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欠你什么情了。”江徽杏一把推开了他。过道里的壁灯灯光降落在伏廷的肩上,跳跃着映衬了他眼里的深不见底。
“人情,你欠我的人情什么时候还?”伏廷按着她的肩头说,力道稍大。
“我……”
江徽杏竟被他按着动也动不了,心下一急,红唇微扬道。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哪有人这么厚着脸皮让别人还人情的,我又没说要怎么样。”江徽杏抻了一下肩头又踢了他一脚,鞋尖让他的西裤蹭上了一些灰尘,没了那种一尘不染的距离感。
“我是怕你忘了还。”伏廷是打蛇随棍上,继续不要脸。江徽杏无语的摆摆手。
“我知道的了,反正你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只会一声,我肯定帮你,刚才我不是还帮你脱身来着吗。”
伏廷望着她,浮着醉意的眸光掩掩映映。
“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别到时候泥牛入海皎月无踪。”
他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江徽杏觉得他话里有话便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伏廷应是醉了,脖子通红一片。
“我说老大叔,您还撑得住吗?”江徽杏皱了皱眉。伏廷要是喝醉了,从来不会撒酒疯,先是脖子红成一片,接着就有点儿晕头转向,开始说一些胡话。
“我没醉……”伏廷迷蒙的眸子闪了一下,高大的身子侧傍在墙壁上。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江徽杏低语说着,打算过去扶扶他,可是这厮已经自己靠上来了。
“你别吐我身上了。”江徽杏惊讶的喊了一句,伏廷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耷拉着,往下看去,还可以看见她方才留在他下巴上的唇印。
江徽杏黯然了一下,紧接着便把他扶正了。
这个鬼男人这么大只,压的她累死了。江徽杏啧啧嘴,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办。
“杏子你身上好香啊……”伏廷醉醺醺的趴在江徽杏的身上,鼻子往她身上拱。
江徽杏赶忙偏开头,然后用手挡住他。
完了,真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出国几个星期,你都累的有眼袋了。”伏廷还在低声喃着,江徽杏看向他,发现他还是趴在那儿也没有抬头。她便疑惑着用指腹碰了碰眼睛下面,借着钢化玻璃的倒影看着自己。
确实有眼袋……
“我回家发现你不在心里很着急,可是没猜到一回来你就要搬走,都说漂亮的女人绝情,你也不例外……”
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江徽杏狠狠一怔,玻璃上的身影也比之前要冷淡下来几分。
一个酒店的服务员从这里过,江徽杏喊住了他。
“请帮帮忙可以吗?”
江徽杏指了指喝醉的男人。
“帮我把他送到这间房吧,他喝醉了。”江徽杏拿出自己原本定好的酒店套房门卡,还顺便拿出了一点小费。
她把伏廷趴在她肩上的脑袋扶开,可是他就好像突然着魔了似的,死死抱着她不撒手。
挣扎无果,江徽杏只得幽幽叹气。
“算了算了,你帮我撑着他半边胳膊。”她和服务生一边扶一边,好一顿功夫总算是把他带到了套房里面。
服务员完事之后就走了,江徽杏还坐在床上喘了会儿气,看了眼躺床上的醉酒男人,然后像是不解气的锤了一下他的大腿,连带着瞪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江徽杏站直了身子。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今晚过后,她便和他再无交集。
临出了门,江徽杏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伏廷的手无意识的在脖子那儿抓来抓去。
她又走了回去,帮他把领带解开了,露出的锁骨也像是脖子那样的通红。
这回江徽杏是真的可以确定,伏廷醉了。这一幕在两年前,也曾经出现过在她的面前。
那时候她刚出来实习,什么都不懂,经理说晚上有个饭局让她一起过去,去了才发现是找她挡酒的。
她喝了几杯就开始不行了,还好有伏廷在,他那会儿是他们公司的高级建筑工程师,他下场挡酒,自然要给面子,只是酒量好也挡不住有人灌他,喝到最后伏廷也醉了。
她记得,也是她把他拖回了家的。
有些事情一旦回忆,会没完没了。
回忆的丝线又渐渐的把江徽杏牵回了最初的那一天,她和伏廷认识的那一天。
那是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傍晚。
临近毕业,跟她相处了两年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原因是她的家庭太寒酸,要钱没钱要后台没后台,没本事让他在职场平步青云。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渣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一个富家女,女方家人帮他在公司安排了职位,不用到处投简历了。
这口气憋在江徽杏的心头不上不下的,这货浪费了她两年的青春,最后还像是踢球一样把她给踢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那一天的傍晚,她跟着渣男来到了教室,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往他的水瓶里扔了安眠药,等他睡着下课了之后,她便用剪刀把他的头发剪了,剪得参差不齐,跟个萝卜头一样。
只不过她偷偷干这事的时候,正好被伏廷看到了。
他站在门那儿看了她一眼,并且也看到她把剪刀收回来的动作。
“喂,我警告你别乱说,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没有。”江徽杏涨红了脸,拿着剪刀来到伏廷的眼前嚓嚓嚓了几下,危险的意味十足。
伏廷勾唇一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这次之后,江徽杏两个星期都没有见到他,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离校的那天。
渣男不知道是从何处得知,他惊为天人的发型是出自她的手笔,为实行报复到处给她使绊子,让她的求职屡屡受阻。
从宿舍搬出去的那天,渣男带着两个狐朋狗友来了。一个把她的行李抢了过去扔在了地上,另一个跳起来就是一脚,把行李箱踩破了。
“你干什么!”
她想冲过去阻止,但还等触及,渣男便一手把她推开了,力道之大让她坐在了地上,地上都是小石子,一屁股下去疼的不行。
与此同时渣男还想给她一巴掌,他的手还未等伸到她的面前来,就被遒劲有力的手掌紧紧止住了,并且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时,这人的另一只手便已探出,一拳揍在了渣男的侧脸上,打得他是措手不及。
隔壁那两人见状,忙把眼冒金星的渣男扶住,对着揍人者大喊。
“你来干什么的!”
伏廷松松手腕,站在江徽杏的前面,不以为意道:“来揍你们的人。”
三人闻言,都在面面相觑,眼睛溜溜的在伏廷身上打量一圈,然后又在心底下估算自己的实力。
这个突然蹦出的男人虽然看上去非常的结实和强壮,但他们有三个人,总不能打不过他。于是眼神合计之后,就一窝蜂的上去。
彼时,江徽杏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弄脏的衣摆,转眸之间就见伏廷的出拳弧度宛如天空滑过的流星,那两人还没等出招就被揍了,而且他后头的那招飞腿,更是把那几人踢的趴下了。
这三人滚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的抬起眼,眼神互换了几下。
“走走走……”他们当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没一会儿就都捂着手脚跑了。
“你怎么样?”
伏廷折过身,江徽杏才看清他的样子。
原来是他。
“谢谢。”江徽杏不自然的摸摸脖子道。
伏廷弯腰把散落的行李收拾起来,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一件内衣放了进去。
“我自己来就行了。”江徽杏哑声说,面上是怪异的神色。可是这个男人没有听她的,三两下的就帮她收拾好了。
“你已经欠我两个人情了,打算怎么还?”伏廷把行李扶起来立好,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
江徽杏从房间出来之前,还给伏廷擦了擦脸,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乘电梯下楼,打算再给自己开一个房间,期间她拿着手机,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
这两年欠伏廷的房租,伙食……还有今晚他结账的钱,一共是……
得出最终的数目,江徽杏想都没想,就在手机上,把这笔钱一分不差的再次转到伏廷的账号上。
人情债最难还,但是如果把这些人情都转换成可以套现的金钱……
“嘿!”
江徽杏皱眉偏头,就见李思思对着她嘿嘿一笑,双手交叠在前面,搓了搓。
“你怎么在这里?”江徽杏环顾了一下酒店大堂的四周。
深夜,大堂里没什么人走动,视线看出门口,外面正在稀稀拉拉的下着雨,风穿透进来,有点儿冰凉。
“杏子姐。”李思思又对着江徽杏嘿嘿笑着,她再次搓了搓手,又耸了耸肩,舔了舔嘴唇说。
“我这是来找你……”李思思欲言又止,向江徽杏伸出了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跟拇指搓了搓。
这意思江徽杏懂,只不过她狐疑。
这两个星期来,李思思已经找不同的借口向她借了两次钱,第一次是五千,第二次是一万,事不过三,她倒是要看看她这次用的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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