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小年夜包饺子的时候,玩那个谁说的赞美的字多谁就吃得多的游戏,但是季越都不许我动手,也不许我下楼了,我忽然想到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吃,也就没再提这茬。
只不过这个年,真的是平静不了,腊月二十七,我抱着念念在楼下玩,季越在洗衣服。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我过去看,却见外面的人,是季良,我不觉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还是把门打开了。
半年没见,季良好像比以前黑了,下巴上也泛起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好久不见,你好吗?”看着他的时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好,”他说,“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的眼睛突然湿了:“我也想你了,季越也是。”
我怕他误会,特意加了一句。
他却很不屑地转开脑袋:“他就算了,我不稀罕。”
“好巧,我也没想你。”季越双手插兜从楼梯上下来,脸上一片淡漠。
马上都要过年了,季良这时候赶过来,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我走过去,低声对季越说道:“季越,别这样,他难得来,我们也不能赶他走啊。”
季越却是冷哼一声:“他不是在对面有房子吗,随便住,我管不着。”
季越这句话,可是一点也没小声,分明就是要让季良听到的。
季良笑了一下,走过来,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你的财产,有雨彤的一半,我住她那一半,你说了不算。”
我暗自叹气,怎么过了这么久,这两人还是这么针锋相对的。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转向季良,“今晚你可以住在这儿,明天你还是回家吧,快过年了,机票也不好买。”
“我来了就没打算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季良又开始发挥他的无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反正我都离家好几个月了。”
我皱了下眉:“你说你离家很久了?你去哪儿了?”
他看着我,忽然笑得有些单纯:“我去青海了,沿着你走的路走了一遍,那个地方,真的挺美的。”
我很是吃惊地看着他,原来他一直没有出现,是去了青海?
他也不要季家了吗,他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啊!
连季越也向他看了过去,只是他的眼神里更多的却是谴责:“说走就走,你考虑过爸吗,考虑过季氏吗?你什么都不管,你也配做季家的儿子!”
季良突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目对着季越:“我配不配都是季家的儿子,而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对我大呼小叫的!”
我现在就算不用去看,也能想到季越恨不得杀死季良的眼神,刚刚季良说的话,的确是太过分了。
我看着他说:“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你还是走吧,季越是我的丈夫,我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季良眼中掠过受伤的表情,他气呼呼地坐下,就再没说过什么。
我又暗暗地做了季越的工作,软硬兼施,什么方法都用上了,他才同意季良暂时留下,但是过年之前一定要把他送走。
我知道季越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谢谢你,季越。”
季越最近好像在忙新公司的事,之前他名下有好几家公司,都是做金融的,但是他基本都没管过,运营也不是很好。
他生病之后,就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现在回来,他就把名下那几家公司做了整合,虽然还是金融,但是却也涉及了很多产业。
把孩子抱回了房间睡下,看到季越在忙,我下楼,看着季良还坐在沙发上,只是神情似乎有些呆滞:“你怎么了?”
“没事,想你。”他伸手把我拉到他的旁边坐下,“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我能理解他说的这种感受,就如同我在这几个月里想念季越一样。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季良一直陷在这样的痛苦里,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季良,你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你一直活在过去里,是没有意义的。”他的这种状态,简直就像走火入魔一样。
“有没有意义是我的事,我不会放弃的。”他也不看我,有些气鼓鼓的。
我忍不住叹气,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他:“你一直都在青海吗?你之前给爸看的那份鉴定报告是真的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眼里带着一丝警惕,“季越让你问的?”
我摇头:“季良,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有传言说季越是跟我换了身份,这些话不是你故意让人说的吧?”
“季越……跟你?”他摇头笑道,“开什么玩笑,那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他很笃定的样子,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但是随即,我又想到了更坏的可能。
如果不是季良,那散播这些谣言的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让季越的身份曝光,他不得不离开季家,而季良也因为我的事,去了青海,这么长时间,季氏就只有季业一力支撑,所以说,做这件事的人的最终目的,是季氏吗?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觉一沉,连忙问季良:“你最近有跟家里联系过吗,你知道季氏现在怎么样了吗?”
季良大概被我凝重的样子吓到了,他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怕他们烦我,所以在外面都没用过手机。”
虽然我也没看到过季氏有什么大新闻,但是这并不代表它没存在危机,幕后之人也许只是在等待某个时机罢了。
我对季良说:“你不要等明天了,你今天就回去吧,季氏,也许有危险。”
季良皱眉看着我:“你这是赶我走的借口?”
我当然不是,我要想骗他,完全可以用更高深的理由,反正我知道一定比这个理由可靠多了。
季良看着我很紧张的表情,他先是拿出了手机,刚开机,就进来一堆的来电提醒,应该都是家里打的。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立刻就拨了回去。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季良忽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我刚想问季良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季越也从楼上下来了,对季良说道:“一起回去。”
没有时间耽搁,季越很快就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带着我就上了车。
在路上的时候,我才听到他们说,季氏被美橙收购了,季业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
我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居然是蒋老。
蒋安琪的死,他果然是放不下的,虽然是蒋安琪绑架我在先,但是他不会认为是自己孙女的错的,他就觉得,是季越和季良害死了他的孙女儿,所以他要整个季氏来补偿。
而且,蒋安琪一直的愿望,就是吞掉季氏,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了。
我握着季越的手说:“不要担心,爸一定会没事的。”
我还记得,季越从龙城走之前,对季业说过,不管任何时候,他都是季业的儿子。
现在这句话,真的一语成谶。
我们的飞机有点赶,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季越让我留在家,他跟季良一起去医院了。
家里的佣人少了一半,留下的,大部分是对季家有感情的。
我担心着医院的情况,所以一直没睡,躺在床上,看着孩子睡熟的样子。
外面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我不用去想,也知道是林曼。
大概是因为这几个月季良一直都不在,她的情绪又开始失控了。
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几个佣人躲在走廊里的拐角处,听着林曼在房间里摔东西,谁也不敢靠近。
我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去睡吧,我进去看一下。”
有两个女佣拽着我的胳膊说:“少奶奶,您还是别进去了,她一发起疯来,谁都不认识的。”
我没有多在意,反倒的,我对她二十多年前的经历很感兴趣。
这很有可能,跟季越,跟我都有深大的联系。
我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半点用,她就是在摔东西,我直接推门进去,还没站稳,就感觉有可能飞了过来,一个花瓶从我脸边划过,在我脸上留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我看到林曼见我受伤,眼里很自责的样子,我知她的神志还算是清楚。
至少她知道,我是谁?
“妈,”我轻声叫道,我原本是随着季越叫的,但是现在,有可能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叫一声妈一点都不在吃亏。
林曼看着我,突然向我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了好几道血痕:“是你把我的儿子拐跑了,你把他还给我!”
“妈,你先放开我,我告诉你他在哪儿。”林曼还在抓着我的胳膊,很疼,但是我不敢太用力掰开,怕会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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