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尽兴而美丽,我们带孩子回去时,他们都有点困了,趴在我和刘月的肩头眼皮直打架。
我俩回家,把两个小娃安置好,各自出了一口气,然后坐在沙发上相视笑了起来。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难得,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无债一身轻了。
刘月蜷起脚,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对我说:“能看到你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刚才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庆祝,现在娃们都睡了,咱俩开一瓶喝喝。”
我连连摆说:“现在有孩子,做事必有章法,喝酒就免了,喝酒误事又不是一次半次的,多少人都证明了喝酒会出事了。”
刘月笑着摇头,一边说我太小心了,一边从冰箱里扒拉出两盒冰淇淋对我说:“吃这个总行了吧。”
我被她逗得一笑说:“好。”
两个女人在夜里,窝在沙发上各自抱了一桶冰淇淋,吃得欢天喜地。
时间迅速过去,我与沈末貌似就此打住了。一个月以后林乐怡给我打电话说沈末出院了,现在精神还好,唯一的就是他的腿,如医生所言,大概是不能恢复如常了。
我不由多问了一句:“他的腿怎么样了?”
林乐怡反问:“既然还在担心他,何不自己问他?”
我哑然,顿了一顿才说:“只是担心他能不能照顾自己。”
“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林乐怡不肯细说。
“那就好,只要他现在都好,我就放心了。”我说。
接着林乐怡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话,主要目的就是看我对沈末是那种关心,我现在心里挂着孩子,又不愿意给沈末添乱,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大家都是成年人,用套话这一招略显幼稚,若是两年前林乐怡这样套我话,我肯定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但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我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套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得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一身的轻松,一边处理邮箱里的工作邮件,一边哼着歌。最近小如迷恋上了各种各样的迪士尼插曲,我这个当妈的马上开始学,不能让孩子知道我对此一窍不通。
就在我哼到最欢快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赫然是程墨。
“喂。”我对着话筒说,“你最近好吗?”
“程紫,你也太过分了,把股权扔到我这里就觉得万事OK了吗?不是说要经常回家看看?怎么这都一周多还不回来?”程墨一连串的问题。
“那有你想的那么多,我这一周只是忙。”我说,“另外,妈那边是真的接受不了我,看到我就生气,直接甩门上楼,大半天都不肯下来,我真怕去的多了把她再气坏了。”
我说的是实情。关云珠对我一直有看法,大概是觉得我借着程紫的身份办了很多事,现在又顶着程紫的脸去她在前晃悠。只要我进了程家的大门,她马上上楼,我已经不止碰了一鼻子灰了,要是这个灰的数量能累积,我觉得我碰的灰都能把我埋了。
“她都快原谅你了,这个周末还问程紫怎么没回来呢。”程墨一边笑一边说,“你是女人,怎么这么不了解女人,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吗?嘴里说着不要,心里想的都相反的。”
“滚!”我觉得程墨这话说得有点轻佻了,马上狠狠骂了他一句。
“好了,还是不经开玩笑,今天晚上回来。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对她不离不弃,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距离成功就不远了。”
我得了程墨这定心珠,马上准备了一下晚上过去的东西,准备接到孩子就回去。程家现在没有一个孩子,用程墨的话说我去以前,家里又冷又安静,跟冰窖一样,每次我回去的时候,家里总是很热闹。
我没想到会在程家门口遇到沈末,他应该是正准备走。
他坐着轮椅,身后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推着,正走向停车的地方。我停好了车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正往里面走。
他怔了一下,但是推着轮椅的那人并不认识了,所以速度一点也没变,一直匀速朝前走着,直到路过我,越过我。
我站在那里没动,只有沈末知道我站着是为什么,在旁人眼里或许以为我只是在为残疾人让路。
沈末与我擦肩而过,我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真的想死也想不到,他的腿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竟然真的不能下地了!
沈末没停,身后也没有人叫我,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如不安的摇了摇我的手说:“妈妈,怎么不走了?”
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让自己那难以压抑的哭意下去,然后红着眼睛说:“没事,只是刚才过去这个人帮了妈妈很多,现在他腿坏了,我才知道,所以心里很难过。”
“那还去吗?”小如指了指不远处的程家大门。
“去。”我笑了笑,抹了一下眼角对她说,“程奶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也想你们了呢。”
“好。”小如对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没事儿的。”我对她说着,自己努力恢复到正常。
推开大门时,程墨正躺在宽大的沙发,头朝下脚朝上,把脚放在沙发旁边的书架上,手里拿着一本枪械类的杂志。他听到我们推门进来,又听到家里的阿姨说程紫小姐,您回来了,他才抬起头。
现在悦悦和程墨关系不错,看到他就主动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叔叔好。程墨对华远树毫不客气,对悦悦倒还真过得去,自己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杂志往茶几上一拍说:“看看,最新一期的,就是怕全英文的你看不懂。”
悦悦看了他一眼:“说不定谁看不懂呢。”
说完,两个脑袋凑到了一起,认真的研究起那本杂志,而我带着小如和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下来的程思言打招呼,我叫道:“爸,上周末太忙,所以我没回来。”
“我就知道你是太忙,不过不管多忙,也要注意身体。”程思言说。
“我知道了。”我说完看着楼梯问,“我妈呢?”
“在楼上,一会儿就下来。”程思言对我说。
过了大约十分钟,关云珠从楼上下来了,这是自从事发以后,她第一次用正常的表情看我,真的让我受宠若惊,忙站了起来迎过去,满脸含笑的说:“妈,您下来啦。”
说着,我还要去扶她的手,关云珠看了我一眼,把我的手甩开说:“我没那么老,不用别人扶。”
我只得尴尬的松开手,跟在她身旁一走走到沙发旁边。她坐下了,我才敢坐下。程思言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别想了啊,孩子都带着孩子们回来看你了。”
关云珠没反驳他的话,而是伸出手把小如拉到自己身边问现在幼儿园都学什么,有没有声乐课形体课乐器课啊。小如乖巧漂亮,对关云珠的问题都是有问必答,一会儿两人就说笑起来。我坐得不远,听得很清楚,关云珠说,如果小如开始上声乐课了,可以下课以来过来,她给孩子补课,她还说自己是学声乐的。我原来从不知道这事,听了这话不由看了程思言一眼,程思言一笑说:“你妈原来是声乐老师,只不过嫁给我以后不再做这个了。不过教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关云珠听到我的话说:“要是觉得我不专业,真的不用往这边送了。”
“妈,哪儿能啊,我就是这么一问。”我忙解释。
程思言拍了拍她说:“好了,孩子们又不知道以前的事。”
关云珠听到了程思言的话,脸上的表情这才缓缓好了起来,拉着小如又说了起来。
看着几人都聊得热火朝天,程思言看了看我忽然问:“刚才你遇到沈末了吗?”
我被问得一怔,点头说:“遇到了,我进来时他正好出去。”
他哦了一声,低声说:“沈末过来了,是想和程墨和谈,我觉得差不多就够了,没必要再把事情闹大下去。程紫的事大家都不愿意,但是已经发生了,现在即使把沈末杀了,阿紫也活不过来。何况这么多年,沈末在中间也没少付出,他对程紫的好,我在你身上就看到了。”
程思言的声音很缓很慢,说到这里看了看程墨:“阿墨年轻,性子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必定不会让他做的。”
“现在呢?大家决定怎么办?”我问。
“阿墨固执,我再劝劝他。”程思言说,“总有劝通的一天,何况沈末这人不错,知道事情应该在什么时候结束,若是他真的查到证据,追究下去,阿墨也得不了好,毕竟是在境内办的事,国内的警察有厉害你也知道。”
“嗯,这样就好。”我应了一声。
对于程墨,对于沈末,对于他们之间的相爱相镣,我真的没办法干预太多。
我欠沈末不少,欠程墨一样的多。
“沈末对你?”程思言又问。
“我们早就过去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或许普通朋友都不是,他和我都没得招呼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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