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胜早早地等在楼下，看见李莎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去。
“大胜，菲菲就交给你了。别的我不担心，就是担心那边阿姨会迁怒于她。你多维护一下她。”
“你放心吧，我有数。家里就拜托你了，一朵刚出院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两人相互托付一番，于大胜便驾车离去了。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陈菲菲地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尽管如此，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起很多细节，都觉得不吉利。她不是个唯心的人，但此时也不由得害怕心慌。
到了医院，于大胜问清楚手术室的位置，便陪着陈菲菲一起上了楼。远远地就看见宋秉仁和妻子坐在手术室门口。
“都怪我，要不是我打电话逼他，儿子也不会出事。”何文娟轻轻地啜泣着。
“文娟，别这样自责。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千万不能再有什么闪失。我老了，经不起打击了。”宋秉仁轻轻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
“叔叔阿姨，小树怎么样了？”于大胜走过去询问。
“你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现在能躺在里面吗？要是我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何文娟看见陈菲菲怒从中来。
陈菲菲冷冷地拨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跟我没完？要是宋一树有个闪失，我还跟你没完呢！这几个月来你一直欺负我，我舍不得让他为难，都忍了。可是你呢？你仗着母亲的身份为所欲为，你就不心疼他吗？他今天为什么躺在里面？要不是因为你他能这样吗？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你考虑过他的安危吗？你百般阻止我们在一起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问我要儿子，我还问你要老公呢！如果今天他有什么不测，你就是凶手！”
一番话说得平静而阴冷，何文娟深受打击，身体一晃靠在丈夫怀里。
“小陈，她是小树的母亲！”宋秉仁出言制止。
陈菲菲看着宋秉仁，与他目光对峙。于大胜连忙打圆场说：“叔叔，小树现在什么情况？”
宋秉仁叹了口气说：“医生说小腿骨折，不严重，肋骨断了一根，伤到了脾脏，腹腔出血，最严重的是颅内也有出血。刚才我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
陈菲菲的心沉了下去，她喃喃地安慰自己说：“他会没事的，他还没有和我结婚呢，我们还有很多日子在一起。”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疲惫地对宋秉仁说：“宋先生，手术还算成功。我们摘除了他的一根肋骨，三分之一的脾脏，颅内的出血止住了，但是还不能确定有没有脑损伤，要等他醒过来之后再观察。现在病人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了。”
“谢谢您！辛苦了。”宋秉仁连忙道谢。
陈菲菲听了，心里向满天神佛道了一遍谢，至少宋一树的命暂时保住了。
何文娟听着医生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早上还鲜活的儿子怎么一下子就少了好几样东西，自己完美的儿子突然就有了那么多缺陷！心头一痛晕了过去。
于大胜慌得去叫医生，陈菲菲看了一眼对宋秉仁说：“她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得出和陈菲菲一样的结论，建议去留观室观察一下。
陈菲菲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宋秉仁说：“猴儿哥，你和叔叔去吃点东西吧。我来照顾她。”
于大胜点点头，上前去搀着宋秉仁说：“爸，不，叔叔去吃点东西吧。”
宋秉仁对于大胜扶着他的手心里有些抗拒，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两个小辈，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心里一阵悲痛，叹了一口气说：“改不过口就别改了。”
远远地站在一侧的秘书见董事长出来，连忙迎上来。
“你去给我们弄点儿吃的，还有陈小姐。”他指了指病房里的陈菲菲吩咐。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宋秉仁信步走到医院外面，在一个花坛的边上坐下，于大胜也跟着坐下。
他随手拿出烟盒想抽支烟，想到前岳父身体还在康复期不能抽烟，便准备收起来。
“抽吧，给我也来一支。”宋秉仁说。
于大胜犹豫了一下，递给宋秉仁一支烟并帮他点上。
宋秉仁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你相信报应吗？我年轻的时候做的事，现在报应在我儿女的身上。”
“爸，您别这么说。一朵现在已经好了，小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宋秉仁看着于大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谢谢你这个时候来。”
“爸，应该的。我不来也不放心。”于大胜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香烟说。
何文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有陈菲菲在床前。她不愿意跟她说话，便转过头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何文娟没有回答。
“看到我在你身边很失望是吧？我也不想守着你，但是我怕宋一树醒了问我要妈。”
何文娟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儿子。但是我告诉你，无论你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都会是你儿媳妇，你没得选。或者你可以期待你儿子醒过来的时候失忆了想不起来我。”
“小树会失忆吗？”何文娟转过身问。
“你肯跟我说话了？”陈菲菲笑了笑说，“先喝点水吧。”
陈菲菲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何文娟顺从地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又急切地问：“我儿子真的可能失忆吗？”
“可能性很低，但是不是没有。”陈菲菲冷静地说。
儿子少了一根肋骨和三分之一的脾脏，再失忆了……她想着之前那个聪明帅气的儿子，心里一阵难受，喃喃地问：“你，你不会嫌弃他吧？”
陈菲菲知道她心里的算盘，微微一笑说：“我说过，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会是你的儿媳妇。”
何文娟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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