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函。我回来……你开心吗?”宇文欣微微低下头,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不是,重新打搅了她日趋平静的生活?
苏致函抬起头看向他。
她不明白阿欣会有那么奇怪的问题。
她当然开心。她已经决定花上一辈子去找寻他们,现在,阿欣好生生地回来了,元宝也确定无恙了,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问?”苏致函喃喃地问他,忽而想起什么,她脸色微变道:“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报道?因为……你担心青岩,我是说,你以为,我和柳青岩?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我来B市是因为——”
宇文欣见她急了,赶紧截住她的话,他“嘘”了一声,让她安静下来,“以前的事情,无论你出自什么原因,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你亲口告诉我,即便我缺席了两年多,即便我没有兑现我的承诺,好好地照顾你,你仍然愿意再接受我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问话,并不像开玩笑。
宇文欣是认真的。
他真的不确定,也没有那样的优越感,认为谁就活该一辈子等着谁,尤其在他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所以,即便这两年里,即便苏致函动摇了,偏离了,他都不可以不介意。
只是,那副画面,在婚礼现场,当柳青岩吻着她的时候,无论那一幕背后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隐情,他不是瞎子,他能看到他们眼中的爱意,想释然,却无法靠近的挣扎。
柳青岩的存在,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宇文欣知道苏致函喜欢柳青岩,倘若不是深爱,便不会拼着那么多,生下元宝了。两年前,她选择了留在自己身边,两年后,他要知道她的选择,还是不是一样。
“说什么傻话。”苏致函吐出一口气,温柔地看着他,“我只怕你不肯再要我……”
在她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如此声名狼藉的自己,是不是越发配不上他了?
宇文欣不等她说完,已经俯过身,吻住他多少夜里魂牵梦萦的唇,可是在碰触那片温软的时候,他却不可抑制地,想起柳青岩吻她的样子。
原本轻柔的吻,突然变得冲动了起来.
苏致函先是睁着眼怔了怔,然后缓缓地将眼睛合上,她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背,任凭宇文欣将自己缓缓地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中。
许久的分离,连触碰都变得陌生。苏致函也从最初的生涩与同样的陌生,到莫名的心悸。
那种奇怪的感觉,直到苏致函一口咬到了宇文欣的肩膀上,才算彻底结束。
他的动作僵了僵,苏致函这一口咬得并不轻,在心平气和的后面,她也有后怕与不可言说的恐惧。
正如他一样。
突然一切燃起,在风中猎猎炙扬,一发不可收拾。
“离开这里,我们回A市。”
……
……
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
空气里是暧昧的热气,已分不清是谁的汗谁的气息。到凌晨时,苏致函惊醒过几次,她动了动了手臂,确定自己怀中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才放下心,重新陷入梦乡。
她的头朝他那边挪了挪,柔软的长发缭着他的胸口。
宇文欣听到她心满意足的呼吸声。
灯已经关了。
厚厚的窗帘,将晨曦挡在后面。墨色的纱布,将外面的光也筛成暗暗的墨色,房间的阴影里,原本应该熟睡的宇文欣,却一直一直没有睡。
这几年的伤痛与焦虑,让他几乎忘记了深眠的滋味,失眠已是常态。即便此时拥着她,仍然无法沉沉地睡过去,他察觉到她几次的苏醒,于是将动作放得很轻很轻,连呼吸都屏住了,直到苏致函重新睡着,他才撑起手臂,在右侧上方,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爱人。
思念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离开时会觉得一日三秋,可是真的在她的身边了,却发现,思念不仅没有便淡,反而更浓了起来。
他低下头,在她微嘟的唇上轻轻地碰了碰。
“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又怎么会允许你还去选择别人。”
苏致函是真的累坏了,这些日子的疲倦全部积攒在这一晚,她在梦境里予载予沉,以至于醒来时,日已西斜,竟是第二日黄昏。
起身的时候,只听到独自咕咕地响,竟是饥肠辘辘。
想一想,她从前天起就没有怎么吃东西了。
苏致函脸色微红,下意识地伸手去身边,却摸了一个空。她心中大惊,原本是半坐的样子,大惊之下,也立刻坐得笔直了,差点从床上走了下来。
也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宇文欣推着一辆推车走了进来。
“客房服务。”
他微笑道。
苏致函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穿着一件衬衣的宇文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她又望被子里缩了进去,脸更红了。
“……等我穿衣服。”她讷讷道。
“先吃了饭再说。”宇文欣已经将推车推到她的床边,揭开大大的不锈钢盖子,露出一盘牛排套餐,还有一支红酒。他也脱掉鞋,重新回到床上,伸出手臂,将苏致函搂进怀里,“已经晚了,今天就不要下床了吧。”
苏致函很是窘迫,可是并不是不喜悦。和一个人,这样睡到自然醒,然后躺在床上吃东西看电视,简直腐败得不行,可是……如此幸福。
她心安理得地窝在他的怀里,拿起刀叉,大快朵颐了。
宇文欣却没有吃,只是端着一杯红酒,陪在旁边。
“是你点的餐?”等填饱了刚才轰轰烈烈的饥饿感,苏致函终于腾出空来问他。
“我做的。”宇文欣淡淡道。
苏致函吃了一惊,先是惊奇,因为味道极好,她还以为是大厨的手艺,然后,惊奇变成了骄傲,满满的骄傲。
她的阿欣什么都会做。
真好。
放下刀叉,她转过身,给他一个满是牛排味的吻,作为奖励。
宇文欣赶紧将酒杯放远一点,红色的酒液荡漾,将这个房间装点成与世隔绝的色彩。
客房服务结束,冲了凉,窝在被子里,看电视。
从一则无聊的肥皂剧,调成新闻频道,苏致函放下遥控,将手也缩进了被子里。
背则倚在他的胸口里,温暖伴着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了她这里。
真实的心跳。
她安着心,放任自己懒懒地、什么都不想。
新闻不可例外地说到了昨晚的事情。
姜柳两家的戏剧性变化。
其实这则新闻比任何娱乐圈的绯闻都来得劲爆,只是涉及的两个家族都太过强大,所以,新闻是轻描淡写的,只是说发生情感纠纷,姜柳两家联姻失败。
至今还没有任何官方的态度出来。
而作为这次事件中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苏致函,则始终没有露面,行踪不明。
主持又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不过用词很谨慎,显然是得到了上面的什么指令。
至于那则视频,显然也没有流传出来。那些宾客都懂得分寸。
苏致函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她虽知道柳史言他们会控制场面,但在刚才的时候,还是担心宇文欣会看到。
固然坦然,但是……还是尴尬得很。
等新闻结束,苏致函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宇文欣神色淡淡,并没有半点不适或者不悦。
又穿插了一些国际新闻。
最后一些花边新闻时,略提了一下宇文家。
大概是说华玲待产,宇文南全程陪同娇妻,夫妻感情和睦之类的话。
屏幕里,宇文南与华玲的身影在保镖的簇拥下出现,华玲的小腹已经拱了起来,一脸幸福,手则被宇文南紧紧地牵着,两人一道离开医院大门,上了车。
“你真的……要回A市?”苏致函尽可能自然地问。
她担心,如果知道宇文欣活着的事实,宇文南会再有行动。
“嗯。”宇文欣的手臂紧了紧,似乎猜到了苏致函的顾忌,他低头,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安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欣。”
“嗯?”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两年,你都在哪里?又是怎么回来的?”
这些问题,苏致函在心里憋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宇文欣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
“落海后,被一个人救了。因为受了点伤,所以耽误了两年,一直在养伤,最近才好。”
“疼不疼?”苏致函已经猜到他受伤了。
脸上的伤,走路的缓慢,都是后遗症。所以,听宇文欣亲口说起,她忍不住倒吸气。
“没有你疼。”他硬生生地截断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想告诉苏致函太多。那些日子,那些事,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见苏致函还想多问。
索性直接将她堵住。用最直接的吻。
红酒倾地。
一夜接着一夜的缠绵,仿佛要将这丢失的两年多全部补回来。
她被他所控,便与海面上浮沉不定的小舟一样,哪里还说得话出来。
电视屏幕很快切成广告,然后是午夜电影,然后是雪花。
嘶嘶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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