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是定不了的，不过我倒是瞧着叶小姐兢兢战战不得安宁的样子很舒心。”她嗓音恢复了慵懒，明眸半眯，“我想，古时犯人被极刑时，最痛苦的应该不是刀落下的瞬间，而是……举刀前的恐惧，像是在自己的想象力死了无数次。”

　　白皙如玉的手落在茶几上，她袅袅勾唇，眉间渐生冷艳的锐气，“叶潇潇，我就这样直白的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绝不会罢休。”

　　瞟了一眼叶潇潇死死捏着的手，她淡淡的笑了笑，“其实潘湖那张嘴……真是谁都撬不开，只可惜叶小姐为人太吝啬，人家为你牺牲一世，妻儿有难，你连那点医药费，那点学费都不肯拿出来，再爱你，虎毒不食子，为了钱，他还是得张嘴啊。”

　　叶潇潇那张脸上的冷静终于开始崩开。

　　又或者没有外人，也不必再装什么。

　　门铃声打破了眼神对视间几秒钟的寂静，慕清清眼眸动了动，起身去开门。

　　顾墨城站在门外，换了衣服，身上穿着一身风格简约冷贵的休闲装，几乎在她开门的瞬间就抬手拥她入怀，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低沉的嗓音略带不满，“怎么这么久？”

　　“很久了吗？”

　　“嗯，我下来买酱油，顺便上来接你们。”他自然察觉到她脸上微微的异色，皱了皱眉，手指抬起她的脸，“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

　　他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明知她答应了不会食言，却还是忍不住。

　　她说过不允许他过于进入她的生活，但他如今搬了过来，势必跟沁沁更加亲近。

　　“没啊，有客人而已。”

　　直到此时，他的注意力才从慕清清的身上分散了点，透过玄关，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女人。

　　自这个男人进门，叶潇潇就一直盯着他们，却不设防的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尤其是那男人看到她，原本温和宠溺的眼眸，不过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她没有看错，是阴沉。

　　他竟然会这样看她，他竟然有这样看她的一天。

　　即便这三年之中，他除去跟烨墨会有联系，在公事上仍有合作，私下也有相交，但是跟从前相比，却是大大的疏远了。

　　尤其是面对她，从来就是温温淡淡，快要接近冷漠。

　　三年前的事情，他似乎是知道，又似乎知道的不多，她也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旁敲侧击过，但他无意谈论，只字未提。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顾墨城他并不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冷漠。

　　但如果没有他阻止，也许当初慕清清就直接说了，烨墨也早就知道了。

　　他似乎替她保住了这个秘密，又似乎在顾忌着别的事情。

　　她不明白，也看不透，正如她也早就看不透烨墨。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两个男人，已经跟她隔了一道无形却打不破的屏障。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三年慕清清入狱，他安安静静的过，工作，出差，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悲大痛，甚至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提过，只不过死水无澜的厉害。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慕清清。

　　如今看他望着慕清清的眼神，却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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