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萧雨寞看到她却冲过来,“霖霖,你没事吧?”
何锦书把苏霖护在身后,“萧院长,你现在最好离着苏霖远点。”
萧雨寞却没把他给放在眼里,把人给推开,他握住了苏霖冰冷的手说:“一会儿让何医生把你送回去,以后别乱跑出来,嗯?”
苏霖看到他后一直保持着警惕,此时被他握住了手更是生出了恐惧。
何锦书挡在她面前,“萧院长,你还是老老实实认罪吧,你已经害了汤圆,难道还想害苏霖吗?”
萧雨寞却没有回答何锦书的话,他深邃的眼眸一直在捕捉苏霖的情绪,却低声对何锦书说:“你给别人利用我不怪你,但是一定要看好苏霖。”
何锦书的眼角在镜片后一挑,有些不明白。
萧雨寞也没给他明白的时间,他被警察带入了审讯室。
何锦书却有些发愣,他想到了自己平白无故接到的那一大堆邮寄的资料,上面是活跃在医院里那家用人体器官当担保的保险公司在医院里进行一笔笔交易的全部记录,内情骇人听闻,各种证据齐全,最可怕的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萧雨寞。
他看了后全身发寒,而恰好苏霖从萧雨寞家逃出来,他二话没说就带着她来报了警。
苏霖是人证,这些是物证,他们要告萧雨寞。
当时太过惊骇和气愤,现在给萧雨寞一句话点醒了,为什么他能拿到手这些东西,是什么人暗中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看到了他喜欢苏霖,给他这个机会来保护接近她吗?
何锦书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可他自私的有原则。
把苏霖护在怀里,他低声说:“走,我们先回去,你不用怕,有我在没人都伤害的了你。
其实这话他说完了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要是真有一股黑暗势力,那么凭着他一个小医生,怎么可能保护的苏霖。
何锦书在门口遇到了唐沁,她上前扶住了苏霖,“怎么样,都完事儿了吗?”
何锦书点点头,“我带苏霖回我那里。”“何医生,还是让她去我那里吧,你那里不方便。”
确实,何锦书照顾苏霖名不正言不顺,还可能给人说三道四。
可是唐沁跟苏霖俩个女孩子,他有些怕她们会遇到危险。
唐沁却不容他拒绝,“何医生,还是我来照顾她吧,你别不放心,我的功夫不错的。”
说的也是,唐沁从小练跆拳道,现在已经是黑带了,他是打不过她。
“那好,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
唐沁在医院附近买了个三居室,家里给付的钱,现在价格翻了两倍多,都说她赚翻了。
唐沁把人安排下,这一路观察她发现苏霖还真是不太正常,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呆怔的看着外面。
“我要找汤圆儿。”停车的时候她忽然这样说。
何锦书安慰她,“苏霖你要听话,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需要萧雨寞供出来吗?你等着好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唐沁也说:“就是的,你现在好好休息,以后还需要你出庭作证,那个许晴南还没有被抓起来呢,她也跑不了。”
“汤圆儿,我要去找汤圆儿,我要去。”苏霖刚才在警察局的情绪还算好,现在却越来越糟糕。
何锦书跟唐沁对视了一样,他压低声音说:“给你弄点安眠药吃吧,这样下去会垮了的。”
唐沁点点头,沉默的开着车。
到了家里,她哄着苏霖喝了杯加药的水,好在苏霖根本也尝不出来,只是机械的喝下去。
不一会儿,她在沙发上睡着了,何锦书抱着她给送到了卧室里。
外面,俩个人说了半天话,何锦书把自己的疑惑跟唐沁说了。
唐沁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她很聪明,而且知道一点萧家的内幕,便试探着说:“现在医院里当事儿的是萧雨桐,她跟萧雨寞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呀。”
“难道你怀疑……这是狗血的豪门争斗?”
唐沁点头,“反正这些人家谁家里没点阴私事儿,你看安修那边闹得就知道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了,就像这么久我们竟然一直不知道苏霖跟萧雨寞曾经是恋人,也不知道汤圆竟然是萧雨寞的孩子一样。”
这两件事在医院里传遍了,何锦书皱起眉头,“我还是不信,怎么回事他的女儿呢?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就下的去手?我没觉得萧雨寞是个那样的人。”
“你没觉得,我还跟他做了好几年的校友呢,谁不说他是个东方君子,可是……”
何锦书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医院里打听打听,不能这么被动的被人利用。”
“你去吧,但是要小心点,我照顾苏霖。”
何锦书走了之后,唐沁去房间看了一次苏霖,然后就去书房搜萧家的资料。
等她从书房里出来,看到一个男人端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还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唐沁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季风,你怎么进来的?”
他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苏霖在你这里你要好好照顾她,我给你派俩个人在暗中盯着,这是他们的电话号码,你有事就打电话。”
说着,他把一张硬纸片放在了茶几上。
唐沁完全给弄懵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对苏霖好的意思。唐医生,拜托了。”
说着,他站起来恭敬的给唐沁鞠了一个躬。
唐沁本来还想跟他过两招的,却没有想到人家先礼后兵,闹得她没有出手的机会。
季风说完话就走了,唐沁收起纸片,却没有看到什么保护的人,难道真的是躲在了暗处?
吓得她感觉把家里的窗帘都拉好了,又拿着棒球棍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鬼影子都没有。
她瘫在沙发上,把季风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小狼崽子,是不是诚心吓唬她呀。
事情似乎平静下来,萧雨寞给警察带走后一直没出来,甚至连律师到了也没有保释,现在社会上有了些传闻,说萧雨寞借着医院的便利在外头偷偷弄了个倒卖器官的公司,谋取黑暗暴利。
医学界更是对萧雨寞展开了声讨,甚至扒出四年前他当实习医生弄出人命的事儿,一时间没有结案他已经臭名昭著。
这些对苏霖没有丝毫影响,一天天都没有汤圆的消息,她的精神更差了,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候就抱着枕头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天空。
萧雨寞的事对仁爱以及萧氏旗下所有的医院都造成了影响,很多病患都要求出院,一时间医院里门可罗雀。
申城卫生系统开始后悔把医院托管给萧氏,找律师研究要毁约。
这个时候,萧家家主萧坤出面了。
他来到仁爱后,召集了医院的高层开会。
这些年他颐神养性,越发的深不可测,即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萧氏股票狂跌他还是不动如山,真不愧是一代家主的风范。
萧雨桐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她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敲着桌子,等萧坤说完话后才慢悠悠的说:“我觉得为今之计要发表声明萧雨寞所有问行为都是个人行为,跟萧氏没有任何关系。”
萧坤今年整六十岁,看起来却想只有四十七八,浓黑的头发一脸的凛然,挑高了眉头看着女儿。
“你想撇清能撇清吗?他不是姓萧的,不是我儿子?”
萧雨桐没有任何惧意,“所有要您跟他脱离父子关系,把他给逐出萧家,这样才能拯救我们家在医学界百年的声誉。”
“这样也行?”他竟然还笑着,饶有深意的看着萧雨桐。
要是以前,萧雨桐肯定就害怕了,可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掌握了主动权,有了跟爸爸叫板的本事,所以她要硬到底。
萧坤并没有给她答复,而是让别人继续发表意见。
可是,竟然有十几个人的看法跟萧雨桐是相同的。
萧坤的脸色越来越冷峻,看着众人的目光也越来越犀利。
“那就这样吧,各位说的我会考虑,散会。萧雨桐,你留下。”
萧雨桐早料到了这一环,她面带自信的微笑,站到了萧坤面前。
她伸手拿过萧坤的杯子,帮他给续上水。
“爸,您喝水。”
萧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雨桐,你是不是觉得只要雨寞倒了你就可以代替他接管萧家?”
萧雨桐脸上笑容不变,“爸,你想多了,我是萧家的人,现在萧家有难,我当然要站出来说话。别人不敢说的我必须说,即便可能惹您生气。”
萧坤带着笑的眼睛落在茶水上,“你这是为了公司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我的私心就是想让我们家平平安安的。爸您的年纪已经大了,再也经不起这些大风大浪了。”
“可是你没想过吗?现在是你把萧家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的目光如电,牢牢的锁住了萧雨桐,似乎要把他给洞穿。
萧雨桐心里害怕着,但她知道这可能只是试探,便颤巍巍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强自镇定的说:“爸爸,这是雨寞造成的,您怎么能说我?”
萧坤摇摇头,“还真是冥顽不灵呀,”
顿了顿他又说:“萧雨桐,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而且我再跟你强调一次,雨寞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玩弄,你要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付的起代价。”
萧雨桐觉得他是真偏心,到了这个时候还偏向他那个儿子,不过既然他想要自嗨,她就让他嗨着吧,很快的,她会让他把手里的权利全都让出来。
一想到那个美好的未来,萧雨桐浑身都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萧坤却深深的失望,这个女儿看来是保不住了。
萧坤不管外面惊涛骇浪,他自巍然不动,直到全国医学联合会以及卫生组织机构对他发起了声讨。
萧坤是联合会的会长,现在都嚷着让他下台,而萧家内部也产生了分化,很多人认为他不配做家主,要引咎辞职。
就在这个时候,萧坤还能保持着冷静,这真让人佩服。
但是萧雨桐却忍不住了,她仿佛看着自己站在萧家所有人的肩膀上,俯视着他们,让他们所有人膜拜。
也就在这个时候,许晴南又来找她。
萧雨桐拒了她好几次之后被许晴南堵住,“大姐,您为什么避开不见我?”
萧雨桐冷笑,“我避开你?我有多忙你知道吗?”
“大姐,萧雨寞他能出来吗?”
“这个你问我?难道你不该去问律师?”
“我问了,律师说要是罪名落实了就是死刑。我不想的,我只想要跟他在一起,我没想到整死他。”
萧雨桐笑的很妩媚,她伸手摸了摸许晴南的脸,“你不想,但是苏霖想呀。你让雨寞弄了人家女儿的心脏,人家不弄死他才怪。”
“大姐,要怎么才能救他?我不想他死的,晨晨需要爸爸,他不能死。”
萧雨桐像看傻瓜一样看着许晴南,这女人长得好看脑子怎么灌了水泥?还真拿自己的那个小野种当萧雨寞的儿子呢,她太傻太天真。
“你想要救萧雨寞?”
“嗯。”许晴南用力点头。
“那你就让苏霖闭嘴,她要是死了,就没人起诉萧雨寞的谋杀罪。”
许晴南犹豫着,“真的吗?”
“你不相信算了,你以为我爸爸会让他死?只要苏霖不告他,我爸一定能把他给弄出来。”
“好,我去对付苏霖。”
看着许晴南离开的背影,萧雨桐笑的前仰后合,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笨的女人呢?
何锦书把山药切成滚刀块放在排骨里,然后盖上了锅盖。
唐沁在空气里嗅了嗅,“真香,现在就想要吃。”
何锦书去摘芹菜的叶子,然后看着苏霖,“苏霖,你想要吃什么?”
她怀里抱着个枕头,呆呆的看着说:“冰淇淋,汤圆要吃冰淇淋。”
看着病骨支离的苏霖,何锦书心里酸楚的要命,他用力掐下芹菜的叶子,好像这样能泄愤。
唐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些天她无数次告诉苏霖汤圆儿不在了,可是她偏偏听不进去。
苏霖有多爱那个孩子唐沁一直都很清楚,现在她母亲的背叛和汤圆儿的去世让她失去了生活的所有支柱,她的精神大厦一下就垮了。
何锦书扔下芹菜,抚摸着苏霖的头发,“这样下去不行,要不要我们把苏霖送去看心理医生?”
“嗯,我认识一个,赶明儿我带着她看看。”
唐沁这几天都没有上班,反正医院也没什么病人,天天在家陪着苏霖。
“那你们小心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等何锦书走后,唐沁把苏霖安置着去睡了,自己去洗澡准备睡觉。
裹着浴巾出来,她吓得差点尖叫,那个季风又出现了,还站在浴室门口。
唐沁紧紧拽着浴巾喊:“你到底怎么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季风一点也不含蓄,上下打量着她,还吹起了口哨,“身材不错。”
“你滚!”唐沁扑过去就打,她真是受够了他。
季风一下把她抱在了怀里,俩个人之间隔着几层布料,却都感觉到彼此烫热的身体。
季风的眼眸深了深,箍住唐沁的腰说:“别动。”
唐沁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气的简直想要咬死他,“你这个变态。”
“什么变态不变态的,我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倒是你,随便扑到男人怀里就腰扭着那么骚吗?”
“我跟你拼了!”
唐沁的反击给季风轻而易举的制住,“姿势不错,可惜是花拳绣腿力气不够。好了,你再闹耽误了正事我可不管了。”
唐沁投鼠忌器,果然不再挣扎。
“什么事?”
“你跟那个何锦书说,让他在医院里老实点,不要想着去查萧雨桐和萧坤,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保不住他,听到没有?”
唐沁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不去跟他说?”
“我又不认识他,他会听我的?”
“那我也不认识你,你怎么……嗯。”
她嘴上一疼,给季风咬了。
季风舔着舌尖的血不无得意的说:“现在算认识了吧,我连你的嘴凑亲过,还不熟?”
“你这个变态!”唐沁要疯了,跳起来去打他。
但是……她的浴巾掉了。
雪白丰满的女人身体出现在季风面前,每一寸都那么清晰。
唐沁愣怔两秒,然后捡起浴巾就跑回到浴室里。
季风觉得很可惜,于是他的声音里表现了出来,“你已经被我看光了,我勉强要了你。要是你有男朋友,就现在跟他分手,听到没有,你是我的人了。”
“滚,姐还看不上你呢,小屁孩,你毛儿还没长齐呢,姐可是快三十的人了,你……”
她骂的喉咙都干了,也没有人回应,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唐沁要疯了,这门到底有没有用。
季风在门外看着手里亮晶晶的钥匙,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那女人,还真挺大的。
第二天,唐沁带着苏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只说她是忧伤过度,女儿是她病的关键,这个结打不开,她要好起来很困难。
唐沁很失望,如果是别的事还能期望时间来抹平伤痕,可是女儿的死亡,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死亡,苏霖真的很难好起来。
俩个人去取车的时候苏霖看到了卖棉花糖的,她一直笑,“汤圆儿喜欢棉花糖。”
唐沁让她上车,“你在车上等着我,我去给……汤圆儿买棉花糖。”
说到那个名字,唐沁哽咽了一下。
苏霖听到后眼睛一亮,乖巧的坐上了车子。
唐沁确定她坐好了,转身走去买棉花糖。
卖棉花糖的隔着她们并不远,但却要过一条窄窄的林荫道儿。
唐沁一边走一边回头,发现苏霖乖乖的坐在车里。
她赶紧买了,甚至没等对方找钱就拿着棉花糖往回走。
可到了车子那里,她手里的棉花糖掉在了地上,苏霖不见了。
唐沁呆了几秒,她迅速从手机里找出季风留给她的那个保镖的电话。
季风是什么人她一直很清楚,虽然她没见过那些保镖在哪里,可还是小心的把号码存在了手机上。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唐小姐,我们也在找苏小姐,您不要着急,先在原地等着,季先生一会儿就到。”
原来,他们真跟着,唐沁的心这才放下来一点。
此时的苏霖给人带到了一所大楼的天台上。
因为有人说可以带着她去见汤圆儿,所以她才跟着走了。
天台上,有个嫩嫩的声音一直在叫妈妈。
苏霖听出来了,这是汤圆儿她的汤圆儿。
“汤圆儿汤圆儿,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
“妈妈,妈妈。”小孩子娇嫩的声音好像还在她的前面,指引着她不断的往前走去。
干涸了多日的眼睛流出了眼泪,她哭喊着,“汤圆儿,你出来,不要跟妈妈捉迷藏好吗?妈妈想你了,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回来呀。”
“以后你说什么妈妈都答应你,你上夜班周日也不加班,陪着你去游乐场陪着你去动物园带你去吃肯德基,还给你买成套的芭比娃娃,你听到了没有呀。”
并没有孩子回答的声音,只要那两句妈妈一直在喊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妈妈,妈妈,妈妈来救我。”
“汤圆儿,你到底在哪里?快回答妈妈呀。”她已经走到了天台的边缘。
这座大厦,恰好是申城的图书馆,说高不高也不矮,有10层,从上面看下去,车子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风也大了许多。
但是,苏霖现在缺少这样的判断力,她只想要找到她的汤圆儿。
“汤圆儿,你听到了吗?你不是跟妈妈说想要养一只猫吗?我们养,妈妈当铲屎官儿,我们给它买猫砂和小房子,你出来呀。”
她一边哭一边说,爬上了天台的边沿。
风吹起了她的裙子,鼓鼓的像个降落伞,她的长发撒了一肩膀,像海妖的触角一齐涌上了空中……
从这里掉下去,肯定会立刻摔得血肉模糊必死无疑。
“妈妈,妈妈,救救我。”声音还在继续。
苏霖张开了双臂,“汤圆儿,妈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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