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总有被解决的那一天,“植物人”最终被“黑包男”抬回了家。然而就在问题解决的那一刻,老夏敲开了杨主任办公室的门,向杨主任提出了他将会参加2006一月份的“博士研究生”考试,去上海读博。
老夏和小陈才结婚,才搬到新家没有多久。生活才安稳的他原本并不打算这么早出去读书,最起码也要等有了孩子再说的。
“黑包男”事件的发生,作为“当事人”的老夏虽说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心里却无味杂陈,有时还有些心力交瘁。
其实,对老夏刺激最大的并不是医院门前的标语,并不是家属在医生办公室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并不是躺在床上昏迷的“植物人”。对老夏刺激最大的却是那个“孬子”,也就是“闹事”期间,在医院照顾他哥哥的那个“智障”。
“医闹”的这段时间里,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只有老夏自己知道。而老夏谁也没有告诉。
那一天,老夏正在“脑定向”病区值班,由于“脑定向”病区里都是些慢诊的脑肿瘤患者,所以不似神经外科那样“血雨腥风”的忙。
晚上九点左右,老夏一个人坐在医生办公室内看书,病区里安静的很。
看着看着,老夏觉得似乎有个人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看着他。起初他以为是哪个同事或者哪位病人家属来找他,当他抬头看时,才发现是那个“植物人”的“孬子”弟弟。
老夏心里一惊,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找到这栋楼来的,他这么知道自己在这?这些疑问盘旋在心里还没有答案时,那“孬子”却背着手“蹦跳”着朝老夏走过来。
老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只到他离老夏只有一张桌子之隔时,忽然将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指着老夏说到:“你把我哥哥害死了,你怎么还在这不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夏,眼神却依旧空洞没有任何内容。
说完,那“孬子”又背着手,“蹦跳”着走了。老夏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良久,老夏坐在凳子上,愣了神。
恍惚间,老夏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杀人凶手,那“植物人”之所以还昏迷不醒,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为什么要来当医生?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呢?哪怕在老家种地,也不至于会和“人命”扯上什么关系吧。”那一天,老夏一夜未眠,在值班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老夏的父亲虽只是个“乡村医生”,却能得到全村人的信任和敬重。怎么自己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在省城那么大的医院工作,怎么就变成了“杀人屠夫”了呢?
老夏还想到,那个“植物人”出车祸被送来的那晚,他还和家属“叫板”:你们杀猪不需要签字,我们手术要签字。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现在自己也是个“屠夫”了。
去外面看一看吧,也许他在外人的眼里就像自己眼里的父亲一样呢?他父亲不就认为是自己把母亲害死的吗?我是和父亲一样的“害人精”吗?
老夏决定,去上海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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