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铁门前,率先下车的男人绕到了副驾驶座,拉开了车门,随后,娇小可依的女人才从车上下来。
微微抬起头看向那牌匾上的字,归叶园。
宋清月略显呆滞的眸微微一怔,红唇微启,“你…”
倏忽,手被握住,久违的温暖紧紧包裹着她。
沈屹琛牵着她往里走,“进去看看。”
推开了铁锈斑驳的铁门,宋清月踏进了这所陵园。
两人一路步行,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也变得灰蒙蒙的,如同蒙上了一层幕布。
陵园内很安静,静到她只看见了他们两人。
沈屹琛牵着她往里走,穿过水泥墩,渐渐停在了一处石碑前。
他将另一只手里捧着的一束花搁在了石碑前,宋清月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心思复杂。
难怪他会在半路停车去花店,原本还弄不清楚他买花用意得宋清月,在此刻明白了。
目光缓缓转移,落在了石碑上镶嵌着的黑白相片。
相片中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眉眼带笑,亲和的笑容令宋清月看着心尖一涩。
眼睛干涩,却挤不出眼泪来。
“我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沈屹琛牵着她的手紧了紧,郑重看向她,“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就跟你父亲用他的命救回我的命一样,一命抵一命,我的命以后是你的。”
他抬手摸了摸宋清月的头顶,如缎般的黑发在指间流逝而过,“我等你将羽翼养的丰满,等你来将我的一切拿走。”
宋清月默不作声的看着墓碑,眼底暗沉。
墓地内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这是亡灵的归处,是死人的安宁地。
可能未来,她和沈屹琛,终会有一人葬在这里。
归叶园,落叶归根,只看以后他们谁先落败,谁先成为残叶。
……
宋清月到底还是被告上了法庭,警方控告她自卫过当而致人死亡。
过失杀人和先前的蓄意谋杀意义不同,刑罚也不同。
开庭当日,宋清月被带到了被告一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事情闹的很大,因着沈屹琛的缘故,媒体都被拦截在了门外,不能进来旁听。
期间无论法官问什么和控方斥责什么,宋清月都不开口说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顾安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宋清月的不对劲,要求暂时休庭。
在庭外休息时,顾安瑶皱起了眉质问沈屹琛,“她这是怎么了?”
沈屹琛拢了拢眉,没做声,看的顾安瑶着急的冒火,“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打算装哑巴是吗?这案子还要不要打下去了?她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胜算能减一半!”
“沈屹琛,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顾安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好好的一个人交给你,这才几天就弄的这么半死不活了?”
“我去跟她聊聊。”沉寂良久的沈屹琛站起了身离开。
跟门外守着的警察说了两句就放了他进去,沈屹琛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去了饮水机旁倒了杯水。
端着放到了她桌面前,“为什么在庭上不为自己辩解?”
她跟木偶人一样,就是不开口说话。
沈屹琛索性坐在了她面前,鹰眸紧锁,“你不说话为自己辩解脱罪,哪还有机会看到我打压宁家,你不是想看到我跟宁晓媛不得好死吗?怎么自己先倒下了?”
闻言,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看了一眼沈屹琛。
他勾唇温和的笑了笑,将水放到了她手里,“喝点儿。”
宋清月听话的端起了水杯,喝了两口。
再次上庭,宋清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听席。
视线从旁听席上坐着的人身上缓缓掠过,瞥见角落里坐着的人,正一脸漠然的看着她,见自己望过去,那人唇角露出了讽刺的笑意。
余梓琴带着帽子,帽檐往下压,遮住了脸。
“被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清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快速掠过一幕幕编制而成的光影,垂在腿上的手愈发攥紧,终于,她开了口,“有。”
眼睛缓缓睁开,看向法官,“我没有杀人,当天我是被人恶意绑架,情急之下我为了自保用玻璃捅伤了对方,可是那种伤口并不足以致命。”
“控方所说,我事后用凳子腿照着死者的伤口捅进去,加重了死者的伤势,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我被黄维海带到工厂时,已经被他下了药,为了缓解药物的作用,我割伤了自己的手腕几欲昏厥过去,试问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伤害他人?”
“当初…我是想过要杀了他,可是我没有那样做…”
宋清月终于肯开口将当天的事说出来,顾安瑶才松了口气,接过了话茬,“法官大人,我当事人说的话属实。”
她举起了一份证明材料,“这里是市中心医院开的证明和我当事人就医的病历,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当事人是因为割腕才被送进医院,除此以外,我当事人身上还有其他外伤。”
“这一份是验伤报告以及我当事人当时被死者强制性喂食的药物和药物分析报告书。”
顾安瑶手里拿着的还有一个小袋子,封口透明袋里有颗粒状的白色药丸。
将证物呈了上去后,她接着说,“试问一个中了药还受了伤的女人,如何将两个成年男人杀害?”
“反对!辩方律师偷换概念,死者黄维海也受了伤,被告与死者所处的位置相等,如果被告是趁着死者受伤无力反抗下手呢?”
“被告说割了腕,谁又能证明是在杀害死者之前还是杀害死者之后?催情药只用于男女情事上,并不会令服食者失去活动能力。”
“警方提供的证物上,致死者身亡的凶器上不止提取到了被告的血液还提取到了被告的指纹。”
顾安瑶看了一眼宋清月,皱起了眉,“法官阁下,我手里有最新的证物,请允许我呈上。”
“可以。”
报告被呈了上去,她才说,“这是由警方提供的最新一份证物,是死者的尸检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死者黄维海的死因是窒息根本不是因为外伤。”
原告律师脸色微变,只消片刻又恢复了镇静。
“就算死者不是因为外伤,那么也可以说是被告捂住了死者的口鼻造成死者窒息而亡,也许不解恨,在死者死后,又将木刺捅进了死者的身体里。”
“控方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请不要提出虚拟的假设性陈词。”
“ok!”原告律师抬了抬手,“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但是现场除了被告宋清月女士以及两名被害者以外,没有第三人存在,被告具有杀人动机和绝对的作案时间,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被告蓄意杀人!”
顾安瑶和原告律师都寸步不让,死咬着。
锤子重重一敲,“肃静!”
法官看向顾安瑶,“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被告是无辜的吗?”
“这…”她看了一眼宋清月,原本以为胜卷在握,没想到死者家属会聘请到她的死对头,律政界的铁嘴莫正凯,他一来就咄咄逼人,将事态扭转弯曲。
庭下,沈屹琛眉头紧皱,看着宋清月的身影,眼底愈发幽深。
“总裁。”
付蓉从侧门进来,俯身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个袋子给他。
沈屹琛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站起了身,“抱歉。”
站在旁听席上修长的身影格外突兀,薄唇微启,“我是被告的丈夫,现在我有一个可以证明我妻子清白的证物想呈上来。”
沈屹琛身份特殊,审理这个案件的法官也认识他,默认了他的行为。
他破例进入到了庭上,东西被呈了上去。
“当天不止是我妻子一人在,我也随后赶到了现场,我清楚的记着现场架设了一个摄像机。”
“只是因为忧心于我妻子伤势,所以事后一直没有忆起这个细节,等我想起来,返回现场查看时,摄像机已经没了,而警方在现场发现的证物里也并没有这个摄像机存在。”
他先前就将拍摄在手机里的照片洗了出来,这会儿一一摆出,“这些是我重回现场时发现的疑点,首先这里沙坑不浅不深,恰好是架设摄像机用的三脚架摆放的位置,其次,死者身亡还有很多的疑点。”
“我看过死者的尸体,他的指甲缝里有泥土屑但是他的掌心除了泥灰以外却没有木屑,一个正常的人,在遭受侵袭时,会下意识的去抓住对方的手,凳腿够长又很老旧,如果是受外伤,那死者肯定会下意识的去抓住凳子腿,抓住了就肯定会有木屑木刺残留在手掌心。”
原告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下寒光一闪,“刚刚不是说了死者是窒息身亡,如果死者是死后才被人用凳腿进行再度侵害,那么手没有染上木屑又能怎样?”
沈屹琛低笑了一声,眉眼冷清,挑眸看向原告律师,“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死者是窒息而亡,他的指甲里只有泥土屑却没有任何的皮肉组织。”
“如果是被人捂住口鼻,那么首先我们肯定会抓住对方的手,试图挣扎,可是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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