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海若要回A县,因为要分别两天,云帆自然不会放过她,一直折腾她到凌晨,直到她腰都直不起来,才放过她,紧紧搂住入睡。
一大早醒来,海若腰酸背痛,恨不能一掌拍死他,可是昨夜她好像也很享受,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算了,就当自己是被动的吧,呵呵。
“早点回来吧!要不然我晚上来接你。”云帆苦着一张脸,央求道。
海若摇摇头,笑着摸摸他的脸颊,轻声说:“你算算啊!我隔一周才回来一次,两周十四天,我只在阿姨这里呆两天,要陪你十二天,还是你赚了。乖,等我啊!我周日下午就走,你两点钟准时来接我,好不好?”
云帆不吭声,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依恋越来越强烈,大哥越是催的紧,他就越是害怕忽然哪一天失去了她。尽管坚定了无论大哥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开海若的手的决心,但是,他也不知道世事会如何的变化,是否他的手不松开,她的手也就会坚定的不放开?
“海若……”他犹豫了片刻,轻声说:“可以让我试着去接触你母亲吗?你知道的,她早晚有一天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你应该给我机会去孝敬她,也给她机会,去接受我……”
“傻瓜!”海若笑了,拍拍他的脸,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相册。
相册其实就是一个钥匙扣,是一个袖珍的小本子,只有半个银行卡那么大,里面是他们缩小版的婚纱照,这是影楼送的赠品,可以当成钥匙扣,更可以随身携带。
云帆笑了,他当初也想要这个,可以带在身上,想她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翻出来看一看,可是她却不肯让给他。原来,表面上她对他们的婚纱照满不在乎,其实也悄悄放在了身上,更放在了心里。
“我要试着把这个给我妈看看,看她是否还记得你,如果不记得,我让她看照片,慢慢加深印象。我妈特殊情况,不能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海若轻声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照片。
云帆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她一看到婚纱照,不就明白我们的关系了?她会不会不能接受我?”
“我先不告诉她你是谁,也不告诉她我们的感情到了哪一步,我只让她先记住、接受,慢慢来。”
云帆沉吟了片刻,轻轻点头:“好,你比较了解她,你自己看着来。”
海若笑着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几下,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车,他坐在车上目送她走远,才叹了口气,落寞的离去。
他也很想知道,海若的母亲还记得不记得他,更想知道,海若的母亲对海若父亲当年公司的经营情况,到底知道多少。
海若这一次仍旧没有空手回来,但是也不会每次都带回很贵重的礼物来。云帆说的对,如果每次都那样,习惯成自然了,嫂子想要的,也会更多,留点念想,根据她的表现时不时的送点小礼物,隔很长一段时间再给个大一点的,嫂子一直很开心,对她和母亲的态度,简直转变的不像是从前的她了。
她一回来,嫂子就热情的带着孩子去买菜,阿姨去张罗着做饭,母亲拉着她,给她看她画的画,海若仍旧笑着夸奖她,将她的画再收起来,放在自己包里收藏好。和云帆的家里,她已经攒了一摞画了,最初云帆看到都觉得很奇怪,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不停的画禁烟的标志,海若解释说大抵是因为母亲和她都讨厌别人在身边抽烟,尤其是让她们被动吸烟,所以母亲才会总是不停的画禁烟标志。云帆释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还笑言,他也要拿一张贴在自己办公室里,提醒自己,娘子不喜欢他抽烟,这样他戒烟也就戒的快一些了。
云帆本是说的玩笑话,哪知道海若当了真,不依不饶,非得他真的拿一张贴上去不可。云帆汗,后悔的要命。他那里人来人往的,很多客户都抽烟的,他如果真的贴上了,显然不礼貌。拗不过海若,他只好哄着她,将那张画垫在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样一拉开抽屉,他就能看到禁烟的标示,自然也能起到警示的作用,还不用担心对客户要求太多而失礼,海若倒是也痛快的答应了。
“妈,跟您说个事啊!”海若坐在母亲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妈,我拍婚纱照了!”
母亲呆滞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是片刻之后,似乎情绪微微激动,海若有些恐慌,忙又掩饰说:“朋友的影楼找人做模特,拍了照片好挂在店里展示,就相当于广告您知道吧?”
母亲呆呆的点点头,没说话,海若笑着说:“我给他做模特拍照片,他给我钱。您看,好多呢!”海若打开自己的钱夹给母亲看,她的钱夹里整齐的放着许多一百的钞票,都是云帆每次悄悄放进去的。
母亲微微笑了,似乎很欣慰,她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当知道女儿过的很好,不需要那么辛苦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是能让人看出,她很开心。
海若松了一口气,将小相册打开给她看,小声说:“妈,您可不要跟别人说,我怕人笑话。”
她假装很神秘的样子感染了母亲,母亲也往外看了一眼,神秘的点点头笑。
海若将照片一张一张翻给母亲看,因为照片太小,云帆的脸可以看到,但并不是那么的清晰。海若试探着指着云帆问:“妈,他是男模特,也是来拍广告的。您觉得他好看吗?”
母亲很认真的举到眼前,仔细看了一阵子,才重重点头,海若笑了,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问:“妈,您认识他吗?”
母亲笑着摇摇头,海若有些失望,轻声提醒:“您再想想看,是不是在电视上见过,还是以前认识的?”
母亲又听话的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
海若很失望,又不敢表现出来,刚要说点别的,母亲忽然又说:“有点面熟。”
海若惊喜的等着母亲的下一句话,她却说:“但真的不认识。”
海若还是失望了,旋即又堆起笑容,故意问:“妈,您觉得我要是找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朋友,行不行?”
母亲又拿过相册看,看了许久许久,久的嫂子都回来了,跑到厨房去帮忙,母亲还没看够。
海若汗,忙哄着将相册要了回来,赶紧收起来,母亲轻轻的说:“好,小若喜欢就好,小若喜欢的,妈妈就喜欢。”
海若眼眶红了,伸出手臂,轻轻抱住母亲,小声说:“谢谢你,妈!等你再好一点,我带他来见你,好不好?”
“你喜欢他吗?”母亲的声音轻柔的像来自天籁。
海若点点头:“喜欢,妈,我真的很喜欢他。”
母亲的下一句回答,又隔了很久,才轻声说:“那你要等他,一定要等他……”
海若愣了,不明白母亲的话。她和云帆就在一个城市,还等什么?
“妈,您是说,要我们不要太早结婚,要等着他,是这个意思吗?”海若轻声问,不敢追问的太紧。
“要等他,无论多难,都等……不然就错过了,也害了别人……小若,等他,一定要等……妈不阻拦你,一定不阻拦,他再穷,也不阻拦你,他坐多久的牢,妈都不阻拦你……”母亲的眼神不知道何时又恢复到了呆滞,海若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又不敢再问,只好硬着头皮听着。
穷?她没告诉母亲云帆穷不穷啊?而且母亲从前应该是记得夏家的,夏家当时的经济状况,不比她们差。
坐牢?汗的,妈,您这话也忒不吉利了。算了,您是我亲妈,我就当没说得了。
海若苦笑,摇摇头,不敢继续这个话题。
等等!坐牢?
海若一愣,脑中忽然闪过什么想法,她竟呆住了。
穷?坐牢?等?错过?母亲在说谁?说的是女儿,还是她自己?
海若眼底有光芒跳跃,忙一把握住母亲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一点点,小声问:“妈,你在说谁坐牢?谁穷?又要等谁?妈,您告诉我,我是支持您的,我什么都听您的,你说,是等谁?”
海若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是多么渴望母亲能赶快说出来,把过去的秘密,统统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啊!
叶轻晚眼神有些呆滞,思绪一看就是漂浮的,像风中的柳絮,有痕迹,却又抓不住。海若紧张死了,紧紧咬着唇,急切的凝望着她,一声也不敢吭。
“天……”母亲极轻的、极慢的,缓缓吐出口……
“海若,收拾桌子,咱们准备吃饭了!”阿姨站在院子里的厨房门口,笑着唤了一声,海若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果然,母亲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了院子里,刚说了一个字思绪就再也集中不到海若想要知道的话题上来了。
天?天是什么意思?是天气,还是天空?又或者是天津?她的亲生父亲、母亲爱过的那个男人,在天津?
对,一定是天津!可是天津那么大,她去哪儿找?
海若失望极了,晚饭也没有了胃口,不过事后想一想,她也不是没有收获的。第一,母亲对云帆并不反感,最起码,现在对他的照片不排斥,她下一次就带一张更大更清晰的,然后下下次带再大一些的,一步步来,直到先用照片让母亲对他不抗拒了,甚至是爱屋及乌了,她再将云帆本人带到她面前来!对,就这样!下周她还要来,如果说是为了让母亲接受云帆的话,那云帆应该也会支持的吧?
“我不支持!”周日下午,他来接她,一口就拒绝了。
海若眼角一抽,陪着笑脸解释:“我不也是为你在丈母娘眼中的形象吗?”
“我是想要丈母娘接受我,可是我也不要牺牲周末和你放松的在一起的机会。不行,我坚决不同意!除非你同意在公司公开我们的感情和关系。”
“我不同意!”海若拒绝的更加干脆利落。
“你知道如果那样,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吗?她们会因为我是你的女人而孤立防备着我。有个故事你听说过吗?”
“什么故事?”
“考公务员的事。有一小哥,通过家里的关系考上了公务员,但是单位有几个一起进来的公务员,他害怕被孤立,别人问他怎么进来的,他说是考上的,后来,他就被孤立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那单位的公务员全是通过关系进去的。大众群体是什么,你就得是什么,脱离了身边的群众,那就会被孤立。”
“孤立了更好,赶紧的辞职回家,跟为夫结婚生孩子去。”
“你想得美!受压迫阶级也有受压迫阶级的梦想,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照顾和宠爱,但是我不会完全依附你而生存的。”
“这话多伤为夫的心,为夫多希望成为你的天。”
“你就是我头顶上的一片阴天,乌云密布。”
“欠收拾了你?等着,回家好好收拾你,把这两天的都补回来!”
“你周五不是补过了吗?那天你自己说的,要把周六的补上……”
夏云帆不语,直接放了一首歌给她。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
颜海若的魔爪挥了过去:“吃完了的你不提,那你现在跟姐提什么提?”
这厮实在太坏了,拉出去剁成馅子米西了!
夏云帆拉开抽屉拿出文件给江北和宁向天看,坐在他办公桌边缘的江北扫了一眼,笑了起来,指着抽屉问:“谁的手笔?颜海若吧?”
云帆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一把将抽屉推上,文件砸到他腿上:“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你?”
江北呵呵笑了起来,揶揄道:“你们这还没结婚呢!她就管这么紧?我说你最近怎么抽烟那么少了,原来是被那丫头管住了。”
宁向天掐灭手中的烟,抬头问:“怎么了?”
江北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颜海若画了禁烟的标识贴在他抽屉里,督促他戒烟呢!”
宁向天眸光轻轻颤动,眼神有些飘摇,但旋即又恢复了冷静,轻轻一笑,点点头:“是好事!海若做的没错,男人戒烟的毅力是很差的,有女人督促着,会好许多,只要有人坚持管着,烟能戒还是戒了吧!”
江北笑着问:“怎么了,伯母不督促您戒烟吗?宁伯伯,您的烟龄也很长了吧?”
宁向天苦笑,摇摇头说:“她不会管的,她也管不了。是啊,我抽烟抽了二十多年了,不过曾经戒过,隔了几年又重新抽了起来。”
“那是谁督促您戒烟成功了?又怎么复吸了?”江北追问,他对宁向天神秘的过去,一直充满了好奇心,只是长辈们轻易不会提起,大抵是他的过去并不怎么光彩,没有人愿意多嘴多舌得罪他吧?
“故人。”宁向天的声音有些低沉,吐出这两个字时,有些艰难,但片刻,又叹了口气,爽朗一笑,拍拍腿:“好了,不说废话了,说正事。其实这个项目呢,我参与不参与都是可以的,因为这不会是我最赚钱的一个项目,但是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乐意看到年轻人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闯出自己的天地来,所以,我相信您们的能力,也支持你们的一切计划!”
云帆和江北对视一眼,笑笑,点头致谢。
海若一上午都在网上查天津的资料。这个城市她当然知道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去过,现在知道了那个人可能在天津,她想去,但是天津那么大,不知道那人的姓名,她从哪儿下手?查了一个上午的资料,依然没有一点点头绪,她烦躁死了。
中午云帆没在公司用午餐,用完午饭,海若悄悄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他是在招待宁向天之后,她忙慌着挂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熟悉的低沉的询问声:“云帆,吃菜!谁啊?”
竟是宁向天!海若赶紧挂断了电话,不敢再听。她对他,有种天生的畏惧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下午下班她还是独自回家的,因为云帆一整天都在忙,晚上也要陪宁向天和江北吃饭,所以她就自己回了他们的小窝。
母亲的画都收在了书房的箱子里,她又翻出来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画都是千篇一律的,全都是禁烟的标志,偶尔有几张上面写着几个凌乱如麻的字,也看不清写了什么,字的数量是极少的。
海若又翻出了那张照片,她有些不明白。如果说母亲和亲生父亲当年是不得不分开,而彼此都还相爱的话,为什么照片留下的不是对方,而是母亲自己呢?母亲保留属于自己的一半照片的原因只能有一种解释:他们决裂了,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那么,是那人抛弃了母亲?但是母亲似乎是说要等他?他坐牢了?做了坏事?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会不会仍旧在天津的某个监狱里关着?
海若正在苦苦思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忙跑过去接了,是云帆。
海若吃了一惊,半天反应不过来。
“宁伯伯和江北要来坐一会儿?”海若惊讶的重复着,脑中“嗡嗡”作响。
该死的夏云帆,你竟然把我们同居的事,都告诉他们了?丫丫个呸的,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海若将半张照片扔到茶几上,慌慌张张的去换衣服、倒茶、洗水果,还没忙完,门铃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夏云帆明明带着钥匙,他还故意按门铃,摆明了是给她准备的时间。海若还没收拾完,她站在客厅里左右扫视了一圈,茶几上还摆着一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她忙拿了一个盒子,统统扫了进去,扔进厨房里,然后慌慌张张去开门。
开门前的一瞬间,她深呼吸,然后打开了门,站在前面的夏云帆看到的,是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只是鼻尖上微微冒汗,呼吸也有些起伏,他就知道,她一定是慌慌张张的收拾来着。
海若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们进来,有礼貌的和宁向天及江北打了招呼。
宁向天脸色平静,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里带了些许不明的意味,让她心里再度发毛。
客人在沙发上坐下,海若端上茶水,摆上果盘,安静的坐在云帆身边,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云帆笑着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宁伯伯还没有到我们这里来过,所以特地转个弯过来坐坐。江北来过,不过……那个时候你还不在。”
海若转头看了江北一眼,遇上的是江北迅速垂下的眼眸。这个姿势极好的遮掩了他眼底的失落,再抬头,便已经带了嬉笑,戏谑的说:“帆帆说,你们拍了婚纱照,我特地来瞧瞧的,快让我瞧瞧,好嫉妒嫉妒。”
海若脸一红,转头看向云帆,恨不能掐死他。忍、忍、忍!等他们走了,看她怎么收拾她!她生怕人给知道,他就生怕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步步的逼着她公开关系,甚至结婚?
可是,母亲的身体没有恢复之前,来自颜岳的危险没有解除之前,她是不会结婚的,她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事,她给自己勇气和他在一起,却给不了自己勇气要他和她一起承受一辈子的风雨。
谁知道,恶魔一样的颜岳,又会做些什么?假如有些伤害是不能阻挡的,她不想他受到她的牵连。
“你在想什么呢?去带江北看看咱们的照片!”他笑着拍拍她的手,笃定了当着他们的面,她不好和他对抗。
海若想找托词,江北已经站起了身,往书房走去,海若忙跟了上来,江北回头,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海若果真停下了脚步,回到了云帆身边坐下。
“今天听云帆说,你的家乡是在F市,后来跟着父母迁去了G市?”宁向天点燃一支烟,眸光转向海若,沉声问。
海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香烟,强迫自己无视,然后解释说:“是,确切的说,是跟着我妈去了G市,那时候我父亲常年都在G市做生意,是和我父亲团聚。”
宁向天点点头,笑着说:“这两个城市我都去过,不过都是出差而已,倒没有见过你。”
海若笑了,点点头说:“大抵那时候我还很小。”
宁向天点点头,犹豫了片刻,忽然问:“你在F市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叫……”
他犹豫着,很快,又摇摇头,笑着说:“算了,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呢!”
海若忙问:“您是打听人吗?”
宁向天点点头,海若歉疚的说:“我十八岁从G市出来的,那个时候太小,生活的圈子除了家就是学校,也确实不认识什么人,但是如果您要是想打听谁,我可以帮您问问。”
宁向天想了想,摇摇头:“算了,想必你也不会认识,以后再说吧!”
海若点点头,笑着说:“如果您什么时候想打听谁,或者打听G市的什么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宁向天点点头,认真的说:“谢谢!”
“海若,去看看江北。”云帆转头看向她,笑着说:“别让他因嫉妒而跳了楼,如果他要真的想跳,让他去顶楼,十八层跳下去不痛苦。”
海若扑哧笑了出来,看了宁向天一眼,脸微微有些红,点了点头,便转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开了一半,透过缝隙望过去,看到那张巨幅照片下,江北正双手抄兜,呆呆的看着,他背对着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什么都不说,可是背影透出的,是落寞。
海若的心微微有些酸涩,她现在一点点都不讨厌他,越是熟悉,越是了解,她便越是知道,在他表面的风流不羁之下藏着的,是一颗执着坚定的心,他表面是个浪子,骨子里却是个君子。自从她和他谈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让她惊慌的话,再也没有做过让她尴尬的事,他总是云淡风轻的笑,仿佛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他的事业,没有什么会真正放在心上,但是她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偶尔捕捉到的他有意无意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还是一样的炙热,只是多了冰冷的外衣,不仔细去琢磨,便感觉不到什么。
海若推门进去,刻意弄出了一点点声响,这样可以给他掩饰的机会。
果然,他的背影僵直了一下,再回头,便又是那样不羁的笑容了。
海若微笑着走过去,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照片,轻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他的那个位置装着你,所以才将手放在他的心上。”
她扑哧笑了出来,想起那天的糗事,脸又红了,他却不知道,忙追问:“你笑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是在感受他的真心,而是在调戏他?好吧,那你告诉我,他那里是什么罩杯?”
海若一掌拍了过去,笑着呵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没有躲,心甘情愿的承受了一下。她的小手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那么轻轻拍了他一下,落在肩头的时候,痒痒的,他的心也跟着轻轻跳动了一下,微微的电流从她拍过的肩头往心口蔓延,变成了涩涩的痛。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
海若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笑着问:“是不是宁小姐啊?”
他哆嗦了一下,警觉的后退一步,吃惊的问:“仙姑,您会透视大法?”
海若笑了起来,他又双手捂住小腹及腿间,羞涩状:“仙姑,我今天没有穿红内裤。”
海若脸腾的红了,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好话来,一脚踢了过去,他灵活的躲开,一转身坐在了云帆书桌上。
这哪儿像豪门里出来的公子?不拘小节,不讲仪态,随性、洒脱,不受任何的约束。
海若正要叫他出去喝茶,他却垂下眼眸,轻声说:“颜海若,你和帆帆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们那么相爱,你告诉我,天长地久是什么?刻骨铭心又是什么?”
海若愣了一下,他却带着轻易不曾流露的淡淡伤感,轻声说:“海若,我真的挺羡慕帆帆的,因为他那么早就遇上了你,而我,也有青梅竹马,却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说,竹马不爱青梅,对帆帆来说,青梅竹马便是一生。命运,多么的讽刺!”
他忽然纠结起来,像个忧郁的诗人,本就不善言辞的海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逗你的!”他忽然抬头,带着如阳光般的灿烂笑意,轻声说:“跟你开玩笑的,你果然上当了。”
海若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走吧,去喝茶!”
她转身向外走,背后却传来他不轻不重的声音:“颜海若,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帆帆了,先考虑我;如果有一天帆帆不爱你,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再也不会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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