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小区里非常安静,连门卫室里的门卫也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是外面忽然传来了争吵声,惊醒了他。
他抬起迷蒙的双眼,只见从昨天起就一直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
慕棠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森市没有冬天,但这个季节的夜晚还是很冷。
陆之寒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再耗下去,他就会倒下去。但他凭着那一股犟劲,硬是支撑着。
慕棠气得脸色发白,她拉着陆之寒的手不肯松开:“她不愿意见你,你在这里等多久她都不会见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需要适时的给时间让她冷静?”
“不是所有的坚持,都能换来原谅。时间是解药,你明不明白女人的心?”慕棠气得眼泪掉下来,她说着说着就吼了起来。
她哭得喘不过气,巴掌大的一张脸惨白惨,乌黑的头发也有点儿凌乱了,看着十分让人心疼。
但陆之寒为什么不心动呢?他的心在哪里?怎么现在如冰冷的石头一样硬?
他张了张嘴,冷峻的眉毛深深的皱在一起,目光沉痛:“她不会原谅我。”
凌晨五点,他和慕棠一起离开了小区。
门卫室的门卫看着他离开,愤愤的骂了一句:“神经病,终于走了,让人清静。”
三天后,唐晚给闫思发了一条微信:“我去旅游了,不要找我,我很好。公司的事帮我处理一下,我辞职。”
闫思当时还在想: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跑去旅游?辞职是干什么?
这天陆之寒刚巧来到了公司,闫思不解的问他,得到了答案后,她气得当场摔了陆之寒桌上的所有东西。愤愤的离去,罢工在家。
陆之寒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他目光灰沉,如一潭死水没有神气。
唐晚离开了泊源,他的心也跟着走了。
良久,他才打电话让助理进来收拾办公室,然后平静的起身,离开这个如墓穴一样冷清的地方。
温俭向陆之凝求婚成功之后,他本来是想尽快将婚期定下来。但是唐晚流产了,陆之凝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在等陆之凝恢复,但他先把结婚的事告诉给了父母。
他的母亲当即就甩了他一巴掌,狠狠的咬着牙道:“你和她结婚,就没有我这个妈妈。你自己选吧,是要老婆还是妈!”
对男人来说,最难选择的,恐怕就是母亲和妻子。
温俭的心在发颤,他看着母亲隐忍的泪水流下来,声音沙哑:“妈,你心痛,我就不心痛吗?你从今天开始,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我也成了孤儿,我失去了母亲。”
温妈妈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她抱住温俭,捶着他的背责备:“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就非得选择她一个呢?为什么,为什么啊……”
温俭回抱着母亲,想笑,但是他的眼角湿润。他很开心,母亲终于同意他和陆之凝在一起了。
他单身这么多年,一直是母亲在反对他和陆之凝在一起。而他也做好了,非君不娶的准备。
唐晚换了手机换了号码,临走前的一天,她到医院去检查。
医生对她要出远行的决定很担忧,但唐晚向医生保证,七天之内不做剧烈的运动,并会定时去医院检查。
医生这才松开了皱着的眉。
她临行前,宋文不住的叹息,拉着她的手,舍不得她走。
但是唐晚真的不想在这个令她伤透心的城市待了,她想出门透透气。
唐耀沉稳的对她说:“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唐晚点了点头,走了。
她坐动车到X市,找了一间安静的酒店住下来。前两天,她没有去X山,而是看了一下当地的建筑,以及著名的小吃巷。
她买了七月吃过的酸奶炸糕,鸡尾串,彩虹天堂,缤纷世界。
名字那么美,但是她吃着味道却凉凉的,没有七月的美丽心情。
第二天下着小雨,街上的游客撑着伞,屋檐下的灯笼点亮了,这个城市看起来却有点儿凉。她退了房间,出发去X山。
她在山脚下住了一晚,第二天买票上山。
这天X市天气阴沉,森市却天气晴朗。
陆之寒打开景山的房子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些天他每一天都会过来打理唐晚种的树和花草,他向有经验的人寻得了要领,已经能很好的照顾它们。
它们像唐晚在的时候那样新鲜,柠檬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儿,只是它们有点儿寂寞。
唐晚不在,这个家就不像家,它像一个冰窖。
陆之寒在它面前站了一会儿,转身拿起拖把,拧开水龙头。
唐晚在的时候,每三天会有钟点工来为家里做清洁。
她现在不在,他亲手做。他将房子都打扫了一遍,可是越擦他心里越空荡。客厅很大,如果有一个孩子……
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顽皮的小孩,在客厅的地面上跑来跑去,唐晚嗔怪的追在他身后的画面。
只是一秒钟,他立刻阻止了这个想法。心像被揪住一般,无法呼吸。
他快速的拖着地,用劳动来赶走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唐晚什么时候回家,但他想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将它保持成她住的样子。
陆之寒已经几天没有和唐晚联系,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心情好不好,身体有没有恢复。
陆之凝给唐晚打了无数次电话,但她一直是关机。
她第七次从宋文家门前离开,再一次的忍不住眼眶发红,哭了出来:“晚晚她到底在哪里?”
温俭沉沉的陪在她身边,他拥着她的肩膀,定定的说:“没关系,我们等她。”
听见他一如既往的宠溺自己,陆之凝想哭又想笑,最终还是笑了:“晚晚回来,我就不结婚。”
温俭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却在她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动作,很能表达他的想法,他支持陆之凝的一切行动。
他们的婚事只有他们和温家的人知道,陆之凝并没有通知田茹琳和陆恺行。第三个知道的是唐晚,但她一直没有开手机,也没有用微信,所以她并不知道。
唐晚每天都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还给哥哥发她旅游的照片,让父母安心。
她坐在缆车上看X山,烟雾缭绕在山尖,天地间仿佛只有山。她的心境似乎也变成了山,除了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刚下缆车,就有人在租大衣。山上的气温特别低,她冻得抖了一下。
她过去要了一件,一天一夜300块钱。
唐晚给了300块钱大叔,拿了一件大衣。
大衣不知道被多少个人穿过,衣领和袖口有暗沉的尘垢。
说不定这一件刚好是七月穿过的,这么想着,唐晚心里满足了不少。
七月刚下缆车的时候,也买了一件大衣。
唐晚不知道往哪里走,她跟着游客。当年七月也是这么做的。
走了七百多米她就累了,听游客说这才不到全程的十分之一。她打算停下来歇息。
临出发X市的时候,医生叮嘱她一定不要剧烈运动,要好好休息。
她已经感觉到小腹有点儿疼了。
唐晚站在石栏边看风景,听有经验的游客说,今天天气不好,所以视野也不够开阔。如果天气晴朗,清晨看日出,傍晚看日落,那十分美丽。
越来越重的云凝聚在山峰,天气阴沉得好像要下雨。
如果再冷一点儿,应该会下雪。
唐晚哈了一口气,立刻变成水汽。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但是特别安心。
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目的也没有期待。
“还真的是你?”一个欣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晚回过身,他眼睛亮亮的,就像天上的星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唐晚注意到了他的重点,蹙眉不解的问:“等我?你在这里待了很久?”
她忽然猜测,林皆莫不是那天给她发完微信后,就来了X山。她的心快跳了几下,难道他是因为害怕成为警察怀疑的对象,才来X山?
林皆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看得出来他很兴奋:“五天,不算太久。”
他穿着自带的防寒服,头发乌黑短俏,嘴角上翘,眼睛里竟是得意的笑意。
他的笑容很坦荡很真诚,让人没有半点儿讨厌的意思。
任何一个人看见他这样,也愿意为他打开心扉。
唐晚却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儿涩,就像吸入了寒气一样说话不自然:“你来这里办事?”
他是程序师,做完项目出门旅游很正常。
然而林皆的回答。却让她的心一颤。
他靠在石栏上,看着她轻松的笑着说:“等你。不过你别有心理负担,我每年都会来一次。”
他的眼睛飘向了远方,看得出来其中隐藏的落寞。
唐晚疑惑:“每年都会来一次?”
“嗯。”林皆轻飘飘的笑了一下,说:“还没有开始游玩X山吧?要不要我带你?”
唐晚确实还没有开始游玩X山,她的小腹有点儿痛。恰在这个时候,天下起了雨。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仰起头看着往下掉的雨点说:“下雨了。”
林皆好笑,他摆了摆头开始脱衣服:“穿我这件,我的有帽子。”
他已经脱下了衣服,唐晚却愣愣的站在这里没有动。
她想起来,七月和枫在X山上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枫脱下他的衣服和七月交换,说的就是“穿我这件吧,我的有帽子,可以遮雨。”
七月与枫相遇的时候,枫穿的也是他自带的防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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