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清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很快的给婉兮打电话，但是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她咬唇，没办法，闭了闭眼，只能等出租车到医院再说了。

　　出租车很快到了医院，她打不通婉兮的电话，只要去问医院的前台咨询。

　　等了三分钟才得到确切的位置。

　　心脏病突发，已经在手术室。

　　慕清清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搭乘电梯上去的时候恍惚的想，这一年来，她进医院的次数比这辈子头二十年累计的还要多。

　　她远远就看见了婉兮的身影，除了她之外对面站着的还有叶潇潇。

　　快步走过去，在蜷缩在长椅上的女人身前停下，她伸出手，在空气中僵了好一会儿，还没落下去，就听到那原本娇媚的嗓音凉沁彻骨，“清清。”

　　慕清清一下在她的身前蹲下，双手握住她冷得可怖的手，“不会有事的……”

　　安慰的话那么苍白，可是除了这些苍白的安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清清。”她静静的嗓音很迷茫，“我觉得很冷。”

　　还没等慕清清说话，她又重复了一遍，“清清，我觉得很冷。”

　　“是是是，医院里本来就是要冷很多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抬手围在她的脖子上，“还冷吗？冷得话我去找件衣服给你穿。”

　　她空茫的眼睛看着前方，“不用了，我等爸爸醒来。”

　　心里冷，穿再多的衣服也都一样。

　　慕清清始终握着她的手，本来就是冬天，温度很低，手很难暖起来，可是现在婉兮的手太冷了，仿佛散发着寒意。

　　“清清。”

　　“我在。”

　　“我爸清醒的时候总是说……他年轻的时候杀戮太多，所以老来免不了要受点报应。”一滴滴的眼泪，从她唯有黑白的颜色的眸底清明的掉了下来。

　　除了一滴滴能听到声响的眼泪落下的声音，她看上去和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哭腔和哭意。

　　“我爸才……五十多岁……他还没有老……”

　　“他还没有老……”

　　“清清……”她慢慢的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嗓音细细密密的颤抖，“我好怕……”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她跟薄烨墨离婚的时候，她没有怕过。

　　云家一夕之间换主，她也没有怕过。

　　她一个人流落在城市在的边角地带，每天换着地方住，连身份证都不能用，她仍旧没有怕过。

　　可是现在，她很怕，这种恐惧像是有人用注射器，在她的血管里注射了冰。

　　有脚步声响起，是谁来了，慕清清并不在意，也没有分神去看。

　　薄烨墨看着趴在慕清清的肩膀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面的女人，她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显得她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其实经常哭，伤心了，难过了，生气了，被欺负了，都会哭。

　　她平常哭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很大的声响，吵，闹，发脾气。

　　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静得无声无息，除去那些眼泪，便看不出来了。

　　看了眼亮着的手术中的字眼，他瞳眸紧紧的缩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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