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请了谁?”对于姜巧儿的态度,柳青岩并未放心上,临行前,还很友好地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巧儿有了新喜欢的人,他虽然谈不上祝福,但也算安心。
“那个人你认识。”姜巧儿眼眸微敛,噙着奇异的笑意,“就是你的好朋友,景之图,景哥哥。”
柳青岩怔住。
景之图?
之前根本没有听之图说起过。
这场饭局,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柳青岩虽然满心疑惑,却没有问什么。不过,今天之后,他得抓着景之图,非让他老实交代不可。
这样想着,柳青岩索性绕到了景之图家里,那小子果然不在家,大概是赴家人的约了。
好在柳青岩一向知道,他的钥匙藏在哪里。
他非常不客气地将钥匙拿了出来,擅自闯了民宅,还不客气地把景之图收藏的好酒找了出来,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
某人才回来。
柳青岩没有开灯,所以,景之图一看见客厅里的那个影子,几乎想也未想,就拔出了枪,“是谁?”
充满警惕。
柳青岩哂然,扭开身侧的台灯。
景之图这才将枪收了起来,无语地问他,“来了怎么也不给我一个电话。”
“怕打搅你约会。”柳青岩一面说,一面仔细地观察着景之图的反应。
果然,景之图的动作稍微滞了滞。屈起食指,在鼻子上揉了揉。
这个孩子,真的做不到半点亏心的事情。
“你知道了?”他并没有否认,在柳青岩的对面坐下了,“我今天去和巧儿吃饭了。”
“她做的饭?”
“嗯。”
“厨艺怎样?”柳青岩神色未动,问得漫不经心。
“很好。”
景之图也按着他的调调回答着。
“喜欢她?”
“……”
“喜欢她?”
“或许吧。”
“哦。”
柳青岩站了起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明天就去A市,提前来跟你说一声。不管你喜欢谁,我总会支持你,只是……你不是傻瓜,有些话,不用我说。”
他并不想给好友压力,姜巧儿的为人,也许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看透。
之图对她一直有好感,柳青岩其实隐约能感受到一些的。
所以,此时听到这番话,并不觉得吃惊。
“我知道。”景之图叹息了一声,“她其实不像表现出来的无害。甚至,连我都看不透她的心思到底怎样。可——”
可喜欢就是喜欢了。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现在姜巧儿转向他,景之图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未尝没有深层的意义,但无法拒绝。
他确实很担心柳青岩会骂自己。
骂自己白痴笨蛋精虫上脑。
没想到柳青岩这样平静,一句非议的话都没有。
“没什么可不可的,你喜欢就行。我和巧儿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至于她以前做下的事情,多少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只要我不在了,一切也会平静。挺好的。”柳青岩笑了笑,如朋友般祝福并且支持着。
景之图也笑了笑,伸出手,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心中却不住地犯嘀咕。
青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成熟了?
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对苏致函百般猜测,或者置喙许多,倒显得那么孩子气。
“这次去A市,小心点。”言归正传,景之图忍不住交代道。
“知道。”
“……我虽然不知道预感来自什么地方,不过,我总觉得,最近S有大事要发生了。你自己当心点,实在不行,就退出行动。记得随时和我联络。”
“好。”
柳青岩将手中的酒喝尽,临走前,还非常不客气地把景之图剩下的美酒也搜刮干净了。
出门的时候,柳青岩抬起头,只觉得天色暗沉难辨,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场大风沙。
A市。
苏致函一醒来,便听说了那件新闻。
纵火未遂的新闻。
新闻里,被拘捕的男人一脸的颓丧,莫名地,让苏致函想起正在牢狱里的父亲。
她心中一紧。
昨晚听到的片段,再次在耳边响起。
苏致函不明白,既然阿欣知道了他的企图,为什么不试图劝说他?或者,只是想单纯地杀鸡儆猴?
她不能说,阿欣的选择是错的。
事实上,这是很英明的决定,作为一个上位者。
可是她仍然觉得不舒服。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一样,异常压抑。
看新闻的时候,阿欣也在。他只是抬眸瞟了一眼,视线很快移开,便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则新闻一样,或者说,与自己毫无干系。
苏致函在心底叹息一声,终于站起身,转向他,“阿欣,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宇文欣放下手中的报纸,很认真地等着她的后文。
“你——”等真正开了口,苏致函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阿欣对自己是极好的,连同她的家人,也一并善待着。她不能要求一个人太完美,而且,其实她应该从一早就知道,知道从宇文家出来的人,某些方面,就是草菅人命,不择手段的。
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无可厚非。
“我真的很想见元宝,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就算你现在没有时间,把地址告诉我也行。”顿了一会,苏致函突然泄气,说了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自然,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提起的话题。
宇文欣沉吟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我带你去见他。然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分开了,好不好?”
“为什么还要等半个月?”苏致函的反问几乎冲口而出。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
从元宝出生之后,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分离。既已知元宝无恙,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她去见自己的儿子?
就算真的有理由,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
如果两个人,其中一方总想着自己去承担所有,对另一方也不是什么公平的事情。
“致函……”宇文欣自然也发现了苏致函的情绪,她很少对他那么烦躁。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他正想说点什么,原本在厨房的苏致雅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宇文欣的袖子,神色匆匆道:“姐夫,我有话对你说。”
苏致函抿了抿嘴。
宇文欣看了看苏致雅,不得不打住原本想对致函说的话,他抱歉地看着她,“致函,我们等会再说这件事。”
他就被苏致雅这样拉出去了。
苏致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和丈夫,当着自己的面,擦过自己的身侧,神色异常地,上了楼。
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一定有什么。
苏致函没有发作,也没有跟上去,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刚好看见了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母亲。
她勉强地笑了笑,“妈。”
苏妈妈则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已经到了楼上的致雅和阿欣。不知为何,苏妈妈的眼睛里划过愧疚。
……
……
楼上,书房。
苏致雅小心地将房门合上。
宇文欣则看着她。
如果致雅有什么急事找他,那么,只会是一件事。
元宝出事了。
在离开R国的时候,元宝的病情突然转重,或者说,其实他的病情一直都不轻,只是一直和阿欣在一起,所以还不甚明显,可是,一旦与其他人接触,便会发现他的孤僻、不合群,甚至莫名地抑郁。
医生已经确诊,为重度的自闭症。
病情好转之前,最好不要接触太多的人。
他不得不将元宝留在了疗养院。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知道外,还有苏致雅。在苏致雅得知了阿欣与元宝的地址后,倒是天天都去,她很耐心,也研究了一大堆自闭症患儿的资料,所以,元宝还能稍微与她亲近些。
所谓的亲近,便是不带敌意吧。
那个孩子,对人防范得厉害。
宇文欣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告诉致函,一来元宝还需要治疗时间,二来,在他完全控制宇文家之前,也不能随便带元宝走。到时候,如果致函知道元宝是人质,只怕会更难过。
他有他不能说的苦衷。
“什么事?”他沉声问苏致雅。
苏致雅非常顺手地落了锁,这才开始解释,“医生说元宝不小心摔伤了。我想去看看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向姐姐开口?她最近,好像,疑心我……疑心我们了。”
听苏致雅说元宝摔伤了,宇文欣也很着急。可是致雅说的顾忌,他也同样体会到了。
致函现在已经等不起了。他显然不能再瞒着她。
“……你和致函,一起去看元宝吧,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便过去与你们会合。”他终于做下了决心。
阿欣不是傻子,他很明白,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去隐藏这件事,只会让致函更加疑心。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知道。
虽然她会难过,但也好过胡思乱想,最起码,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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