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一阵收缩。
“来,我们回家。”
他在苏致函的耳边轻轻地耳语着,手臂却极有力地收紧。宇文欣甚至没有再去看柳青岩一眼,在整个过程中,他仿佛没有见到柳青岩一般。他就这样走了出去。抱着苏致函,一道走了出去。
虽然步履有点蹒跚,但是很稳很从容,让人觉得,可以放心地去倚靠。
柳青岩目送着他们离开,他想动,但是脚被钉在那里,就好像平白无故地被人打了一拳,心里却没有气恼,只有深入骨髓的无力。
无力,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是即便能做到,也知道,他不能去做。因为两年前,他就放弃了参赛的资格。而胜者已经归来。
躺在宇文欣怀里的苏致函是温顺的,温顺而乖巧,只是身体不停地发着颤,明明热得吓人,却又觉得她很冷,冷到彻骨。宇文欣低下头,用额头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人道,“镇定剂。”
他已经猜到,致函此时是什么情况了。
又怎么忍心看着她继续这样身不由己下去。
……说到底,还是被姜家的人陷害了吧,看柳青岩的样子,似乎也是在圈套之中,并未参与。
致函只是被下了药。
宇文欣这样告诉自己。
他也只能这样告诉自己。她叫的那声“青岩”,只不过是求助的下意识反应,什么意义都没有。
即便有意义,他也只当没有。
就这样吧。
镇定剂终于拿来了,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嘘”了一声,温沉的音调,让她的颤抖不再如此剧烈,针头也在此时刺入了她的皮肤。
苏致函终于安静了下来,仍然裹在薄毯里,身体倚着宇文欣,在后车座上睡熟了过去,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像一安眠的孩子,就如那已经过去的两夜,他日日看着的模样。
宇文欣的表情变得异常柔和,他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脸颊。
前面的司机,“宇文先生,现在回去吗?”
“不着急。”宇文欣等了一会,道:“叫几个人进去查一查,那个房间到底有没有古怪?”
那些人处心积虑地给致函下药,当然不是这样就算了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会有录像吧。
底下的人听命,很快重新进了房间。
柳青岩显然已经离开了。
房间却是被翻找后的样子,显然,宇文欣想到的,柳青岩已经想到了。
地上有一台被拆开的隐形摄像头。
柳青岩已经将它拆了,想必,里面的记忆卡也被他拿走了吧。
下面的人很快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宇文欣。
宇文欣坐在车内,他的手仍然抚着苏致函的额头,神色如常,只是眸色微微地凉了下去,异常冷静,也异常冰寒。
“既然柳青岩能想到,那边的人也一定还有第二手准备。现在没有时间去查他们的第二手准备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全毁了吧。”
见过致函那个模样的人,对这件事知晓的人,哪怕只是无意间看见的人,他都统统不能放过。
他说过要保护她。
那就要保护她不受一点点伤,不受一点点委屈。
“宇文先生的意思是?”
“炸了。做成天然气管爆炸的样子,这个地方很深,他们不会细查。具体怎么做,你们既是跟着尹伊的人,应该不陌生吧。”宇文欣淡淡地吩咐完,然后转向司机,“先回酒店。”
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再留。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会所便响起了刺耳的火警声,紧接着,便是爆炸声,还好人员因为火警的原因,疏散得差不多了,所以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
只是会所里所有的设施,所有的记录,无论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统统都被烧成了灰烬。里面,还有四名男子,据说是在爆炸前提前被人打晕了,所以火警响起时,没能逃出去。
可是打晕那些人的,却不是宇文欣留下的人。
马路上,负责开车的景之图稍许担心地看了看柳青岩。看着那群人将苏致函抱出来的时候,景之图才算终于认出宇文欣来,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看柳青岩。进了屋,却发现柳青岩衣衫不整,正在满屋地找东西,最后找到了摄像头。
将摄像头踩碎后,他又很快走了出去,回来时,脸上带着淤青,不知道和什么人打了一架。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柳青岩赢了。
他一直没有开口问柳青岩,苏致函怎么了。
宇文欣回来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可是,对青岩来说,有些事,已是定局。
他何必还要多嘴,让他更加伤神呢?
而柳青岩只是沉默,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点解释的意图都没有。
他们驾着车在路上信信地开了一阵,景之图终于打破沉静道:“这件事,你打算追究吗?”
到了现在,景之图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和姜巧儿脱不了关系,而且,她似乎根本没打算避嫌。
倘若追究,只怕也要牵出一些事情来。
柳青岩只是不说话,对景之图的疑问,并未回答。
景之图也不做声了,车又开了一阵,景之图还是把方向转向了柳家。
苏致函既然已经被凭空冒出来的宇文欣带走了,不管宇文欣是怎么从S里脱身的,她此刻应该是安全的。
反而是青萍那边,事情还没有落实,不能轻忽。
待车停在柳家大院的门外时,会所的天然气管泄露引起爆炸的消息便传了来。
柳青岩一愣,随即了然。
宇文欣,大概,是真的回来了。
——那个曾经稳坐宇文家继承人位置长达二十多年的人,毕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
……
进了家门,柳母给景之图奉上茶,又埋怨了几句自己的儿子。妹妹的情况这么不好,还成天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景之图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说到底,是他的疏忽。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虽然怀疑姜家,但骨子里,对巧儿,似乎还是不愿将她往坏处想。
事实证明,女人真的很看不懂。
还好他没有招惹上其中的任何一个。倒是柳青岩,一下子招惹了两个看不懂的女人,果然难消美人恩。
柳青岩则任由自己的好友代替自己去领受家长的聒噪,他则上楼去,本来想去看柳青萍。柳母闻声,抬起头道:“你妹妹不在家,她说,想去亲眼看看杜海川。哎,其实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离婚不就好了。”
柳青岩“嗯”了一声。
不管两个人是合是散,到底做了两年的夫妻,选择面对,总比一味地逃避要好很多。
就不知道见面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楼下。景之图还在被柳母聒噪着,他是一个懂礼的人,又一向与柳家走得近,待柳家的人,便和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不管柳母如何啰嗦,景之图都坐得笔笔直直,听得认认真真。
这样的忍耐力,柳青岩自愧不如。
他并没有打算去解救自己的好友,只是独自站在楼上,自个儿发着呆。
到最后,还是一通电话将景之图救出苦海。
铃声响起时,景之图决定,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请对方好好地吃一顿大餐。
简直是及时雨啊。
接起电话,却是底下负责查姜家的人。国安局的同僚。
景之图向柳母告了罪,压低声音,略微走开了一阵,“什么事?”
他在那边说了很长时间,待再回到大厅中央时,他抬起头,望向靠着栏杆的柳青岩,严肃道:“青岩,姜家出事了。”
A市。
宇文家。
华玲的生产期已经越来越近了,大夫说,预产期可能就是下个月的事情。
莫小蚁和宇文释也已从X国回来,宇文释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两人一起出去进行了一个几乎有大半月那么久的假期。这段时间,宇文释关掉了一切对外通讯,将事情彻彻底底地交给了宇文南。
从X国回来的莫小蚁晒得很黑,但是神色间却比以前好很多,明朗开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便好像随时都要跳脱起来似的。
明眼人都能看到,莫小蚁与宇文释的关系也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虽然也恩爱,但是,总觉得有一层距离似的,莫小蚁也有点故意老成的感觉。可是,这次回来后,她会不自觉地任性撒娇,虽然不似以前“懂事”,但更亲近人了。
也许是海水的润泽,也许……是在那天那晚,在全部是陌生人的篝火晚会上,他的成熟与风度,终于俘获了她的心。
只是具体细节,外人自然无法揣度。
宇文释也似乎对权力有了乏意,回来后,也不着急收回宇文南的权限,仍然让他代为管理宇文家的全部事宜,再加上华玲待产的事情,宇文南最近真的很忙很忙。
大概是真的太忙了,所以,即便有时候S的人会来找自己有事,他也抽不出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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