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很客气的提醒:“宁伯伯,如果您有事的话,您先忙您的,我不着急,我等着。”
“好,谢谢你,稍等一下。”宁千山站起身,抓起手机,飞快的走到餐厅的角落里,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看口型,语速很快,表情焦急。
让海汐震惊的是,他仿佛晕眩了一下,一把扶住了身边的墙壁,旋即转过身,避开了别人的视线,海汐便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海汐心底一凛,迅速站起身,想过去看看。
宁茂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提醒:“爸爸不喜欢他讲电话的时候有人打扰,你忘了?”
“可是……”
“没事,坐下吧!”茂菁轻声安慰,海汐慢慢坐下,但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远处的千山,险些忘了身边还伏着一匹狼,直到自己的脚,被人轻轻碰了碰,她才缓缓将视线转向了韩诺。
韩诺的眸光,在看向其他的人的时候,像水一样平静而清冷,但只要看向她,立刻就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海汐眼角的余光瞥向茂菁,赫然看到茂菁握着叉子的手,因为太紧,青筋都微微绷着。
宁千山的话,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回荡。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海汐有些恍惚,但她明白,也许和韩诺的交往,真的能让茂菁死心。茂菁死心了,杜佳云也就放心了,自己也就清净一些了。可是,报仇的方式千千万万种,她更愿意选择其他的渠道。她不爱韩诺,真的不想为了自己的安宁和复仇,而利用骗对方的感情。
“你说吧!”海汐正恍惚着,没有察觉到宁千山已经回来了,正微笑着看向韩诺。他表情镇定,但细心的海汐还是看出来了,他拿着叉子的姿势,完全不对。
“这个周六,度假村正式开业,我和爸爸想邀请宁伯伯携全家来度假,不知道宁伯伯有没有时间呢?”
宁千山微微一笑,点点头:“这是大事啊!我可能要离开本市一下,但周六之前能够回来,到时候一定亲自道贺!那么茂菁和海汐你们呢?”
茂菁很干脆的回答:“爸,我那天要出差,您忘了吗?”
他讨厌韩诺,当然不愿意接受他的邀请。
千山的视线,飘向海汐,眸底意味深长,但笑容依然温和,轻声问:“那么海汐,你呢?”
茂菁飞快的接过话去,用眼神暗示海汐:“海汐要跟我一起出……”
“爸爸,我有空。”海汐轻轻开口,打断了茂菁的暗示,他的眼神,瞬间冰冷如铁。
海汐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去,可是宁千山的暗示,比宁茂菁的暗示,让她更有压力。而狡猾的韩诺,想必是从海澜口中得知她不打算去,才故意当着宁千山的面,做出邀请。
宁茂菁有些尴尬,更气恼,但为了表面的平静,也为了不让千山责骂自己,他不得不强颜欢笑的为自己打圆场,问向海汐:“海汐你不跟我一起出差吗?”
“哥哥你的能力比我强,这种小事,你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海汐微笑着看向他,配合的默契,好像他真的要出差一样。
茂菁心底的火,燃烧的旺盛,可他毕竟也是经历过磨练的男人,见海汐拒绝,便笑着说:“好吧!我自己去,我尽量周六之前赶回来,参加开业盛典,好吧?”
“那多谢了!”韩诺笑着与茂菁握了握手,轻声说:“我会亲自把请柬送过去。”
“你今天不上班吗?”海汐微笑着看向他,桌下,高跟鞋狠狠踩在了他的脚面上,暗示他快滚。
韩诺果然不是人!他淡定的掀开桌布一角,疑惑的问:“我当然要去公司,可是海汐你正踩着我的脚,是舍不得我走吗?”
“哦,不好意思!”桌下的真相即刻暴露在众人眼前,海汐尴尬的要死,却立刻换了笑脸,笑着为自己解围:“我刚刚还在想,脚下怎么这么软呢?真是抱歉!”
“没关系!”韩诺当然不会揭穿她,海汐巧笑嫣然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却仿佛射出一万只毒箭。韩诺淡淡的又扔了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久久没插嘴的海澜,噗的笑出了声,海汐尴尬的脸都红透了。
韩诺,够狠!你给我等着!
宁茂菁的脸色,愈发暗沉,宁千山却依然淡淡的笑,仿佛并没有看透三个人之间的玄机。
“宁伯伯,那我不打扰您用餐了,改天见!”韩诺站起身,微微弯腰,礼貌的道别。
“慢走!”千山笑着点点头。
海汐暗暗出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下来,忽然,韩诺弯腰,飞快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又迅速起身,轻声说:“海汐,慢慢吃。”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宁海汐自己,就连巍然不动的宁千山都有些惊讶。
“韩诺!”海汐猛地转身,怒喝。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韩诺,微微转身,笑着挑挑眉,眨了一下眼睛,仿佛他们心有灵犀、难分难舍,那种暧昧,愈发让人解释不清。
“靠!”一向淡定从容的宁海汐,终于破天荒的爆了粗,还是当着父兄和妹妹的面。
宁茂菁“嘭”的扔了手中的刀叉,铁青着脸,抓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餐厅。
“海澜,”宁千山依然平静,看向海澜,淡淡提醒:“去看看你哥。”
“好!”海澜早已看出,哥哥对韩诺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可韩诺是韶颜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不好的局面发生。心惊胆战的她,忙也抓起自己的衣服跟了出去。
餐桌上只剩下脸色涨红的海汐,和继续平静用餐的宁千山。
“对不起,爸爸,我……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失礼了。”海汐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低着头,轻声道歉。
“那个字是什么意思?骂人的话?年轻人都这么表达自己的愤怒?”宁千山平静的喝了一口牛奶,轻声问。
“是的……”海汐的脸,愈发红了。
宁千山点点头,放下牛奶杯,忽然低低蹦出一句:“靠,韩耀东!”
海汐石化。
宁董事长,您要不要这么萌啊?
韩诺出了餐厅,大步走向自己的车,还没拉开车门,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韩诺回头,对上的是宁茂菁毫无笑意的脸。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从容不迫的微笑着招呼:“宁公子,还劳您亲自出门相送,真是不好意思。”
宁茂菁松开手,冷冷望着他,低声质问:“听说你在追海汐?”
他的语气明显带了敌意,韩诺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他韩诺也是养尊处优的主,又是桀骜的性子,从来只有他对人不客气,还极少遇到对自己不客气的。有一瞬间,他真想冲着茂菁的脸揍过去,怒斥一声:“你丫的什么东西,跟小爷这种口气说话?”
可理想是唐朝女,现实是楚宫腰,为了不得罪宁海汐,韩诺咬了咬牙,依然保持友善的笑意,坦白点点头:“是啊!”
他回答的干脆,且不卑不亢,宁茂菁的火,瞬间就冒了上来,冷笑着看看他,轻声提醒:“她不是你的那些前女友,离她远点。”
“这话怎么说呢?”韩诺不动声色的问。
“圈里谁不知道韩公子的大名?女朋友可以从这儿排到外三环了,海汐没耐心,不喜欢站队,你……”
“她不需要站队,她是唯一。”
“可笑!”茂菁冷笑,轻声提醒:“这话骗骗小姑娘就算了。对韩公子来说,别说一生没有唯一,就是一天,都没有过唯一。我听说,您上午的女朋友,和晚上的女朋友,都不一定是一个人。”
韩诺也冷笑,反问:“可也只是听说,您亲眼见到了?”
“无风不起浪,您不风流,江湖哪儿会有您的传说?”
“小爷已经卸甲归田,退出江湖很多年。”韩诺也不生气,他嘲讽一句,他便干脆的反击一句。
“您卸甲归田也好,重出江湖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我妹妹不适合你,或者说,你不适合我妹妹,请你以后,离她远一些。”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想一想该怎么称呼您。宁公子?不好,太疏远了!宁少爷,也不好,太资本主义了!宁先生,更不会,业界都称呼令尊宁先生,这么称呼您,听起来就对令尊不够恭敬。得了,我想到一个最适合的称呼……”
宁茂菁情知他不怀好意,便眯了眼睛,没有吭声,冷冷接招。
“大舅子!”韩诺唤了一声,哈哈笑了起来:“哥,您回去吃早饭吧,别让您妹妹等急了。回见!”
韩诺说着,笑着转过身,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被他激怒的宁茂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按在车上,低声怒喝:“我不是你哥,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海汐在一起。你喜欢逢场作戏,海汐却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伤害她的!”
韩诺眼神冷冽,低声提醒:“我数三个数,请你放手!一……”
“海汐不爱你,我警告你,海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再闹下去,也依然得不到她,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二……”
“如果你想玩,去夜店,没钱?爷请你!”
“三!”
韩诺怒喝一声,手臂猛地用力,一把翻转过身体,迅速握住宁茂菁的手臂,反将他按在了车上,并将手臂扭转到背后,用力压住。
“韩诺,你个混蛋!放开我……”
“我会放开你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三句话,说完我就放:第一,我的前女友排不到外三环,最多二环;第二,海汐爱不爱我,她说了算,你说了,不算!第三,我对宁海汐不是逢场作戏!”
韩诺说完,冷冷放开宁茂菁,拉开车门,上了车。
宁茂菁岂会善罢甘休?冷着脸猛地拉开他的车门,还要纠缠,不远处传来海澜的惊呼:“你们要干什么?”
韩诺冷笑着提醒:“大舅子,宁伯伯的特使来了,咱们要继续切磋吗?”
宁茂菁终究忌惮父亲的威严,听到海澜的质问,不得不慢慢直起腰,“嘭”的一下甩上了车门。
“小姨子,我和大舅子兴趣相投,十八相送难分难舍呢!哈哈……”韩诺放下车窗,用笑脸安抚了焦急的海澜。
海澜单纯,看到他的笑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误会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每一个追求过姐姐的人,大哥都像是迎敌一样戒备,她真担心哥哥会对韩诺不利,目前看,还算过得去。
韩诺离去,宁茂菁紧紧握住拳头,猛地转身,大步走回了餐厅。
让他意外的是,海汐已经不在了,宁千山也已经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爸爸,您是回酒店还是公司?”
“我要出去,你们不用管我。”宁千山的脸色,再也没有方才的淡定,眉宇之间的焦躁,浓烈的无法隐藏。
宁千山一向冷峻,海澜和茂菁都不敢再多问,看着他上了助理的车,消失在街口,兄妹俩才一起回了酒店。
海汐快步走进公司,Rose已经将鲜花插进了花瓶,看到她进来,笑着招呼:“宁小姐!”
海汐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花,又看了一眼她,笑得意味深长:“Rose,你的插花技术真的非常好,学习过?”
“是的,刚毕业的时候学过礼仪,课程上有这方面的内容。”
海汐放下包,在椅中坐定,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状似无意的问:“你会插百合或者康乃馨吗?”
“会啊!”Rose点点头,笑着说:“母亲节的时候,都是我帮我闺蜜做的插花盆景呢!”
海汐双手合拢,静坐在椅中,目光深幽的凝望着她,数秒眼睛一眨不眨。
Rose有些慌乱起来,宁海汐却忽然微笑,声音不高不低,却又带着让人心悸的冷。
“你和我母亲很熟吧?”海汐屈起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追问。
Rose的脸色明显变了,有些苍白,有些无力。好像她早已料到了今天,却又不敢面对海汐带着用意的质问。
Rose捏着花枝的手,轻轻颤抖。
海汐打开电脑,找到她的资料,轻声念:“廖欣欣,女,24岁,就职于PCH分公司,工龄三年,历任人事部普通职员,经理秘书,总经理助理……上一任总经理因为贪污被查之后,你被牵扯进去,因此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来,你托人找到了我母亲,陈述了自己的苦处,又撇清了自己与上一任总经理的关系,靠着我母亲的举荐,成为现任姚副总的助理,在我过来之后,调过来帮我。”
海汐将电脑转向她,微笑着问:“有错的地方吗?”
Rose摇摇头,海汐又问:“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
“不知道……”小助理的神色,愈发慌张,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海汐静静的看了她良久,轻轻开口:“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对你不够宽容,还是不够严格?又或者,我潜规则了你?”
“没有……您对我很好……”Rose怎么可能是海汐的对手,听到她的质问,脸色都白了。
“那为什么,做着我的助理,却还要把我的一切,出卖给别人?”
“宁小姐,我没有……”
海汐不动声色的推过长长的话费详单。
“我妈的手机号码,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查通话明细,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即使手机卡不在我手中。”
“我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我……”Rose的眼眶都红了,紧张的嘴都哆嗦了。
“别说你没有,别把我对你最后的一点不舍,都埋葬了。”海汐不急不恼,轻声叹息。
“我真的没有……没有做过想伤害你的事情……”
“明明听到过我和我母亲严重失和的传闻,却还将我的行踪,尽数向她汇报,你这是不想伤害我?不想伤害我,为什么告诉她海澜生病的事情?不想告诉她,为什么上班下班,或者我见了什么人,她都知道?海澜住院的事情,我和她瞒着所有人,整个公司,只有你知道,因为那天医院让交钱,而我在县区检查工厂的管理状况,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去交的,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结果……”
海汐话锋一转,轻声说:“我曾经在我母亲酒店的房间,看到过一束花,那束花,让我想起你,像极了你的插花风格。海澜的医药费,不是只有你能去交,霍韶颜也可以,但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我只是想证实,你到底,是谁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Rose哭的浑身颤抖,不停道歉。
海汐挥挥手,轻声说:“我不会辞退你,也不会驱赶你。我给你留最后一点机会,你自己去写调岗申请,找姚副总批一下。”
Rose泣不成声,想要解释什么,但抬头看看海汐冷淡疏离的表情,她咬了咬唇,哽咽着,轻轻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海汐轻轻闭上双眼,挫败感和孤独感,油然而生。
虽然不是亲生,可毕竟也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眼线都安到她眼皮底下了,也太过分了!可是这个Rose,真的很对她挑选工作助手的要求。她安静、听话,又知道进退,人也挺善良的,踢走她,她确实舍不得,可她就偏偏是母亲的人……
海汐犹豫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了韩诺的号码。
“Baby,想我了?”
“想掐死你了!”
“啧啧,不要这么狠嘛,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洞房,就这么死了,我可不甘心。”
“滚!警告你,今天你的祸闯大了,我打电话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绝交吧,以后不要在一起玩耍了。”
韩诺噗的笑出了声,轻轻应:“那你还是掐死我吧!”
海汐冷哼一声,低声提醒:“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
“要,必须要!”
“你是本地人,人脉比较广,帮我查一个人的家庭背景。”
“谁?”
“廖欣欣!”
“廖助理?那朵小玫瑰?她怎么了?”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查不查?不查我找别人了……”
“本市的?好,今天下午就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海汐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个韩诺,虽然人坏了点,可是做起事情来,效率确实很高。当天下午,他就带着结果来了。经过小助理身边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轻轻摇摇头,叹息。
韩诺将廖欣欣的详细资料推过去,脸色凝重。海汐仔细的看,一个字也不曾放过。看完之后,她沉默了。
第二天上午,Rose红着眼眶走进她的办公室,将调岗申请放在她面前,轻声说:“姚副总让我调到秘书部待岗,他已经签过字了,请您再签一个。”
海汐头也不抬,看也没看,淡淡吩咐:“帮我冲杯咖啡来!”
Rose愣了一下,海汐又说了一遍:“帮我冲杯咖啡,OK?”
Rose醒过神来,忙点点头,去冲了咖啡端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海汐手边。海汐头也不抬的打着字,又轻声嘱咐:“让财务部送上个月的财务报表给我。”
Rose的视线,从原封未动的调岗申请表上移到她身上,又愣在那里。
海汐抚额,轻声叹息:“财务报表,OK?”
Rose忙又跑出去,打了电话给财务部。
这个上午,工作频率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下午,海汐参加中高层会议,Rose仍旧作为她的助理紧紧跟随。而那张调岗申请表,从上午放在海汐桌上,便一直没有动过,一直到下班,忐忑不安的Rose,才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那张已经撕碎的申请表。
海汐已经下班离去,Rose咬着唇,呆呆望着那张撕碎的表格,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宁家的大小姐在用人和管理上,的确有过人之处。她给了她足够强烈的警告,又给了她保存颜面的台阶,最后,却没有在那张驱赶她的表格上签字,等于是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可是,她却又让那张表格,在她们一眼看得到的地方放了整整一天,也让她忐忑煎熬了一天。她要让她记住这一天,她是怎么度过的,以后,永远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但最终,她还是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撕碎了那张表格,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Rose还在一下一下,用力擦拭着海汐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要把所有蒙尘的地方,都擦的干干净净,她要对得起她的宽容,要让她知道,犯过错误的她,也可以成为最好的员工,成为她最值得信任的心腹。
Rose提着饭盒,匆匆走进医院,母亲快步迎了上来,轻声问:“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加了一会儿班儿,弟弟怎么样了?”
“危险期还没有过去,还在监护室。”母亲擦了一把眼泪,痛的捂住了胸口。
“妈,弟弟会好的,一定会好的!”Rose抱了抱母亲,拿下自己的包,轻声说:“又快没医药费了吧?我今天刚借到一万块,我先去交了,老带着也不安全……”
“你今天没交钱啊?”母亲愣了,轻声问:“可是医生说,今天有人给咱们交了五万块啊!”
Rose愣了,忙问:“谁啊?”
“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借到钱了呢!”
“我没有,我今天一直在公司忙,根本就没有时间。”
“那你快去问问,别是别人交错了!”
“好,我这就去!”Rose迅速转身,先去问了值班医生,又在医生的帮助下调了监控录像。
看到画面上熟悉的身影的一瞬间,她愣了。
韩诺?怎么会是韩诺?
韩诺为海汐拉开椅子,海汐坐下,从包中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了过去,轻声说:“这是借你的两万块,还你!”
韩诺看也没看,又推了回去:“不用了。”
“我的员工,怎好让你破费?”海汐又推了回去。
韩诺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得海汐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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