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原本心里就一直没有底,风万里接连的反常,就让舒静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像是回到了曾经分手的前夕。
苦熬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她选错了,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像当年,傻傻地就听天由命了!
上天既然安排了再一次的相遇,她就要把握机会!
冷笑了两声,这一次,风万里连应付都再没有:“想跟我上一条船,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风万里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阴盲:
“你有什么?家世?美貌?才学?好的性情?你,一样都没有!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喜欢你?就算我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我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除了一个进过局子的赌鬼老爹,一个懦弱拖后腿的母亲,你有什么?”
一个甩手,风万里将她推到了地下:
“你以为我真喜欢你?真怕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怕的,不过是郦心看到那些照片…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你以为我还介意,还会供着你,哄着你?如果不是怕你藏私,弄巧成拙,我早就找人把照片抢回来了,用这么麻烦?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这种满心算计,跟你甜言蜜语、还带着录音笔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真心?会选一个这么深沉的女人在身边?我还没活够!我怕我的钱,我自己,最后都败在你手里,还死得——不明不白!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爱的人,是温郦心!在我眼里,你给她提鞋都不配!从我懂爱情开始,我喜欢的,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我出国,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原本,不管怎么样,念往昔的旧情,我不会亏待你…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之门,你偏要闯进来!如果不是你,我的梦,很快就成真了!都是因为你!”
气愤至极,风万里一脚踹了上去,气得呼呼直喘。
“不!不是真的!你骗我!万里,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真的爱你,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怕失去你!”
抬手,哭吼着,舒静把录音笔扔掉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改,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好不好?万里,你还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很好啊!你不是还想要G大那块地吗?你不是在挖北冥夜总会的人吗?这些我都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合作的很好啊!我不是一无是处不是吗?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万里,我是真得喜欢你,才这样的…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想要跟温郦心在一起,我也同意…我们可以不见光,只要你别抛弃我!万里——”
看她抓着自己的裤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风万里更觉得厌恶至极,猛地一个很拽,就拉开了一段距离,又将她甩在了地上:
“你是傻瓜还是蠢货,听不懂人话?你以为我真在乎那块地?非要挖那些头牌不可?舒静,那我就跟你讲实话,那块地,那些撑场子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是可有可无!指望这样的投资赚钱,我早就饿死街头了!那些,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打发你、顺便让韶黎殷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而已,当然如果还顺便能增加我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呵呵…”
笑着,风万里却比哭得还难看。他做这一些,都是为了——温郦心。
可偏偏,他也许能顺利施行一切,拿走一切,最最想要的,却——
终归,现在,败得一败涂地的是他!原本,她的心是偏向他的,即便韶黎殷占了先机,可是,那一晚,因为那一晚!
他恨!
拳头攥得咯咯响,风万里痛恨之极:她居然会半夜跑来找他?她该是受了多大的罪才冒雨半夜跑了出来,可是他给她的却是——
“聪明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以后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说完,风万里直接转身上了楼,只留下一抹孤冷决绝的背影,跟杜鹃泣血般的悲伤啼哭——
***
像是人间炼狱中走了一回,温郦心也觉得自己颓废太久。经常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被韶黎殷逼着在家多休息了两天,这天量过了体温,送走了医生,温郦心逗着猫猫玩了一会儿,才走向了一边沙发,沙发上,韶黎殷还在审核签单北瑞送来的文件。
直至他将最后一份收好,郦心才笑着坐到了一边的沙发沿上,抬手圈向了他的颈项:“嘻嘻…”
看她笑得贼贼的,将文件全部装回了公文包,韶黎殷才伸手抱过了她:“怎么,有事?”
“你都陪了我很多天了,总这么旷工,员工没意见,单助理,天天两头跑…肯定也有意见了吧!”
背后里,指不定多少人要骂她‘红颜祸水’了!最初,他估计是怕她跑了或者出幺蛾子,留下,她能理解,可是他们关系都缓和了,她就是个小发烧,还早好了,他还这样天天在家办公,的确很让郦心意外。
虽然在家,他陪她的时间也不多,但至少饭点,全是她的!这几天,他对她实在太好了,经常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听着…这是开始嫌弃我的意思了?不喜欢我陪着你?”
轻刮了下她的鼻头,看她脸颊红润也丰腴了些,韶黎殷也颇为欣慰,不枉费天天炖着补品了!
“当然不是!就是,我…我也想去上班了!而且,我这些天没回家,都没怎么交代,莲姨肯定担心我了!医生都说我没事了,明天,我想去上班,总不能一直被这么金屋藏娇吧!会长霉的,你不是要我经常晒晒太阳,才能增加抵抗力吗?上班,也是加强锻炼嘛!再说,我也不想你一直这么辛苦,来回跑着电话折腾…”
还经常传达命令拐几个弯的曲折,最近他也没少发火,可即便对着电话,他都毛了,他竟然还耐着性子对她,想到这点,温郦心还是很感动的,突然间发现,或许以前,自己的方式也有问题,两个人,其实,或许最不懂的,不是爱,而是——方式,交流、沟通、相处的方式!
慢慢地,她也发现,有时候,撒娇示弱好像更管用!就像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也是…可以攻破的!
“上班是可以,回家吃饭,也可以,住,不行!我喜欢,晚上身边有你的感觉…”
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也休息的特别安心:
“过些日子,等我爸见完朋友回来,我让他们去你家正式下聘提亲,选个黄道吉日,我们结婚!”
“你说…真得吗?”他是要给她一个婚礼,对外承认她吗?
虽然已经领证,但毕竟没有仪式,总感觉像是私定终身,这一刻,温郦心不自觉的笑眯了眸子,整颗心都是跳跃的,却也隐隐透着不安。
“这还有假的吗?娘胎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浪费!我很确定,我要心儿做我的新娘!”
轻抚着她美丽的脸颊,到了嘴边的三个字,韶黎殷竟有些激动的说不出口,掀了几次嘴唇,最后却是红了脸。转而,他直接在她唇上落下了缠绵的一个深吻,想要借此传递自己的爱意。
瞬间,温郦心更是激动莫名,甚至眼底都涌上了酸涩:“可是,你都是跳跃式晋级,都没跟我正式求过婚…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原本是想澄清当年那件事的,但话到了嘴边,温郦心猛然想到他还没说过‘爱她’,而且两人的进展,明显是基因突变的既视感,突然间,她也疑惑他如此迫不及待会不会仅仅是因为风万里、因为男人自尊、好胜的一时冲动?他是真得想跟她这个人在一起?还是只是享受赢得她胜利的一时快感。
“嗯?”
见她看着他,半天没出声,韶黎殷也很纳闷:“什么事?很难启齿?那就别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虽然知道他并不知道当年那个女人是她,但温郦心却不知道,他把别人错认了。
所以,纠结了下,她却转移了话题:
“我是想说…你真得不介意,我…第一次不是给你?我听说很多男人家暴…都是因为这个!我怕!”
声音越来越小,温郦心闪烁其词,一副‘马上要被打’的架势,气得韶黎殷差点没吐血,抬手狠狠点了她的脑门两下:
“我是该狠狠揍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虽然他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说一点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但他也不是不懂事理,他太清楚,如果他想要,早就是他的了,她曾经全副目光都在他身上,是他将她推开,推给了别人,今日,即便她做了什么,也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去怪一个因他出尔反尔而有所偏差的女人?
怜爱的揉着她的秀发,韶黎殷在她唇畔轻点了几下:
“我的老婆,是用来疼的!我们说了,要重新开始!是我没有早点进入你的生活,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这件事,不要再提,也不许在想,它不会成为任何的借口跟理由!”
以后,他不会给她红杏出墙的机会!他,以前也不干净,而且,比起身边的女人,她真得好太多,值得他珍惜拥有!
***
这天,冲过了澡,温郦心就上了床,给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就搬着pad在床上查阅资料。
韶黎殷一进屋,就见她弓着身子,还裹了厚厚的浴袍,姿势看着就极致的怪异。
坐到一边,韶黎殷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大晚上的,她怎么把自己包成这样?
“没有啊!”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温郦心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浴袍。
以前,她穿着轻薄的睡衣,也不会多想,可最近两人关系缓和了,一到晚上,她其实都挺不自在的,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在睡衣里面还加了内衣,只是把内衣口子解开了而已。
但是,今天,胸部开始胀痛了,她知道这是每次月经来前的反应,她想舒服又有些不好意思,就直接多裹了两层。
“嗯!”
见她也没发烧,脸还红扑扑的,韶黎殷也没再多问,转身,便去冲了澡。
“明天不是要上班,今天早点休息!”
上床都关要关灯了,见她居然还裹着,韶黎殷很纳闷了:“穿这么多,不累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她裹着浴袍就不说了,双手还全抱在身前,一副生怕他越雷池的样子,韶黎殷哭笑不得,也奇怪了:
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吗?还有什么他不能看的?
见她一个劲儿的直摇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裹得跟个兔子似的,加上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当真呆萌可爱到不行。
侧身,韶黎殷的手直接探了过去:“怎么,藏了金子?捂这么严实?放心,大灰狼也是有品的,不会强吃生病的小白兔!”
两人刚扯了一下,一道重重的抽气声就传了过来,下一秒,便见她侧转了身躯,又是半环胸的姿势。
“心儿,怎么了?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看医生去!”
强行将她拉回,韶黎殷一副要准备下床的意思
红着脸,温郦心又将她拽了回来:“没,没事…就是要来那个了,所以,这儿有点疼…正常现象。来了,就好了!”
不好意思的,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那个?哪个?”一时间,韶黎殷没回过味来,温郦心嘟囔地又咬牙解释了一次:
“就那个!”他能不能别再问了,她的脸都要丢光了!
“女人,每月那个!”猪头,笨死了!
瞬间恍然大悟,韶黎殷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他的确不知道,来那个,还有胸口疼的!
“那你这样管用?疼得厉害吗?要不,去看下医生吧!”
因为不懂,韶黎殷明显有些迟钝。
“管用!管用!不用看医生!睡一觉,两三天,来了就好了!”
“嗯,不要忍着,太难受的话,我们就去看医生!”
扶着她躺下,替她拉好被子,韶黎殷不放心的又去百度了下。一查,还真有这回事。
由于经前激素水平增高,组织间水肿引起的胀大疼痛,热敷跟按摩就可缓解!
顿时,韶黎殷就明白她把自己裹成那样的原因了,这么好的福利机会,都不给他?起身,找了半天,没找到热水袋,他便找了个硬塑料的瓶子装了热水,然后裹了毛巾,想着能替她舒缓一下也好。
当然,他是更希望用另一个可以增加他福利的方式,只是怕把某人再吓跑。
只是当她解开衣衫,一切的光景却都变了,抱过她,韶黎殷便在她耳边央求着想要实践另一个方式,当然,最后的最后,郦心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晚上,终于,两人还是突破了往昔每一个单纯而平静的夜晚,燃起了一场场的烈火。
第一次,温郦心无比的清晰,无比的享受,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美好!
***
隔天一早,韶黎殷又强行帮她缓解了片刻,以至于出门的时候,温郦心的脸色都是要溢出血一般。但又不得不说,她的身体的确舒服了很多,而且,两人的感情,也像是突飞猛进了。
将她送到公司门口,韶黎殷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别太累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晚上,允许你回家吃饭,放你一天假…明天开始,去我的公寓,看你缺什么,我们再添!”
“嗯,那你开车也注意安全!”
挥了挥手,温郦心下了车,眉宇间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
韶黎殷刚进了办公室,单北瑞就拿了资料匆匆走了进来:“殷哥,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我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旗下几家夜总会的几个台柱,全被一个神秘人高薪挖走了。今天一早,集体递的辞呈,有违约金的,直接都带来了!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几个女人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柱子,拆不得?”
坐下,韶黎殷微微拧了下眉头,道:
“先顾华都、紫京会所跟京华云都三家,其他的几家可以营业的正常营业,有缺失的,可以休息一段日子,工资照发。另外,所有跳槽的,放出风去,以后,北冥永不录用!”
“殷哥,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损失太大了?”
“损失?谁损失还说不定呢!你难道没发现马上要换届了吗?”说着,韶黎殷比了个上面的姿势。
“新官上任三把火!”
“嗯!所以最近不宜张扬,低调点好!而且,不能这个时候出纰漏。其他的几家,我准备拿出两家做人情。趁这个机会转型也不错!”
“转型?殷哥,我怎么感觉这正中你的下怀似的?”坐下,单北瑞也明显平静了几分。
“难道你没觉察这两年,娱乐的整顿力度一直排在前几位吗?有些东西,贵精不贵多,特别是这种动辄让人操心又盈利有限的,郦心喜欢吃糖醋鱼,味道变了多少次,她却一直吃了十几年!其实多开几家餐厅、美食城也不错,不过是自营还是出租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我们是因为经营不善转行,指不定就会影响我们其他的生意,如果是因为整顿,会不会更顺理成章?其实我们该感谢这个挖墙角的人,一旦转型,处理这批特殊的工作人员,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现在她们自己走了,我们省了违约金,还多赚了违约金,何乐而不为?顺水推舟,正好也可以提前动作!还省了我不少时间!”
“殷哥,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任何危急的情况,你都临危不乱,还总能转危为安!干了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感觉真不爽!找出他来,我非弄死他!”
这几天,他的电话都快被各个分部打爆了,泥马,搞得他天天晚上睡不好!
“呵呵…”
“殷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捕捉到他眼底的笑意,单北瑞很是惊诧。他只是说了几句,详情报告都没看,他就知道了吗?
“难道你还用查?”
这些事发生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除了新崛起、风头正盛的爵色,谁敢这么不计后果挖他的人?如果他真介意这件事,后面,就没完。
敢这么做的人,不怕得罪他的,最近又跟他有点过节的,其实,韶黎殷大约一思索就知道了。
点头,单北瑞道:
“是啊!想想也八九不离十。查什么,看这些人去哪儿工作就知道了,估计,除了爵色也没其他地。不过,也给我们透了点底,进爵色连合同都不用签,而且需要的,可以先拿三个月的保底!而且都是五位数起,你说他们是对自己的员工多有信心?当然,我单纯指这些小姐…殷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其实是用那个…在控制这些小姐,所以根本不怕她们会走?”
“这个爵色的老板不简单啊!那种东西,可比黄金都贵!去通知所有夜总会的员工去加次体检,我可不想我的地儿,脏得成了病毒散播地,规矩都传下去。”
“那爵色那儿——?”就不管了?
“先按兵不动,动,就要釜底抽薪,一次,搞定!我怀疑,他不止容留,很有可能,老板就是源头!”
否则,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么些人?如果真是他的话,那郦心会不会——
“先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可以摸摸底细,知己知彼嘛!一旦他们被盯上,很快就会玩蛋!这种事,不需要脏了我们的手!你找几个生面孔,最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要特别机警的,盯住风万里!”
“好的,我知道了!”
说话间,见韶黎殷起身,单北瑞也跟着站了起来:“殷哥,不是开会吗?你还要出去!”
“你替我主持!我有急事,没事的话,下午我就回来!”
急匆匆地,韶黎殷已经拿起车钥匙,几个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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