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的身体情况渐渐稳定,不过她身上的伤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消除,只能慢慢养着。照元彰的想法,自然是出院回家,整天在医院里呆着,算怎么回事!
元彰每天带着人进进出出医院,看起来目标也太大了,不怎么方便。
这事情,元彰的想法,显然跟元宵不一样。她不想回家,她在医院里住着,每天梁辛都能来看她一眼,回家去就又成了她一个人,梁辛不可能随意的进出家里。而且在医院里,还有看护,医生护士等等的人,能陪着元宵说说话,要是一个人回家去,她又要自己跟自己说话了。
元彰知道元宵不乐意,就哄她,“我把童萱留在家里,她陪着你。”
元宵从没说过关于童萱的话题,她哥哥带着身边的人,谁也没有权力去多说什么。但是元宵身上实在疼,她不想强迫自己接受哥哥的建议,所以破天荒的,元宵说:“哥,如果你喜欢童萱,自管娶了她就是了。别整天打着照顾我的旗号留她在家里成吗?你明明知道,她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
这话说出来有些自私,可是真实情况就是这样,童萱的心思从来都只在元彰一个人身上,根本没有把元宵看在眼里过。对元宵,童萱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不喜欢,替元彰打抱不平的更多。元宵没办法喜欢这样的人,尽管她心里清楚童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元彰。
可是就算是亲兄妹,他们自己之间有些矛盾可以容忍,但童萱参合进来,元宵就反感。
元宵身上伤口多,人根本动不了,就躺在床上跟元彰说这话。
元彰眼睛珠子动了下,随即一笑,“你这是因为她跟着我不高兴了?什么娶不娶的,没有的事儿。我就是看她忠心,所以才放心让她在家里照顾你。现在临时去外面找人,我不放心。”
他这些年身边带的人,基本都是兄弟。女人的话,除了逢场作戏一夜情缘的那种之外,也就只有童萱这么一个留下来的。元彰对童萱的忠心不怀疑,这才把元宵交给她照顾。
他也知道童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没办法,他无人可用。元宵长这么大,元彰对她身边出现的,哪怕是同性的朋友都很反感,他就是希望妹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真到了现在的局面,他反而因为自己当年的决断,陷入了困境。他没有在元宵身边培养人手,就算派人保护元宵的安全,也都是大男人。
根本不可能跟元宵近身,更何况元宵自己,也不喜欢那些壮汉跟着自己。
这就是最吊诡的地方了,元宵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可是她太长时间一个人了,又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元彰安排到她身边的人,都不喜欢。
听元彰还在自说自话,元宵心里厌烦起来,她真的很不喜欢童萱在她身边,尽管知道童萱不会伤害她,可是人跟人的相处,不只是建立在不伤害的基础上的。
元宵不得不说出真实想法,“哥哥,梁辛已经跟我求婚了。我没有答应他,是因为我怕自己嫁人了,你会不习惯,我还想多陪陪你。可是哥哥,如果你非要童萱跟我二十四小时相对,那我还不如尽快嫁人算了。我已经过了二十二岁,可以自主决定要不要结婚。”
听她说要结婚,元彰的眼睛眯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元宵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哥哥,如果你这样理解,我也无话可说。童萱只想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让她不跟着你,困在家里照顾我,她不会甘心的。到时候需要面对她的人是我,你的感情事,我不想管。你也别逼我。”
元彰不错眼珠地盯着双眼有些放空的元宵,他觉得好似在瞬间,他的妹妹就长大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元彰努力回忆,竟然想不起来上一次元宵跟他长久相处是在什么时候。要真的回忆,大概也是在几年前,尉迟翊的婚礼上,当时元宵窝在他怀里,甜甜蜜蜜的跟他说未来也要穿很长拖尾的婚纱。当时他不过是当成小姑娘成长路上的一点点小感慨,没想到经年过去,元宵真的跟他说起结婚的事,没有了当年的憧憬慕羡,言语间流露出的冰冷以及理智,让元彰陌生又恐惧。
他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元宵一直都是孩子气的女孩子,她任性嚣张甚至有点傻气。可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目光涣散,一身伤痕的女孩子又是谁?
元彰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无论是浑身伤痕的元宵,或者是神情冷漠的元宵,都令他觉得难以适从。
“你想留在医院,就先住着吧。”元彰只能拖延政策,她既然不想回家,那就先不回好了。
至于其他的.........他需要想想。
元彰从医院出来,回了家。
他最近两年回家的机会实在不多,整天忙忙碌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现在,他倒是想回去看看。
元彰元宵现在住的房子,是元彰当年开起第一家如梦会所挣钱了之后买的。
当时年纪还小,挣了钱之后还没办法保持淡定,就很有些土豪气质的买了现在的这栋别墅。又大又奢华。
元彰把跟着的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元宵住院后,这栋房子就彻底成了无人问津的空屋。元彰信步走进来,每一下脚步声都有回音,正值过年期间,临海市的天气虽然不至于寒冷,但总归是有些清冷萧瑟的。这样大的一栋房子,就是他一个大男人身在其中,都会觉得空旷孤寂,更何况是元宵那么一个怕黑的小姑娘。
他的妹妹,就这样一个人在这栋宅子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三四年了,他过年都不曾回来陪元宵,今年好不容易想起来一次,回来还对着元宵动了手.........
怎么能不长大呢?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元宵要是还能嬉笑天真,那也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元彰坐在沙发上,盯着房间的某一角落愣了一会儿神,他突然喊,“童萱!”
童萱原本在元宵入院后,就知道元彰必然不会放过她。
元彰前几天忙着照顾身体机能还不太稳当的元宵,现在好容易元宵彻底脱离危险,会回头来找她是,很应该的事。
童萱进到别墅,见了元彰就先开口认错,“那晚是我疏忽了,该多留一会儿,看她没事再走的。”
元彰一点点的盯着童萱看。
童萱是最早跟在元彰身边的人,从最开始起步,开第一家如梦会所,童萱就是他的领班。那几年,他刚刚开始,人也没有现在沉稳,玩儿女人玩的多。这其中也只有童萱怀过他的孩子,因为这一点点的不同,他对童萱格外宽容些。
后来这几年,他忙的连自己命都朝不保夕,身边玩玩的女人都没了,也就剩下童萱一个。
反而更离不开她了。
尤其是元宵的问题上,元彰几乎是有些依赖童萱的。每次想起元宵,他都会童萱,元宵最近怎么样。童萱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她能有什么不好?没病没灾,成天就是逛街瞎玩。”
童萱说的太笃定,让元彰一直以为,他的妹妹过的无忧无虑。
他也是太忙了,没有仔细想过童萱的话。
没病没灾,逛街瞎玩........就是好吗?
元彰没有责备童萱,他只是开口跟童萱说:“元宵跟我说,她想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童萱眼中是真实的闪过喜色。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元彰,很有些语重心长的劝元彰,“我知道你舍不得妹妹出嫁,可是她都已经二十四岁了,现在嫁人也不算早的。她嫁了人,往后你就能少个包袱。只不过........她跟着的那个梁辛,真的靠得住吗?真是不让人省心,找个老公都能找个条子,她就不能为你这个哥哥多想想。”
元彰今天真是好脾气的很,他甚至还有些笑意的问童萱,“那你瞧着,元宵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替我着想的?”
童萱很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该找个老实安稳的人........或者能帮上你的.........”
她突然住了口,到此时,才发现,她说的太多了。
元宵的妹妹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哪里是她该去决定的事情。
她的主意未免太大了些。
童萱急忙往元彰身边走了两步,人整个就跪爬下了,伸手去抓他的腿,“那个........我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
是什么时候,她开始替元彰做主的?
大概是从元彰身边的女人都不见了,只留下她一个的时候。元彰这人欲重,成天打打杀杀的人,总要找个地方发泄。现如今,跟元彰还保持着长期性关系的人,也只有童萱一个。
她的自信,都来源于元彰的看重。他把最心爱的妹妹都交给她管,可见她童萱的地位。
元彰目光移到童萱抱住他腿的手臂上,他还是笑着,只不过笑的很扭曲,“元宵让我娶你,你怎么说?”
童萱实在没想到元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跟元宵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当然这种不对付也不是正面的争吵。只是从童萱内心深处,她烦元宵,觉得元宵是元彰的包袱。而且元宵不但不想着为哥哥多做些贡献,反而整天惹事生非,现在跟警察闹不清楚,也是元宵不懂事。
所以童萱对元宵从来都采取的是冷言冷语,能无视就无视的策略。让元宵自己好好想清楚,她该做什么。
没想到回过头来,反而是元宵提出让元彰娶她的话。
童萱心里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元宵会这样说,她该对元宵好一点的。
不过此刻,这些后悔也不过是心里的念头,童萱带着些羞怯的跟元彰说:“结婚不结婚的,没什么重要。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元彰现在这样的处境,说结婚,实在是太荒诞了。
童萱也曾想过,她跟着元彰这么一路看过来,她是真的心疼元彰,不求能得到名份,只要能让元彰看出她的真心,就知足了。
元彰这样的人,能记住一个女人,太不容易。
元彰反问童萱,“只求我心里有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幅德性,配做元宵的大嫂吗?还是你以为我元彰是个能把妹妹当包袱丢出去的人?”
童萱一下子就从能跟元彰厮守终身的美梦中醒过来,她瞪大了眼睛仰头盯着元彰,他是知道她从前做的事情了。
童萱也没抵赖,就直接悔过说:“从前是我想错了,往后我不会再那样对元宵。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
元彰站起身,毫不留情的把童萱一脚踢开,“怎么照顾?给她找个你嘴里说的老实人或者是对我有利的人嫁出去?你可真是好啊!我妈去世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我妹妹一辈子。没想到这才多少年,我就能让你一个女人骗的团团转。”
童萱被元彰踢的翻倒在一边的地上。
她倒是不怕元彰,就目前她跟元彰的关系,元彰脱不开她的。不管是肉体关系,还是利益纠葛,她知道元彰几乎所有的核心关系,元彰不可能不要她。
他不敢。
显然元彰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不过童萱的有恃无恐,还是太过天真。
元彰直接说:“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好好的体会一下元宵的心情,希望你也能早日成熟起来,不要怕,这房子很大,有的是你胡闹的地方。”
说完元彰就走了。
童萱根本不懂元彰的意思,她愣在当地。
元彰出去之后就吩咐下去,童萱除非死了,否则绝不准出这栋别墅!
不仅要派人手多加看管,如果出了岔子,所有看管童萱的人都丢去公海喂鱼。这一点,元彰真的不用担心,他现在都势力,干别的事情不成,看管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离开的车上,元彰身边的兄弟就跟元彰说,既然决定要让童萱呆在别墅里,何不直接设个陷阱。
现在外面的人恨不能掘地三尺找到元彰的藏身之地,之前元彰不敢经常回去元宵住的家里,也是怕暴露身份,对元宵不利。
现在既然是童萱留在别墅,这样的顾虑就消除了。
元彰点了头,不过事情不能这么大鸣大放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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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彰点头让元宵住进了梁辛的员工宿舍。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元彰会把自己妹妹安置在警局宿舍里。
至于梁辛这边,邢封巴不得元彰跟梁辛的关系越近越好,元宵能住进警局宿舍,就等于给元彰带了箍。这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元宵没有住进现在梁辛住的,之前租给梁柔她们娘俩住的房子。元彰的意思是,元宵可以住到梁辛能每天出现的地方,但是两个人同居不行。
对这样的决定,元宵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警局的人,她早就全部混熟了。而且还能住进梁辛之前住的宿舍里,她开心都来不及。梁辛面对元宵那么开心的样子,就也扯出欢笑的样子。
他心里却沉甸甸的,之前邢封知道元宵要住进警局大院,拍着梁辛的肩膀说了好几次梁辛干的不错。
原本这事情只是他跟元宵的事儿,可是现在似乎成了元彰跟邢封都在利用的事件。邢封想拿元宵控制住元彰,能让梁辛更好更快的靠近元彰,并找到元彰的犯罪证据。而元彰,则想利用警察的保护伞,保护元宵的安全。
这件事里,人人都有算计,而元宵,完全不知道这些,欢天喜地为今后能每天见到梁辛开心。
只有梁辛能看出这其中的种种算计,可是他却只能沉默。
因为没有办法提出反对意见,人什么时候最无力,就是在明知道自己是颗棋子,在被人算计的时候,却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
梁辛搂着元宵的肩膀,无论如何,他要做的事情里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保护好元宵,其他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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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彰在安顿好元宵之后,开始有规律的往之前的别墅去。
也不是正大光明的,每次都要绕很久的路,作出一副不愿意被人跟踪的假象来。
很快的,就收到线报,说童萱居住的别墅已经成为好几家的检测对象。
如此以来,元彰就找了个替身,还是继续着他风雨无阻要回去别墅的景象来。只不过,这一招金蝉脱壳,让元彰得到了很大的喘息机会。
为此,元彰私下里也曾感叹过,“没想到这一次倒是条子帮了忙。”
要不是出了元宵的事情,他恐怕还要好一阵子草木皆兵,没有一点点伸展手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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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工作日第一周,聂子赫就抛下了重磅炸弹。
原本在过年聂家的新年酒会上聂子赫带着尹雅出现,宣布尹雅怀孕的消息。这消息只是在上层社会里,小范围流传,很多人说这事聂子赫不甘心,聂焱这样一面倒的继承家业,想要拿着尹雅肚子里的孩子来翻盘。
只是聂兆忠当时只是笑着答应要给聂子赫跟尹雅筹办婚礼。
其他的话,一句都没有。
有了聂兆忠这个态度,谁还不知道聂子赫是彻底失势了。
没想到也就是安静了一周,聂子赫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不在拘泥在小范围内。直接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在新闻发布会上,点名自己下一步要收购的几家企业。
临海电讯、临海明珠电视台、华仁影视公司.........
聂子赫大手笔的进军电子影视业,当然引起了一大片的哗然,他点名的这三家企业,当天的股市大涨。
新闻发布会后,聂子赫直接带着记者一起回了聂家在海澜院的大宅。
这事情,要说也是聂兆忠自己埋下的隐患,当年在正式任命聂焱接受基海兆业的时候,聂兆忠就夸下海口说,他要对下一代的打算,是大儿子(聂焱)守成,继承基海兆业。而二儿子(聂子赫)则要出去闯,当时聂兆忠就说聂子赫看好了不少的投资,他都会全力支持。
这话是聂兆忠说的,现在聂子赫就钻他说出来的漂亮话的空子,上来就说他看好了这几家公司,马上就要进行收购。
聂兆忠这种时候,打落了牙齿也要跟血一起吞下去,话是他说的,总不能自己打脸。
而且聂子赫做的更绝,直接带着记者守在聂家大宅外面,说会在得到父亲支持的第一时间通知记者。记者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目光灼灼的等着聂子赫的第一手消息。
如果聂子赫下一步的收购成功,那么聂子赫在个人资产方面,可就不比聂焱少了。
聂焱现在虽然接手公司执行权力,但是在具体财产方面,很多股份还有固定资产都还在聂兆忠的名下,聂焱真的个人资产其实并不多。
这就是守业的问题了,父亲一日不死,他就永远都只能等着。
而聂子赫已经被聂兆忠明晃晃的说了要成为出去创业的一个,要创业,总要有资金。
聂兆忠既然说了支持,就该做出相应的举动来。
聂焱是刚开完董事会出来得到的这个消息,他打电话给家里,通知佣人让家庭医生随时待命,别聂兆忠范心脏病的时候,身边没个人。
聂焱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视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记者挤在聂家大宅的山脚下,那副阵势,真跟晚一步就赶不上了似得。
也不怪这些记者,长久以来,聂兆忠都是极其低调的一个人。
关于聂家的一切,从前都是绝密,外人很难得到一些内部消息。
现在这样将家族的争斗放上台面实在是太难得了。再者,从商业上来说,聂子赫如果投资案得到了聂兆忠的支持,那么在临海市商界无疑会形成新的局面。
基海兆业的触角将会伸向媒体以及电影电视业。
这实在是个大消息。
聂子赫也在赌,赌聂兆忠输不起!
聂兆忠在自家老宅里孤坐很久,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已经学会了拿着他的脸面来威逼他。
聂焱还好些,是拿自己来威逼他这个父亲妥协,从而护住梁柔跟安安的安全。
聂子赫更绝,直接拿他聂兆忠的脸面放地上踩,今天是聂兆忠骑虎难下。
聂焱打电话回来让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事情,聂兆忠自然知道。他猜不出聂焱的心思,是幸灾乐祸更多些,还是真的关心他这个年岁颇大的老父亲。
无论如何,聂兆忠都愿意往好的地方去想聂焱。
他的儿子,真诚热血,绝不可能用这样冷血的方式。来嘲笑他这个父亲。
聂子赫越是步步紧逼的时候,聂兆忠越是觉得聂焱好。
聂焱是他从没花过心思的儿子,却处处让他惊喜。反而聂子赫,是他一点一点教养大的儿子,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聂子赫进到聂家大宅的时候,聂兆忠已经离开,驱车去了基海兆业集团。
只给聂子赫留下了一张支票。
聂子赫拿着数额巨大的支票,半点都没有喜悦感。他来,是想跟聂兆忠阐述他的投资计划,这些年,他也不是一点没有长进。从当年窃取聂焱的公司之后,聂子赫其实也颓废了几年,他悲伤的发现,聂焱的实力远超过他。
他也在聂焱彻底接受家业之后,潜心学习。
聂子赫不想让聂兆忠彻底放弃他。所以他卧薪尝胆,一点点的努力。原本他想着尹雅有了孩子这件事就能让聂兆忠开心起来,只要聂兆忠跟他多些接触,他就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父亲看到他的进步。没想到过年酒会上,聂兆忠根本没有给他多说什么的机会。
甚至没有留他跟尹雅当晚住在聂家大宅里。
临走,聂子赫看着聂焱在送客,好似这里是聂焱的家,而不是他聂子赫的。可是明明,这里是他聂子赫长大的地方,而聂焱,在母亲死后,更多的时候都在他外公家。即便是回来,也更像个客人。
他聂子赫才是这里的主人!
用感情的方式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响,聂子赫就只能强势的逼迫聂兆忠看看他。
他也是聂兆忠的儿子,甚至比聂焱不差什么,为什么他父亲不愿意给他机会,甚至连跟他多说几句话都不能呢?
所以今天聂子赫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聂兆忠必须打开聂家的大门让他进来。
给他机会,说明他的计划,他的野心!
然而,聂兆忠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已经离开。聂子赫进来,也没有被留下。他只是站在聂家的大厅里,如乞讨者一样从佣人手里接过支票。
拿着手里的支票,聂子赫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
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被自己的父亲,甚至还有哥哥,狠狠的羞辱。是不是从前聂焱每次回来这里,站在客厅里看着聂兆忠艾华还有聂子赫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聂子赫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他曾经是这里的中心,是这栋宅子里当之无愧的小王子!
他一定会重夺他的位置。
绝不会拱手让人!!
聂子赫拿着支票,转身往外走,外面的记者还在等着他。他不能露怯,要拿出最意气风发的样子来,有了这笔钱,他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到时候,他就能让聂兆忠好好看看,谁才是他最该依靠的那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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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兆忠到了基海兆业。
外面聂子赫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聂焱虽然稳如泰山,但总还是有人会蠢蠢欲动,聂子赫跟聂焱是竞争者。
而且在过去长久的岁月里,大家都押宝在聂子赫身上,不少人私下里已经跟聂子赫达成了利益共同体。
聂焱的回归打破了这一切。
而且聂焱跟聂兆忠一样,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
不如聂子赫那样好说话,也懂得把利益分发给所有的人。
说白了,就是聂焱跟聂兆忠都是一心为公司,但聂子赫不是,他更善于搞小团体,将公司的利益分发给跟他关系更好的人。
这样的人,自然更受股东的欢迎。
就在股东人心浮动的时候,聂兆忠召开董事会。
在会上正式宣布,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休息了一年,够了。往后他会把聂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聂兆忠说:“我这个儿子,大家也都观察了一年。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尽管提出来,毕竟基海兆业未来是他的,总不好跟各位处不好关系。”
聂焱这下子就又被聂兆忠加了码。
聂兆忠都说了这话,谁还敢出来质疑聂焱的身份。
一场董事会,就成了聂焱的歌功颂德会,溜须拍马的人不在少。
人都是现实的动物,适时调转风向,变的极快。
聂焱对聂兆忠的做法很有些不理解,从会议室回到聂兆忠的办公室,聂焱有些烦的说,“你要是因为聂子赫的事情,觉得心里过不去特地跑来给我涨面子,我看还是算了,我真的不需要。”
聂焱从没想过聂子赫会俯首称臣,不管聂子赫有没有聂家的血统,好歹也是被聂兆忠‘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这样的教育理念下给培养出来的,要是真的一点反击都不做,那才是不正常。
他早就做好了要跟聂子赫正面对撞的心理准备。
所以根本不期望聂兆忠来给他撑腰。
聂焱不期待聂兆忠的帮助,已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聂兆忠却不这么想,他对儿子,态度还算温和的说:“收起你的自负自满,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之前没管你是考察你看看,能不能行。现在,你过了考察期,就要好好跟着我学!你以为基海传了三代,是闹着玩儿的?就凭你三十出头就能挑起来?做你的春秋大梦!要学着把腿弯下,才能跳的更高!等你能独当一面了,再来跟我叫嚣不迟!”
聂焱垂下了眼睛,他当然知道聂兆忠说的对。
他进入基海兆业一年,一直忙忙碌碌,也算是上手。可是要论威望经验,跟聂兆忠是完全不能比的。
如今看,聂兆忠可能不会是他的好父亲,可是若他愿意,倒是能做个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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