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纾一直都知道,在这一场爱情里面,他们都曾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对江沥北有怨吗?有,怎么会没有呢?可是这些怨在时光的大滚轮下碾碎,再也记不起当年的轮廓。
回到南城这么久,江沥北对她,似乎和当年无异,可是却又差着点什么?记忆中的江沥北多么的优秀,他在南城,带着无数的光环,他完美无缺,以至于她一度都曾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想要并肩而行。
江沥北层背着她走过无数个孤寂的黑夜,他的背是那么的暖,暖了她的整个青春,亦或者是这一辈子,他曾说,我会背着你走一辈子。可是如今,他是什么时候缺了一只腿?他又是怎么样度过那些黑暗的时光,他又是怎么样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她的面前,然后缓缓的蹲下去,再一次背起她?她不在的时光,他经历了怎样的变迁?一遍一遍说着回不去的是她,一次一次推开他的是她,似乎就那么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南纾小跑出卧室,眼泪止不住的溢出,她站在阳台上,冷风吹来,带着稀薄的空气,她只觉得心疼得难以呼吸,颤颤巍巍的拨通了言清的电话。
言清看到了南纾的来电,原本睡意朦胧,瞬间就没有了睡意,迅速接起了电话:“喂,南纾。”
听见言清的声音,南纾紧紧的抱着双臂,柔声问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我还没有睡觉,有什么事情吗?”
“言清,当年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为什么忽然间想要问这些事情,小哥哥在你那儿,你可以问他嘛。”言清微微一怔,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如同一道永远不会结疤的伤口,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他今天喝了点酒,已经睡了。”南纾的话语温柔,带着淡淡的眷恋。
言清想了想,可能也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南纾才会打电话问她,还是在深夜,听见电话那端风声呼呼的响,言清猜南纾应该是站在外面的,不由得有些担心,江沥北带着Valery去找南纾了,这些年,这些兜兜转转已经够了,大家还有多少年能够被蹉跎?
“你想知道什么?”
“沥北,他——发生过什么?”南纾沉默了片刻,才把这句话问出口,她的心口有些疼。
言清坐在床上,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当年江沥北发生过什么?南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小少爷江暮年出车祸死去,却无人知道江家大少爷在那一场车祸中,那么隐秘的事情,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言清想着,南纾问出话,就证明江沥北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事情,肯定也是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来问她。言清的心中什么滋味都有,她不清楚南纾问这话的目的,南纾一次一次的离开,从不顾及江沥北的感受,她也不确定南纾是不是会因为这事儿做出什么样伤害江沥北的决定。说出口的话带着刺:“为什么要这么问?你看到了什么?”
南纾沉默了片刻,直接说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还不知道你已经看到了吗?”言清说道。
“嗯。”
“看清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南纾听着言清的话语中带着嘲讽,紧紧的捂住心口,久久都不曾说话。
言清没有听到南纾的回音,接着说道:“南纾,你告诉我,你会疼吗?看着那么优秀的他在那一层布料下是一只假肢的时候,你会疼吗?”
南纾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她疼吗?
“你不是想要知道吗?因为你的不辞而别,让江家陷入了一片乌云惨淡中,一场车祸,暮年死了,小哥哥差点双腿都截肢,你知道吗,他的右腿因为太严重导致截肢,大夫说,他的左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实在不行的时候也要截肢。当舅舅签字同意双腿截肢的时候,他像是是疯了一般,扯了手上的掉瓶,摔了一地的玻璃,他一点都不同意,当时的江家,兵荒马乱的一片,我们全部都守在医院,看着他那样,比死了还难受,他是我的小哥哥,他曾背着我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他曾是我除了妈妈唯一最亲近的人,最依赖的人。后来大夫说,右小腿截肢是必然的,左腿若是不做截肢手术,到时候内肌肉病毒感染,会导致全身肌肉萎缩,都没有知觉,情况很严重。我妈妈平日里和他的关系最好,哄着他,像是哄一个孩子一般的说:“听姑姑的话,你还年轻。”南纾,你知道小哥哥说了什么吗?”南纾没有打断,只听言清说:“他说,若是他双腿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找到你又怎么能够站在她身边,又怎么陪她走到老?怎么背你回家!南纾,我不怪你抢了我的依靠,也不怪你不辞而别,可是我那一刻好想让你从他的心里消失,这样,他就不会心心念念都是你。”
“别说了,别说了!言清,求求你,别说了!”南纾在那一瞬间崩溃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电话的两端响起。
“你既然问了,我就会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在你们的这场爱情里面,不是只有你受了伤,南纾,没有痕迹的伤痕痛不欲生,那那些能够看得到的又怎么去小心翼翼的隐藏,才能走过这一生?他当时受了伤,还在江里被雨水冲泡,他的那双腿,就是那样废了,你没有亲眼见到,又怎知那样的痛苦,鲜血淋漓的模样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他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腿上,口中一遍一遍的说着,废人,废人.....小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变成那样?
后来我问他,对你,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因为你,弟弟死了,双腿没有了。他说,他忽然间害怕,他当时那么唾弃的你要是某一天光鲜亮丽的回来了,挽着你的爱人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你会不会说江沥北现在是你再也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早已没有了光的眼眸,不知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告诉他什么。后来,所有的人都在劝说,劝他答应手术,拖下去情况会更糟糕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右腿,他祈求的拉着医生的胳膊问,左腿不做手术行不行?南纾,你见过那种目光吗?就是乞丐行乞的目光,你知道那种目光从小哥哥的眼中出来,我的心有多疼吗?我当时在想,我此生和你,势不两立!”
南纾的哭声一阵一阵,直至她长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再也哭不出声来,心疼得似乎就这样死去,若不是她,江沥北就不会如此,若不是她,暮年就不会死!都是她!都是她!南纾的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的话语,我要背着你,从黑发到白首,我要背着你从黑发到白首!从黑发到白首。
“当时大夫看着他摇了摇头的时候,他的温文儒雅,在那一刻全部撕碎,他的崩溃,他也曾歇斯底里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后来马克帮忙做了肌肉修复才保住了他的左腿,可是他的右腿再也无力回天,南纾,那一段时间,南城的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江家和傅家,在南城的厮杀,乱成一团,这些或许都只是开始,做完手术之后,他要学着站起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生活都不能自理,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到底给他中了什么蛊毒,导致他就算那样了都还舍不得伤你一丝一毫?我也曾那么的恨你啊!”
“你知道他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还换上了抑郁症,开始用催眠,后来直接注射镇痛剂,你不会懂,你不会懂。”
“你知道他坐在轮椅上绝望到想要自杀吗?南纾,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利来撕开别人的伤口?”
南纾早已泣不成声,静静的听着言清说。
“两年的时间,从他截肢,从他恢复左腿,从他站起来,多少个日日夜夜,站起来又摔倒的滋味,害怕家人担心和心疼,只能每一个黑夜中练习的感受,新长出来稚嫩的肌肉被磨损的疼痛,再也没有人会懂,那些年,疼痛和血泪交加的日日夜夜,爱与恨就像冰火两重天撞击着小哥哥的心,兵荒马乱的岁月,他也曾一个人扛过来。你没有经历,你就不会懂得,你的伤是因为他,那么他的呢?算谁的?南纾,你告诉我,算谁的?”言清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南纾,南纾再也开不了口回答她,她没有资格。
言清说,小哥哥爱你,从捡到你的照片开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守着你,护着你,直到和你在一起,他是那么的爱你。
言清说,小哥哥因为听说你去了医院,都没有订婚就跑去找你了,可是却晚了一步,你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个支离破碎的他。
言清说,你走了的这七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你,只是你早已沦落天涯。
言清说,小哥哥为了你,脱离了江家自立门户,N.S就是南纾的首字母缩写。
言清说,小哥哥公开过结婚对象的要求,就是一个长发及腰,笑意清浅,喜欢穿着长长的素白刺绣长裙,喜欢穿着帆布鞋奔跑在小道上,他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叫南纾!
言清说,她翻开了江沥北的日记,江沥北曾说,不知所措的少年时光,有点恐慌,有点迷茫。心中却明白你是我全部的梦想,有你在地狱,我怎舍得上天堂。
言清说了很多很多,南纾坐在阳台上,哭得蜷缩在一起,吵醒了南褚,他走出来看到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胳膊一直哭着的南纾,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惜。
“阿南,你怎么了?”南褚轻声问道。
“爸爸!!!我要陪着他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了。”她哭着扑进了南褚的怀中,似乎要把所有的痛都化作泪水,就这样哭尽。
南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带着慈爱的温度。
那一天的南纾,哭过之后回到了卧室,江沥北还没有醒,她拿开放在中间的枕头,轻轻的躺了上去,江沥北感受到了她的动静,轻轻的伸出手拉过她,圈入怀中,他轻声呢喃道:“阿南,对不起。”
南纾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听着他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味道,这辈子,生或者死,都只能是他了,有你在地狱,我怎舍得上天堂。
南纾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在这场爱情里,他们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又是谁欠了谁?南纾渐渐的明白,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走过的时光,那些斑驳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以后,还有以后.....
南纾曾一度觉得,这个世界,有爱就可以无比美好。你燃烧,我陪你焚成灰烬。你熄灭,我陪你低落尘埃。你沉默,我陪你一言不发。你欢笑,我陪你山呼海啸。你衰老,我陪你满目疮痍。你逃避,我陪你隐入夜晚。
可是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爱情,不过是青春的遗像,宿命便是给现实陪葬。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就是他们的青春岁月,那些薄弱的信任,那些说出的话就像锋利的利刃,狠狠的插入对方的胸口,唯恐不够疼,还有往上面搅几下,这样才记得深切。
郁清欢,温瑜不过是在他们的爱情路口放上了阻碍,他们就再也跨不过去,这就是过去。
可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这是真正无法回头的别离。失之交臂的爱和时间,再也要不回来,可此刻,南纾知道她不要了,无论是曾经的雨天,还是喝醉的夜晚,无论是滚烫的热泪,还是灿烂的笑靥,再也不去回忆,不去想,无论他在哪里,要去哪里,她都一生跟随。
分分合合,结识不易。兜兜转转,散场别离。指鹿为马,错乱记忆。画地为牢,今宵往昔。
江沥北紧紧的抱着她,她看着他的面容,眼泪无声的再次滑落,翌日醒来,枕头早已不见,南纾还依旧在他的怀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天是她紧紧的抱着他,动弹不得,江沥北看南纾睡得沉,便一直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南纾一夜没有睡,到那时也不曾睡着,只是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江沥北已经醒了,她忽然间不敢睁开眼看他,她害怕,害怕一睁眼就泪眼婆娑,害怕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滑落,其实就算不睁眼,她的心也如同明镜儿一般,是那么的清晰,滚落的泪珠,被江沥北用指腹轻轻的抹去,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眼,呢喃道:“你梦见了什么,睡着都流泪?”
南纾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她微微一动,放开了江沥北,他才缓缓的起身,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缩进了被子中。南纾很难想象,她的眼睛会肿成什么样子。
南褚看到江沥北出来了,丝毫没有提南纾昨晚上的事情,只听江沥北说:“爸爸,早。”
“嗯,早,阿南还没醒吗?”
“嗯,估计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让她睡。”说着就走进厨房内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之后,他端着早餐来到卧室,才发现南纾已经不再床上了,她正在化妆间化妆,在江沥北的印象里,南纾很少化妆,就算是化淡妆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轻声问道:“怎么起来也不喊我一声,今天准备出去走走的,现在都有些晚了。”
南纾没有回头,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平常。
“还早,先吃早餐,一会儿凉了。”
“嗯,放在那儿,我一会儿吃,马上就画好了。”南纾的话落,继续补妆,江沥北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宠溺,说道:“很少看到你化浓妆。”
“试试浓妆的效果,平日里懒,怕卸妆麻烦。”她淡淡的说着,江沥北总感觉今天的南纾有点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多了点什么?还是少了点什么?
那一天,南纾吃完早餐,就给郁清欢打了一个电话,是询问宋怀锦的事情的,郁清欢说,他恢复得差不多,跟着宋家父母一起回曼谷了,南纾的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放下,就是那一直离婚协议书。
她要和江沥北在一起,从不在乎那一纸婚书,可是如今,她忽然间就想要那一纸婚书,有它在,他们就永远都是夫妻,是撕不开的割舍。
郁清欢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忽然间问起这件事情了?”
“我要迅速和他离婚,妈妈,我准备和江沥北结婚了。”南纾说完,郁清欢有些惊愕,惊愕的不是和江沥北结婚,而是那两个字,妈妈,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南纾喊她妈妈了?她以为,听着傅安安和傅云琛喊着,那两个字的含义是一样的,熟不知,从南纾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都是暖的。
“很着急,是吗?”
“是。”
“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南城?”郁清欢问道。
“我和爸爸在一起的,我们在西藏,你要是有时间,就来一趟吧。”南纾本不想和郁清欢说这些的,可是她这一辈子,也只有郁清欢一个妈妈,就算那些年她为了那个男人,把她当成了棋子,当成了交易品,就算那些年为了那个男人骗她南褚死了,可是如今南褚平平安安的就在阳台上坐着晒太阳,一切都没有了再去问询,再去追究的意义。
郁清欢的手机差点就从手中摔落,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手指也开始泛白,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我这些年也找他,但是没有找到。”
“这个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怪你,我只是希望这些事情和你都没有关系,仅此而已!”南纾的话说得很清楚,可是郁清欢却反而不安了起来,她是骗过南纾,说南褚死了,当时这件事情是和南褚商量好了的,可是后来南褚就消失了,被谁带走了她不清楚,当年离开曼谷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当年追杀的人,她也格外的清楚,她甚至怀疑南褚是又落在了当年的那些人的手中,所以不会活着了。
如今南纾却找到了他,还一起生活在曼谷,“是不是那天宋怀锦给你的消息?”
“是。”
“是宋家?”
“不是宋家,总之,你不要再问了,曼谷以后也都不会回去了,就把那些事情都忘记,好好的生活就好了。”这是南纾的话语,带着从未见过的安定。
“既然你如此想,那再好不过了,我会尽快催宋怀锦签离婚协议书。”郁清欢应下了南纾的话语,此时傅政戎就站在走廊口看着她,她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傅政戎的耳中,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回头解释,是啊,当年她嫁给他,甚至是带着南纾到来,都是说她的前夫已经死了。
夫妻那么多年,傅政戎看着她,只是平静的问道:“阿南打电话来了?”
“嗯,她说她要和江沥北结婚了。”
“也好,想清楚了就好,这么多年,她们也不容易。”傅政戎的反应没有在郁清欢的预料之内,只是后来她说要告诉他事实的时候,傅政戎一句,我其实早已经知道了。郁清欢第一次在傅政戎的面前流下眼泪,大概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你的好与不好,但是他还依旧爱你,这样就够了。
下午的时候,言清思索着要不要给江沥北打一个电话,至少也问询一下现在好不好?她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打通电话的时候,她久久都不能平静,南纾昨天晚上崩溃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还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言清问江沥北:“什么时候回南城?”
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知道,可能不久,可能也很久很久。”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言清沉默了很久,也忐忑了很久,江沥北忽然间听出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说?”
“小哥哥,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和南纾说你当年出事的事情?”言清的话语一出,感觉周边的空气都冷了几度,她紧紧的握着手,等着江沥北的回答。
“没有。”
“你害怕吗?还如同当年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她触碰到你的伤口吗?”
江沥北忽然间一阵恍惚,怕,怎么不怕,若是不怕,在米兰他们就会好好的,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总觉得,我还是我,还在原地等他,可我又早已不是我了,依旧在等她。”其实江沥北说得话依旧很明显了,言清轻轻一叹,说道:“小哥哥,你不是只准备和她走一段路,是要走一辈子的。”
“嗯。”江沥北应道,“怎么忽然间说起这个事情来了?”
“南纾给我打电话问过这件事情了,我告诉她了,对不起。”言清的话犹如给江沥北当头一棒,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南纾,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似乎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不是想要试试浓妆,是因为她哭过了,她知道了,所以改变了想法。
张嘉佳说:爱情是一道公式,消解误会,排除怀疑,合并希望,生成相聚。那么多恋人守在等号两边,可你计算不出我,我也无法等于你。
他和南纾走过的这些路,未来越来越远,曾经越来越长,爱除以时间,原来等于回忆。
南纾再打电话,她挂完电话转身看着他,目光柔和,带着爱恋,是不是歉疚,或许也不重要了,他虽然残缺,却还能背得动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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