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的新闻很快就传到了国外的新闻网站上，曲林皓想要忽视都没办法。于是他特地打了通电话回去，跟上面的相关领导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这才知道，曲氏的前任总裁曲震宁亲自下发的指令，原因并未对外公布，但十有八九是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
“难道，爸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曲林皓自言自语，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转而他立刻给曲震宁打了电话，“让我参与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你授意的，是不是？”
“你终于想明白了？”
“如果你没有动手把大哥二哥罢免的话，我根本想不到。”曲林皓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逼我回曲家，回曲氏？”说出这话的时候，曲林皓的口气已经明显严肃了不少。
即使不是跟曲林皓面对面，曲震宁也能感受到小儿子的怒意和难看的脸色，“林皓，警察不能做一辈子，先不说别的，你还想让你妈跟着你担心受怕多久？”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当初可是你说好不会干涉我的人生。现在算怎么回事儿？”曲林皓生气说，“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警方内部达成了这么紧密的关系？还能够让我亲自来调查这个案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与其让外人去调查曲氏，不如让你来，家丑不外扬，我不想让整件事情有太多的人知道。”曲震宁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曲林皓知道，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直接跟大哥二哥摊牌，非要让他们找上我，来这么一出？”曲林皓冷声问。
“你应该清楚整件事情造成的影响有多大，我知道的时候，T市警方已经得到了相应的资料和协同调查的通知。这种时候，我不找你找谁？”曲震宁道，“我说过，家丑不可外扬。至于，我把他们的职权罢免，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兄弟之间隔阂太大罢了，难道真的让你亲自来曲氏把他们带走吗？”
“呵呵。”曲林皓嘲讽一笑，“曲氏，我没兴趣，也不可能回去。既然他们被你罢免了，那你亲自管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冷着脸看着窗户外面。
......
曲林皓回到病房的时候，肖涵已经醒了过来。“醒了？”
“恩，有点饿了。”肖涵点头，似乎看出曲林皓的表情不太好，接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收了收表情，曲林皓道，“我去帮你把吃的东西热一下，等我。”微微一笑，伸手摸摸肖涵的脑袋。说完，他拿着饭盒再次离开了病房。
肖涵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自从一天前她醒来之后，她就经常这么看着天花板，因为腹部的枪伤，她也不能乱动，直挺挺躺着，说实在的腰挺酸的。
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曲林皓照顾自己。
感觉他们两个人和之前完全颠倒过来了？之前她忙前忙后陪着曲林皓，现在是曲林皓轻声细语照顾她。说实在的，有点不太习惯。因为，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正发着呆，曲林皓走了进来，先把饭盒放在一边，然后把病床摇到合适的位置，接着拉着椅子坐了下来，用勺子搅拌着米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肖涵的嘴边，“应该不烫。”
“其实，其实我可以自己吃的。”肖涵脸红道。
别看平日里自己对曲林皓追着跑，还没羞没躁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喜欢，可这种时刻，还是会害羞和不好意思。
“我能让你自己吃？”曲林皓反问，“听话。”
“...”肖涵无言，内心的活动是：靠，林皓哥哥说听话这个词，怎么这么酥！
于是，张嘴，乖乖喝了一碗米粥，“伤口还没愈合，所以这些日子你只能吃点这些东西，过段时间等医生检查拆线后，再给你好好补一补。”
“好，好。”肖涵点头。
有曲林皓亲自喂，吃什么都行，什么都行！肖涵内心想到，但表情还是很淡定的看着曲林皓。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安静，找不到话题继续聊，两人都有些莫名的尴尬。
“要不要喝点水？”曲林皓憋了半天，看着肖涵突然问道。
“不，不用了。”肖涵摆摆手，“喝多了要上厕所的。”
“这个，也是问题？”曲林皓不明白。
只是肖涵的脸瞬间变红了，当然有问题啊，这病房里只有曲林皓一个人，要是去洗手间的话，她这伤口一动就疼不说，难道让曲林皓扶她去吗？那她干脆挖个洞钻进去算了。找护士的话，外国护士，她更难受。
“啊哈哈，啊哈哈。”干笑的肖涵，怎么可能说出口是什么原因，只能无辜看着曲林皓。
曲林皓盯着肖涵看了许久，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他干咳一声，“咳，我会让护工进来帮你，这边有华人护工，我了解过了。”
肖涵的脸红到不行，犹如蚊子哼一般应了声。
“对了，有件事情。”曲林皓突然正色看着肖涵，“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要做。我不想在看到一次你受伤，听到没？”
“可是，他要伤害你呀。”肖涵看着曲林皓说，“我这是本能反应。而且，就算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拿枪伤人啊。”
曲林皓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肖涵这句话。
因为她说的没错，也无从反驳，可是...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曲林皓看着肖涵的眼睛，低沉开口，“那种感受，一次就好，再来一次，我怕我会失控。”
“...”听了这话，肖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着曲林皓，“你，你说什么？”
“看到你受伤，我怕自己会失控。”曲林皓道，“我宁愿受伤是我，宁愿接受这些危险事情的人是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涵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担心不好跟我爸爸交代吗？其实，其实没关系的。身为警察，受伤在所难免的。何况，我又没事。爸他不会怪你的。林皓哥哥，你，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只是...”肖涵低着头说着话，没注意到曲林皓的眼神。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无措的小手。
抬头，肖涵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因为曲林皓的眼神，她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眼神呢？
肖涵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曲林皓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恩？”
“你这样，我不习惯。”肖涵再次低下头，不敢看曲林皓的眼睛。
“会习惯的。”曲林皓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这次不是摸摸脑袋，而是捏了捏她的脸颊，嘴角带着笑意，似乎还有些宠溺的意思。
肖涵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吧，怎么出现幻觉了呢，她怎么觉得，曲林皓这样对她，特别像...纪总对待叶落姐那样呢？
想到这里，肖涵的脸蛋再次飘红了，“那个，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抽回手，肖涵道。
“好。”曲林皓应声，起身把病床摇了回去，“那你先睡，有什么需要喊我。”
“恩。”肖涵应了声，然后赶紧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是乱乱的。
曲林皓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表达什么？
心底里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可是肖涵不敢相信，也不敢问出口。面对曲林皓的改变，会不会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枪，感动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份感情她宁愿还是原来那样，她才不要感动而来的爱情呢，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紧闭着双眼，肖涵的脑子里彻底乱了。
曲林皓对于肖涵的想法，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以为肖涵是真的累了。有些话，还是不要那么快说出口。反正肖涵的伤口还需要养好一阵子，他可以好好表现一下，然后再说说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让她有个接受的过程，不然的话自己突然改变态度，肯定是会让她吓一跳的。
冷不丁的，曲队长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且太周到了。
......
然而，曲林皓完全想错了。
除了最初的一周里，曲林皓是忙前忙后照顾着肖涵之外，随着肖涵的伤口一天天的痊愈，她的自理能力自然也恢复了。渐渐地，曲林皓似乎就失去了他的作用。当然，是他自以为的存作用。
而在那一周里，曲林皓明显觉得肖涵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太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他有说不上来。最明显的要数，每次她都会下意识的躲避自己的视线，这点，还真是让曲林皓感到十分奇怪。
“林皓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了？”肖涵自己吃着饭，抬头问道。
“啊？什么？”暗自郁闷的曲林皓完全没有在意肖涵的问题，一脸懵看着肖涵，“你说什么？”
“你刚才...在发呆吗？”肖涵问道。
“没，没有。”曲林皓摇头，“关于曲氏参与这次黑色交易的证据，曲林辰和曲林杰都已经认了，和这边掌握的证据已经衔接上。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可以准备回去了。”
“啊？他们认了？这么突然？”
这件事情，肖涵一直不知道，曲林皓也没说。
“恩，认了。”曲林皓道，“我爸送他们去自首的。也避免我回国后，要亲自去逮捕他们的尴尬。”
“...真的是想不到。”
“这几天，这边的警察也在根据艾伦的口供，这条地下的黑色交易链算是被整体挖出来了。不过，我总觉得，幕后黑手还没有抓到，他们抓到的只是一些替罪羔羊。未来不排除他们会继续寻找其他企业接着做。不过听说这次动静挺大，抓到的人势力也挺大的，估计短期内不会再有了。”
“啊？都没有连根拔掉啊？”
“这种黑色交易链，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连根拔掉的。”曲林皓说，“而且，我怀疑这次的事情之所以爆出来，也是因为某些层面上的人意见不和造成的，加上曲氏这些年内部也有些动荡，造成了部分渠道上或是资金负担上不行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有人主动爆料，才会引起警方关注的。”
“也许，警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人压着他们查。想着艾伦竟然也是里面的人，就觉得可怕。”肖涵道。
“谁知道呢？”曲林皓耸耸肩，“总之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估计我家老头让那两人自首也是想要落个从轻处罚，可是我看啊，有点难。”
“哦。”肖涵点点头，“那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可以订机票啦。”
“这么着急回去吗？”曲林皓笑着问。
“对呀，还是国内舒服。”肖涵点点头，“这里肯定跟我们八字不合，你看我们都在这里受伤了，这里的磁场肯定不适合我们。”
“你是国家公职人员，怎么还信这个？”曲林皓好笑着说。
“有的时候，不得不信。”肖涵说的煞有其事，“对了，上次袭击我们的那几个抢劫的...”
说到这个，曲林皓的脸色变了，因为经过他多次的亲自审查，最终查明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平白无故的在街上拦住他们的，而是有人花钱找了中间人，再找到他们，故意策划了这么一场意外抢劫。
而他们的目标，是肖涵没错。
目的就是让自己因为着急而做出一些举动，然后违反一些法纪法规，从而无法继续参与调查。和当初艾伦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个人是谁，曲林皓不用想也知道。
除了曲家那两位‘自首’的哥哥之外，还能有谁会做出这样事情。没想到他们会为了阻止自己调查，这么劳师动众的做这么多事情，结果还不是被老头子拎过去‘自首’。
呵呵，曲林皓相信才怪，一切的事情，都逃不过曲震宁的计划中。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等他回国，他就会接到曲震宁的电话，要求他辞去警队的职务，回到曲氏当新一任总裁。
看到曲林皓骤变的脸色，肖涵愣了下，“林皓哥哥，怎么了嘛？”
“那些人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不用担心。”最终，曲林皓微微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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