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窒，终于对上了他的眼，低低沙沙的道，“你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不代表我要留下来。”

　　“我是不好。”他几乎想也不想的将她的声音打断，深瞳望着她，像一个海底的漩涡，“我让你伤心过难受过，我知道我不好，所以你想离开。”

　　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你想离开我没问题，但是你为什么想要离开这座城市？”

　　移民代表什么，永远离开，即便回来，也再也不属于这里。

　　“因为这里留下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近在咫尺的男人重重的堵住了唇。

　　顾墨城吻得很重吻得很凶，恨不得能把她生吞入腹。

　　她才难受的伸手去推他，下一秒就直接被按在了背后的床上。

　　这张床上，有过旖旎恩爱，有过同床异梦，有过强取豪夺，有过很多不同喜怒爱恨，此时顾墨城压着她的膝盖，两只手交缠她的十指以这样的姿势夺去了所有她能起身的机会。

　　他喉咙里慢慢的溢出深深长长的绵延笑意，他不想听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话，便面无表情的笑着，替她说完，“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东西了。”

　　带走了沁沁跟欧尘，这座城市对她而言，也许就只有那么两三座墓碑，还能让她稍微的想起来。

　　他呢？

　　他不值一提。

　　慕清清被迫躺在床上，她微微的侧过首，看着那压在床褥上十指相扣的两只手糌。

　　是因为想离开，还是不想留下。

　　听着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完全不一样。

　　半响，她手指动了动，重新转过头，正脸看着他，嗓音微哑，很平和，淡淡的，“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就想离开这里了。”

　　他没说话，只是仍旧这样看着她。

　　慕清清看着他的眼睛，“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良久的沉默和寂静，男人忽然掀唇笑出了声，“对不起？”

　　他唇畔的弧度几近玩味，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你真的会因为骗我而觉得对不起么，嗯？”

　　女人细细密密的睫毛颤了颤，望着他抿唇，嗓音温温静静的，“我对不起你，我知道。”

　　“你知道？”他嗤笑，漠漠的开腔，“你觉得对不起，那又怎样？”

　　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心软过一分。

　　不是毫无察觉，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是就真的冷漠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她其实都明白，不过是……不过是什么？

　　大约是觉得无关紧要，所以肆无忌惮。

　　顾墨城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摩擦至她的脸颊，眉眼阴鸷，语调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说看，清清。”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但是我仍然要离开你，离开这里。”她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毫不避讳的直视他，淡绯色的唇吐出一句话，“对不起，顾墨城。”

　　那落在一边的扣在一起的十指逐渐的收拢，他面上仍是极淡的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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