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裹着毛巾，走近一看，一脸尴尬地看着程牧远，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觉得，今天是我要求的，这个地方，有，有点贵。”

　　程牧远微微一笑说：“你没必要这样。”说完他转身坐在床上，自嘲地说：“今天用的是老韩给的钱，反正也是不劳而获的，easycomeeasygo.”他说的轻松，可李莎分明从他脸上看到了无奈和屈辱。多少怀揣节操的年轻人踏上社会，却被社会无情的**了。然后就慢慢习惯，与之同流合污，甚至变本加厉。李莎明白他的感受，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开解。

　　“对不起。”李莎贴过去坐在他身边。

　　“这种钱拿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拿拿就习惯了。”程牧远勉强的牵了牵嘴角。

　　“对不起。”李莎从身后抱着他。

　　“傻瓜，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他举起手机一笑说：“你还以为这是你给我的过夜费呢？你说我是收还是不收呢？不算不劳而获吧。”

　　李莎不知道怎么答话，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你说是不是少了点儿啊？今天你是打算按时间结呢，还是按次数结？无论按时间结，还是按次数结我估计你给都少了。”程牧远转过身抱着李莎说。

　　李莎知道他在开玩笑，也顺着说：“哎呀，打个折扣嘛！”

　　“行，就当今天开业酬宾！”说完程牧远就把她压在身下深深地吻着。

　　李莎瞟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维密，心里说：“去你的吧，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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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大胜终于回家了，宋一朵开车去接他。一周的牢狱之灾使他瘦了一些，但是精神还好。

　　“回家洗个澡换换衣服就赶快去看看妈。我跟妈说你出差了，手机落家里了。其他的没多说。”

　　“嗯，行。”

　　“晚上想吃点什么啊？我给你做炸酱面怎么样？”

　　“都行。”

　　于大胜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手机呢？”

　　“在家呢，我忘了给你带过来了。”宋一朵故意没有带于大胜的手机，拖得一时算一时。

　　夫妻俩一路便再无交流了。

　　回到家里于大胜一眼便看见放在鞋柜上的包，他来不及换鞋，一把拿过包拉开拉链翻找着手机。于大胜拿到手机只看了几眼，便脸色大变，抓起包就往外走。宋一朵并不意外，但她还是故作焦急地问：“你这是干嘛去啊？出什么事儿了？”

　　“我有点急事儿，必须出去！”

　　宋一朵上前拉住于大胜说：“你有什么急事儿，你不先去看看妈看看闺女，你也得先洗个澡再出去啊！”

　　于大胜也没跟她解释，用力挣脱她的手出门了。

　　“你没驾照不能开车啊！用不用我送你呀？”宋一朵喊着。

　　“不用！”于大胜已经跑远了。

　　于大胜走了，宋一朵心里异常忐忑。她既怕于大胜找到张然，又怕于大胜找不到张然。张然死了，她不会觉得愧疚，她恨她，切齿地恨！即便她死了也无法抚平她遭受的伤害和屈辱。然而她却从心底里有一种对生命的畏惧，她无法想象一条生命的结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未曾举刀却满手血腥。杀人，需要多大的勇气，不是谁都能做的。这份煎熬压得宋一朵几乎无法承受，她犹豫再三，拨打了弟弟的电话。

　　“小树，你在哪儿？”

　　“我在公司加班呢，什么事儿？”

　　“我现在就去你公司找你。”宋一朵不等弟弟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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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怎么了？这么急过来找我。”宋一树拉开车门坐进姐姐的车。

　　宋一朵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抖着说：“小树，我可能杀人了！”

　　宋一树吓了一跳，强自镇定下来握着姐姐的手说：“姐，你别着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宋一朵跟弟弟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只是没有说自己设计了于大胜被刑拘。她不想让弟弟知道这些，他不知道就没有责任。

　　宋一树听完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对姐姐说：“姐，首先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并不知道，但我感觉她一定不会去寻死。第二，你没杀她，杀她的人是于大胜。倘若他们之间彼此信任，你即便是让于大胜失踪再久，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动摇。”

　　这些分析宋一朵在心里做过无数遍，如今从宋一树嘴里说出来她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于大胜被刑拘是你设计的吗？”

　　宋一朵心头嚯得一跳，咬了咬牙说：“不是！”

　　宋一树凝视着姐姐，微微一笑说：“好，你相信不是就好。这件事就是个意外，很普通的意外，与你无关。”

　　宋一朵也勉强地笑了笑说：“与我无关。”

　　“姐，你不要回家了，去店里，或者去逛逛街都好。不要一个人待着。记住，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呢。”

　　宋一朵的眼泪一下子奔涌了出来，伏在弟弟肩上痛哭了起来。

　　离开了宋一树，宋一朵还是开车回了家，她要等于大胜回来，或许等到的是他的兴师问罪，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逃避。她告诉自己，她光明磊落理直气壮。然而，直到傍晚也没有于大胜的消息，她发信息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他也没有回复。宋一朵只能独自一个人去婆婆家接孩子。

　　“妈，大胜今天回来了。他说有点急事儿，就出去了。”

　　“哦，他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了。”于母淡淡地说。

　　“那我带孩子回去了，等大胜回来再过来看您。”宋一朵感到婆婆今天的态度有一些冷漠，也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夜深了，于大胜还是没有回来。宋一朵试着给他打电话，手机是关机的。她看着睡在小床上的女儿，回忆着怀孕时的艰辛，女儿降生时的喜悦。她以为他们的生活终于美满了，可是现在却到了这一步。他们曾经也是相爱的，生活的琐碎或许让他们没了激情，但是却无法否认她对他是有爱的。倘若最初她没有发现于大胜的微信聊天，倘若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会不会好过一些。然而，宋一朵是骗不了自己的。

　　第二天上午，于大胜终于回来了，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便一头钻进了书房。

　　“出什么事儿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于大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问：“钱，你转走了？”

　　宋一朵一怔，回答：“嗯，最近有个理财项目挺好的，我去投资了。”

　　“也好。”于大胜淡淡地说，“我有点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宋一朵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书房并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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