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伍年九月一日,是整个华夏国中小学开学的日子,也是桃园村的桃园小学开学的日子。这天桃园村家家户户都会早早就催促孩子起床。
吃完早饭之后,父母都会让孩子背着很早就收拾好东西的新书包在一旁等着自己。
他们从房间里拿出老早就准备好的大鞭炮,用打火机点燃放在自家房前屋后打。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在人们的耳畔响起,等到鞭炮打完了,大人会陪着孩子一起去学校报道。
这家的鞭炮声刚落,那家的鞭炮声又响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天也被桃园村的人称为“送学日”。
除了九月一日是“送学日”之外,春节过后的元月十六也是桃园村人的“送学日”。关于“送学日”是打从桃园小学建立起,老一辈人一直坚持的传统,到了新一辈,桃园村人直接把它定为一个庆祝的节日。
这天,幽蓝家三层楼高的小洋房前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幽蓝吃完早饭之后,背着昨天刚在镇上新买的书包,等在一旁看着鞭炮燃尽,江燕才一手抱着小儿子南南,一手牵着女儿幽蓝走出自家三层楼高的小洋房。
幽蓝今天扎着两只羊角辫,身穿一身绿色雪纺连衣裙,绿色雪纺连衣裙的前面有一朵淡红色荷花正在徐徐盛开,和雪纺连衣裙一色的荷叶点缀着那片片荷花让人有种清新怡人的错觉。
那张粉雕玉琢的精致脸蛋泛起淡淡红晕,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而赞叹的光芒,柳叶般的弯眉恰似一轮月牙,细长而卷翘的睫毛像透明而希薄的翅翼在脸上留下道道剪影。小巧而精致的琼鼻宛如微微凸起的小山丘,淡红而薄翘的樱桃小嘴微微上扬,嘴角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深深地酒窝,哪怕不笑,看上去都好像有种似笑非笑的错觉。
这样的幽蓝就好像玉瓷娃娃般精致,那肥嘟嘟又有些白皙的小手遮挡在她小脸蛋上,张开十指,那丝丝缕缕的阳光便透过指尖映照在脸上。
一层浅薄的光晕在幽蓝身边散开,点点莹光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流连,她就好像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小天使让人心生亲切。
旁边的江燕上身穿着嫩黄色的长袖衫,下身穿着肥大的墨蓝色喇叭裤,蜡黄的皮肤,满脸麻子,眼角泛起几道皱纹的脸,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江燕一如既往的村妇打扮,即使临出门前,幽蓝曾对她撒娇道“妈妈,换身衣服啦……”江燕不为所动,半岁大的南南也因为幽蓝要上幼儿园换上一身新衣服。
“幽婶子,送蓝蓝上学呀?”隔壁老王朗声问道。
“是呀,上幼儿园”江燕对着隔壁老王心情愉悦的回答。
“幽妹子,你送你家娃蓝蓝上学?”隔壁李婶看着江燕抱着南南,牵着幽蓝随口一问道。
“是呀,我家蓝蓝五岁上幼儿园……”江燕平时跟李婶关系还不错,就多说了几个字含笑道。
……
接下来,桃园村的人不管相熟还是不相熟的人对着抱着南南,牵着幽蓝的江燕问道,无外乎是:
“你家蓝蓝都这么大了……”
“你家蓝蓝今年也该上幼儿园吧……”
“你家蓝蓝长得细皮嫩肉,可真俊……”
“这是你家南南和蓝蓝吧,长得可真像……”
“我家熊孩子今年也上幼儿园……”
……
江燕总是看着邻里们笑着一一应答,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喜悦之情。看着背着小书包的幽蓝,脸上说不出来的骄傲。
桃园小学校门口还没开门,就聚集了密密麻麻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们,家长们的中间总是穿插着年纪或大或小的孩子,跟相熟的家长交谈的,对着孩子嘘寒问暖的,默默无语静静等待的……
如果说学校是个小型的社会,那么处在这个小型社会最顶端的不是学生,不是老师,也不是校领导,而是密密麻麻正在焦急等待着学校开门的家长。
“蓝蓝,书包有削好的铅笔,新买的橡皮擦,干净的田字本,小叮当的水杯,粉红色转笔刀,一大卷卫生纸……”江燕弯下腰,调整抱着南南的姿势,蹲下来与幽蓝的视线持平看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这是女儿幽蓝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小小的年纪她开始上学,也许她还不明白上学的意义是什么?也许她只是觉得才离开一会,会回来的,但对于母亲来说上学就意味着分离,意味着聚少离多。
幽蓝静静的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看着她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流露出浓浓的眷恋,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妈妈,我放学会早点回家的……”幽蓝看着眼睛里闪烁着晶莹泪花的江燕用肥嘟嘟的小手在眼角抹了抹,脆生生对着她说道。
江燕看着女儿幽蓝懂事的模样,眼眶红红的,鼻梁也泛起淡淡的红,江燕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幽蓝的鼻尖道“蓝蓝,这下被妈妈骗到了吧……”
幽蓝把小书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大卷卫生纸,扯了下一小段,拿在手里。把剩下的卫生纸放进书包,拉上拉链,接着再重新把小书包背上身,这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呀,妈妈真是越来越坏了,都会哭鼻子了……”幽蓝拿着卫生纸擦拭着江燕的眼角,清脆而又有些稚嫩的声音夹杂着点点笑意道。
江燕一听这话,哄的一下红了脸,面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周围的人本来没有注意到幽蓝和江燕,可是一听到幽蓝这话忍不住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清澈见底的眼眸闪烁着笑意替母亲擦拭泪珠,面前是蹲下身来红着脸的母亲。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浮现“这角色怎么反了???”听到幽蓝的话更是忍俊不禁,双肩抖动,脸上流露出好笑又羡慕的神情。
“幽妹子,舍不得你家蓝蓝,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哭了……”这时,一个皮肤蜡黄,扎着马尾辫,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咧着嘴调侃道。
“李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男人常年不在家,我一个女人难免……”江燕听着这位中年妇女的调侃,站起身来面露难色的说道。
周围人一听江燕这话,众人的眼眸闪烁着同情意味的看着他们母女两个。
江燕倒是无所谓,她家幽锦常年不在家少不了些闲言碎语乱嚼舌根的人,李婶子就是其中一个,但是这会在校门口还有一同前来的女儿幽蓝。
江燕几乎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女儿幽蓝,眼眸闪烁一丝隐晦不明的慌乱。但见女儿面色如常,脸上红润透亮,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忽的松了一口气。
“幽妹子,你家蓝蓝长得可真水灵,就是不知道……”李婶子看着白白嫩嫩的幽蓝,又看了看面色蜡黄,满脸麻子的江燕,眼睛里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欲言又止道。
众人的眼眸看向江燕母女三人的神色刷的一下,眼神里或多或少划过意味深长,江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着周围人的脸色。
“李翠花,你够了,平时怎么说我怎么编排我,我都忍了,别拿孩子说事,你就不怕遭报应……”江燕抱着南南,牵着幽蓝冲到李婶子跟前,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
幽蓝和南南就是江燕的逆鳞,别人怎么侮辱她都可以,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不能封住别人的嘴。大家都是邻居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前江燕觉得没有必要结怨。
当你身为一个女人的时候,别人说你的闲言碎语,你可能会顾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际交往随便别人怎么说都忍耐着。
当你身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别人说到你的孩子,你就会像一只炸了毛护犊子的小母兽一样,对着诋毁你孩子的人狠狠地还击没有什么顾虑。
“是呀,别拿孩子说事,看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一个老大妈听着江燕的话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李婶子道。
周围的家长听到老大妈的话,看了看身边的孩子连声附和,显然老大妈在这群人当中有几分重量。
众人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谴责意味,面色不善的看向李婶子,而看向江燕母女三人是满含歉意的神色,不管江燕的为人怎么样至少她是位合格的母亲,这就足够了。
第6章桃园篇:
李婶子被众人眼眸里流露出的浓浓谴责意味和脸上的不善给看的面红耳赤,有几个就住在李婶子他们附近的中年妇**阳怪气的说:
“李翠花,你真是门清的厉害,跟个小孩子过不去……”
“人家幽妹子,生了两个可爱的娃碍你啥事,有本事你也去生呀……”
“幽妹子,平时一声不吭好说话被你挤兑……”
“你真是不知羞,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干的那些好事别以为没人知道……”
……
李婶子被那几个中年妇女阳怪气的话,气的面色开始微微泛青,低着头,眼睛都冒火了恶狠狠的瞪了幽蓝一眼“都是你……”稍纵即逝。
幽蓝背着小书包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大人间怒目相对,其实这些事在孩子眼里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本来幽蓝看着现在处了一边倒的局面,不想参与,让大人解决就好。
可是幽蓝敏锐的捕捉到了李婶子那恶狠狠的眼神,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划过一丝一闪即逝的隐晦情绪,嘴角浮现出让人琢磨不定的淡淡笑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这是幽蓝的准则,要是碧云大陆的那帮暗卫看到幽蓝嘴角浮现出让人琢磨不定的淡淡笑意,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妈妈,那个阿姨说蓝蓝是个野孩子……”幽蓝拉了江燕的衣角,一脸想哭却不敢哭,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眼睛红的跟一只小兔子似得,清脆而又微弱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说道。
江燕感觉到女儿在拉她的衣角,耳边也响起幽蓝的声音,低下头就看见女儿幽蓝那副想哭却不敢哭的模样。
幽蓝眼睛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小巧的琼鼻吸了吸,不一会儿变得通红。她那张樱桃小嘴憋着,脸上也不知不觉泛起淡淡的红晕。
江燕看着女儿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满是心疼,想要抱起她来轻声安慰。可是江燕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南南,腾不开手。
南南穿着昨天在镇上买的新衣服就好像一个玉瓷娃娃,娇嫩白皙的肌肤,那清秀精致的和幽蓝八分相像的脸蛋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双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眸闪烁着迷茫的光芒。小手不停在江燕的怀里抓来抓去,那白嫩嫩的小脚丫在众人眼前一晃一晃的。那张淡红的小嘴里吐着透明的泡泡,玩的不亦乐乎。
刚刚那个替江燕说话的老大妈,早就来到了江燕的旁边,老大妈似乎看出了江燕的为难,于是柔声说道“把这个小儿子给我,我替你抱着,你去安慰你的大女儿……”
江燕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感激,她郑重其事向老大妈点点头道“谢谢您了……”。
说完,把南南小心翼翼放到老大妈怀里,南南倒也乖顺,换了个人抱也不哭不闹还“咯咯”发笑,旁边的几个小孩看到南南如此乖巧,也松开父母的手聚拢到老大妈身边道“奶奶,能让我们跟弟弟玩会儿吗?……”
老大妈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眸满含笑意,布满褶皱苍老面容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得小心点别弄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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