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坏了他的好事,让陈锋落到了警方手里,所以要把怨气都迁怒到我的身上?
陈向北哼了一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把随身的包放下,双腿交叠,很是随意的样子:“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跟你聊聊天而已。”
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他的话才是真傻了,见他坐着没动,我便站了起来,想要出去。
“出了这个门,你可别后悔,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你而死,说不定,还包括季越,他现在差不多也该到了吧。”他说着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心里猛地一惊,扭过头看着他,注意到他放在旁边的包,难道说那里面是……炸弹?
陈向北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们正僵持着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季越走了进来,他看到我的同时,也看到了陈向北坐在一边,他的眸色瞬间暗沉。
“季越——”我拉住他的手,刚想说什么,却被季越制止了。
他转向陈向北,沉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这里挺好的,我女儿也在这儿,说话方便。”陈向北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我看到季越的眼神越发冷戾,但是他看向我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你先出去一下,在外面等我。”
其实我原本是想跟季越说,陈向北的包里可能有炸弹,但是看季越谨慎的表情,大概他早就猜到了。
陈向北倒是也没再阻拦,或者他就是来找季越的。
虽然我心里很担心,但是留下来,也许只会让季越有所顾忌。
“你要小心啊。”我对季越说了一声,看着他点了下头。
他打开门,扶了我一下,把我送了出去,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可是我也没有完全离开,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我想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
但是一直,我也没听到什么,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我连忙站起,却看到是陈向北走了出来。
他脸上全是得意的笑,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还笑着说:“爸爸给你买了一些营养品,祝你早日康复。”
这混蛋!
我紧紧攥了攥手指,却是顾不上搭理他,连忙往病房门口走,看到季越正松了下领带,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我忍着疼走过去,轻声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季越抬眼看着我,目光黯然:“没什么。”
大概是我受伤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又不肯跟我说实话了。
我抓着他的手说:“季越,就算你不告诉我,陈向北他嫌折磨得不够,他也会告诉我的。”
季越的表情微动,许久才说道:“他让我,把陈锋藏的东西拿出来。”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拿?”
之前陈锋也是骗季越去拿,这次陈向北更是用炸弹威胁,就算说他们是怕被警察发现好了,也可以找别人去吧,为什么非让季越去?
季越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已经跟鹰先生扯上关系了,陈锋藏了那些东西之后,很快被鹰先生发现了,等他想拿着那些钱远走高飞的时候,他根本就打不开那个保险柜了。”
鹰先生?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心里一凉,好像有很久都没听到了,但是却原来,他还是一直在我们的生活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所以,其实是鹰先生故意的,他就是想逼你去?”
季越点了下头,然后拉着我坐下:“别担心,是鹰先生的话,我反而安全了。”
我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看着他似乎真的放轻松了许多,我慢慢靠在他身上:“可是,真的要把那些东西交给陈向北吗,那可是很重要的证据,不然他也不会把陈锋赶尽杀绝。”
我心里是希望,可以把证据交给警方,让陈向北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那样的人,就活该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季越低头吻着我的额头:“我早晚,会让他得到惩罚的。”
之后的事情,都是季越一个人在安排,我在医院里又住了一个星期,他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我知道他很忙,不想让他跑来跑去,可他还是坚持来。
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但是季良出来了,陈向北也没有再来找麻烦。
我看到新闻,说陈向北正在国外进行考察,要从国外引进新项目,来发展龙城。
在镁光灯下,他还是那么衣着光鲜,一派斯文,完全看不出私下里丑恶的面目。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看他,我只是替我妈很不值,她的一生,都是毁在这个男人手里。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季良出来之后,来医院看我,却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有程菲菲。
我才知道,他在里面这些天,程菲菲每隔几天就会去看他。
虽然季良的心思我琢磨不透,可我看得出来,程菲菲绝对是对季良动了心了。
我还记得那会儿,她跟我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在替季良感到不平。
虽然他们的路可能也不太好走,不过感情不就是这样,越是历尽磨难,也才能越爱对方入骨。
我伤愈出院的时候,季越很早就来了,还非要亲自帮我换衣服。
我抬头看着他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是却又很认真的样子,尤其是他的手指划过我背上的伤时,似乎停留了好一会儿,我轻声问道:“伤疤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很好看,就像一只蝴蝶。”把我的衣服穿好,他亲吻着我的嘴唇说,“我会永远记住的,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有下一次。”
我浅浅笑了笑,站在床上,张开手臂:“季越,你背我吧。”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陈向北依然逍遥法外,我知道季越比我更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权衡利弊,也只能这样。
我还是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他会被绳之以法。
季越背着我走出去,我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的背上,很是惬意。
我也知道周围有很多人在看我们,感觉到那些女人羡慕的目光,我心里更得意了。
不管他有多好,多优秀,他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季越。
他把我背上车,却是对我说:“我们先不回家,爸在餐厅订好了位子,我们先去吃饭。”
季业大概是想庆祝一下吧,之前他跟林曼结婚,却低调得只是他们两个人吃了顿饭。
今天我出院,而且季良也回来了,是应该一家人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进去餐厅的时候,季越也是抱着我,我让他把我放下,毕竟被老人看到不好。
他没再坚持,就把我放下了,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看到我们过去,季业让服务员上菜,然后示意我们坐下:“今天是个好日子,季越,季良,她们女人就算了,我们爷仨好好喝一次,不醉不归。”
我和林曼都想拦,但是看到季业不容置疑的表情,又都放弃了。
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身材高挑,妆容素雅,我一时竟有些认不出来,在她走近时,不觉惊道:“程菲菲?”
她礼貌地向我们点了下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季良明显比我更惊讶:“你来干什么!”
季业连忙说道:“是我让她来的,她之前照顾你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我请她吃饭怎么了。”
看到季业嗔责的目光,季良语结:“可这是我们的家庭聚会,她一个外人——”
季业立刻说:“什么里人外人,你把她娶了,不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吗。”
季业的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是季良明显对这样的安排很是不满:“谁说要娶她了,她想得美!”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得这么决绝,即便程菲菲的定力一直很好,可她毕竟也是女孩子,脸上自然有点挂不住,她轻声说了句:“我还是走吧。”
季业还没说话,季越已经拉了一下程菲菲:“坐下,算我请你。”
如果对季业的安排不满意,季良还能发脾气,可是季越,他竟是无处可发,所以也只能不吭声了。
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了上来,虽然没有奢侈到摆了整整一桌,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这顿饭,是花了很多心思点的,因为照顾了每个人的口味,荤素搭配得也很好。
这显然不是季业安排的,更像是林曼。
林曼真的是那种娴静优雅的女人,总是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自从她神智清醒之后,她一直把季业照顾得很好,我们的一如三餐,她也总是花很多心思琢磨。
不要说季越是他的儿子,连季良,她也能既做到关心,又不让他反感。
我不难明白,为什么季业对她,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了。
我们换了一下位置,让他们三个男人坐在了一起,林曼就在季业的旁边,所以她是中心位置,她给我们每个人夹菜,让我们多吃些,也暗暗地叮嘱让季业不要喝太多。
我看到季良脸上,从一开始的别扭,慢慢也舒展的表情,知道他也应该想通了。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又不笨,好歹还是分得清的。
可能是各有心事,三个人都喝得有点多,季越虽然没吐,也没发酒疯,但是走出去的时候,脚步明显的不稳。
上了车,他就躺在了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腰,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我还没见过季越喝醉的样子,脸上有丝潮红,在我身上钻来钻去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
到了家之后,他就完全没什么意识了,还是佣人把他背上去的。
我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脸,他拽着我的手说:“老婆,还是你对我最好。”
“你别乱动,我帮你擦干净。”我想拿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拽得很紧,我轻声哄着他说,“季越,听话,我帮你擦一下,不然身上黏黏的,会不舒服的。”
他果然放了手,而且竟然还自己开始脱衣服,只是他真的是喝多了,一颗扣子都解不开,他就在那儿闭着眼睛嘟囔着:“雨彤,我怎么解不开,连衣服都欺负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我竟然不知道,他喝了酒竟是这个样子,完全不像他了。
我伸手慢慢地给他解开,然后拿毛巾给他擦着身上的汗,又去拿了睡衣来给他换。
可他一动不动的,我伸手想把他扶起来,用力的时候,背上的伤还有点隐隐作痛。
我对他说:“季越,你好好的,不然会弄疼我的伤口。”
他一听到我的话,连忙就很听话地坐了起来,可是却因为起身太猛,一下吐了出来,全吐在了我的身上。
“对不起。”他睡意惺忪地看着我,伸手就来扯我的衣服,“我帮你脱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刚推开他的手,他的身体就又倒了回去。
我先没管他,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正准备拿去浴室,可是刚转了一下身,他忽然长臂一伸,就把我拉了回去,我的手不觉松开,衣服掉在了地上。
他翻了个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目光灼热地看着我:“雨彤,我想了。”
每次他用这种表情,我就知道他想什么了,我的手还撑在他的胸口:“不行,我的伤还没好呢,今天不要了。”
“我会很小心的,从后面好不好?”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目光也带着一丝哀求。
我知道,我住院这么多天,他早就忍不住了,我轻声说:“可是你能不能……”
我还没说完,他就当我同意了,很轻地把我翻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就褪下了我身上所有束缚。
男人猴急起来,真的十头牛都拉不住,即便是季越也控制不住。
不过大概是吐完之后,他的酒意也醒了不少,倒不是没轻没重的,还一直问我伤口有没有疼。
其实伤口的话,现在差不多没事了,我之前就是找个借口,不想让他觉得很随意。
但他确实照顾着我的伤,这次也没有一再地要求重来,也可能是他真的困了,简单地去冲了个澡之后,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帮他盖好被子,慢慢下了床,收拾了一下他刚才吐的东西。
我没敢淋浴,就只是简单擦洗了一下,然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出去,看到程菲菲也正从季良的房间出来,我冲她浅浅笑了笑:“他睡了吗?”
程菲菲点了下头,见我要下楼,她叫住我说:“上次的事,我想跟你道歉,我不应该那么说你,因为我以前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现在我都知道了。”
我大抵也明白,刚才季良喝多了,大概跟她说了很多。
“没什么,的确是我对不起他。”这一点,我永远否认不了。
程菲菲却是摇了摇头说:“你是对的,你不喜欢他,就应该直接拒绝,不然才真的是伤害他。”
我越发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不论她的出身如何,我觉得她很明事理:“谢谢。”
“我只是很心疼他,像他这样的男人,总是习惯用刺去包裹自己,其实他的内心很脆弱。他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旦失去,就会不可理喻地发疯,可是一旦认准了,就一辈子很难忘掉。”程菲菲脸上有一丝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是淡淡的伤。
我有点替季良感到庆幸,幸好有这个女人,这么懂他。
而我,从来也没这样看懂过。
所以有时候,找到一个懂自己的人,比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重要得多,我真心希望,季良能早点明白,不要错过这个女人。
过了大概半个月,陈向北考察各国之后,终于回龙城了,但是对我来说,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回来,因为他的存在,是对季氏最大的威胁。
他回来之后,就召开了一次商业座谈会,参加的都是龙城各个行业的精英,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
他提出了几个大型的项目,还说要公开招标,说这将是龙城最大的一次商业投资。
但是这种事,业内的人都知道,公开招标都是幌子,其实早就内定好了。
如果是按照实力,季氏至少有两个项目都能稳稳地拿下来,但是陈向北,他能给季氏才怪。
我心里也是很着急,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跟我有血缘关系,而我却又半点忙都帮不上季越。
季越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季良就有点掩饰不住,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楼下,他大概早就骂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女佣说:“一会儿吃饭叫我,我先上楼了。”
我见季越靠在沙发上,手指捏了捏眉心,好像很累的样子。
想想也是,整整开了一天的会,谁能受得了。
我走到沙发后面,双手帮他揉着额角:“要不你也上去躺一会儿吧,吃饭我叫你。”
他拉住我的手:“不用了,我不累,念念睡了吗?”
“没有,怎么都不肯睡,小赵在陪她玩呢。”
季越笑了笑:“去把她抱下来,念念一定是想我了。”
我斜他一眼:“自作多情。”
不过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准备上楼去把念念抱下来,可是我刚转身,就听到佣人说:“二少爷,外面有人找你,他说他姓陆。”
姓陆?难道是陆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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