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左维维很惊愕。
自从“小三”事件曝光之后,她的星途尽毁。片约没了、走秀没了、粉丝倒戈,就连一些代言的厂商,也开始向她索赔,因为某些合同里关于她个人的正面形象是有过约定的。总之,“小三”事件之后,她几乎什么机会都失去了。现在的她,只要出现在媒体上,哪怕是和最普通的朋友甚至是和家人吃顿饭,都会被写成“当三成瘾,另结新欢。”
没有人知道,她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经济还好,她毕竟还有些积蓄,能够应付些日子,而韩诺也给过她不少的补偿,但那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最近,她经常失眠、掉头发、无心美容护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人胖了一个大圈,比从前重了接近二十斤,形象已经尽毁。于是,她便堕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她不注意形象,也就更没有人找她,没有人找她,她也就更颓废。现在的她,不化妆不穿华衣,简直和路人没什么区别。就是现在,面对优雅淡定的宁海汐,她也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上次可能诺答应了让我开口帮你说话,但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我没能开口相助,一直心存歉疚,可是时隔多日,再专门出面辟谣,说你和诺没事,已经有些晚了。所以,我和爸爸、诺商议过后,决定请你担任我们的代言人。第一,是对你个人的帮助;第二,也让外界知道,我们之间不是他们所写的那样;第三,我们也相信,你终究会东山再起,我们算是投资,相信你是潜力股。”
左维维冷笑,低声问:“听说,你现在是韩氏的代理总经理?你以为有了这么点儿权力,就可以拿韩氏的利益,来弥补你心理上的愧疚吗?”
海汐抿了一口咖啡,淡定从容的纠正:“左小姐,我不得不纠正你的用词。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对你是歉疚,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不代表我觉得自己欠你什么。我是因为害诺背负心理压力,才间接感觉到对你的歉疚,说白了,其实是对失信于诺的歉疚。”
“你的失信,害我前途尽毁,难道你不应该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吗?”
“首先,我们无亲无故也不是朋友,我没有义务帮你做虚假的澄清,我真正去帮还是不帮,看心情;第二,你真的很无辜吗?当初,你对诺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我想,有没有你心里明明白白,只是你没想到,你故意给韩诺留了门,却引来了记者,你故意洗完澡只围了浴巾,没有诱惑到诺,却诱惑到了媒体。后来,你一时冲动想要自杀,有一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众,还有一半是在演苦情戏给你的粉丝和诺看,博得他们的同情和支持,到最后,你的粉丝和部分你在娱乐圈得罪过的人雇佣的水军攻占了诺的社交平台,把这场变故的原因都算在他头上,导致他被口水淹没,不得不关闭社交平台,可是他不但没有迁怒于你,反而对你愈发歉疚。难道,你没有对不起他吗?”
左维维脸色尴尬,却还硬着头皮解释:“那些人也是看不过,不想我背黑锅,所以才……”
“所以这个黑锅,你就忍心让诺来背?”
“事情因他而起,而他又是男人……”
“事情并非因他而起,因谁的私欲而起,谁心里明白!诺是替罪羊,他才是真正无辜的人。他不过是请你帮了一个忙,也付给了你巨额的酬金,这一切都是有合同和交易记录为证的,难道,你想要这些东西,都拿到台面上来展示给大众看吗?”
“我……你也说,我帮了诺!你知道吗?那个大合同,是我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得到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诺对你心存歉疚。但是,也正是这个原因,你和诺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你认识他更早,爱他可能也更早,你接触过的男人可能也更多,可是你却不能真正的了解男人!要想男人爱你,首先你得爱自己。你为他牺牲了他最不愿意你去牺牲的,到最后,不过是把他推的更远。左小姐,娱乐圈可能水很深,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和别人相处,别人就会把你当作什么样的人。自尊自爱,到什么时候,都比赚钱要紧。”
“你……”左维维脸色尴尬,甚至还有几分懊恼,却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
是的,她的确为拿下那个大合同付出了代价,但也仅仅是为了诺个人吗?肯定不是……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韩诺许诺给她的提成,那是一个巨额数字,任何人都会动心的。说到底,她和他不过是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了合同罢了。
左维维不吭声了,因为论谈判,她根本就不是身经百战的海汐的对手。
“既然你什么都很明白的样子,那又为什么要找我做你们的代言人?这是诺的意思吗?是诺坚持,你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同意的吗?”
海汐轻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轻声说:“你把诺想象的太痴情了。”
左维维更加尴尬,海汐又解释说:“找你做代言,是我的意思,的确也是我们商议过的,要给你的一个另外形式的补偿,可也是另外一种关系的结束。以后,诺不会再有红颜知己,哪怕是很纯粹的关系,因为我不能接受。”
左维维冷笑,一脸傲气:“我不接受!我不会答应做你们的代言人……”
“这个自然是随意的,我们不勉强。这一个月我们也会考虑其他适合的人选,不可能只选定您一个人,所以你尽管可以拒绝。”
左维维眼神颤动了一下,愈发尴尬。她不过是赌气说说,眼下事业尽毁,敢来找她代言的厂商,完全没有,从前的厂商不索赔已经是奇迹了,她还能挑三拣四?供房、养老、维持形象、奢侈的生活,哪一项不需要钱?
“如果这个事情不是你负责的,我可以考虑接受。”左维维红着脸,艰难的退让了一步。
“不好意思,这个事情确实就是我在负责的,而且也不会再更换别人来和你们接洽。”海汐毫不犹豫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左维维简直想暴走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宁海汐,如此滴水不进难以对付。
“假如我不负责,我想这个合同,大抵最后的签订者,也不会是跟你了。”海汐叹了口气,轻声解释:“要想说服公司的管理层同意你做代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这件事,爸爸都出面了。这是一个机会,必须好好把握。我和你接洽,也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以不显山露水的方式,跟外界做一个澄清,至于别人信不信,如果信的话能信几分,我就不敢保证了。看运气,也看你个人的配合度了。”
海汐的解释,让左维维松了一口气。虽然直接与海汐接洽让她很是不爽,但她的话,确实又有道理。
在她面前完全不占上风失尽颜面的左维维只好退一步,轻声说:“好吧,看着诺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过于计较,这件事,我让我的经纪人跟进,我个人,是不愿意与你罗嗦的。”
海汐轻轻一笑,自得的饮着自己的咖啡,懒得与她争辩一个谁高谁低。
谁高谁低,已经尽显,还需要争吗?
一个月后,代言合同顺利签订并投入拍摄,并在元旦第一天开始,在各大媒体轮流播放。一时间,竟成为网络及报纸的娱乐热点。
宁海汐和左维维同时出现在各种新产品的发布会上,两个人通常都是并肩而坐,或低声笑谈,或窃窃私语,或并肩而立,或携手同行,仿佛关系非常融洽。一时间各种热议顿起,也有人说大房二房和平共处的;也有人说,看吧,人家根本关系就很好,怎么可能是情敌?还有人说,从前的“小三”事件是炒作;更有人说,从前是左维维或者韩家被人陷害了,现在终于要联手反击谣言。总之,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左维维的形象,也在缓缓回升。
“韩太太,请问你们公司邀请左小姐做代言,是韩总的意思吗?”
“不是韩总个人的意思,是大家一致的决定。”宁海汐一身优雅套装,得体的微笑着,面对追问的媒体。
“请问韩总车祸之后,有没有具体参与公司事务?他会康复吗?还会回到公司吗?”
“当然!”海汐笑着说:“他当然会重回公司。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迄今为止,他从未真正离开过公司,我是新人,许多事情都要征询他的意见。”
“那邀请左维维小姐做代言人,是否也是他的授意呢?”
“这个不是授意,是大家一致讨论后的结果。”
“韩太太,您真大方!难道你不介意自己老公和左小姐的过去吗?”
“子虚乌有的事情,偏偏被写成了不可否认的大事件,我很无奈,也正是这个原因,坚定了我们邀请左小姐做代言人的决心。因为我们都是被流言伤害的无辜的人,我们还好,左小姐作为公众人物,被误解后的影响更大。我们的确觉得抱歉,我们也愿意一起面对,但我们相信,无论粉丝还是广大网友,都没有恶意,真正可恨的,是在幕后操控所谓小三事件的别有用心的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信任我的先生,也信任我的朋友左维维小姐。谢谢大家!”
海汐微笑着说完,转过身,穿越拥挤的人潮,淡定离去。
不远处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左维维,目光复杂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宁海汐,你赢了……就是用尽所有的方法,等待一万年,我可能也没有办法打败你。诺爱你,的确有他的道理……
“谢谢!”晚上入睡之前,韩诺伸出手臂拥着她,轻声开口。
“嗯?”海汐靠坐在床头,手中还捧着文件,听到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心不在焉的回应。
韩诺将视线从最新一期的杂志上收回,放下。
上面是关于左维维复出的大篇幅报道,其间不止一次的提起了韩家和宁海汐,褒赞多过于批评,所以他看的非常认真,专门挑拣有她的话题的部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谢谢你以德报怨,谢谢你宽宏大量。”
海汐微微斜睨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轻声说:“矫情!”
韩诺笑了,将她抱的更紧,轻声说:“老婆,睡吧!你看都洗漱完毕了,你还看看看,看什么看?工作不许带回家里来,你不知道么?赶紧的扔掉……”
海汐忙往一旁挪了一点儿,躲开他,好生哄着:“明儿合同就该签了,我再仔细琢磨琢磨,别忽然发现有什么漏洞……哎……诺,你干嘛……”
合同被韩诺一把抢过去,远远的扔到了墙角,抱着她的人也眼神阴骛脸色黑黑的命令:“看我,不许看合同……”
“你有什么好看的?”海汐呵呵一笑,故意打击他:“合同比你好看多了……嗷……”
海汐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韩诺双臂一伸,牢牢抱住,用力按倒在枕畔。
虽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尤其是腿,还不那么灵活,但是手臂,却依然有力,轻轻松松按住她,她便动弹不得。
韩诺俯身压了下来,海汐被他吻的浑身发痒,忍不住咯咯笑场。
“不许笑!”韩诺黑了脸,低声命令:“严肃点儿!”
海汐马上撇嘴,佯装要哭:“呜呜……饶了我吧,求求你……韩少,求你不要……”
韩诺汗。
“不许哭,搞的小爷好像要强暴你一样!”
海汐马上又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韩小爷怒火满怀;可当他再度命令她不许笑的时候,她又哭着求饶,各种可怜兮兮的卖萌,最后惹的韩诺绷不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要你……”海汐正笑的气喘吁吁,他忽然吻了上来,伏在她胸前捣乱,低低呓语。
海汐敏感的轻轻颤抖,却又不服输的低声打趣:“韩少,你行吗?”
“爷只是伤了腿,没伤兄弟!行不行你又不是没试过……一会儿让你哭,看你还问不问!”
“呵呵……”海汐笑着说:“虽然您身残志坚,可是360无死角,您就不行了……”
一句话戳中了韩诺,他顿时咬牙,一翻身下来,笑得邪恶:“媳妇儿,今天换你360度无死角,求下手狠辣一点,别犹豫别徘徊别心软!”
海汐红着脸,咯咯笑着,起身扑了过来。
韩小爷果然“身残志坚”,尽管行动不方便,却仍旧折腾的她死去活来,到凌晨时分,才偃旗息鼓,相拥着沉沉睡去。
“这婚纱真漂亮啊!”杜佳云笑着撩起海澜的裙摆看了几眼,又补充:“不过,我女儿更漂亮!”
海澜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母亲,没有欣喜的笑容,甚至眼神都有些恍惚。母亲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幻化成了另外一个身影。
“真美……你是从天上来的么?”韶颜微笑着扶住她的双肩,站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望向落地镜,轻声问。
“很美么……”海澜喃喃开口,却慢慢红了眼眶,轻声问:“是你心底最美的女人么?”
“是!”韶颜微笑,双手握紧了她的肩头,却微微皱眉,轻声说:“只是你最近,更瘦了,若是再胖些,会更漂亮……”
“姐姐胖了,我看了她的照片……她很幸福,也很快乐,被韩家的人照顾的很好,你应该放心了,是么……韶颜?”
握在自己肩头的手,猛地一紧,像是要将她的肩骨捏碎一般用力,微微的疼痛,让恍惚的海澜蓦然一惊,视线缓缓聚焦,眼底的男人渐渐变得清晰,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Gavin?”海澜蓦然一惊,想要转头去看他,又觉得心惊,不敢动弹。
张锐扬一言不发的握着她的肩膀,与她并肩,沉沉望着镜子中相依相偎的身影,片刻,缓缓放开她,冷冷转身,向外走去。
海澜猛地转身,声音颤抖着唤:“Gavin……”
张锐扬脚步有些踉跄,但他没有回头,拉开门,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一旁的杜佳云忍不住低声骂:“海澜,你发什么疯?好好的,又提什么霍韶颜?你这么心心念念的有什么用?霍韶颜爱你吗?他现在一直在帮韩家帮海汐,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你因为他气到了锐扬,傻不傻?”
海澜轻轻闭上双眼,低声道歉:“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不想……”
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有些痛,我只要一个人背就好了,可是原来我如此的笨拙,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越是婚礼临近,我就越是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想他。我的一生就要彻底与他隔断,在最后的日子,让我狠狠思念一下,也不行么?
Gavin,对不起……虽然我还是不能爱上你,但是我的后半生,我既然决定了交给你,就一定会对你忠贞,但我的心,请你不要问,它到底属于谁。
海汐从睡梦中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猛地一惊,腾的坐起身。
韩诺尚未康复,行动不便,他怎么忽然就消失了呢?难道,昨夜的缠绵,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不……
海汐蓦然开始心慌,掀开被子下床,鞋子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急声呼唤:“诺……”
可是没有回应,她跑到卫生间,也不见人影。她忽然开始心慌害怕,最近的一切记忆,都变得恍惚,好像她真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其实,他们并没有复合。
“诺……”海汐的眼眶,蓦然红了,记忆忽然就停留在他在监护室昏迷不醒的日子,她开始心慌腿软,重重跌坐在地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卧室的门忽然开了,海汐猛地抬头,惊见韩诺自己滑动轮椅回到房间。
海汐奔过去,韩诺惊呼一声,迅速关闭房门,反锁,门外传来一声哀嚎:“嗷……我的鼻子……”
韶颜熟悉的声音,让海汐惊了一下,她蓦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迅速抓起自己昨夜被扯的凌乱一地的睡衣,胡乱套上,低声埋怨:“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韩诺笑着看向她,轻声问:“怕我不见了,害怕了?”
“你说呢?”海汐套上衣服,跪在床上,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倾斜身体,埋首在他颈窝。他的腿还有伤,她不敢碰到,却又眷恋他的拥抱,不舍得放开。
韩诺紧紧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黑发,低声解释:“手机开了震动,一早听到有人打电话,我怕吵醒你,就到走廊去回。”
“你怎么从床上下来的?你还残废着……”
韩诺黑了脸,悻悻的解释:“小爷手臂有力量,足够支撑身体的。再说了,小爷残废不残废,昨晚你不知道?”
“那是你灭绝人性、兽性大发无法抵挡。”
韩诺脸更黑,张开嘴,就去咬她的脸颊和脖颈,海汐咯咯笑着躲闪,他却不依不饶,各种没底线没节操的骚扰。
两人正甜甜蜜蜜的嬉闹间,门被重重踢响了,门外传来霍韶颜的低吼:“韩诺,你有没有人性?”
韩诺惊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门外还有个人,正要抬头,耳边传来海汐压得低低的调侃:“他没有……他只有兽性……”
韩诺忍不住想笑,又想抱着她腻歪一番,又实在挂念外面的基友,只好低声提醒:“晚上再收拾你,今天有正事,外面那人现在是个怨夫,一肚子火气,招惹不得,赶紧去给他开门。”
“不要……”
“那你要什么?”
“要你……”
“好……不,不要……再等下去,外面那人是真的会踢烂房门的。”
“他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忽然来了?来给你请安?”海汐一边笑着问,一边松开他,穿鞋下床去给韶颜开门。
韩诺从屁股下抽出一张酒红的请柬,轻声说:“海澜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海汐蓦然一惊,猛地回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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