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点了点头，语气中不自觉有了点自信：“放心吧，我准头很好的。”
这玩意儿，季夏从小鼓捣到大，熟悉的很。别说只是瞄准射击了，给她一堆零件，她能在几秒之内组装一把出来。
闻言，纪宸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将自己手里的枪递给他，淡淡提醒道：“这不是游戏。”
纪宸骁见识过眼前的少年在游戏里瞄人的准头，但是，那只是游戏。
季夏郑重的接过，边听慕清禾讲操作要领，边拿在手里把玩着，寻找曾经熟悉的感觉。
“车继续按这个速度往前开，不要停，”纪宸骁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把枪，分配任务。
“后面一共有八个人，你解决右边的两个，剩下的六个都交给我，有问题吗？”
话里的‘你’指的是季夏。
慕清禾把枪收起来，握着方向盘，“是，少将。”
季夏却没有回答，她回头看着纪宸骁，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忽然把枪口抵在了慕清禾的太阳穴上。
“刚刚一直提醒我要瞄准，是不是就是怕我这样？”
季夏食指指尖抵着扳机，语气很随意：“只要我这样轻轻一按，你们心里的猜想就成立了，我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的语气太随意，表情又太淡漠，好像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车厢里的气氛开始僵硬。
慕清禾已经在估算自己找准机会脱身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纪宸骁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会吗？”
“当然不会啊，纪小叔，”季夏飞快地收回枪，微笑着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和你们是一伙的。”
然后，她看向表情不郁的慕清禾，解释道：“你把我丢出去一次，我现在吓你一次，慕副官，我们两清了。”
慕清禾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很久之前曾经把季夏丢出去的事情，他有些无语。
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那他怎么不报复少将，是他下的命令啊！
没理会慕清禾复杂的表情以及内心世界，季夏蓦地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去。
一声枪响，右后方开车的司机应声而倒，脑门儿上出现了一个圆形小窟窿，泂泂地往出冒着血。
季夏坐回来，挠挠头发，有点惊讶，有点不好意思，“呀，打中了，我真厉害。”
慕清禾抽出空看了一下，老实讲，这么远的移动靶子，他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枪爆头。
又是一枪毙命，季夏完成纪宸骁给自己的任务，回来眼睛亮晶晶地问：“纪小叔，我是不是很厉害？”
纪宸骁没有理会求表扬的少年。
毫无预兆地一下子损失了两个人，后面的人急了，全都探出身子来朝前面的车子开枪。
一时间，枪声四起。
这正好给了纪宸骁机会，他抓紧时机，速度很快地连开六枪。
弹无虚发，后面剩下的六个人里，五死一伤。
然后，他擦着枪口，轻声应道：“嗯。”
是在回应季夏刚才问他自己厉不厉害的话。
与此同时，忽然又一道枪声响起，纪宸骁特意留的那个活口死了——是季夏开的枪。
猛地，纪宸骁和慕清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夏身上，眼神可怕地吓人。
尤其是纪宸骁，像是个在打量自己猎物的野兽，危险至极。
同样都是长得好看的人，别人眼睛都有光、有海、有星星，可纪宸骁呢？
他眼睛里有刀。
季夏耸耸肩，对上纪宸骁那刀子般的视线，目光很坦然：“那个没死，我帮你补掉了。”
纪宸骁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哦，是我失误了。”
他吩咐慕清禾，“过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然后叫人处理一下。”
慕清禾领命离开，季夏笑起来。她把枪还给纪宸骁，再次夸自己：“我真聪明，第一次玩儿就这么棒。”
“脑震荡好了？”
其实纪宸骁是在讽刺季夏，但季夏却回答地煞有其事：“嗯，可能是刚刚太刺激了，脑震荡忽然就好了。”
她知道纪宸骁在怀疑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他不会有任何证据的！
她天生技术这么好，这是天赋，不可以吗？
纪宸骁：“哦。”
没一会儿，慕清禾回来，和纪宸骁点头示意之后，开车把季夏送到了学校。
看着季夏进了校门，慕清禾掉头，向纪宸骁汇报刚才的发现：“没有任何能象征身份的东西，不过可以确定我们以前没遇上过这拨人。”
纪宸骁应了一声儿，皱着眉问：“季夏杀的那几个人呢？伤口有什么发现？”
“除去打在头上那一枪，剩下两枪都在心脏的同一位置，这绝不是运气，他……”慕清禾停了一下，“枪法可能不比我差。”
“而且，他最后杀的那个人，不排除是要灭口的可能。”
说完自己的猜想，慕清禾闭上了嘴，静静等待纪宸骁的指示。
良久，他才听见纪宸骁的声音：“给他设置最高级别敏感字。”
慕清禾：“……”
可疑度都已经这么高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果然，少将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
因为路上的那一场混乱，开学第一天，季夏就迟到了。
因为是高三下半学期的开学，所以并不存在开学第一天不上课这一说。当季夏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教室的时候，数学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
出于礼貌和对老师的尊重，季夏没有进去打断他，而是打算在外面等到下课。
期间，楚慕通过开着的窗户给季夏扔出来一个纸条：“快进来啊！”
季夏看完后直接扔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楚慕又扔出来一个：“快进来，不然老王要亲自出去羞辱你了。”
季夏一愣。
这时，老王果然顶着他的地中海发型出来了，怒吼道：“来了还不给我滚进来!真以为自己是只蝴蝶在那儿随风飘舞呢!”
季夏被吼地有点懵，下意识道：“中途打断是不尊重……”
“不尊重个鬼!你要是成绩能上去，怎么践踏我都行!”
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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