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么看重的一切,权势,地位,名利,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现在,回到家中看到妻儿舒心的笑容,是他最大的满足。
璇玑一直跟着他们,不知不觉,就快满两岁了。
这天吃完早餐,看着凑在一起开心玩耍的璇玑和小女儿宇文瑶,宇文释突然说:“小蚁,今天,你抽个空去看看阿南吧。”
莫小蚁手中的茶盏顿住,怔了一下问:“为什么要我去?”
“我现在有时会想,以前我对阿南的关爱真是太少……宇文释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低沉地说:“璇玑马上就过两岁生日了,该去和阿南聊聊了。阿南既然让你带璇玑,我想,有些心里话,他是愿意对你说的吧。”
莫小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再说话……
在监狱一间特别接待室里,莫小蚁见到了阔别两年之久的宇文南。他还是那么俊美,风采袭人,即使是在监狱中,他的装着似乎也是讲究的。虽然面色萧索,下巴也长出了淡淡的胡茬,但却反而使他看起来多了种沧桑的英气。
看到莫小蚁,宇文南眼眸微微亮了亮,随即露出他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小蚁,你做了妈妈,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释让我来的。”莫小蚁简洁明了地说了几个字,在他对面坐下。
宇文南嘲弄地勾了勾唇角,不予置评。
“璇玑很好,又聪明又会耍酷,瑶瑶最爱缠着他玩了。你妈妈,也很好。”沉默了一会儿,莫小蚁低声地说。
听到自己最牵念的儿子和妈妈的消息,宇文南收住了脸上那一抹刻意表露的玩世不恭,眼眸中有了极其温柔满足的光亮,过了良久,他真诚地说:“小蚁,谢谢你。”
“谢什么啊?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照顾璇玑。释,致函,阿欣,他们都特别喜欢璇玑,璇玑就像我们大家的孩子。”莫小蚁淡淡地笑了下,又摇摇头道:“唉,我们都拿他当宝贝,偏偏他还真是特别拽。”
宇文南也微微笑了,停顿了一下道:“小蚁,你的女儿一定很可爱,一定像你小时候一样漂亮。”
“呵呵,比我这个妈妈漂亮。”提到自己那个粉雕玉琢的宝贝女儿,莫小蚁的脸颊漾开了发自内心的欣悦笑容:“她吸收了我和释两个人的优点。”
熟悉的眉眼,明媚的笑颜,让宇文南看得一阵恍神,心中霎时掠过一阵细微的波澜,有些激荡,又有些酸楚……
他深深注视着莫小蚁,低沉而又苦涩地说:“小蚁,我现在常常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所有的事情能够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做出当初那样的选择……我一定,会留你在我的身边……”
莫小蚁愣了愣,随即抬眸,平静地和他对视:“阿南,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即使所有的事情再重来一遍,你一样会那样做,你一样会选择和现在同样的路。”
宇文南垂下了眼眸,久久无言。
莫小蚁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平安幸福,就是最好的。”
“是的,我是曾经认为走到权利顶峰是最重要的事。可是,我也想过要风风光光地娶你。如果你没有一意孤行嫁给我爹哋,我其实想过得到我所要的那些之后再去把你找回来。只是,我不知道我做到这一切需要多久?几年?几十年?或者一辈子?所以,我不敢要求你等我。”宇文南忽然抬起头,近乎激动地说:“小蚁,不管我曾经做过多少让你失望或者憎恶的事情,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你,只有你一个……”
“我曾经也以为,我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一个我从十二岁就爱上的男孩子……”莫小蚁苦笑一下,视线转向窗外,平淡无澜地说:“不过,现在我发现,我完全可以放下从前爱上第二个人,一个值得我用一辈子去信赖,去珍惜的男人。”
宇文南久久凝视着莫小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小蚁笑了笑,言辞恳切地说:“阿南,好好面对生活吧,别再怨天尤人。相信这是你妈妈,璇玑,还有华玲,都最想看到的事情。
“呵呵,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宇文南挑挑眉,自嘲地苦笑:“一无所有,也就只剩下璇玑,是我聊以**的寄托了。”
“是啊,你还有璇玑,这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啊。”莫小蚁弯眉而笑,站起身来说:“阿南,我要回去了,下次给你带璇玑的两岁生日照来看。”
“再见……”宇文南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注视着女人轻盈的背影走出门去,越走越远,就好像从此走出了他的生命,竟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心也跟着微微发痛。仿佛在此刻,他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曾经,丢失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回到家中,宇文释已经回来了,正陪着两个难缠的小家伙玩游戏。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铁腕人物现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一样,在家里陪着孩子嬉笑玩乐,满目都是慈爱的笑意。
看到莫小蚁回来,宇文释并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累不累?”
“我身强体健,哪有那么容易累?”莫小蚁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蜜蜜的。
晚上躺在床上,宇文释依然没有提到今天去看宇文南的事,莫小蚁倒反而觉得闷在心中不吐不快,不由喊了一声:“释……”
“嗯?”宇文释淡淡地应道。
莫小蚁沉吟了半晌,却只轻轻搂住他,说出了一句话:“我觉得这辈子有你,好幸福。”
“呵呵,傻丫头,都当妈妈了,还总是说孩子气的话。”宇文释了然地笑笑,温柔地拥紧了自己的小妻子:“其实,我也觉得,这两年的日子,好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幸福。”
莫小蚁不再说话,只是更加柔顺地依偎进他宽厚的胸膛,好像贴紧自己一生一世的温暖。
满屋满室,是一派暖融融的温馨和甜蜜……
...
...
柳史言的案子开庭,已经是公海事件半年之后。
鉴于柳史言的特殊身份,没有开庭定罪之前,跟红踩白的事情,并未发生。即便是提审,态度也堪称客气。
大家都在观望。整件案子,时间跨度极大,背景复杂,牵连广泛,不是用简单的对或者错,就可以概述。
甚至于定罪的原则,都需要逐一讨论,具体事件,具体分析…
原则这回事,在“理论上”,是有变化的可能的。同样的行为,如果原则变了,结果也就变了:错的,也可以变成对的…尤其是上层的事情…
成王败寇,直到宣判的那一刻,才能见分晓。
无论如何,这样两个战功赫赫,又以冷血铁腕闻名的老首长“晚节不保”,很多人是震惊而惋惜的。
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柳史言和姜老,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已经是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冒险做一些“锦上添花”的事情,最终,画蛇添足,自毁长城。
唯一的可能的解释便是,鬼迷心窍?
...
被羁押的这段时间,柳史言的状态还算稳定。从一开始的倨傲,再到后来的愤怒,直至沉默。
其实,柳史言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提审他的人,曾经都是他的下属,甚至是下属的下属。
和这些比自己资历不知道浅了多少的“后生晚辈”来“讨论”所谓的正义和规则,交代“罪行”,在柳史言看来,简直有些无稽了。
他和老姜,都经历过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他们的信仰,是从困苦的岁月中磨砺而来,不是纸上谈兵。亲身的经历,让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是规则,什么是权力,什么是生存,什么是真正的残酷,还有,什么是权力的威力…
这种威力,才是他们的终极信仰。这是多年戎马生涯理所当然的回馈与鉴证。
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因此,羁押之初,柳史言的表现极其镇定,态度倨傲。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对于柳史言的沉默,检方以同等的沉默对之,不急不躁。
强硬如柳史言,到底也不是圣人。而凡人,都有自己的阿克琉斯之踵,柳史言,也不例外。譬如,沉默背后隐藏的,无限可能,譬如,作为S“骨干”的柳青岩,是否暴露…
这是一场角力,关于信仰和耐心的角力。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羁押一直没有解除。沉默背后的平静,犹如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拢…
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没有。
柳史言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但没有青岩的消息,老姜的,也没有…
二个月之后,某日,例行聆讯。
柳史言例行的、倨傲的,平静,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开始逐渐粉碎。
“姜老去世了,青岩落海,生死不明…”景之图看着这个他一直视为父亲的上级,缓缓的说。
电光火石间,柳史言已然明白景之图的身份,他,应该是这次收网行动的参与者之一。
强烈的被欺骗感刹那间袭向柳史言,尤其当这种“欺骗”来自于他视为义子的景之图,更加让他不能接受。
喜欢辣妻束手就擒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辣妻束手就擒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