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许牧原的父母之后,仿佛一切都变得极为自然了。
林希宛若一个标准的待嫁姑娘,幻想着将来与许牧原白头到老鹣鲽情深。
许牧原下班之后,就直奔了林希的住处。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平日里总是温和的俊颜也显得更加清风俊雅,他的眼睛如深海般沉静辽远,可是细看又能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灼热的欣喜。
林希一见他这副模样,立即睁大眼睛问:“阿许,有好消息?”
男人稍微提了一下眉,“阿许”?这又是什么称呼?不过几秒钟后,他自动忽略这个称呼,提高声线似乎非常愉悦地说道:“陆城和李鹂的判决已经下来了。”
“真的?”林希的脸立即明亮起来,一脸希冀地问道:“什么判决结果?”
“无期徒刑。”许牧原说了四个字。
林希一听便眯上了眼睛,深呼一口气,只觉得心头无比畅快。
果然,在晚上的新闻直播里,这条消息立即得到证实。
陆城李鹂二人的犯罪事实引起了民众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许牧原早已知情的新闻,那便是郑学兵委员和陈雅贤院长也交待了自己的受贿及其他罪行,并主动要求上交财产以减轻刑罚。
林希光脚坐在沙发上,然后用手肘抵了抵许牧原的手臂:“阿许,这个陈雅贤就是你们医院那个院长么?”
许牧原点点头,柔声说道:“正是她。”
林希忽然惊恐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们医院的人都知道是你将她拉下来的?他们会不会……对你进行打击报复冷眼相待啊?”
她这么一问,倒让许牧原心里骤暖了一下。原以为,陆李夫妇与郑陈夫妇的新闻同时出来,林希会首先问陆李夫妇背后站的人是谁,哪知她关心的却是他会不会被孤立报复。
“放心,医院没有人知道。而且,我只是替我父亲找到了突破口,余下的事情并不是我直接经手。”许牧原扬起脸来,平静的回答。
林希点点头,这才耷着一张脸问:“陆李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主谋,可又对纵火这事完全供认不讳,我应该怎么办?”
许牧原知道她还是不甘心,但又不能提前给她希望将话说得太满,只好想了想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
这话很含糊,可是林希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希望。她点点头,默默沉思了一会儿。
不管怎么说,陆城和李鹂二人伏法,已经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了。
林希想起父母的脸,那么遥远又苍白。不过十年,却已经像一生那么漫长。想到父亲的教导,母亲的眼泪,林希的心又宛如跌进深渊里,暗自沉寂,空有回响。
只要回忆,心就会痛。
林希为了转移心中那道强烈的钝痛,把脚一伸,就搁到了许牧原腿上,故作不正经地说:“阿许,感谢你的鼎力相助,我会报答你的。”说罢还抛了几个“你懂的”的眼神给许牧原。
许牧原沉默着。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那眼眸也如夜色一般宁静。
林希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正欲问询,却听得许牧原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你想不想换一个称呼?”
原来他是因为“阿许”这个称呼傲娇了。
林希脸一热,心知他的意有所指,却还是当作不明了一般故意问道:“行啊,那就阿牧,或者,阿原。”
许牧原轻启了一下好看的嘴唇,像在下什么决心一般,几秒钟后,他终于艰难说出口:“亲爱的宝贝,我是说,你想不想换一个别的称呼。”
林希原本以为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会放声大笑,然后讲那么几个芒果段子来调侃一下他。可是,真正在听到自己爱的人,深情唤一声“宝贝”时,她却突然湿了眼眶。
这世间,曾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作绝世的珍宝宠爱。
命运不济,那温暖未能留得久一些。时光漫漫,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在艰难的人生里,练就了一身金钢盔甲,再没有人,能戳到她心底的软肋。
对面的男人,不过说出一句情侣间最常见的爱称,便让她红了眼眶。多少年的坚强,在这一刻就像找到了一个出口一样,訇然间,就冲破心脏喷涌而出了。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看这情形,立即慌了神,他以为自己太唐突而让林希一时难以接受,立即伸出手去捧住林希的脸,准备随时为她擦掉眼泪。
可是林希并没有落下泪来。她突然换了个姿势冲过来就将许牧原压倒在沙发上,然后主动献上了热辣的吻。
而林希却抱着自己衣服假装嘤嘤哭泣,一边假哭还一边偷瞄许牧原,一看他那神清气爽清风雅月的样子,她干嚎得更厉害了:“呜呜,你可要对我负责呀,不然就是负心汉……”
许牧原头也没有抬:“我的心,永不负你。”说完后,他略微停顿,才继续说:“身体——也是。”
林希这才打住,她眯眼想了一会儿,像是要说点什么的样子。许牧原还以为她会表达感动什么的,结果就听到她问:“许牧原,你知道FBI是什么吗?”
“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联邦调查局?”
“那warning是什么意思?”
许牧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心地回答:“警告。”
那“FBIWARNING是什么意思?”
“联邦调查局的警告?”
林希抿着嘴偷偷地笑了。
许牧原是留加海归,如此翻译这两个单词自然没错。但由此林希倒看出他是真单纯,心里只觉得无比轻松,仿佛之前的压抑也烟消云散了。
她像个男人一样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许医生,你真是单纯,我感觉,我赚大发了。”
林希在家呆的日子长了,就寻思着要去上班。
她照例打开邮箱查看工作大致进展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带有特殊LOGO的邮件。那个标志她并不陌生,是斯诺克世锦赛上海组委会发过来的。
她打开邮件浏览了一下内容,是主办方邀请她今年作为主裁,去执裁今年上海区的斯诺克比赛。
林希算了一下时间,也只有半个月时间了,索性就决定继续休息半个月,执裁完后再回公司报道。
林希与许牧原商量了一下这个行程,许牧原表示赞同。林希又热情地邀请他去现场观看比赛,许牧原倒没有明确答复,只说看到时的时间安排。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倒是紧凑。林希整日在家休息,顺便做饭等着许牧原过来吃饭。同时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情后,她似乎已经习惯每天收看A市新闻。
电视里并没有每天播放陆城李鹂、郑学兵陈雅贤等人的新闻。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林希有些焦躁,甚至有些自我怀疑。
许牧原安慰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林希这才稍微安定。
到上海执裁的日期近了,林希想起来,她答应过程又知带他去见沙利文一次。
上次的年前聚会,沙利文并没有到场,而这次的比赛,她已看到参赛人员名单,沙利文的名字赫然在列。
想想也有许久没有见到程又知,不知他近来可好,正好趁这个机会与他联系一下也好。
于是林希拨通了程又知的电话,张口就开心地说:“幼稚,明天我去上海,斯诺克世锦赛要开始咯,你要去见一见偶像吗?他一定会来呢。”
程又知已经知道林希就是她的表妹邵青禾,在接她电话时愈发显得温柔:“好,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林希热情邀约许牧原一同前往上海观看比赛时,许牧原因为工作的班次问题,还有些犹豫不决。但林希执意希望与他同行,最终还是打电话给医院调了班又请了年假,决意一同前往。
两个人一起浓情蜜意地吃着晚饭,正吃着,林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父亲的“故友”徐云打来的。
徐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切,同时又显得很激动。
她在电话里说:“林希,我们见一面好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林希一听,心头一震,只以为是火灾的事情有了进一步进展,于是放下筷子,快速答道:“可以啊,约在哪里呢?”
“我去你家可以吗?”徐云急切地问。
“……好的。”
林希和许牧原刚吃完饭,门铃就刚好响了起来。
许牧原想了想,对方是本罗公司的员工,他实在不愿意与其有何关联,便轻声示意林希他先到房间里坐坐。
许牧原进了房间后,林希才去开门。
一开门,却见门口站着的徐云双眼泛着晶莹的泪花。林希不明就里,赶紧迎了徐云进来。
徐云一坐到沙发上,便声音哽咽地说:“青禾……我是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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