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宇文欣一出门,客人中也有几名在随后离开,他们赶上宇文欣,在他身后低声问:“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
少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打,未免太憋屈了。
宇文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极随意道,“这件事别告诉白管家。”
不然,白叔指不定又是一顿絮叨。
其实柳青岩那一拳看似凶猛,却留了许多余地,避开了要害,唇角的血,也只是猝不及防之下,撞破嘴角才渗出的。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蛮横啊。
很有意思的人。
还有……他和苏致函,仍然在一起吗?既然在一起,为什么又不知道元宝的所在?
“还有,现在去查一件事。”在步入黑色汽车之前,宇文欣顿了顿,转头吩咐,“国立医院307病房有一个叫元宝的小孩,查查他所在的孤儿院,还有,是谁想领养他。”
其中一人点点头,站得笔直,目视着宇文欣的车如鬼魅般消失在暮色的车流里。
柳青岩很快追上了苏致函。
苏致函并不习惯在闹市区开快车,也不习惯闯红灯,所以,在第三个红绿灯路口时,柳青岩停在了她的旁边的车道,使劲地按了按喇叭,“靠边,停车。”
他滑下车窗,脸色不善地命令苏致函。
苏致函转头看了他一眼,在红灯转绿的时候,还是果断地踩下了油门,直接飙了出去。
柳青岩这次气得够呛,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以为仅凭一辆车,就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吗?
不过,这次苏致函开得很慢,就在柳青岩考虑要不要直接拦在她前面时,苏致函慢慢地停在了旁边。再右边,就是一条绿荫绵延的人行道,临江而建,江面的风湿润宜人,许多附近的居民和情侣在这里散步。
她走下车,看着停在不远处的柳青岩也在同时走了下来。
等柳青岩走近,迎着他仍然带着怒容的脸,苏致函嘟着嘴,弱弱地说:“我饿了。”
这句话简直突兀到柳青岩不知道如何接话。
“那边有小吃铺,我请你吃宵夜吧。”苏致函指了指他身后一个小小的店铺,很热情地邀请道。
“苏,致,函。”眼见着她就要转移话题、逃之夭夭,柳青岩终于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原地,“别玩花招。”
苏致函抬头看着他,凝视了许久,忽而微笑,“那怎样做才不算耍花招呢?你其实什么都不想要……”
柳青岩只是觉得她很好玩而已,其实他对她根本没有兴趣,难道她还要老老实实,乖乖地配合他?
“我要你的心。”柳青岩打断她的话,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抬高,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胸口,用很娴熟的力道画着圈,“这里,只能装我。”
“哦,为什么?”
“没有原因。”柳青岩蛮不讲理地回答道:“在此之前,不准再这样无辜逃开,不准随便接触别的男人。如果你不希望给对方添麻烦的话。”
“……你还真是不懂得追女人。”苏致函无语了片刻,苦笑。
柳青岩握住她腕部的手一紧,随即嗤笑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你,还不需要我下功夫追。”
苏致函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自己送上门的货色,她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哪部分没看过?
连最起码的新鲜感都没有了,自然乏陈猎奇的兴趣。
如果他此时无法放手,也只是源于不甘心而已。
跟着他的女人都不想离开,惟独她,走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仿佛两年的时间是个屁。
柳青岩当时觉得不爽。
而那种不爽的心情,在重遇到她之后,铺天盖地地卷回来,甚至比以前更强烈——他现在的行为,就是这样简单的动机。
苏致函闻言,也不觉得生气或者失望,她极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扬起唇角,自嘲道,“还好我只误会了这一次。”
柳青岩看着她眼底一闪即过的落寞,突然觉得烦躁。
“明天跟我回B市。”他很利落地说了一句,那语气并不是征询,只是单纯的通知而已。
云子棋的事情告一段落,柳青萍也始终追踪不到宇文欣的人,何况B市还有一大堆的事情。
苏致函惊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神色漠漠的,也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不行。”
她径自拒绝。
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离开S市的,元宝的事情就在这段时间有个结果,她得时时刻刻去那边盯着。
“不行?”柳青岩没料到她居然否定得如此干脆,不免微恼,“你似乎没有权力拒绝。”
“为什么没权力,我并不是你的囚犯,不是吗?”苏致函终于强硬了起来,江风拂起额前的短发,他又看到那双倔强的眼睛。
她很少露出倔强的表情,可是每次露出时,定然是极认真的。
“谁说你不是我的囚犯?本来想对你好一点,不过,你辜负我的信任了。以后,你连偶尔放风的自由也没有了。”见状,柳青岩反而兴致盎然起来,他伸出手指,缠上她垂在肩头的发丝,在指甲上绕了一圈,将脸压向她,“我给你父亲减了几十年的囚刑,你说,你该不该为他还给我几年?”
苏致函的父亲从最初的死刑到无期,从无期又到二十年刑期,柳青岩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我已经还了两年,还不够吗?”苏致函冷冷地驳了回去。
放做以前,她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惹怒柳青岩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是,现在的时机却不一样,她一步都不能让,一旦让了,她就会被带回B市,到时候,她就真的永远失去元宝了。
果然,柳青岩的脸色沉了下去,原本就有点偏于欧化的眼睛蓦然深邃。
“那两年对你,如同刑期吗?”
他一字一句地问。
手指的力气太大,她听到了发丝崩断的触感。
苏致函咬了咬着,然后抬头,望着他漠然道:“是,度日如年。你既不肯带我出去见你朋友,又从不为我的以后打算,连钱都不肯主动给,那样见不得光又没有前途的日子,怎么不是刑期?”
柳青岩眸色愈深,怒火几乎耀了出来,她以为他要生气,可是,到最后,他反而笑了起来,“好像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再客气。明天你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让人把你绑过去的话,最好识相听话点。”
他的声音很温柔,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眸光冷冷的。
“柳青岩,我说了,我不会和你回B市!”苏致函硬生生地退了一步,绕在他指尖的发丝也断了几根。
柳青岩低头,看了会指间的断发,方慢悠悠道:“你是不可能违抗我的,除非你死。……致函,你敢死吗?”
她到底有多不愿意跟他走?
在酒吧还可以对另一个男人和颜悦色,怎么在他面前,不是装模作样,就是剑拔弩张呢?
如果这些都是花招,现在差不多该玩够了,他没多少耐性和一个女人玩游戏。
苏致函深吸一口气,其实,柳青岩不说,她也已经意识到这件事:除非她死,不然,他真的不会轻易放手,至少短期内是不会放了。
既然如此——
“如果我真的敢死,无论我之后是人是鬼,求你放了我。”她看着他,极平静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快步穿过江边的小道,在柳青岩愕然的注视下,翻过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砰!”
溅水的声音在黑夜的江面回荡得格外惊心。
他先是一愣,然后急怒,恨得几乎想掐死她,可是人已经奔了过去,根本想都没想,就随之跳了下去。
苏致函不会游泳,她很怕水。
柳青岩记得从前带她去过一次度假村,后面便有一个小小的私人游泳池,她说他不会游泳,可是柳青岩不信,还是将她丢了下去,那一次,苏致函差点溺水。
他将她拖上游泳池的时候,苏致函还在使劲地颤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后来他才知道,苏致函小时候被淹过水,几个人压着她按在水底,差点死掉,爬起来后,她就完全不能碰水了。
那还只是游泳池,可现在这个,是江!
柳青岩一口气沉到了水底,在黑暗的水里寻找一个人是困难的,还好两人跳下去的时间相差不大,地点也差不多,在他潜到第三口气的时候,终于看见半漂浮在水里的苏致函。
苏致函的眼睛已经阖上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他迅速游过去,双手叉在她的腋下,将她带出水面。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脸,瓷器一般,路灯映着水面,星星点点,魅惑而魔幻,他突然惊恐,自己怀中的身体已经没有生机了,它太冷,他感受不到她的一点热力。
“苏致函!你如果真的敢死,我就让你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苏致函才不理他,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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