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言没了声音，祁婉的手还是颤抖的。

　　良久，她咬牙道：“就算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不想背着见死不救的愧疚过一辈子。”

　　她双拳紧握着，打他的那只手隐隐有些发抖，无论她怎么警告自己，仍然不能让自己的平静下来。

　　但，时至如今，她必须走到底。

　　祁婉稳了稳情绪，抬头看了看沈殊言，舒了一口气才又重新扶着他朝着车库走。

　　沈殊言终究是没再反对，祁婉开车把他送去医院，一路上，他都静默的躺在副驾驶，闭着眼，也不知道在睡觉还是只是单纯不想跟她说话。

　　祁婉把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沈殊言还没动静，祁婉怕得不行，打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手还是抖的。

　　“殊言……”她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应。

　　接着外面的灯光，勉强可以看着他紧紧拧着的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额头滚烫的不行。

　　祁婉手指都不敢停在他额头上，抽了纸巾给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手指颤抖着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手触到他锁骨的位置，摸到的全是汗。

　　“殊言，殊言，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医生，你一定要等我……”祁婉擦着他身上的汗，一边跟他说话。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让我在俄罗斯等你两个月，我等了，殊言，我真的等你了，我求你了，你等我十分钟就好……就十分钟。”

　　祁婉把车里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沈殊言现在的体温高的吓人，她只能先做简单的物理降温。

　　但凡能让他感觉到舒服的，祁婉都做了。

　　扶着他，让他靠在座椅上，准备去急救室叫医生来。

　　可在转身的那一刻，沈殊言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他口中喃喃说着：“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永远记住，我……”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祁婉声音都是颤抖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咯作响。

　　祁婉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手，随即双唇覆上他絮絮自语的双唇：“等我。”

　　她一路踉跄，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急救室叫来医生，她看着医生把沈殊言抬上急救担架的那一刻，眼泪才敢落下来。

　　她来不及哭，也顾不得，她怕眼泪会模糊了脚下的路。

　　当初说好的两个月，她等了沈殊言三个月，她没有等来他，却等来了沈老太太，等来了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再看见他的时候，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触及得到他。

　　她是不配的，即便说分开的那一刻，她即将走向一个看起来显赫荣耀的身份，可无论她是谁，被她亲手推开的沈殊言，她再也得不到了。

　　祁婉跌坐在地上好久，她去急救室的跌了一跤，膝盖磕在石阶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叫人害怕，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她都感觉不到疼。

　　有个小护士过来扶她起来，温柔的说着：“您腿上的上，还是赶紧处理一下的好，否则发炎了就不好了。”

　　“嗯。”祁婉声音喑哑，敷衍的应了一句，便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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