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过那道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门过了很远,周郉琛才默默地挽起她散落在她耳边的长发。
“这个男人,在骗我们。”周郉琛半阖着眼眸,声音有些低沉。握着梁珈的肩膀有些用力:“我先前,调查出来的店长并没有换,那店长是八十多岁由工匠出身,一直开着这家玉石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男人言辞闪烁,眼神都在躲避着你和我。”
周郉琛思忖了一会儿,望着梁珈有些恢复过来的脸,轻声安慰:“没关系,我会让人再查的。我们他不说,未必别人就不会说。”
他轻扯嘴角,眸光闪了闪,侧眸望向那道精致的雕刻着的木门。
咖啡店内,女人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有些漫不经心地望向眼前坐着的同样浓妆艳抹的女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轻声道:“夏小姐,您真的不想知道么,你所想要藏起来的秘密。”
她露出温婉一笑,轻轻地扯起嘴角,眼眸带着不明的眸光:“我手中可是握着不少,关于夏小姐的线索噢。”
“你想要干什么?”夏沁儿的手指微微收拢,有些不安却竭力强装镇定。
可惜夏沁儿的小伎俩和小表情骗不过任澄颜,她只是笑笑,伸手拿出一叠照片:“这个,夏小姐你恐怕很清楚吧?”
照片上,正是夏沁儿向首饰店的老板要手镯,是偶遇梁珈和周邢琛的那一次。
夏沁儿的手猛地握紧,露出一抹戒备,眼神有些谨慎地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派人跟踪我?!”
任澄颜只是笑笑地拿起桌上的咖啡了一口,目光淡淡地划过那几张照片:“夏沁儿小姐,你可别误会,我是我们家宁总所拜托过来的,只是紧张夏小姐而已,为了避免夏小姐遭遇不测,所以,宁先生就让我过来跟您说。”
夏沁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夏小姐,你所忌惮的将会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就隐藏在这家玉石店中。”任澄颜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将照片往前一推:“当然,夏小姐,宁少叫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您自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看到任澄颜讲完这句话就想离开,夏沁儿像是憋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站起来的任澄颜的美艳面孔:“你不是已经跟宁厉寒好上了么?难道你们……”
任澄颜只是露出一抹礼貌的笑:“这个,就不用夏小姐关心了,夏小姐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意有所指。
夏沁儿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她低下头去看那张照片,轻轻地移开上面她在首饰店的照片后,照片上霍然出现一家玉石店的正面,精细雕刻的木门上是由几个大字铸成的招牌。木制的招牌上用金粉写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抹的浓郁书香气息铺面而来。
绿幽玉石店。
看着任澄颜离开,夏沁儿颤抖着手抓住那张照片猛地蹂躏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坐在客厅里,梁珈似有有些失神,玻璃窗外的阳光柔和地撒满角落,梁珈看着那只散发着淡淡幽蓝色的镯子。,一遍又一遍地瞄过那只镯子的轮廓。
想起周邢琛说要再派人去查这件事,她的眸光又加重了一分失落。
目光再一次地划过那只蓝色的镯子,她猛地一惊,站起来。那原本有些失神的眸子渐渐聚焦,她的眼眸一下子紧缩了起来。
那只镯子,散发着幽蓝色的月长石上面精细地刻着的纹路,那弯弯曲曲的纹路里隐隐约约藏了一个字,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精细,几近看不见,梁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蓝色的镯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那光滑的月长石,那光滑的月长石上,分明细细的雕刻着一个“雪”字,旁边甚至还极其细致地雕刻一朵小小的雪花,让这个雪字显得不那么孤单。
这是……
她的手下意识地在颤抖,不敢相信般地反复抚摸着那雕刻着的雪花。
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为什么不早就发现这个线索!明明那么明显!她的眼眶微微红润。她母亲的名字吗?雪。
梁,雪……吗?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想要立刻问清楚,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猛地回想起早上那跟中年男人,既然邢琛说那个中年男人是骗自己的,那么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内情,为什么他不肯说,不行…她要去!她要马上再去那家店问个明白!
好像马上要揭开整个事情的真相,她有些颤抖,死死地握住手镯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心脏。
她……害怕。
夏沁儿站在玉石店的面前,眼眸紧紧地盯着那道精细雕刻的木门,仿佛在门的背后有一只老虎在等着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
夏沁儿的手指猛地收拢。
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她更怕的是,那只手镯跟父亲还有梁珈的关系,她已经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全部都感觉到真切的恐惧。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赫然坐在车上注视她,他快速地拍下一张照片,快速发到邮箱里,然后狐疑的目光看了夏沁儿好几眼,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了一个电话号码,有些小心翼翼地低声恭维道:“周少,周少……我这边发现了一件事情。”
电话那头的周邢琛紧紧地皱了眉头,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说。”
男人看了正在走进去的夏沁儿一眼,声音越发地低沉:“周少…夏小姐来了。”
夏小姐?夏沁儿?周邢琛握着笔准备签名的手一顿,黑色的笔画在填空处划出长长的一划。沉吟一声,他发出指令:“你跟进去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果然有诈。
周邢琛握着手机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异常修长,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梁珈推开门,有些着急的眸色在看见柜台前的夏沁儿后冷静了下来,她眯起眼睛静静地打量起夏沁儿,目光在她的手腕处一顿,眼眸在看到她手中跟她一模一样的镯子时猛地收紧。
她怎么…果然,那日和邢琛去的那家首饰店遇到她,是为了打造与她这样一模一样的镯子。她究竟想干什么?
显然夏沁儿也已经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无意识的回头也发现了她,见到她打量自己,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容,带着些讽刺:“哟,这是哪里来的野种?不知是什么地方就胡乱闯进来。”
夏沁儿的目光带着酸意直直地看向她,看到梁珈身上那莫名雅致的气质就像撕碎她,妒忌像是烈焰一般熊熊燃烧,想到自己的父亲跟她或许会有什么联系,她盯着梁珈那白皙的脸,那股大方优雅,还有她璀璨的星眸,她全部都想毁掉!
梁珈露出一个微笑,只是眯起的眼眸带着一丝杀意:“夏沁儿,注意你的言辞!”
她说过,侮辱她可以,但是侮辱别人的母亲,这不是找打么?!
偌大的玉石店内没有多少个人,站在前台假装拭擦东西的中年男人,还有刚跟进来的黑衣男子将她们两个人的对话一丝不苟地听进了耳中。
看着梁珈的身上的气势强了几分,夏沁儿突然瑟缩了下,但不甘和妒忌在心里盘旋,忍不住还是讥讽出声,提高了音量:“怎么,现在是不让说了是么?”
中年男人吞了一口口水,看到两个女人有打起来的趋势,立刻绕过柜台出了到前面来。带着三分讨好,七分奉承地朝梁珈和夏沁儿道:“两位小姐,我看都不是平凡的人家,不如好好说话,看一眼这翡翠呀,玉石之类的,我觉得跟两位小姐很是相配。”
夏沁儿却挑了眉,不看中年男人一眼,眼睛微眯,扯过一抹轻笑,将手靠在柜台前,冷笑道:“是跟我很配,但是跟她,这个野种。”她从嘴里缓慢地吐出几个字:“一点都,不,配。”
她特意将不配那两个字咬重了,似乎这样才能消灭她的心头之恨。
梁珈眯起眼睛,只是突然笑了,猛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拉过夏沁儿的手,盯着那只跟她挂在手腕处一样的蓝色手镯,质问道:“你私下叫人打造这只跟我一模一样的玉镯,想过与你相配了吗?!”
夏沁儿的身子猛地一僵。
身后的黑衣男子也猛地僵住,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不利发展,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周邢琛打电话。
只是隔了几分钟,周邢琛看到来电有些不快,但是想到是关于珈儿的身世,他压下心中的不耐,还是接起了电话:“如何,夏沁儿搞了什么花样。”
“不是……”黑衣男人压低了声音,回过头去看门里争执的两人:“周少,你太太来了,两个人有些吵起来了,夏小姐说你的太太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野种。”
周邢琛眯起眼眸,手中的黑色签字笔应声而断。
梁珈白皙柔和的脸上撑起一个笑容,盯着夏沁儿沉默了半天的脸,还想要继续逼问,中年男人却早她一步开了口:“两位,不要这般,这玉是不能见血的。今天早上已经有一个血人过来了,这不是很吉利啊。所以两位和和气气的,看一下翡翠玉石是挺好的不是吗?”
中年男人眼眸微皱,有些讨好般地朝梁珈和夏沁儿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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