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相信程牧远所说的一切是真的，职场性骚扰不仅止于女性，像程牧远这样的小男孩儿也不能幸免。她心里是愤怒和疼惜的，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一般。她叹了一口气说：“远儿，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咱宁可不干了也不受这委屈。太不值得了！”

　　程牧远擦了擦眼泪说：“莎莎，你希望我有能力好好爱你，给你最好的，不只是在床上。”

　　他的眼神认真而热烈，让李莎内心震撼，她轻轻地说：“宝贝儿，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了。”

　　“莎莎，你不知道我有多大的压力，其他的人手里都有三四个项目，而我一个都没有，我不想比别人差。这么大一单对我诱惑真的很大。”

　　李莎看着他苦闷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从来没有过得无力感，她多么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金钱来帮助程牧远，她内心懊恼。她想了想问：“养老院那个项目还没有签吗？”

　　“还没有签，说是有些细节条款他们领导班子还需要磋商。”程牧远回答。

　　“那我帮你跟进一下。”李莎说。

　　“谢谢亲爱的！”程牧远开心地献吻。

　　李莎和程牧远分开后心里便沉甸甸的，她虽然心里原谅了程牧远，但是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似乎就没有在事业上特别努力过，任性地辞职创业，还任性地选了一个并不是特别赚钱的行业，借着父亲的余威和丈夫的关系才把公司做起来的。现在虽然在行业里也算不错，但是专业服务机构到底和做实业的比不了。如果当年自己选择做实业，或许现在便更有能力帮助程牧远。李莎从未像此刻这样恨自己不努力。

　　记得她曾经和陈菲菲谈到过金钱是否是万能的。陈菲菲说我辈凡夫俗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烦恼都是因为钱不够多。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只要你情商智商够高，金钱就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问题。李莎还嘲笑她不像一个富二代说出来的话。

　　李莎又问她，那金钱可以买到爱情吗？陈菲菲的回答是，金钱能不能买到爱情她不敢说，但是只要用得好就能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即便不能让他喜欢你，只要你钱够多，你就可以买断他所有的出路，让他走投无路，便只能留在你的怀里了。李莎对此也曾嗤之以鼻。

　　可是她如今却深度认同陈菲菲的观点。如果她钱够多，没有项目她也可以创造几个项目哄程牧远开心。而她现在却没有这个能力。程牧远为了讨好客户选择不接听她的电话不回复她的信息便是很好的佐证。那个女人利用手中的金钱和权力控制住程牧远的那一刻，金钱就赢了。李莎心中感叹，曾经的程牧远拿一点点厂家的佣金便心中不安，现在竟然可以为了拉项目委身于一个老女人！老女人？李莎不禁失笑，自己不就是个老女人吗。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一个想法，程牧远和她在一起真的仅仅是为了爱情吗？只是这么一想便心痛欲碎，她不敢再怀疑，她宁愿相信他只是因为爱她。

　　第二天李莎便给赵权打了电话。“赵院长，过完年了，院里忙吗？”

　　“还行吧，每年反正就是那么些事儿。”赵权客套着。

　　“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坐坐。”李莎说。

　　“莎莎姐，最近真的挺忙的，真没时间。”

　　“是真的忙，还是我请不动你了？”李莎笑着说。

　　“莎莎姐，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事儿。我也不瞒你说，现在这个项目盯着的人太多，我虽然是院长但是方方面面都不能得罪。要是说给他们一层，那我都能马上拍板，但是整个活动中心包给他们，这个还是有些困难。”

　　一层？一百万都不到的工程，要她怎么去和程牧远交代？一想到程牧远刚刚签了几千万的工程，自己这点努力连零头都不到她就更加上火了。

　　李莎想了想说：“小赵，咱们也算自己人吧。咱说点儿实在的，小程他们公司也算行业翘楚吧，给的返点也算公道了。要是你们那边有什么其他要求，也都可以商量嘛。”

　　“哎呀，莎莎姐。我也了解，他们公司是大公司嘛，工程的质量肯定是有保障的，但是其他方面也是需要考虑的。我也没有办法嘛。”赵权打着哈哈，却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工程不是还没签吗？总是可以商量的。不说这些了，最近家里都挺好的吧？”

　　“还行吧。就是我那个孩子闹着要出国留学，我一个小公务员哪里有这个财力啊。不送他出去，他就不好好读书。我和我太太也在挺着急的。”

　　“出国是好事儿啊！这事儿我还真了解，我们公司就和几个大的留学移民中介合作过。最近哪天约个时间，我跟你好好唠唠孩子出国的事儿。”李莎说。

　　“好啊！我下了班都可以呀，就看你的时间了。”赵权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还说最近挺忙的。

　　“那就今天吧，早点儿给孩子安排也可以早点儿踏实了。”李莎回答。

　　“好，那就今天下班一起吃个饭。”赵权痛快地答应了。

　　李莎挂了电话骂了一句：“王八蛋！要钱就明说，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尽管如此她还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赵权愿意谈，那就好。

　　下午下班前，她去银行取了五万块的现金，装在牛皮纸信封里，放进包里。便去一品小素等赵权。

　　赵权来得倒是及时，估计是一下班就过来了。

　　李莎点了菜，两人边吃边聊。李莎东拉西扯了一些朋友的孩子在国外的事情，以及从合作的留学移民中介那里听到的各个国家的签证政策，教育资源的优势，以及风土人情社会状况。反正说什么也没所谓，赵权也不是来听这些的。

　　菜吃的差不多了，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李莎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推到赵权面前说：“孩子出国，我的一点儿心意。”

　　“哎呦，莎莎姐，你这是干什么？这怎么好呢？不行的！”赵权说着装模作样地把钱推回去。

　　“你怎么回事儿，看不起我？孩子出国这么大的事儿我这当姑姑的还不得表示表示。你不要可就真打我脸了！”李莎假装生气地说。

　　“莎莎姐，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赵权继续客套着。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说着李莎就把信封塞到赵权手里。

　　赵权看着李莎白嫩纤细的手递了过来，他便伸手连信封一起握住了。

　　李莎心里一阵腻歪，却又不能发作，便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弹了一下，娇嗔地说：“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赵权也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笑着松了手，李莎连忙把手抽了出来。

　　“那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谢谢莎莎姐。”赵权说着便把信封装进了包里。

　　“客气什么！朋友吗，不就是我照顾照顾你的孩子，你照顾照顾你的孩子嘛！”李莎笑着说。

　　赵权叹了一口气也笑着说：“这小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莎莎姐，你放心我会让他好好的卖力回报你的。”

　　李莎啐了他一口，娇羞地说：“又胡说八道！吃好了就赶快滚蛋吧！”

　　赵权笑着拎着包往外走，一边说：“莎莎姐，等我好消息。”

　　“好嘞。”李莎笑着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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