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强硬地说。
不想成全了。
在苏致函如此冷淡如此疏远,仿佛陌生人一样将自己推走的时候,柳青岩再也不想成全了。
“你他妈是我的谁啊!”苏致函似乎也恼了,一张口,就爆出了一句让柳青岩几乎措手不及的粗话,“我要嫁给谁,关你屁事!你丫这样有劲吗——”
柳青岩怔了怔,眸光微动,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低下头,堵住了苏致函似乎还要继续骂下去的嘴。
好像蓦然间炸开,她的声音仍然牵动着他,莫名地砰然。情不能自禁。
然后,“啪”的一声。
苏致函抬起另一只没有钳住的手,几乎想也不想,就朝柳青岩的脸上甩了下去。
果断,利落,毫无犹豫。
柳青岩的脸偏向了一边。
房门也在此时打开来,已经简单穿上衣服的宇文欣,站在门后面,有点困惑地看了看他们。
苏致函也在柳青岩此时松懈的那一刻,挣开了柳青岩的桎梏,一溜烟跑到了宇文欣的背后,好像寻求他的庇护似的。
“柳、青、岩?”宇文欣很自然地握住苏致函的手,安慰地拍了拍,然后,蹙眉望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柳青岩抚摸着有点微肿的唇角,斜睨着宇文欣,无所谓地笑了笑。
“宇文先生,又见面了,真巧。”
苏妈妈在接连拨了三个电话后,终于颓然地放弃了,也许是致函那边的话筒没有放好。所以才会一直占线。
苏致函的手机因为没电,也丢在家里,至于宇文欣的手机号码,苏妈妈还没有来得及问。
她现在根本没有第二个方法来联系苏致函,唯一的法子,就是亲自去旅馆一趟。
念及此,苏妈妈只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近乎祈求地看着客厅里的那几位“客人”。
“几位先坐一坐,等我大女儿回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家里都是她在管账。”苏妈妈一面争取时间,一面责备地望向苏致雅。
苏致雅穿着睡衣,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双臂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像这几个催帐的人,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行,大家都是华人,这点情面还是给的。我们等着,不过,如果天亮前还收不到帐,就别怪我们把你女儿带走抵债了。”那几位似乎还好商量,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道。
“拿我抵债?我才拿了你们多少货,那些根本就不值什么钱!”苏致雅有点气急败坏道。
“致雅,你跟我进来一下。”苏妈妈见小女儿还不知悔改,不免气恼,沉声呵了一句。
苏致雅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先跟着母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元宝睡的那个房间则被苏妈妈细心地合上了,这个时候,总不能吵醒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抽大麻的!”苏妈妈简直气得发抖,如果今天不是这些人找上门,也许苏妈妈至今都被蒙在骨子里。
她一直以为,苏致雅是个好学生,又是学生干部,积极分子。——可是,她竟然找别人拿大麻!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摆脱毒品的阴影,苏致雅的这个行为,实在是伤透了苏妈妈的心。
“这也不能怪我,大家都在抽,如果我不参与,肯定会被排斥的。我是找他们拿了几次货,可是,介绍他们给我的那个朋友说很便宜,我也想过打工还钱,哪里想到,他们居然还收利息!”苏致雅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觉得对方不仗义。
苏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要教育女儿,此时肯定不是什么好时机,她写下一个房间号交给苏致雅道:“我不放心你和他们呆在一个房间,也担心元宝。你去旅馆找你姐,和你姐好好说一说,别气到她。——最好别让你姐夫知道。你姐夫第一次来我们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让你姐夫轻视你姐吗!”
娘家人不争气,当然是会连累嫁出去的女儿的。
有一个不争气的爸爸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妹妹,和一个没用的妈妈。
致函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孽,才会被他们拣回来。
苏致雅闻言,嘟了嘟嘴,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很快出门去了。
苏妈妈则继续陪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追债人”,在客厅里慢慢地等着……
旅馆房间外,柳青岩和宇文欣两人貌似平静,但气场绝对诡异地对峙着。
苏致函只是挽着宇文欣的胳膊,站在他的身后。
她的动作,已经那么明确地表明了亲与疏。
她是站在宇文欣这一边的。
柳青岩笑着向他打招呼,“好巧。”
废话中的废话,简直是挑衅了。
宇文欣并没有发飙,甚至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他只是紧紧地握住苏致函,在柳青岩打完招呼后,宇文欣略低下头,很体贴地对苏致函道:“外面太凉,你穿得太少,先进屋吧。”
苏致函现在只穿着睡袍,头发也蓬乱不堪,她这样慵懒的形象,宇文欣可不希望被柳青岩看得太久。那可是他的妻子。
何况,剩下的事情,应该是男人的事情了。
他不希望苏致函在卷入其中。
苏致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又担心两人之间会发生冲突,迟迟未敢动。
她很明白柳青岩的脾气,那个人从不克制自己的行为,万一真的动起手来,阿欣只有吃亏的份。
柳青岩毕竟是很能打的。
“放心,没事。”似乎看出了苏致函的疑虑,宇文欣又笑着追加了一句,将她推进了屋里。
苏致函这才不怎么情愿地返回旅馆房间,但是,并没有关门。
走廊上,很快只剩下两个男人。
穿着军短风衣休闲裤的柳青岩,和衬衣西裤的宇文欣。一个灰色,一个白色,其实画面环肥燕瘦,赏心悦目,但是气氛古怪得很,好像绷紧的弦,随时都要断开似的。
偏偏两人的语气,又全部云淡风轻,与气氛格格不入。
“听说柳少回B市了,这么晚,从B市飞到Y国来拜访,应该不是路过吧。”宇文欣单刀直入。明明清秀儒雅的模样,此时却犀利得很。
柳青岩仍然只是笑,“看来我上次把你打轻了,早知道有今日,我应该把你打残才行。”
残到上不了苏致函的床,就最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柳青岩是真的想揍他了。
“今天你还有机会。”宇文欣似乎并不怀恨在心,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他。
“我怕我打了你,里面的女人会冲出来和我拼命,而我一向不打女人。”柳青岩目光一挪,看到了站在屋里,却仍然望着他们的苏致函,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是说出来后,却是一阵深深的怅惘。
她只是要确保她的男人无恙,而那个男人,已经不再是他。
而是面前的宇文欣。
好像在此时此刻,柳青岩才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了失去。他失去她了,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等着自己,不会再为自己的事情而喜乐。
很好。
怅惘终于变成了深深的自嘲,他收回目光,望向宇文欣,“我不是过来和你抢女人的,只是想见一见元宝。”
“为什么你要见我儿子?”宇文欣淡淡问:“我不记得宇文家与柳家有什么交情。”
“你确定是你儿子?”柳青岩好整以暇地笑。
不管三年前,苏致函与宇文欣到底有没有过一段,元宝的生父是谁,他要眼见为实。如果连父亲都可以怀疑,他又怎么会继续听别人的一面之词?
“我确定他的母亲是我的妻子,而我妻子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宇文欣的回答颇为技巧,他很清楚,那套说辞,可以骗尽天下人,但是,不可能骗到柳青岩。
如果柳青岩要查,就会发现,三年前,他根本没去过B市。
柳青岩自然能清楚宇文欣隐藏的意思,他既然认下了元宝,就不会在乎元宝的生父是谁。而元宝也只会有他这一个父亲。
他突然无言,然后低头,微笑。
“你很好。”柳青岩含着笑,低声道,可是笑容很淡,抬头时,就已不见。
宇文欣笔直地望着他,依然淡定而从容。
柳青岩也望向宇文欣,并没有敌意,也没多少善意。
三个人里,当然只有一个人是多余的,而多余的那个人,自然是他。
苏致函已经按捺不住,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情况,实在让她觉得担心,她几乎要走出来结束这次会面了,电梯“叮”了一声,柳青岩下意识地往电梯那边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靓丽少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姐夫。”少女还在远处的时候,便叫了宇文欣一声。
正是苏致雅。
宇文欣刚好顺着柳青岩的视线望向那边,也看见了苏致雅,他先是一愣,然后问她:“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事吧?”
苏致雅凌晨造访,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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