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再滚落,流在她的脸上,却溶进了他的心间,那一份苦涩,被他含住,他愿拿他的一切去换她曾经的笑颜如花,换她曾经的灵动和快乐,而不是今天,那藏在冷漠外表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颜海若,七年的光阴很长,你可知道,我曾回来过,因为放不下,可是却站在你看不到的角落,看你的甜蜜与美好,再独自带着一颗愈发受伤的心离开。我们的第一个七年,那般美好,可是第二个七年,那么的伤,余下的岁月,还能有几个七年?让我为你扛起所有的苦,遮挡尘世所有的风雨,可好?
想起苗苗今天说过的话:再不疯狂,我们就真的老了!海若痛哭失声,她也想不顾一切的去爱一场,可是岁月带来的伤,她抹不去,她怕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爱。但是他熟悉的脸,温暖的怀抱,火热的吻,她是那么那么的依恋,她放不开,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吻住了她,她哭着,笨拙的回应他,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瘫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如十八岁那年的夜,她也是这样酒醉后扑过去,片刻之后,她累了,想逃,却被他反压在身下。那时候,他们以为一吻便是地老天荒,却不知道,岁月其实很长很长……
七年后的这一个吻,也很长很长,海若的心都在颤抖,浑身无力。
她骨子里的强势忽然疯涨,双手捧着他的脸,热烈的超出他的想象,他气喘吁吁,呼吸都乱了,揽住她腰的手如铁钳,似乎要将她变成他的一部分,至少,变成他的一根肋骨。
忽然,唇上一痛,他蓦然一惊,恢复了几分清醒,唇间传来淡淡的血腥气。
该死的,她居然咬了他?看他怎么惩罚她!
海若却忽然离开了他,脸颊绯红,双手还紧紧捧着他的脸,带着几分霸道狠狠盯着他,他的唇被蹂躏的深红,还破了皮,火辣辣的痛着,可是,他喜欢极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海若想挣脱,他的手臂似铁钳,挣脱不开。
“我不记得我的家在哪儿了。”他摇头,眼神灼热的紧紧盯着她,真想把她带回家,补偿七年来的思念和煎熬。
可是不行!那样的话,她就会知道,她生日醉酒的时候,是谁把她捡回了家,也就知道,他很早很早就在盯着她了。
“我去你那儿!”他低低喘息。
海若一个激灵,迷离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静。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是酒后想趁机乱乱吧?
感觉到她的刺忽然又竖了起来,他马上后悔了,忙解释:“我保证老实,我睡地板,我喝酒了,喝了酒的男人那个功能不管用。”
“要不然我给你开个房间……”
“你看着办,但我没钱没身份证,非总统套房不住,不给报销,你还必须要守夜。”
“……”真想一脚踢到火星去。
“去你那儿,我付房费,不白住。”
“怎么有种我要piao了你的感觉?”
“那你出多少钱?”
“……”
回去的出租车上,他很老实,昏昏欲睡。海若放了心,她忘了,他是一条狼,老实都是装的,目的是为了让小羊卸下防备。
站在院门口,她忽然后悔了,咬着唇,回头恶狠狠的瞪他:“你还是走吧?”
他摇摇晃晃,似乎因为醉酒的缘故要睡着了,努力将眼睛睁开一点缝隙,迷迷糊糊的问:“你说什么?”
海若叹了口气,把他扶上了楼,扔在了床上。
他像猪一样,闭着眼睛在睡觉,她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缓缓劲。
好吧,他睡床就睡床吧,她厚着脸皮去隔壁跟苗苗挤挤。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衣服鞋子都没有脱,她忍了又忍,实在不放心,走过去将他的鞋子脱了下来,搬起双腿扔在了床上,又去解他衬衣的扣子,扣子解开,是一个紧身的背心。
海若将他的衬衣扒下来,望着他的长裤纠结起来。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又缩了回来,低头的她没有看到,睡着的那人,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
不脱外衣睡一定很难受?可是……好吧,帮他把皮带抽下来,裤子就不管了,也会舒服很多的。
海若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的皮带抽下来,扔在一旁,然后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睡着的人拳头狠狠握了一下,懊悔的要死。吃小羊的机会就这么生生错过了吗?
海若转身向门外走,背后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嘀咕声,她一回头,看到他已经将被子全都给蹬了。海若摇摇头,又走回去,弯腰伸手去扯被子,他却忽然一个翻身,将毫无防备的她压在了身下。
海若脑中“嗡”的一声,想要挣扎,可是他的身子像石头一样沉,她浑身无力。
“颜海若……”他低低的唤,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双手,按在头的两侧。
她呆呆看着他,已经无力思考,急促的喘息着,脸火辣辣的烫。
他的眼神炯炯,哪儿像喝醉了酒的人?可是身上还是有浓浓的酒气,她一向讨厌这样的味道,可是换在他身上,她一点点都不觉得难闻,她好想伸出手,拥抱住这个男人,和从前一样,或撒泼或耍赖或狠狠揍他一顿,受委屈了,借他的肩膀痛哭一场。
海若呼吸乱的一团糟,渐渐的,她不再挣扎,也那么沉沉的望着他,四目相对,有火光在眼底闪过,说不清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已不再是当年,如今的他们,是成年人了。
“颜海若,海若,小若……”他低低的唤,眼眶微红,声音低哑,那一声熟悉的“小若”瞬间击垮了海若的城防,眼泪不住的往眼眶上涌,倾泻而出,止都止不住。
他果然是记得她的,如她一直记得他一样!只是他们都在装,看谁能装的更久,可是当思念和爱重新来袭的时候,没有什么都够阻挡,所以,这样的伪装,终会有撕破的那一天。
她痛哭失声,透过泪光看向他,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朦胧之中,看到的仿佛是多年以前的少年,淡漠的笑,眼神却是炽热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她看不清,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用指腹在为她擦拭汹涌而下的眼泪,眼泪去了又来,如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的心,冲走了他的恨。
唇上袭来滚烫的温度,软软的,却又是霸道蛮横的,海若意识开始迷离。
帆帆,你回来了?帆帆,你别去美国!帆帆,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从小时候到长大,从来从来都是你,只有你……
夏云帆眼角微湿。
海若,既然心里有我,为何要藏着不肯说?我们错过了太久的时间,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无论曾经有过什么,无路未来多少阻碍,我们都要在一起,让我给你挡风雨,在我的翅膀下享受幸福,好吗?
眼泪滚滚而落,她紧紧抱住他,不去想过去现在将来,什么都不想,只想抱住他,拥有这短暂的幸福与快乐。
我曾深爱的男人啊,我和你,也许不会有未来,可是,让我们有现在,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笑,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惬意,心尖尖都因为她的美而颤抖起来。
“你不是说,喝了酒的男人不可以吗?”她半清醒半迷糊,声音颤抖着问。
他似乎顿了一下,仿佛在想对策,忽然又吻了上来,吻的她七荤八素意识不清,依稀听到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你例外……”
她渐渐放松,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眼泪涌上眼眶,轻声的唤他的名字:“云帆……”
“在!”他回答的简单,直接吻去她的泪,轻轻的,柔柔的,让她的惊慌慢慢退去,心也渐渐安宁。
她知道,云帆回来了,她爱的那个人,他终于回来了……
明天是风雨也好,明天是冰雹也罢,她只要现在,哪怕是短暂的一夜,也好,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
欢愉过后,海若忍住哭泣,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温顺的像小猫,他的心底愈发生了怜惜,抱紧了她,轻轻的笑:“海若,我们又回来了。”
海若睁开泪眼,短暂的幸福过后,眼底又是迷茫,只是,抱紧了她的夏云帆看不到。
水哗哗的流着,海若抱着双膝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不断流下的水冲刷着自己。而累极的云帆,已然睡去。
她没打算勾引他,也不想不自爱,不然,何以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孤单?明明对自己说了一万遍不可以,可她还是不能抗拒他的吸引,和很多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只因,他一直在她心底,从未曾离去。
倾泻而下的水掩藏了她汹涌的泪,却冲不走心底的忧伤。她不后悔今夜的放纵,可是她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他不会属于她,如今,他是天之骄子,成功、完美,而她却不再是白天鹅,只是一只丑小鸭。她仍然记得七年前,夏奶奶说过的话:“我们云帆那么优秀,当然要最优秀的女孩子才能配的上啦!”
如今的她,一无所有,还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她拿什么去和他相配?如果她留在他的身边,在他们自己眼中,也许是恋爱,看在别人眼里,老板和下属之间的暧昧,便是潜规则、是包养!
不!她不要!哪怕如今的她只是一棵卑微的毫不起眼的小草,她也该有小草的倔强和坚韧,再多的磨难和践踏,也不能毁灭她残存的骄傲,那是一个人骨子里的自尊与自爱,与生俱来,无法磨灭。
海若站起身,将水阀开到最大,哗哗冲了好大一阵子,才关上,擦干了身体。
身体上还有他留下的烙痕,微红,一小块一小块的,提示着她,他们方才有多么热烈。她的指腹缓缓滑过自己还年轻的完美的身体,苦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夜风柔柔的吹着,微凉,她坐在二楼的楼梯上,透过开放式的走廊呆呆的望月亮,她忽然就没有了走回房间的勇气,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面对他们飘忽的关系。
一个身影在自己身边坐下,轻笑着说:“筒子楼就是这点好处,可以随时随地看风景,不管条件多简陋,都能找到乐趣。”
海若缓缓回头,看了微笑着打量她的苗苗一眼,淡淡的问:“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我习惯晚睡,你呢?你不是习惯早睡吗?”
海若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地方睡了。”
苗苗似乎并不意外,却不动声色的问:“怎么回事?”
“我们老板喝醉了,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非要我把他领走,说他把自己给丢了。所以,我把他捡回来了,但是……”海若犹豫着,终究不可能说出他们上了床的事,只是怕苗苗听到了动静,故意解释道。
“他潜了你?”
海若脸一红,忙厚着脸皮否定。这也不算是撒谎,毕竟是隐私,而且就当是姐潜了他吧!从七年前就是。
“没有,就是喝了酒有些不讲理,吵吵了一阵子,但也是因为工作中对我的不满。”海若的脸真心红啊,说瞎话真的挺难受的。
“那你赶快趁他酒醉把他潜了,他就乖了。”
海若眼角一抽,转头无语的看着她,苗苗认真的说:“多好的机会啊!我想潜了我们老板,可是他都从来不给我机会啊!唉,嫉妒兼鄙视你!”
海若扑哧笑了出来,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拿胳膊捅捅她:“我今晚跟你挤挤,行吗?”
苗苗一脸震惊:“送上门的美人儿,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不要给我……”
海若狂汗,一副鄙视蔑视无视恨视的表情,苗苗笑嘻嘻的抱住她的胳膊说:“别瞪我啊!挤挤可以,你当心我半夜把你给那啥了,妹妹我男女通吃!”
海若笑着狠狠扭了她一把。
海若轻手轻脚的走回房中,在床前呆呆打量了熟睡的夏云帆一阵子,眼眶还是觉得酸涩。
他抱着她的靠枕,睡的沉沉的,像个孩子一样,唇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这样的他,好看的让她的视线几乎移不开。
她叹了口气,悄悄将床上铺着的浴巾扯了下来,又拿到卫生间洗了一阵子,才锁上门到隔壁苗苗那儿挤了一晚。
苗苗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海若,拿过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她老板喝醉了,被她捡回来,占了她的房间和床,她在跟我挤着睡,身材很性感,睡相很可爱,十足的睡美人,我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强了。
极快的,一条短信回复了过来,幸亏苗苗已经调成了静音,不然非把海若惊醒不可。
你敢!你欺负她,小爷就……
苗苗大喜,强了我?
可是,无数个省略号之后,最后几个字是:小爷就撕了你,或者卖到非洲去!再不然剁了喂狗。
苗苗哆嗦了一下,恨得咬牙,故意刺激他:反正我啥都看到了,你啥都看不到,你就YY吧;不说了,我去和她同床共枕了,你就孤枕难眠去吧!香喷喷的颜美人儿,我来了!
酒店,江北扔掉手机,低低笑了起来。
酒宴上,夏云帆是喝了酒,但是并不多,不足以大醉,看来他果真对海若有点意思,不然也不会借醉去找她。海若逃到了苗苗房间,那就说明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亲密的暧昧吧?真好!
不过,苗苗说对了,她坏心眼的对海若的描述勾起了他年轻身体里潜藏的火焰,让他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可是,他能怎么样?找女人?当然可以,但是他不想,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厌烦那样奢靡的生活了,今夜除了请五姑娘帮忙,没有别的办法。
海若走回自己房中,轻手轻脚的。
夏云帆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海若将早点放到桌上,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一回头,看到他睁着眼睛正紧紧盯着她看,眼神里没有了昨日的狂热和浓情,只剩下一片清冷。
海若愣了,也那么呆呆看着他,半晌,蓦然回神,躲开他的视线,呐呐的说:“早点买回来了,起床吃饭吧!”
他不语,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眼底却有熊熊怒火在燃烧,海若头皮发麻,不敢转头看他。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忽然开口,语气冰冷。
“在隔壁。”
“隔壁?”
“嗯,和苗苗挤了挤。”
他猛地怒了,咬牙低声喝问:“你什么意思?”
他一直以为怀抱里是她,等到黎明时分才发现不是,打她手机,手机就在桌上,看到她留的字条了,她在隔壁和一个小姑娘挤挤,他马上就心冷了,怒了,睁着眼睛强忍到她回来。第一次进房间,他装着没醒,等着她来叫他起床,可是她出去了,原来是买早点,回来之后又没叫他。
为什么昨夜的缠绵,忽然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呢?
海若没吭声,低头拿碗碟,将早点倒了出来。冷不防他忽然赤着脚跑下了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被迫转身,狠狠撞进他的怀抱。
海若脸通红,将目光转向别处不敢看他,他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她还是不适应。
下巴被他捏住了,脸也被他强转了过来,她一回眸便对上了他盛怒的眼神。
“颜海若,做都做了,还怕睡同一张床?”他气急了,他感觉自己被自己骗了,抱着一个软软的靠枕当成了她,睡的香极了,醒来发现不是后,天知道他有多失望多懊恼。
他这样直白的质问,让海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嗫嚅了半天,小声说:“什么做了?做了什么?早点吗?不是,是我出去买的……”
“颜海若!”他愈发气恼,恶狠狠的威胁:“你别跟我装!你要证据吗?我可提醒你,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个小种子了!”
一句话说的海若脸色煞白,他解气极了,可是心又疼的受不了,口气也软了几分,轻声说:“但是,你无须担心,我会负责任。”
海若一把推开他,冷声说:“你是不是昨夜做梦了?你喝多了,占了我的床,我在隔壁睡了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颜海若!”他气炸了,怎么跟七年前还是一个样子,吃完了她就不认账了?为什么每一次厚着脸皮要对方负责任的人,都是他?
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冷笑着说:“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昨夜的意乱情迷来的突然,没有防护措施,一定多少还会留下一些痕迹,可是……
夏云帆呆呆看着干干净净的床单,脑中一团浆糊。怎么可能这么干净?不对吧!可是昨夜他完事之后就睡了,根本记不清后来的事了。
背后的海若拍了拍心口,松了一口气,轻声说:“你是不是忘吃药了?药不能停啊……”
云帆恶狠狠的回头,猛地掀开被子又钻进了被窝里冷声威胁:“我不走了,我搬到这儿来住。”
海若扑倒,抱头抓狂。
这个男人,真真的是招惹不得,招惹一次就会被赖上,怎么办?怎么办?
车又是在离公司还很远的十字路口停下的,海若左右看了几眼,下了车,躲开他的车低头往前走。
夏云帆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她不是怕人看到乱说才早下车和他撇清的吗?好,你下车就下车,可是我偏和你一起进公司!
车沿着马路边不紧不慢的跟着,海若走快他就跟快,海若走慢他也开慢,海若的汗都下来了,像做贼一样左右看看,手垂在一侧悄悄摆摆,示意他先滚,可他就是不滚,仍旧保持相应的速度紧紧跟着。
海若抬头望天泪流满面,跺跺脚咬咬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夏云帆冷笑着点点头:“早说不让你下车的,还不是得乖乖上来……”
话音未落,海若单膝跪在副驾驶上,对着他一顿狂扁,直到他头晕眼花护着头求饶,才悻悻的松开他,甩上车门,拍拍手,昂首挺胸大步往公司走去。
夏云帆整理了好一阵子凌乱的衣裳,才咬着牙跟了过去,他还没把车停好,她早已经先上楼了。
“田宁,一杯咖啡,所有文件送进来,我即刻审阅,速度啊!亲。”云帆吹了一声口哨,食指叩了叩田助理的桌面,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田宁呆呆看着神清气爽的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每天上班之前不是都得好大一阵子后才开始审阅文件的吗?今儿怎么了?精神状态这么好。
田宁忽然想起昨夜他命令自己关掉手机和今早打开手机后的来电提示,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男人嘛,吃饱了才劲头足吧?
海若忐忑不安的在办公桌前坐着,根本就无心工作,脑海中出现的,全都是昨夜的旖旎画面,她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烫,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海若,脸怎么这么红?”青姐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
海若一惊,忙掩饰:“有点感冒的症状。”
“那你休息一会儿,今天没有特别急的工作。”
“哦。”海若忙应了一声,假装开始整理附件,低下了头,羞得要死。
江北进来的时候,夏云帆很淡定,看了他一眼,继续工作,直接把他当空气。
“哎哎,告诉你,宁伯父还没走呢!说今儿他自己在本市转转,除了他的助理谁也不让跟着,所以小爷特地来看看你还活着么?”
夏云帆不理会他,自顾看自己的文件,江北歪着头看了他半天,忽然幽幽的问:“昨夜真喝多了?”
夏云帆仍旧不理会,他又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昨晚我去你公寓找你来着,没人开门也没亮灯。”
夏云帆放下手中的笔,倚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微微一笑,淡淡的回答:“我在颜海若那里,昨晚没走。”
他悠闲的摇晃着座椅,心情似乎非常好,只是笑容有些故意挑衅的意思。
江北却没有丝毫的气恼,眼底含着狡黠的笑,反问:“真的?”
“当然,这也能撒谎吗?”
“让我猜猜如何?我最近在学算命,已经接近于先知的水准了。”
“那你算算你什么时候得梅毒艾滋。”
江北汗,咬牙鄙视他:“帆帆,你心也忒毒了,好歹咱俩睡过一张床,怎的这样恨小爷?是嫉妒小爷比你帅,还是嫉妒小爷比你持久?”
夏云帆抄起桌上的书往他头上拍了过去,他忙脚蹬着地,连着椅子一起向后猛滑,灵活的躲开了他的袭击。
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他忽如其来的攻击了,不然早死了几百回了。
江北得意的笑:“帆帆,你不行啊!”
夏云帆推开椅子冲了过去,江北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揪住了衣襟,忙叫:“帆帆我错了,我错了^”
夏云帆汗,咬牙半天,指了指他:“咱有点骨气有点节操行不行?别每一次打不过都求饶,让爷觉得很没挑战性。”
夏云帆扔开他坐回椅子里,抓过文件,冷声说:“有P就放,没事滚蛋。”
“我可是来给你送情报的。”江北转动着椅子,优哉游哉的提醒。
夏云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慢悠悠的说:“我二姐要回来了。”
夏云帆眼皮狂跳,仿佛很痛苦,扯了扯领口,咽了一口唾液,江北仰头狂笑,旋即又掩面哭泣:“帆帆,咱俩的好日子都要到头了,呜呜……”
夏云帆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自我安慰:“我没事,你家在E市,离这儿远着呢!”
话虽这样说,可夏总裁的声音却是颤抖的,仿佛极怕。
“可是帆帆,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二姐狂热追求爱情以及狂热改造身边男人的脚步……”江北已经在发抖了。
夏云帆也在发抖,憋了半天,咽了一口唾液,艰难的说:“北北,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着她了,我会……”
江北抬头望灯,泫然泪下,忽然换了认真的口气提醒:“夏云帆,好像都是我二姐让着你吧?”
夏云帆也怒了:“她那叫让吗?她拿我当孩子哄!你三十多岁了被人宝贝宝贝的叫叫试试,又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江北又滑动着椅子窜了回来,趴在桌上八卦的问:“哎,夏云帆,你心爱的女人就可以叫你宝贝了?来,跟小爷说,她是谁?”
夏云帆真想回一句:“你妈!”
可是,大哥肯定不乐意……
他不理他,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文件,江北不依不饶,又八卦的分析道:“帆帆,你心里一定住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当年可能伤害过你脆弱的小心灵,很有可能还破了你的童子身,又或者,用强硬手段那啥了你……”
夏云帆忍无可忍,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江北继续说:“所以,你这么些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是因为你对女人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夏云帆不语,冷冷瞪着他,他继续说:“所以,你的取向发生了偏移,又所以,你现在喜欢的是男人!”
夏云帆腾的站了起来,江北忙捂头:“纯属YY。”
夏云帆被他气的头昏脑胀,眸子里闪着怒火,冷声问:“让我叫保安是吧?”
江北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来算命的。帆帆,你昨晚确实是在颜海若家里睡的,但是!你自己占了她的地,她跑到别处去睡了,对吧?”
夏云帆眼底冷光一闪,厉声问:“你跟踪我?”
江北摇摇头:“小爷对自己人从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是算命算出来的……”
夏云帆冷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海若悄悄告诉我的,她心里有我啊,我们早就有一腿了……”
夏云帆脸色非常难看,眯着眼睛瞪着他,怒气毫不隐藏的散发出来,江北不怕死的继续说:“你如果不是她的老板的话,昨晚她会把你揍出去,可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暂时忍受你一下,等到小爷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时候,你就变成了她脚底下的泥……夏云帆,你你你……你干什么?”
云帆一脸平静,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一张一合,带着微笑看向他,淡淡的问:“你刚才说,你和她有一腿?哪条腿?”
江北哆嗦了一下,认真的提醒:“帆帆,冲动是魔鬼!”
夏云帆打开刀子,做了一个扔飞镖的动作,笑着说:“北北啊,哥的技术不怎么样,万一没扔到腿上,扔到了喉咙或者心口上,见谅啊!”
说着,站起身,做了一个准备姿势,江北马上干脆利落的说:“哥,我错了。”
夏云帆坏笑:“弟,晚了!”
说完,猛地往前一扔……手中的烟盒砸了过去。
江北的表现让他吃惊。他微微歪头看着他,而方才还一脸惊慌的江北,则一脸冷肃的紧紧盯着他。
“你不怕?”夏云帆收起了笑容,认真的问。
“怕,我只是知道你不会!”江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淡淡一笑,站起身,沉声说:“如果你会,我死了一百次了。”
餐厅人很多,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笑,夏云帆也在,他和田助理坐在一个桌上,身边还有一个副总。
他进来的时候,海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恰好夏云帆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飘了过来,海若吓得忙将目光躲开了。
低头默默吃了片刻,她再悄悄看过去,夏云帆正在低头吃饭,却在她将目光转过去时,忽然也看向了她,海若吓得忙又低下头不敢再看,又过了几分钟,她再悄悄去看,神了!本来正低头吃饭的他,又迅速将目光转了回来。
海若赶紧再躲开,后背冒出冷汗来。是巧合?还是那厮有超能力?为什么她每一次转过去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没看她,可紧接着他也马上将视线投注过来?
海若心痒痒的,很想验证一下,便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猛地转了回来。哼哼,这回可没碰上吧?
海若暗笑,再猛地转过去又猛地转回来,如此两次,耳边传来林妹妹的惊呼:“海若,你拧脖子了?”
“噗!”
海若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转回来便听到了这句话,她一下喷了,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夏云帆正紧紧盯着她,眸光灼灼,毫不躲闪避讳。是啊,全餐厅的人都在拿剧烈咳嗽的她当猴看,他看的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海若的那个恨啊!当即红透了脸,埋下头将脸趴在盘子上默默啃饭。
夏云帆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海若缩着脑袋藏在青姐后面想偷偷溜过去,可是越是想逃越糟糕,夏云帆本想悄悄示意她上车的,看到她想要躲开他时,他的火腾的上来了,冷声大喊:“颜海若,过来!”
附近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老板在叫海若名字的时候,那冷冽的怒气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个可怜孩子又有什么事撞在枪口上了吗?不然怎么一出门就赶紧躲着老板呢?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海若,青姐幽幽的说:“海若,姐护不住你了,你到底造了什么孽,让夏总看你那么不顺眼呢?”
海若心里咯噔一声,心虚的不得了。
“算了海若,羊斗不过狼,你得罪了他什么,赶紧的道个歉说句软话,千万别硬来,一般男人和女人的战争,都是男人比较硬,女人比较……”
“青姐……”海若泪流满面,姐,您跑题了好吧?
青姐蓦然回神,小声提醒:“实在不行,海若,你干脆肉偿吧!也算是牺牲了你一个小我,为咱全部门谋新生,我们会当作不知情的。”
一旁的林妹妹接着说:“对啊,海若姐,就那么办吧!虽然老板比较吃亏……”
海若痛不欲生,真想哐哐两脚,将这两人直接踢到下水道里去。
海若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跟前,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距离安全,小声说:“躲我?”
海若忙摇头:“没有。”
“没有你绕着走?”
海若不吭声,夏云帆咳嗽了一声,轻声问:“今晚我去你那儿……”
海若眼睛瞪圆了,猛摇头,夏云帆认真的说:“不是做那个事情,是要和你谈谈,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多年没见,该好好谈谈吗?”
海若倔强的摇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颜海若!”他怒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让去我也去,你不让去我也去。”
海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去,我马上举报你!”
云帆愣了一下,忙问:“举报我什么?强了你?明明是你自愿的。”
“闭嘴!”海若红了脸,小声说:“举报你醉驾,让你进去蹲几天!别忘了你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你喝了酒,还自己开车!我悄悄录像留证了。”
夏云帆眼角一抽,懊恼的指着她:“颜海若,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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