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亲宋秉仁在东北插队的时候,父亲有个同乡好友叫吴守祥。两个人坐同一列火车,同一节车厢,又被分配到同一个大队,安排在当地同一个老乡家住。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两个年轻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年冬天,有一次冰上作业,宋秉仁不慎掉进冰窟窿里。吴守祥奋不顾身地跳进冰洞把宋秉仁推上冰层,然而由于冰层崩塌,他自己却没能出来。吴守祥的尸体最后被打捞出来了,大队给定为因公殉职。而就在这时候,他们借住的房东的女儿怀孕了,她告诉宋秉忠,孩子是吴守祥的,吴守祥不在了,她想把孩子生下来。在那个年代,一个未婚生子的农村姑娘要经历多少艰辛和苦难,可想而知。孩子还是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儿,但遗憾的是那个姑娘却因为营养不良和落后的医疗条件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宋秉忠。这个女婴,便是宋一朵。
那时正赶上知情返城的热潮,宋秉仁家里托了一些关系,他很快就回到家乡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宋秉仁的父母知道这孩子是儿子救命恩人的遗孤再加上小婴儿漂亮可爱,也是十分喜欢。很快宋秉仁就经人介绍和现在的宋太太结了婚,宋一朵就变成了户口本上的长女。婚后不久,宋秉仁就被从小县城调到甬州工作。周围的人只知道宋秉仁有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又生了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宋一朵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是父母的骄傲。直到后来母亲又生了宋一树,父母对她的爱也丝毫没有减少。
可是自打她知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她就觉得父亲对她无底线的宠爱更像报恩,而母亲给她的温暖关爱更像客气。所幸和宋一树之间的姐弟情分她没有感觉半点夹生,如寻常姐弟一般会跟她打架,跟她耍赖,也会拼了命地维护她。但自小养成的傲娇让她有些偏执,她无法接受自己是个私生女。大学期间她去过父亲插过队的村庄,悄悄地在生母长满荒草的坟墓前凭吊,她想象着如果亲生父亲尚在,一定会和她的生母结婚,她也一定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虽然还是和养父母感情深厚,但是心底里却还是有一点生分。毕业以后,她拒绝养父母的任何馈赠,即便宋家亿万家产,她也不能理所应当的接受。虽然父亲还是每年给她存一笔钱,但是她从没动用过。
后来和于大胜结了婚,人渐渐成熟了起来她才慢慢的有些释怀。尤其是有了心心,带孩子的辛苦让她体会到抚育比生养付出的要多得多。可是今天心头的秘密却被突然地揭开,宛如被人猝不及防地掀开衣服露出皮肉上的癣疥一般让她自惭形秽,她无从躲藏也无法遮挡。
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把宋一朵从泪水中唤醒。她挣扎着站起来,去给孩子冲了奶,把她抱在怀里喂她奶瓶。女儿的眼睛清澈见底,也让她的心思变的宁静澄明,她温柔的轻轻地拍着孩子。喂饱了孩子,换好了尿布,她又找了一件干净的小衣服给心心换上,才拍着哄她睡去。
看着宝贝沉睡的小脸,宋一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的孩子,她的责任,她的精神支柱,她必须照顾她保护她,所以不能有一丝软弱。
宋一朵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她无法入睡,开始收拾房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厨房,卫生间,家具,地板......直到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她要用高强度的劳作唤醒她的斗志,她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宋一树躺在床上用手机回复着邮件,陈菲菲拍了拍脸上的面霜也上了床。
“明儿晚上我不陪你吃饭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姐。今天莎莎姐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去看看我姐,估计又是和于大胜闹别扭了。”
“我姐今天也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帮着找带孩子的保姆。”陈菲菲一边往腿上摸乳液一边说。
宋一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估计我姐出事儿了!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陈菲菲一把拉住他说:“都半夜了!你现在回去不是添乱吗?我姐打电话说是让你明天去看,那就是说这事儿没那么急。”
宋一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姐姐和心心应该已经睡了,他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莎莎姐跟你说我姐怎么了吗?”
陈菲菲想起今天和李莎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姐姐愤怒的样子。她不敢告诉宋一树心心受伤了,也不敢说于大胜的母亲撇下心心去陪小三上医院的事儿,她怕宋一树会控制不住立刻就去找于大胜算账。于是就捡着不重要的说:“好像是心心的奶奶对花儿姐有点意见,看孩子也不太上心,花儿姐跟老太太吵了一架吧。”
“哼,她儿子干的那些事儿,她还敢对我姐有意见!”
“嗨,婆婆嘛,你还能指望她不向着自己的儿子?赶明儿我和你吵架的时候,你妈也一样。”
“怎么,我要带你回家,你紧张了?怕我妈难相处。”
“我不是怕你妈难相处,是怕你妈压根就不给我机会和她相处。”
“那不正好,那就不跟她想处呗,咱过咱的日子。我和你在一块儿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带你回家就是通知他们一声,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要是你们家就是不同意呢?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和父母闹别扭。”
宋一树狡黠的一笑说:“做了他们这么些年的儿子,别的本事没有,怎么对付我爸妈我绝对是有把握的。你放心吧!保证让他们接受咱们。我倒是担心你们家会看不上我。”
“我们家现在就着急把我给嫁出去,我就是领回去一个菜市场买鱼的估计他们也会挺高兴的。”
宋一树长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压力就更大了,万一通不过,我都不如个菜市场卖鱼的。”
“紧张了?我给你放松放松?”陈菲菲媚笑着贴上来。
“老婆,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吧。哎,你怎么说来就来啊,你一个女人能不能矜持点……疼,疼,宝贝儿,轻点儿……嗯……舒服!”
陈菲菲坐在宋一树身上,手指在他背上按压着,宋一树舒服得闷哼着。
“真贤惠!你什么时候学的?”
“总去美容院,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你怎么那么大火啊,我用手推推都能出痧。我去拿刮痧板给你刮一下。”
陈菲菲往手上倒了一点精油,胡乱地涂在宋一树背上。拿着刮痧板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心一横,冲着宋一树的脊柱就是用力一下子。
宋一树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到底会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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