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关于我爱你这个秘密121 写我们的后半生(结局)
夏黎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跟他办了离婚手续,等待的过程很慢,那段时间秦绍照顾着他们母女俩,让她有一种秦释回来的感觉。
可是秦绍是秦绍,秦释是秦释。
秦释不可能对商清优有感情,秦绍也不可能对夏黎有感情。
夏黎看着他,咬唇站起来:“我会把冬冬养大成人,给他很好的成长环境,甚至是依你说的,给他找一个爸爸。我会把地址发给你,欢迎你随时过来看冬冬,大哥。”
秦绍默然,不再停留,走向门口。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脸,就要与她永别,他消失在眼底,夏黎看见了秦释,也懂得了为何他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对任何人不曾有过的热度。
他们兄弟对一件事都太偏执了。
爱一个人也如此。
……
戒指寄出去的那天下午,清优乘坐班机回国,来接机的是前不久她刚答应求婚的男人,黎向东。黎向东只是一家小企业的继承人,在很多人眼中他已算不错,但在清优眼中,跟霍子衡比他远没有那份聪明,跟慕深池比他远没有那种温柔,跟秦绍……跟秦绍比……
清优每每把追求者跟秦绍放在同一个天平,就注定失衡,注定不能比。
秦绍就像一张经年后该褪色的老照片,可他就是不褪色,反而更加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风吹过,吹红了她的双眼。
前面是帮忙拎行李的黎向东,清优在宽敞的机场里紧跟他的脚步,某一刹那忽然感觉到慌乱,就像将脚伸进了湖水中,够不到底即将沉下去的慌,她有些挣扎,有些徘徊。
“向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住他。
黎向东转了身,问她怎么了。
清优摇摇头,“没事,我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
她的眼睛看着地上,双眼空洞着。
黎向东皱起了眉:“清优,你很累吗?婚纱照的事可以推迟几天,不用急在这一时。”
“不。”清优突如其来的回答令黎向东一顿,看见她慢慢抬起头,清晰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尽快结婚,把婚期提前吧。”
她已不能再等下去,秦绍的出现就是她不能等的原因。
黎向东虽说不出哪里怪,但很是配合地答应:“好,你说提早我们就提早。”
他伸出了手,清优看了又看,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牵住了他的手。
她想这一次她真的要告别过去,告别那段初恋,告别折磨了她十年的情。
在婚纱店试婚纱时,服务员边替她整理着漂亮的裙摆边说:“清优小姐,Laoluns先生特意嘱咐过要我们要在你换上婚纱后给他发张照片。”
“嗯。”
清优笑着点头,低头看着身上的婚纱,纯洁美丽的V型婚纱,华丽的珠片闪着光,很贴合她的身材,一寸一寸都极为讲究。
不得不说,Laoluns的手艺很好,美得她都无法用言语形容。
前几个星期Laoluns在美国说起自己已经答应黎向东的求婚时,Laoluns把她狠狠臭骂一顿,见她一言不发,主动提出要帮她设计婚纱,她记得他们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不用麻烦了,简单就行。”
“人生才一次的婚礼,怎么能亏待你自己?在我眼中,商清优可不是会允许自己随随便便出现在公众场合的人啊,如今怎么了?我想你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你想设计就设计吧,就当做送我的结婚礼物,不用再送我红包了。”
“呵,要真不想结就说啊,没人逼着你结婚。”
“跟我结婚的男人不是我最爱的我心情失落一下都不行吗?”
“你这会儿肯承认,不说不爱了吗?”
“Laoluns,不说话的时候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管我?嘴巴是我的,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不想去参加了!不用看某人苦瓜脸,还得摆出一张很幸福的衰样。”
“……Laoluns,我幸福与否都是我自己的事。”
很轻地吐出这句话时只听见Laoluns的笑:“你选择谁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赌气赌上后半辈子,这么不理智才会让人笑话。”
清优笑着推开他放在自己头发上的手,“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理智的?”
当时她只记得Laoluns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往椅子上一坐,直接画起设计稿来。
清优站在镜子前,穿的是他给设计的婚纱,导购拍了张照片给Laoluns发过去,又问清优是否觉得哪里需要修改。
摇头,她告诉她:“不用。”
下午六点,黎向东约了她吃晚餐,吃到一半他用方帕擦了擦嘴角,蛮不好意思地开口:“下午有个会议,不能陪你去试婚纱,有喜欢的没?还是明天我把时间空出来陪你去一趟?”
清优喝了口红酒,唇齿留香,她都觉得脸上的笑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不用了,我买到了,是朋友给设计的,可好看了,等过几天我再穿给你看。”
黎向东伸手握住了她的,点头说:“清优,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向全世界宣布你要嫁给我。”
闻言,清优脑海中闪过某个片段,若无其事缩手捋了捋发丝,“我只想一个小婚礼,不用隆重。”
更不用向全世界宣布。
黎向东有些怅然,收回手凝着她的眼眸:“好吧,一切从简,我听你的。”
清优低头不语,忽然听见黎向东拔高了声音说道:“清优你看,这个角度能看见莘塔。”
清优的手一顿,木然转身,果然在低低的视角里瞥见了那个塔,时光缥缈,莘塔也暗淡许多。
“这个地方还不是观赏的最佳视角。”她下意识迸出一声。
黎向东诧异得看着她:“在哪?”
清优快速皱起眉头,而后偏过脸低下头,继续吃东西:“我忘了。”
黎向东发现清优心不在焉的样子,嘴唇的弧度微微勾起,望着她的目光真挚和包容,“你要想看,我会找到那里。”
找到那里?然后让第三个人插足他们的记忆。
这个念头一上心头,她旋即回答:“不用了。”
“只要是你喜欢,我都愿意去做。”黎向东拉过她的手,说道。
清优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手却停留在杯脚,舍不得移动,因为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黎向东跟清优接触的第一天就发觉她不怎么喜欢说话,很多时候都是沉默,他问她就答,他不问她就什么也不说。
之前他不解,问她:“你跟别人见面也是这样吗?”
清优想了很久,沉默着以微笑作答。
离开饭店后,黎向东把清优送回了家,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凑了过去,想吻她。
她几乎是下意识躲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次,清优没有躲,极力扯出一抹笑着让他的唇贴上侧脸,告别后才下车。
目送那辆车远去,却忽略了站在身后离家不远的男人。
她转身时的确被黑暗中那道影子吓住。
心里头咯噔一声,僵住。
他站在那边多久了?看见了她和黎向东吗?以及那个告别吻吗?
眼皮开始杂乱无章地乱跳。
寒冬腊月,秦绍就站在雪地里,一件薄款高领黑毛衣,外边套着一件夹克衫,整个人清瘦而冷峻地伫立在她家门前。
透着清寒的双眼望过来,夹杂丝丝戾气,安安静静的眼眸里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在如此的对视中,清优竟觉得他的眼睛比寒雪还冷,目光不经意中瞥见了他手中的那抹红。
一个丝绒盒子。
她握紧了冰凉的手,开始慌张起来,快步跑向大门。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见戾气,那么可怕的模样,她收紧了手指,装作没有看见过极力从容,可是钥匙怎么找都不对。
身后匆匆传来靴子踩在雪堆上的声响,清优突然发觉那道阴影就遮住了她,漆黑的影子随他走近而爬上了门,堪堪包裹了她。
下一刻,她手上的钥匙掉落陷进雪堆中,手腕被人攥住了拽过去,被迫与他面对面。
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她鼻息间,秦绍的呼吸都是冰冷的,脑子里都是刚才她跟另一个男人亲密吻别的场景。
隔着挡风玻璃,他变成旁观者,观看着那刺痛双眼的一幕,沉闷,疼痛纠缠着,心脏的位置跳得快速,仿佛他所作的努力不过是可笑的挣扎。
他盯着她的脸看,嗓音发涩:“把戒指还给我?这就是你给我的最终审判?”
他挡在她面前,问她是不是!
清优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声音随风散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我只是你,你也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好聚好散,好好说再见。”她说完,猛地别过脸眨了眨眼睛,深呼吸:“放开,我要回家了。”
她这番话把他撕裂得四分五裂,秦绍红了眼眶,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愿松手,抑制自己所有的情感,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一圈圈透明的雾气,连他的眼睛也泛着湿气。
“你不是我的过客,不是。”
他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看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收紧戒指盒,任上面的金属英文深深陷入皮肉里也不知疼。
清优瞥过脸看他,扯不出自己的手,无奈。
“我现在的生活很安静,你别来破坏它。”
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凝着她,清优被他压抑着的气场压制住,紧接着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握紧了手中的戒指盒,骤然就朝远方扔去,红色的抛物线被他抛得很远很远,远得清优看不见在哪。
她眼底那层薄薄的泪就渗出来,看着他抛弃那枚戒指的刹那斩钉截铁告诉他:“既然不要了,就离我的世界远点。”
秦绍身躯一震,偏过头一动不动看着她,最后收回了视线,转身就走的瞬间,清优尝到了眼泪的咸滋味,真的是咸的。
那道颀长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走了。
清优揉了揉眼睛,蹲下身,抓了一把雪。
秦绍走到半路只觉得后背被什么重物狠狠一砸,又转了回去,有雪块砸在他脸上,寒澈入骨,眼睛,眉毛上都是雪,他隐隐预约看见面前娉婷的女子。
伸手抹了一把脸,待到看清前方,却只留下一道带有回音的关门声。
……
将近十二点,唐沫下楼喝水,此时商家已经是寂静一片,待到她喝完水把杯子洗了,忽然发现那扇窗户透着光,这么大冷天的,谁在那边鬼鬼祟祟?
推开门拿着手电筒拥着大衣出门,雪地里一抹身影拿着铲子不知在找什么。
看清楚是谁后,唐沫皱眉走过去问:“姐,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东西?”
清优忙不迭地回:“戒指,两枚。”
“装在一个盒子里。”她忽然对上唐沫的眼睛:“沫沫,你有没有看见?”
唐沫摇摇头,清优这么焦急的模样只在当年秦绍失踪那段期间有过。
脱下了胖胖的大衣,唐沫把衣服披在她身上,也蹲下来找。
“我帮你找吧。”她调亮了手电筒对清优说:“我的视力很好啊,一定能尽快帮你找到。”
清优只觉得身上一暖,蹲在地上看着她,整个身子整颗心都是暖的。
“沫沫,谢谢你。”
唐沫咧嘴一笑:“没关系没关系,不过要小点声,要吵醒了他们我们就要被骂了。”
清优看着她穿得少,想把衣服脱了还给她:“还是你穿吧,你看你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唐沫抬手示意她不用,瞪圆了眼睛:“我都冬泳的还怕这点冷吗?不怕!你穿吧,而且冷点可以加快速率啊。”
说完,唐沫果真摸到雪地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赶紧把清优叫过去:“是不是这个?”
被掩埋在雪地里的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扫开了雪,显露红色的丝绒盒子。
清优忙拿起来,难掩激动:“是,是这个。”
“沫沫,谢谢你!”
说完,清优赶紧打开了盒子。
唐沫期待地看着,她的笑瞬间消失,呆呆盯着盒子看:“戒指呢?”
唐沫亦不解,一看,盒子里没有戒指。
“难道掉到别的地方去了?”
唐沫还想接着找,忽然听见脚步声。
清优眼前投下一片影子,仰头看去,却不想刚才的男人去而又返,眼神淡淡地俯视蹲在地上找戒指的她。
她咬了咬唇从地上站起来,顺便也把唐沫拉起来,咽了咽喉咙:“沫沫,我们该回家了。”
唐沫看着突然出现的秦绍,眼睛转了转,思索着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
秦绍突然开了口,清优脚步一顿,转过去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手电筒照着他指尖的两枚戒指,他步步走过来:“我在那边看见你蹲在雪地中,清优,你在找我给你的戒指。”
“你胡说!我没有!”盯着他手上那两枚闪烁着光芒的戒指,清优出声否认。
“没有?”秦绍阴着一张脸看着她躲闪的眼,“你手上拿着什么?”
一低头,她咬了咬牙,立即把那个红色盒子扔到他身上,很爱干净般在衣服上抹了抹:“把你不要的垃圾带走,我不想我家附近出现这些东西。”
“沫沫,我们走!”她还不忘瞪了一眼秦绍。
唐沫抿着唇想起了这些天听过的事,在清优转身时轻轻将她一推,突然伸出脚把她绊了一跤。
身上的大衣掉落在雪地上。
这一摔,直接摔进男人怀里,熟悉温热的怀抱紧紧抱住了她。
秦绍是本能地接住,一抱住就松不开手,低头看着她倔强的模样。
“放开!”清优被禁锢在他怀中,凝着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奋力挣扎:“我说放手你听不见是不是?”
清优伸手想去打他的霎时间手被牢牢牵住,男人很凉的唇吻上了她的,凑上去时令她忘记了抵抗,口腔里尝到混杂着淡淡烟草味,气息清冽,深深吮吸着,肆虐的吻如同飞扬的风雪,他更加用力抱她揉进怀中。
身体的冰冷似乎被这样的热度融化了。
唐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虽然有过分开和不完美的故事,但还是希望他们好好的,因为是真心爱着彼此的两个人,所以才希望得到一个美满的结果。
如果清优姐不跟秦四哥在一起,才会是一种遗憾吧。
她这么想着,看着拥抱的两人,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转身,小跑进了屋内。
冰火两重天,清优在今晚都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他温热的指尖把戒指偷偷塞回她手心,就像小孩子传递心事一样;他吻去她脸上的泪,动作尽是轻柔疼爱,带着歉意和无止境的爱意。
吻最终落在她额头上,他用唇轻轻摩挲着:“吻落在额头,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声音一落,清优脸上的泪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心在不停颤抖。
清优睁着一双泪雾的眼睛抬头看他,笑了起来,“原谅?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你身不由己,是我的错,我给你带来多大的负担?一开始觉得我很烦吧,怎么会有女人这么缠人?怎么会有女的这样主动。”
“清优,我没有这么想!”
“你听我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白茫茫的雪地:“我的主动都是因为喜欢,你是我第一个厚着脸皮去追的男生,我还比你大,你要知道我当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所以不要嘲笑我。我对自己很有自信,是,我认为自己一定能追到你,”她用指尖抹了泪滑过脸,秦绍看着她瑟瑟发抖哭红了双眼说:“我是追到了,但这过程怎么这么漫长,怎么这么难受。两年前秦释以你的身份要跟我分手,那时候我执着地想,我真放不下你,甚至我还怨我自己,我想自己要是怀孕就好了,是不是可以学着那些女人挽留男人的那一套,用孩子把你留下……我这么可笑地想着,到今天我发现那时候我真的很可笑,高傲的商清优因为你变得这样没有骨气这样软弱,可那时候你在哪呢?”
他站着忍着她一声声的质问,压不住心头的情绪:“我没有比你好过。”
清优俯下身捡起大衣,用手背抹了抹嘴:“该说的我说完了,你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到此为止,我们结束了。”
她走上去把戒指交给他,他像石头一样在那,冷冰冰的,也不接。
清优深呼吸收回了戒指,残忍地说:“也好,这么贵的戒指要再被你扔了就太可惜了,还不如拿去拍卖。”
她嫣然地勾起笑,将戒指收回了口袋,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
看着她转身就走,秦绍握紧了手心中剩下的那枚戒指,地上只留下一抹孤寂的影子,一道无形的墙矗立在两人之间,
他沉默了,再也不说话,直到,听见那道沉重的关门声。
拍卖?爱情可以拿去拍卖吗?
他安慰地想,也许她在说假话。
要跟他结束,也是假话。
……
“清优姐,你真不让四哥进来吗?”
“又不是我让他在外边待着。”
“可是……”
你不让他进来没人敢让他进门啊。
唐沫瞧着外边的男人,连着摇头。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唐沫跪在沙发上望着外边吹冷风的男人,叹息,本来以为该和好了,谁知不但没和好,清优跟秦绍的矛盾就像山上的雪球越滚越大。
秦绍每天晚上都过来,每天晚上都被拒之门外。
清优对他视若无睹,这三天没踏出家门一步,每晚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半声不吭。
商文跟连静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就快结婚了,消失了两年的秦绍再次出现,他们考虑着女儿的心情,沉默。
唐沫瞧瞧左边又瞧瞧右边,往那边挪了挪,扯着商清延的衣服,低声说:“你去开门吧,四哥要冻坏了姐也会心疼。”
商清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抱着膝盖看电视的清优一眼,淡淡道:“老四不听我的,听她的。”
言下之意还是得清优去见他。
想了想,商清延揉了揉阿信的脑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阿信点点头,踩着小拖鞋跑到门边,开门走出去。
唐沫伸长了脖子问:“你跟阿信说了什么?”
商清延敛眸,薄唇扬起一抹低笑。
雪地上,秦绍被小孩子拉着走,他蹙眉问道:“真是清优叫我进去?”
阿信很机灵地点头,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声音很萌:“是啊是啊,绍哥哥你快跟阿信进去,姐姐今晚熬了很好喝的椰子汁哦,还说你要再不进去她就真的不原谅你了呢。”
秦绍一听,收了收指尖,跟着阿信靠近那扇门。
进门前,他扫了扫身上的雪,也帮阿信扫了扫。
阿信看着比他高很多的男人,招招手让他弯下腰,秦绍很配合地俯身听着。
“绍哥哥,你跟姐姐撒娇的话她就会原谅你的恶作剧。”
恶作剧?
秦绍抿唇一笑,要只是一场恶作剧就好了。
……
清优见到秦绍进门的下一秒便起身上了楼,秦绍得到商家父母许可后追上清优。
在门口把她拦下,两条手臂将她束缚在门上,他兴许是在风雪中站久了声音都是沙哑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半个小时……”
清优凝神看他:“我只能给你十分钟,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说完回去。我明天就结婚,你站在门口着实不好,会招来很多人的闲言碎语。”
她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却意外回来;她过几天就可以嫁人了,他却守在她家门前。
清优真不明白这人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
秦绍沉思后笑起来,清优把脸绷得紧紧的,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他低头,从口袋中摸出一条项链,清优看清楚了是两年前拿去修的那条。
“项链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两年前我没有机会拿,它依然是你的。”
说着他把项链递过来,清优别开脸,躲开他望着她的眼睛:“项链该有新主人了,这是你妈妈给你的,你该送给你未来的妻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丝受伤,声音带着颤抖:“如今连项链也不肯收?”
清优的指甲抠进墙灰,咬唇道:“我没有理由收。”
他目光幽邃,撤回视线掠过她直接打开了她的房门。
“秦绍……”她惊愕地看着他直接推门而入,然后把项链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我想给你幸福,可是你不要,我真想强迫你,甚至想过把你绑了不让你嫁给谁……但强迫你又得怎样?你只会更恨我。这些天我在你家门口一遍一遍想,我没回来会怎么样?”他用冷静的口吻叙述:“让故事终结在两年前,会是如何?”
转过身,他看着她喜庆的房间,心揪着疼。
清优没了声音,在他目光的审视下竟没了坦荡荡的勇气,倒希望能把房间里所有的喜庆掩盖。
“只活在回忆里的人是不能谈感情的,可我是靠回忆活到今天的人。你告诉我我们没有未来了,你想我怎么做?放了你?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
清优咽了咽喉咙,心里有团火在烧。
“我回来见你这件事证明是对是错?是该让你顺顺利利过完下半生就好,不该来打扰吗?”他走近了笑起来,一字一句尽是伤痛:“你告诉我,有人比我更适合你,能给你安稳给你想要的幸福,你要的不应该是残破的爱,秦绍没有能力与时间和命运对抗,无法把爱完整保存,时间把它割裂,而四分五裂的爱情只叫人难受,时间久了也会忘。清优,你想忘了我们之间的过往吗?”
他最后一个音节轻飘飘落在她耳朵,说完,他有些麻木地看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清优下意识按住了桌角,往一旁望去,视线里再没有他的影子。
她流不出泪了,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她听见秦绍说的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累,他的质问又那么深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她才懂了这话的感情,她怎么忘了呢?她怎么可能忘了呢?她爱的是他啊,她说过想好好照顾他的啊,她想要包容他所有的缺点还有他的无助,她想要跟一个人好好的,可为什么浑身发软,没有了拥抱的勇气?
她望着房间里的东西,身子一软坐在床上,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
隔天的婚礼,意外的顺利,唐沫以为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件,可一早醒来商清延告诉她,秦绍昨晚就回去了,进屋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
而清优也很配合地早起梳洗装扮,成为他人的新娘。
唐沫深深叹息,在门口看着她,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
“清优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房间里都是浅色的紫玫瑰,清优轻轻勾着笑,手指摸着手背,目光有些空:“沫沫,你有没有闻到玫瑰花香?”
唐沫仔细闻了闻,“是你房间里的花。”
她拢过头纱浅笑:“你觉得这味道好不好闻?”
唐沫点了下头,继续说着:“清优姐我觉得你不应该跟黎先生结婚。”
她坐在镜子前笑意温和,拿了一支玫瑰花,:“为什么?”
唐沫很无力:“你爱的是别人不是他。”
她闻起来,又闻了闻,似乎贪恋这种气味:“沫沫,没有爱也可以结婚的。”
唐沫咬唇,愁闷着:“那四哥怎么办?你要他孤独终老啊?”
清优拿着梳子的手突然一顿,对上镜子里唐沫的眼神,透着坚定:“他不会的。”
唐沫呼气:“怎么不会?我觉得他会,我听说他从没谈过恋爱,初恋就是清优姐,你知道初恋对一个人象征着什么吗?那是最美好最难以忘怀的感情,可是你们就这么结束了,我觉得特别可惜。”
清优听了后笑笑:“沫沫,那你的初恋是谁?”
唐沫鼓起腮帮子,“我的初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四哥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吗?”
清优打开盒子,蓦然抬眸,“他经历了什么?”
唐沫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说,有的秘密不能隐瞒。
“他之所以两年都不来见你,是因为,因为他……”
“沫沫。”
身后突然传来凉凉的一声,唐沫蔫着脑袋转过去,被商清延一把拽过去。
清优皱眉站了起来,“你们夫妻俩隐瞒着我什么?”
商清延把妻子拉到身后,淡淡道:“姐,你都要嫁人了还问这些?老四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你想听?”
唐沫伸出一个小脑袋,朝清优如捣蒜般点头。
清优淡淡地把视线放在商清延脸上:“你说。”
商清延看着她,最终还是没告诉她,笑笑:“你既然不想嫁给他,还是别听了。”
唐沫沉沉叹了一口气,被带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清优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记得慕深池两年前曾问过她一句话。
“你能放弃秦绍吗?”
问这话时他目光炙热盯着她,声音温柔却透着坚韧:“你不能放弃他,清优,连你自己也不能骗你自己,你又怎么如何欺骗我们每个人?”
那时候她寂静地低下头,摸着手上的戒指发呆,慕深池把肩膀借给她依靠时就说:“清优,正如你不能放弃秦绍,我不能放弃你,再怎么逞强去接纳一段新的感情也只是逞强,我想在这样的时刻把他从你心上挤走一定不是什么君子该做的事,因为感同身受,不能允许任何人来驱赶心中的永久居住者。”
她再次打开项链盒子,将那条金色链子戴在脖子上。
……
教堂里,是一场简单不失气派的婚礼。
几乎她所有的好友都到了,有深池有云妮,他们虽然没有结婚孩子也没生下来,但现在他们三人又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友情,没有其他了。
还有她的朋友她的家人。
清优看着周围的一切,静静地想,新郎如果是他,她会是什么感觉?
这一身华美的婚纱,该为谁而穿?
挽着商文的手臂,她越靠近黎向东越找不到她要的答案。
神父在耳边说着誓词,她半点听不进去,直到下一秒大门被推开,外边的男人走了进来,逆着光,轮廓散发着迷人的光圈,他就像天外来客。
英棠坐在观众席浑身不对劲,他多希望他四哥来抢婚,还真的看见了秦绍。
几乎是所有人都往他身上看去,秦绍缓缓朝这边走过来,清优紧紧握着手里的捧花,身体的血液再次加速流动了。
备受瞩目的婚礼下,她忽然把头纱掀起来,直直望着他。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却在他一步步的靠近后缩短了路程。
清优的眼睛里他逐渐放大的身躯,颀长而优雅。
秦绍身上着纯黑的西装,领带是很久以前她曾送给他的礼物,他手中没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停下。
他蹙眉看向黎向东,她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语毕,他朝清优伸出了手,“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清优,别嫁给别人。”
清优愣在了原地,低头看他伸过来的手。
黎向东咬着牙瞪大眼睛,眼神示意一边的保镖。
秦绍继续说着:“清优!如果愿意再认识我一遍,如果你愿意……”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衣男人随即上前想拦住他,还没靠近他一分便被人捂住嘴巴按在地上。
秦绍继续说着话:“嫁给我。”
他在清优面前下跪,手上是一枚新戒指,全新的代表着他想跟她重新来过。
“你在开什么玩笑?快来人把这个人赶出去。”黎向东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绍。
又是几个保镖一起上,身后有人一拳就朝那些人挥过去。
保镖被揍在地上,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紧接着是几个人一起上,直接开打起来。
清优真的是愣在原地,怔怔看着秦绍,他拉住了她的手,“你愿意吗?”
酸的甜的交杂在心中,清优哭了起来。
黎向东见势不对,正要开口清优却把捧花交给他,说了句“对不起”。
清优拉住他的手跟他走的那瞬间是这么想的,如果是重新认识的话,她愿意再认识一次,抛弃以前开始重来,跟秦绍重来一次。
忘了伤痛,他们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再试着爱一次,这一次一定会比上一次更好,这一次他们要牢牢握住对方的手不放,这一次没有那些爱恨情仇来干扰他们,这一次他们会更懂得如何经营一段感情。
时光不阻碍一切,时光反而能成全一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后记:
他带着她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地点停下。
望着眼前庄严神圣的地方,清优皱眉。
“你带我来教堂,做什么?”
“结婚。”
“嗯,我本来是要结婚的,可是被你破坏了。”
“我娶你。”
她眼眶里有泪:“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嫁的人。”
他说要给她看个小秘密。
他把日记本拿出来,给她看。
那本日记记录了他与她相知相遇的点点滴滴。
时间是他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
清优看了很久,忍不住又掉下泪水,“你当年还这么纯情啊。”
“我会继续写下去。”
他说着把她搂紧怀里,声音有几丝笑意:“你嫁给我,我才能写完我们的后半生。”
清优语气揶揄地问他:“你说什么嫁给谁?”
“我。”他抿唇。
“谁?”
“嫁给秦绍。”
她唇角慢慢扬起:“戒指,给我戴上。”
“等等,先求婚……”
她满是甜蜜:“嗯。”
当着教父的面向她求婚,秦绍慢慢把戒指推到她无名指上,她扯下自己的头发给他绑了个戒指。
她在秦绍记忆中还是当年的女孩,是日记本里的秘密,是照亮他世界的皎洁月光,是为之努力拼搏的勇气,是春夏秋冬里为之变化的心情。
初次相见,她给他递了块水果,看着他笑。
再次见面,她在医院大厅教训他。
三次见面,他在狭窄的电梯里为她清除鞋跟上的口香糖。
四次见面……
五次见面……
他忘了告诉她,他喜欢她,爱她,远比她要早,要深入心底。
而很早之前,他只能把话写在日记本上,一页一页。
他从没对清优讲过的话,是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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