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不得善终
周末一大早,阮非晚便到了医院,给院长带去了特别准备的早餐。
“小晚,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忙,那你尽管去,不用在意我的。”院长好几次同她说话都没个回话,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没有,今儿柳小姐不是要过来嘛?我在想是不是该去准备些水果。”
“这里有,让护工洗一些出来便是,你这孩子也真是,这种小事也至于让你愁成这样?”她摆明了没说实话,院长也不戳破,吩咐护工去拿水果糕点,一抬头便瞧见一个人影进来。
“你是……哎呀,这不是慕夫人吗,你怎么过来了?”
阮非晚闻言惊讶的转过身,果然看见姜画提着礼品立在病房门口,笑容局促。
“你过来做什么!”事发突然,她说的有些急,听起来就像带着怒火一般。
院长本着来者是客的心理,悄悄拽了她一下,小声说着,“小晚,好歹她也是谨言的母亲,今儿又是特地来探望我,你别这样,快让慕夫人进来坐。”
“您不明白,今天……她就不该来!”阮非晚也没更好的法子,只能冷着脸不客气道,“慕夫人,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客人,不方便招呼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小晚,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可是我是真心实意来探望陆院长的,还有,我想和你聊聊谨言和你的事情,你不知道,这几天谨言那孩子过得有多不好,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是难受。”
姜画早料到自己不会受到欢迎,但还是厚着脸皮迈进了病房。
阮非晚急急上前两步,哪怕是极不礼貌的推搡,也要把姜画带出去!
事关重大,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应付的来!
可她还没碰到姜画,余光中又走进来两个人,抬眼看去,她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眼前两个年轻的姑娘,其中一个是柳娉没错,看着比之前憔悴了一些,另外一个……
她完全不认识,这女孩长得极为普通,厚重的刘海加上笨拙的黑框眼镜,面上也是一副温和宽厚的表情,全然是一个陌生的人。
柳娉怎么会带一个陌生人过来?她茫然地看向两人身后,那孙婉到底躲在哪里?
“阮小姐?你怎么了?”柳娉关切地询问她,院长也奇怪地看着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阮非晚收回审视的目光,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学,她一直都对我在福利院的工作很感兴趣,听说我要来探望院长,就想一起过来,说是以后也想去院里帮忙呢。”柳娉说的很是真切,边说边要向病床方向走去。
她不自觉动了动步子,挡在两人面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好,我叫曲菲,你们叫我小菲就好。”曲菲有些腼腆的样子,声音却是和外表极不相符的沙哑,细听下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姜画站在中间有些尴尬,见这两人似乎想要凑近了和陆院长说话,便趁机恳求道,“小晚,既然陆院长有客人要招待,你就和我出去说说话吧,用不了你太久的。”
“我真的没空,您请先回去吧,我答应你改天和你聊。”
陆院长怕闹得太尴尬,也帮着说理,“小晚啊,这里用不着你,你就和慕夫人去聊聊吧。”
“是啊,你看陆院长都这么说了,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阮非晚被这来来回回的话闹得头疼,即使时不时注意着曲菲,却没能注意到她始终掩在柳娉身后的那只手以及那双眼中阴森抑郁的酝酿。
姜画见她说话,讨要的拉住她的手腕,“我还给小初带了许多东西,都放在外面呢,你看看有哪些喜欢的,给小初带回去,也算是我这个做奶奶的一番心意。”
“够了,我让你出去!”阮非晚烦躁地一挥手,力度大了些,推的姜画踉跄了几步。
院长顾不上自己还打着吊瓶,急忙坐直身子伸手去接。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阮非晚只觉得眼前人影闪动,一声痛呼已经传入耳中。
“院长!”她尖叫着扑上去,外面随即涌进来许多人,迅速将柳娉和曲菲控制住。
她没想到,看见的竟是姜画鲜血淋漓的双手。
姜画生生用手接住了那把刀,刀尖距离院长的心脏只差几毫米!
“妈,您怎么这么傻?”慕谨言是第一个进来的,见状立马扶起了姜画。
“我没事,陆院长是小晚的亲人,我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姜画疼的满身大汗,嘴唇都白了,却还是挂着笑容,“陆院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这、这到底是怎么了!”陆院长惊魂未定,重重摔在了床上。
医生赶忙上前查看两位老人的情况,姜画执意要在这里包扎,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非晚见院长无碍,这才稳住情绪,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前,细细看着曲菲。
曲菲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反而笑得张扬,眼角缓缓渗出泪来。
“你是孙婉。”阮非晚看了一会儿后,说出了判断。
慕谨言站在她身后,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保镖在“曲菲”脸侧端详了一会儿,果断伸手。
一张及薄的面皮被撕了下来,那下面掩盖着的,是令人作呕的一张脸。
迎着日光,那些坑坑洼洼的新旧伤痕分外触目惊心,就连已经看了好几日的柳娉都不敢看,立马低下头去。阮非晚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些,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怎么,觉得很恶心吗?”孙婉不笑了,淬了毒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的脸上徘徊,“我倒觉得比我之前那副长相要好,至少再也不会有人说我长得想你了,当然,要是这些都长在你的脸上,我会觉得更好,毕竟你的蛇蝎心肠,就该配上这么一张脸!”
“你是说你自己吧!”温柒从门外进来,见着这张脸也被吓了一跳,呸了两口后揽住阮非晚的胳膊,“你自己作恶多端落得这个下场,还不知悔改,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孙婉错愕的看着他们,“你、你们不是闹翻了吗?!”
“脑子还转不过弯呢!就你这智商还想着怎么害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温柒快人快语,毫不留情的出口嘲讽,“我们这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这样才能把你引出来啊!”
“你都知道了?”阮非晚有些抱歉地看着温柒。
“那天之后慕谨言就告诉我了,你们也真是,居然不事先讲清楚,是信不过我的演技还是觉得我嘴巴不够严实?哼,那天我可的确是伤心了,你可欠了我个大人情。”
慕谨言见温柒越说越起劲,都忘了还有两人等着处理,轻咳了一声,冷声吩咐,“把人送去警察局,和她母亲关在一处。”
孙婉突然挣扎起来,声泪俱下,“慕谨言,今时今日,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慕谨言侧过身去,看样子是不打算说话。
阮非晚轻叹一声,漠然开口,“孙婉,你即使对我有多大的怨恨,都不应该对院长下手,她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
“我怎么忍心?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感受?慕谨言,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甚至牺牲自己去安抚慕慎行,我的付出,你为什么都看不见!”
孙婉声嘶力竭,剧烈挣扎起来,作势要向慕谨言扑过去,“谨言,你看看我啊!你再看我一眼!我不是别的任何人,我只是孙婉,我爱你,从我见你第一面我就爱你!”
“或许是我错了,我不该想要利用你。”慕谨言依旧留给她一个背影,声音淡漠。
温柒见阮非晚神色不对,小声嘟囔着,“她还好意思把责任推给别人呢!非晚你知道的,要不是她自己愿意,慕谨言才不会强迫她,根本是她一开始存了不好的心思,才会越走越歪。”
阮非晚摇摇头,示意温柒不要多说。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她不觉得自己和慕谨言有错,但终归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孙婉终于得到了一声回应,发出了古怪的笑声,“不,你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都是因为阮非晚,都是这个女人!她在我们之间挑拨,她蛊惑你,她抢走了你!”
阮非晚静静的看着,孙婉已经疯魔,她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你不是说我为什么要对这个老不死的下手吗?因为慕谨言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别无选择!我就是要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你这种贱女人,凭什么过得这么好,居然还有了谨言的孩子,这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我恨不得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要你一人留在这世上不得安宁,日日夜夜生活在痛苦和忏悔中!”
“你看着吧,哪怕我死了,也会一直在地下诅咒你,你不得善终!”
尖锐到刺耳的咒骂声突然消失,保镖捂住孙婉的嘴,强行将人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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