色一片惨白。
扶着她,他难掩关切:“怎么回事?我送你去医院!”
“太晚了,不想去!老毛病了,胃疼,可能晚上牛排吃多了,有些不消化…戚,你帮我去买点药吧!我的胃药…吃完了!”
将她扶到床上,傅戚起身帮她倒了杯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扣了两粒出来。
路上,他就猜到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路过药店,就买了些,防备着。
“你还记得?”望着他手中的药丸,伍思敏的眼底盈满感动。
坐在一边,让她靠着,傅戚道:“吃了吧!会舒服些!”
以前,每次要表演,她都提前一周就开始不吃饭,每天就吃些维生素片跟喝些米汤,只有上台前,才会吃块巧克力保持体力。
她的身体,生生是被这样搞垮的!他不懂,她明明就瘦得一把骨头了,为什么还天天要减肥!牛排吃多了?今晚,她吃了有两口吗?
其实,他并不太喜欢跟她一起吃饭,再好的东西,也总让人觉得没什么食欲,而他,事实上,是个很享受美食的人,吃穿住用行,吃,本来就是人生一大快事,该排在第一位。对比而言,每次跟倪朵吃饭,就太开心了。
她基本不怎么挑食,而且吃什么,好像都很开心,吃相虽然不比她优雅,但绝对是一种享受,偶尔她也会腆着肚皮嘟囔着被‘喂肥’了,该‘努力’了,却不会像她,明明饿得肚皮咕咕叫,却生要说‘不饿’!
劝过她几次后,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知道她是为了上镜更美丽,为了舞台上那一刹那在牺牲,但对她这种过分的追求,傅戚有些不敢苟同。倪朵每天都没见少吃,也没见比她胖,反而气色很好,一看就是健康宝宝,真不知道她这么折腾,图个什么!
想到倪朵,傅戚的面色就更凝重了。
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又生自己气了,伍思敏靠在他的肩头,亲昵的嗓音还略带撒娇:
“我已经好多了…看到你太高兴,才一时忘记了控制吃了太多,又喝了些酒,才开始烧得胃疼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恩!”回神,傅戚没说什么。
“戚,你刚刚…挂了我的电话?”仰头,伍思敏看了看他,柔柔的嗓音细挑地微扬。
女人通常这种腔调、这么问的话,看似想要解释,其实想要的结果无非就有两种,一种是想被男人哄,无非是承诺下以后不会挂,另一种是想被男人骗,说电话是不小心挂的,或者是别人挂的;不管哪种,男人说什么,殊途同归,无非都希望证明——自己比很重要,他不是故意的,他爱自己!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男人!傅戚是谁啊?那是从出生就带着金镶玉、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到哪儿,都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他根本就不会也不屑哄女人。
所以,他很直接道:“恩,有点事——”
等了半天,没了下文,伍思敏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其实她很想知道什么事?刚刚他在哪儿,跟谁在一起?
抬眸,迎着他雕凿一般的冷峻侧颜,到了嘴边的满腹疑惑却都生生卡住了:他一直就不多话,也不习惯给人解释,更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事儿。
这一点,她很清楚,就连傅伯伯、傅伯母,对他的事儿,也是无从干预。就像当年,他说要跟她结婚,那个节骨眼上,两老的意思其实是希望能低调从简,但他的计划要风光大办,傅家所有人在内,谁也没敢再多提一个‘不’字。
他不再说,伍思敏也没敢再深入问,抬手,就圈到了他的颈项上:“戚,今晚,留下来,好吗?”
从夜总会回来,她就央求过‘让他进来坐会儿’,这一刻,挽留更是直接。
这样饱含暗示的邀请,大约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垂眸,望着她,傅戚没有推开她,只是多看了她两秒:“我还没离婚!”
言下之意,无外乎还是拒绝。知道他是个认真的人,但这一刻,伍思敏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焦急,大约同傅戚看她的那两秒一样,都感觉到,彼此,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一晚上开两次口,对伍思敏也算是极限了。
笑了笑,她直起了身子:“不解风情!有时候,最爱你的认真,有时候,也真恨你的认真…”
打量着他,眼神也开始认真了起来:“戚,你是为了接手云赢才娶她的,对吗?”
“恩!”对这一点,傅戚从来没有否认,甚至包括对倪朵,他也没有!
两人的开始,的确仅仅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
“所以,你不喜欢她,你会离婚的!对吗?”
其实,她已经收到风声,他在办了,只是不懂,为什么突然好像又没动静了。
“恩!”
不喜欢吗?
应了一声,傅戚心里却陡然冒出了另一道强烈反驳的声音:‘其实这三年,他挺滋润的,除了最近她脾气见长,她当真是又乖巧又省心,那件事上,两人又出奇的和谐,以至于三年都像是眨眼间一晃而过,连突然失去她的不适,都不知不觉的过来了!’
只是这一刻,离婚在他心目中,也还是必行之事,毕竟一个只爱钱的女人,不是他的理想。但是因为最近接连的事情,必行之事,他也秉着‘急事缓办’的心思,心底的劣根性更是是如杂草一般疯狂窜冒,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想:
她不让他顺心,跟他表弟有一腿就不提了,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居然就已经找好下任金主了,还喜新厌旧地立马就不把他放眼里了?他偏偏不让她如愿,他就拖着不离,先耗死她!
不知道傅戚的心思,伍思敏还十分雀跃:“什么时候?”
回神,傅戚却有些莫名的抵触情绪了:“你是在逼我?”
他最不喜欢被人逼着做决定,而且,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大度,三年前她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有,回来,没句歉意也没个解释,还想给他施压吗?
“不是!我就是…只是…想知道!”
因为不确定,伍思敏的心都是悬空的,她急,却也听出了傅戚的不高兴。两人就算有多年的感情,终归,她也心知肚明,自己是理亏的!
靠在他的肩头,伍思敏紧紧抱住了他:“我想能早点、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
明明是深情的示爱,闻言,傅戚却不自觉地挑了下唇:“是吗?”
如果她真这么想跟他在一起,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
想到过往,说不痛,不介怀,那的确都是骗人的,抬眸,傅戚望向远处的眸光都有些幽远:
“这么说,你这次,是单纯为我回来的?”
明显顿了下,伍思敏才道:“当然!”
只是突然拔高的嗓音,怎么听,怎么像是欲盖弥彰,透着心虚。
垂眸,傅戚也没说什么。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当即转移了话题:“听说司明回国了?太久没见了…改天,大家一起聚聚,吃个饭吧!”
这次,换傅戚的动作明显顿了下:“好!”
顷刻,伍思敏笑靥如花,靠进他的胸膛,没再说什么。
而傅戚,望向她的目光却开始有些飘忽还略带嘲弄:他很清楚她这一刻提齐司明的那点小心思,虽然他年长司明几岁,伍思敏却比司明大不上两岁,曾经,三人经常在一起,司明喜欢她、追过她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学前的贵族圈里,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为数不多的样貌出众、才情并具、又不浮夸另类的!可以说,在青春叛逆的时候,她却像是一股清流,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息,让人无比的着迷!
直到后来两人走到一起,司明才渐渐跟她疏远了。而每次两人有什么不和,她也时不时会用司明来刺激他。以前,他还会有些感觉,但再好的梗,用久了也就麻木了。
而且,这一次,他想到的却是:她不知道齐司明已经名草有主过了吗?而且,对象还是倪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吗?
这一刻,他当真觉得可笑,却又有些闹心。
当年就跟表弟对同一个女人有好感,他勉强算是胜出,而今又跟表弟与同一个女人有纠缠!老天这是惩罚他一而再的抢表弟的人、而没有施展兄弟情谊?所以,这一次,在他之前,要把倪朵的人、心都给了表弟吗?
想到这茬,傅戚心里又开始纠结了!
转念一想,却也大约明白了,齐司明选倪朵的原因想必也是有部分移情的作用在的吧!初见倪朵,她不经意间一个甩头的动作,个别的角度,就跟她八九成的相似!
最初,看到倪朵,那带着熟悉的影子的样子,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
而今,抱着伍思敏,傅戚突然发现,自己竟也会不自觉地想到倪朵。
两个人,某些特定的角度,真得十分相似,但若细论起来,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倪朵的确比她更美貌、更性感也更有女人味!特别是同样的姿势,撒娇有所求地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总是透着古灵精怪的狡黠,微微撅起的嘴巴,总带着风情万种的笑意,让人身心舒畅,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对她的要求,其实根本不用考虑,都舍不得拒绝!
不知道怎么回事,伍思敏直白的邀约没让他冲动,想起她,倒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
收敛神情,傅戚缓缓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吧!不舒服,明天记得去看大夫!”
“你要走了吗?”死死抓着他的手,伍思敏眼底满是乞求。
其实刚刚,隐约间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有原则?宁可忍着都不——
抚了下她还略带苍白的脸颊,傅戚有些不忍心:“等你睡着,我再走!快上去吧!”
一直在床边呆坐了许久,看着她睡下,一点都快过半了,傅戚也很是倦累。房间明明很大,沙发也足够睡人,他也可以留下,但最后,他还是拖着疲累的身子开车又回了家。
进门,轻手轻脚的换着衣服,他已经开始打呵欠了。
受不了一身的味道,他还是强撑着去冲了个澡,才准备上床,掀开被子,眸光一个垂落,就扫到了一边酣睡的佳人身上,倪朵背对着他的姿势,整个人都有些蜷缩的架势,怀中双手还搂着那个刺眼地、他最想扔掉的Hello-Kitty,像是心肝宝贝一般,整个身体半怀着,脑袋到了枕头下沿,还半压着那个破玩偶!
一股气顷刻窜到了嗓子眼,猛不丁地,傅戚就精神了下。
上了床,死死得瞪了那么纤瘦的美背半天,随即便翻身一点点将睡着的女人给翻了过来,将她的小手环到了自己的身上,抽出那个布娃娃,傅戚抬手拨到了床下,强大的力道让那呆萌的kitty生生滚了两圈,最后歪斜着卡在了一边的拐角。
睡梦中受到惊扰,倪朵本能地哼了两声,蠕动着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眼皮未睁,还往他怀中挤了挤,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轻抚着她披散的发丝,傅戚笑着在她额头轻点了下,转而才熄了灯,闭上眼睛,很快也进入了梦想。
明明都是满腹心事,明明都是心气难畅,都以为会失眠,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觉,两人竟都睡得格外安稳深沉。
***
许是习惯了长时间超负荷工作的缘故,短暂的休息,傅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也是精神抖擞的,再看到怀中如婴孩一般窝着,一条腿还横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佳人,他整个心情更是飘飘然了!
眸光轻垂,瞥着她两排卷翘浓密纤长的睫毛,精致得宛如巧夺天工的芭比娃娃,撑起身躯,傅戚情不自禁地就亲了上去。
痒痒地,倪朵本能地就缩着脖子往枕头、他的胸怀间跺,那软糯的动作,更是可爱娇嗔到不行,循着她蛋白丝滑的粉颊,傅戚的吻落向了她雪白的颈项。
这一天,倪朵是被傅戚给闹醒的。
“恩…”
揉着眼睛坐起,她还哈巴狗一样白了他一眼,眨巴着眼皮,打着呵欠,很是不高兴的吐了口气:
“你回来干什么?谁稀罕见到你?做梦…都梦到你回来!果真,背死了!”
嘟囔着又打了个哈欠,倪朵身子便往后仰,手还下意识地哗啦了下:“嗯,我的娃娃呢?”
虽然她说得含糊不清,也明显是一种半梦游的状态,但那句“背死了”,傅戚却听得一清二楚。
从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睡意朦胧地慵懒,口吻却气嘟嘟地,可爱是不乏可爱,但那话,何止是刺耳?
清醒着,他晾她也没这个胆子跟他说这种话!
梦到他?她居然说‘背死了’!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扑上来说‘想他’,那得是有多虚伪!
顷刻,傅戚的脸已经沉地没法看了。
眯着眼睛,手还四处抓爬着,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一股硬邦邦的热力,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手一顿,倪朵猛地坐起,缓缓睁开了眼睛,还伸手狠狠揉了下。
阎罗般的脸庞眼前放大,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倪朵的确是尖叫出声的:“你怎么回来了?”
那么晚出去会女人,他还回来?
“是不是又想说…你的运气,背死了?”
悻悻地出声,傅戚冰冻三尺的嗓音就像是从阴间地狱里滚过:“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咬着唇瓣,倪朵囧了。
得知她的真实心思,傅戚简直心塞到不行,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冷哼着,涔冷的气息冻到了她的唇畔:
“如果我没记错,是有人死皮赖脸…找上我的!”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对这个男人,倪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蕴怒的程度,在哪个调调,她还是把握得很准的!
傻子也知道,某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抬手,倪朵主动圈到了他的颈项上,厚着脸皮还在他下颌处亲了亲:“好像是我!老公,我错了,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吗?”
她只是睡懵了而已,这也算吗?
眯着眸子,傅戚没说话,只是望向她眼底的眸光幽深了几分。
眨巴着眼睛,倪朵有些心虚地调开了目光,事实上,这一刻,她根本没什么心情讨好他。
所以,她的身子缓缓地就像是松开的皮筋,又蔫了回去:“看着老公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凑一对,我真得…开心不起来…”
特别是得知他曾跟她隆重求婚,这里还是为她准备的婚房,连名字‘名苑’都是为她那个‘名媛’所起,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她就备受煎熬折磨,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嘴角满是哭涩,倪朵一个抬眸,热辣的吻颠覆般地碾压了下来,他的动作深沉急切,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探索在她每个隐蔽的角落。
这一刻,他只是很想吻她——
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吻她,但柔软的芬芳一碰触,就有些天雷勾动地火的架势,早上本就容易冲动,再加上昨夜的悸动,又存了些心思,很快,熟悉的身体就交缠着趟了下去。
明明一切都很美好,但在头落枕的瞬间,倪朵无意识地睁了下眼,宫殿一般华丽的水晶吊灯、天花板上微微晃现的交叠的模糊身影,男人刚硬的身躯,女人披散的长发…刺入眼底,顷刻便如一盆冷水泼下。
别开头,入目所及,华丽的欧式家具、宫廷式的古典沙发…每每都像是带着古典贵族的气息,奢华的房间,到精致的宛如宫殿,仿佛就该是名媛公主的居所,瞬间,倪朵便烦躁到了不行。
她不禁回想,他此刻如此热切的亲吻,是不是以为他在亲吻那个女人;他拥着她挥洒汗水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也在想那个女人?
他在上的时候,看着她,眼里定然全是那个女人;她在上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模糊身影,是不是更像?
想着这些亲密疼爱的动作,全是对别的女人,倪朵刚刚调动起的丁点热情也顷刻就如急流勇退!
自然,傅戚也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
他的动作热情如火,极尽宠爱,可不管他是言语调情,还是温柔动作,倪朵的抵触都像是根深蒂固,从里往外地层层加固!
很快,两人都意识到了!
连两人的第一次都没有如此的尴尬,两人,彻彻底底地,完全不和谐了。倪朵拧着眉,傅戚粗喘着,两人的脸色一样的难看。
也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最大不同。知道她心里有齐司明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征服,用更强的能力去征服;而倪朵,当知道他心里是别人的时候,则是全然抵触,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姓与爱可以分开,而女人,却不行的所在吧!
两个人都很努力地想要改变,最终虽然勉强完成了,但两人,大约都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气氛,越发的尴尬。
全然被败坏了兴趣,傅戚的脸色是难看的,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失败,更多的是,她的反应。
而倪朵,看他的样子,加上自己的心境,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纠结了半天,她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阿戚…”
想说抱歉,又觉得不合适,顿了下,她才幽幽地道:“我今天…没心情!给我点时间…”
虽然憋着一身火,很不痛快,但傅戚倒也能了解,抱着她的头,转而在她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
“恩,我去洗澡!”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倪朵叹了口气,也起身走向了一边,站到衣柜前,撩着那些衣服,看着未剪的吊牌,她的眉头却再度烦躁地拧了起来:
这些衣服,都是他让人定期送的,不会全是她喜欢的款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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