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城看着她的笑脸，温温漠漠的道，“总要让你死了离开我的心才行。”

　　慕清清往后退了两步，轻言轻语回他，“看看是我先死心，还是你。”

　　她离开病房，反手就把门带上了，然后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垂着头，长发遮掩住面容。

　　有高跟鞋的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慕清清抬头。

　　站在她面前的是韩瑶，正微微笑着看她，似乎是捕捉到了她的狼狈。

　　慕清清很快的调整表情，“他还醒着，你进去吧，我……”

　　韩瑶是精神科医生，她自然是能比旁人看到更深的地方，尤其是女人了解女人。

　　慕清清扶额，笑了笑，“韩小姐又有话想跟我说？”

　　“慕小姐，你想走，因为再不走就要输了，是不是？”

　　她咀嚼着这个字眼，“输？”

　　“输给顾总啊，从你决定分手离开放弃开始，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就像是一座城池，慕小姐已经准备弃城而逃……可他偏偏要把你锁死在这座城池中，不让你走。”

　　从某种程度和意义上来说，这座城已经被攻陷了。

　　慕清清低低长长的笑着。

　　她转过半边身子，侧脸清凉，“三年前，我跟他之间只有爱还是不爱的问题，我斤斤计较着他爱我深一分，还是少一分。”

　　韩瑶看着她朝自己笑，剥去伪装和冷漠，“他伤我的，其实没什么关系，虽然我有点儿恨，不过不深，他爱我多一点儿，我就都会忘记……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着这么几条人命的话。”

　　韩瑶想也不想的道，“她不会怪你的，你们既然关系那样好，她怎么会怪你。”

　　慕清清轻轻的笑，眉眼都是夜凉，“可是午夜梦回，我会做噩梦啊。”

　　韩瑶怔怔的，“那也不是你的错。”

　　慕清清收回视线，看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她静静的道，“如果没有我，就没有这些死亡，怎么不是我的错。”

　　韩瑶看着她，此时忽然觉得如果她真的是心理医生的话，会比精神科医生更能切入她的心镜。

　　“不能折衷吗？”

　　“离开是最好的折衷了。”她冷冷静静的道，“让我做下去，如若以后薄烨墨终生走不出来，他也会跟着一生内疚，不让我做下去，我拿什么理由留在让暗无天日沉在水底的帮凶的身边，我办不到。”

　　慕清清转过头，抬手抚摸着韩瑶的长发，有些羡慕，低声笑着，“你很会说服人，不如多劝劝他吧，我那点儿恨用完了，不想再看见他难过的样子了。”

　　韩瑶摇摇头，“他不会的。”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总是那样冷漠，总是伤害，总是利用，他怎么可能不会生气，发怒，不会简直想甩了这个女人。

　　可是只要一想，他稍微的松手，就再无重逢的那一天。

　　所以不敢松，不能松。

　　韩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没有提醒慕小姐，选在这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只要她有一丝的心软，势必也就会跟着成为她最脆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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