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有阳光照进有些安静的室内,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双阴冷的眸子不时地看向手表,又闭了闭眼睛,专心等待女人的到来。
有侍应生走过来,低头询问男人要不要糖,男人只是慵懒地摇摇头,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只有那突起来的青筋才暴露出男人的不耐烦。
已经整整一个小时,梁珈居然已经迟到整整一个小时!
看来,他对她果然是没有震慑力,想到这里,宁厉寒的眉头就紧紧地拧着,不过这一点却让他很欣赏她,敢在新闻发布会上揭他短的人,从古至今也就只有梁珈这个女人。
说实话,虽然曾经的夏沁儿也让他很欣赏,可是娶到家了,又抱在怀里了,反而觉得夏沁儿不过是如此,想到夏沁儿甚至还求着他办事,顿时让他对她的兴趣变得索然无味。
反而倒是梁珈,莫名地对了他的口味。
想到梁珈,就听到高跟鞋走在地面的声音朝着他越来越近,宁厉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来了。
梁珈推开门,就看到男人闭着眼眸在想着些什么,走近了,脸上居然还露出笑容来,不知道宁厉寒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想到他约她出来的那条短信,梁珈勾起唇,眯着眼睛淡淡地那闭着眼睛的男人。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梁珈便懒得跟他绕圈子。
“你找我有事?”
宁厉寒睁开眼,就看到梁珈眯起眼站在他的眼前,听到她有些冷淡的语气,见她站着,也不坐下,心下顿时有些不悦。眯起眼眸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梁珈小姐,请坐。”
“有什么废话就赶快说。”梁珈似乎是不领情,直直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阴冷的眸子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心突然一沉,想起周邢琛说他跟夏沁儿结婚了。
慢慢地,她盯着宁厉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原来……是为了给夏沁儿来报仇的么?
宁厉寒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也就不勉强,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但仍然快速地敛去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绅士风度的笑容来,只可惜,那笑容却透露着假模假样,让梁珈微不可见地皱皱眉头。
“我找你来,当然是有事要跟你商量。”宁厉寒有些慵懒地坐在桌椅前,一只手轻轻地抵住下巴,眸子闪过一丝光:“梁珈小姐,你知道,夏沁儿最近可是对你的敌意又加深了,而你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吧,我现在可是夏沁儿的丈夫。”
梁珈盯着宁厉寒微微勾唇,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问:“然后呢。”
“只要你跟了我,离开周邢琛,那么我就护你周全,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如何?”宁厉寒挑眉,似乎是子志在必得,他的眸光又闪了闪,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朗声道:“最好,你就趁现在快点答应,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如果你不答应,我想……你也会知道接下来的后果。”
梁珈勾起嘴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事情一样,一双眸子沉下来,听懂了宁厉寒话语之间的警告之意。
只可惜宁厉寒看错了,她梁珈就算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只见她轻轻地抬手,眼眸盯着他,小手却拿过他桌上侍应生刚放上来的卡布奇诺,猛地就把那杯咖啡朝宁厉寒的脸上泼上去!
咖啡色的污迹随着梁珈的动作立刻沾满了宁厉寒的一脸,啡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宁厉寒阴沉着脸,似乎还没被从梁珈泼咖啡的举动中恢复过来,身子僵硬着,眼眸却一动不动地瞪着梁珈!
梁珈拿着咖啡杯,盯着被咖啡溅满一脸的宁厉寒,勾起唇,将咖啡杯慢慢地放回原地,一双眼眸平静地看向他,语气冷淡:“宁少,想必我不用多说,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吧。”
顿了顿,她又露出讥讽的一个笑:“这杯咖啡,就当是我请宁少的了。”
“你……”他似乎是气结,一只手猛然地拍向桌面,但片刻之后,有沉静下来,将眸子中怒火敛去,一双眸子阴沉地看向她:“呵,你以为,你今天走得了吗?”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火药味,坐在露台上的客人似乎都察觉到了火药味,纷纷朝梁珈他们望过来。
“噢,宁少?你说谁走不了!”
男人的有些阴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迈着沉稳的步伐,周邢琛的嘴角嗜着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一身狼狈的宁厉寒,像是特意宣示主权一般,紧紧地将梁珈护入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宁厉寒眯着眼,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周邢琛,据他的资料所知,现在的梁珈和周邢琛应该是分开住的,难道信息有误吗?他看着周邢琛有些阴沉的眸子,一双眼睛似乎因为周邢琛的到来而变得闪烁不安。
然而周邢琛却没有给宁厉寒再次虚张声势的机会,他只是靠近那一身狼狈的宁厉寒,轻声道:“收起你不该有的小心思,让我知道你还这样……”
他勾起唇,声音有些狠厉:“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不能护着谁,别忘了你当年的腿是谁打断的,我不介意将你的另外一条腿也打断。”
他退开来,朝着面色不善的宁厉寒笑了笑:“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将梁珈扯走,转了个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周邢琛又回过头,朝着阴沉着脸一直盯着他的宁厉寒:“对了,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计划,就别选周氏集团的产业,既然珈儿说了这杯咖啡请你,那就算我的账上。”
他侧过脸,看着一脸惊慌的侍应生露出一个笑,拿过他托盘里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梁珈的手,然后搂着她,慢慢地朝出口走去。
宁厉寒眯起眼睛,手指紧紧的握成一团,一根根青筋慢慢地浮上手背,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猛地,盯着梁珈和周邢琛离去的身影,他的嘴角蓦然勾起一抹笑。
不知道背后的宁厉寒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总之,经历过酒吧这一件事情之后,梁珈似乎是活通透了不少,在之前,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挣扎,一心只想着复仇,她都快要忘了,问夏之扬关于她母亲的事,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也算圆满了她一个愿望。
也正好,不过是一个上午,夏之扬似乎是已经尝到了孤独的滋味,让她回夏家一趟。
不管今日夏之扬是不是又想要商议将夏沁儿接回夏家的事情,她始终不会同意让那个女人再回来伤害她了。她知道,不管她有没有做了伤害夏沁儿的事情,夏沁儿一定会咬着她不放,就像她爱上了周邢琛,那也是一个罪。
咖啡厅离夏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夏家,似乎想要知道夏之扬在耍什么把戏,她眯着眼睛,缓缓地走向那夏之扬坐着的客厅。
夏之扬像是第一次见到梁珈那样,安静地坐在餐桌旁,那一壶热茶像是烧开没多久,低垂下眼眸静静地等着她跟周邢琛的到来。
听到脚步声,他的头未抬,只是低低地喝了一口澄色的茶,有些苍老的声音通过寂静的空气蔓延开来:“珈珈,你来了。”
夏之扬似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正在流动,他抬起头,有些恳切地望向梁珈:“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是既然……你那么想要夏家千金这个名分,我可以给你,也当是为你正名。”
梁珈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站着,眼眸始终平淡,她以为夏之扬还是为了夏沁儿的事情来找她,没想到……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在说什么,也在恳切地求着她的原谅,可是……哪有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获得轻易获得原谅?他一天不下地狱,梁珈都会觉得可惜。
她的声音始终冷淡,没有接夏之扬的话茬,突然将多日以来长久的执念问出口:“我妈,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夏之扬喝了一口手中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淡淡地开口:“她……是一个坚强,又聪明的女人。她……跟你很像,也是很倔强。”
梁珈的眼眸低垂下来,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笑了笑,又问:“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但是这次,回答梁珈的是长久的沉默。
夏之扬没有很快就回答她的话,反而是仿佛没有听懂梁珈的声音,只是低着沉默不语,等到良久,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明天我会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我会在媒体面前宣布你是我夏之扬的女儿。”
“我问的不是这些!你明明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盯着一个陌生的人。
这个中年的男人的眼底是一片黑色的阴沉,在那黑色翻滚的大海里,似乎看不出什么念头,而梁珈清楚,现在他的表情,在别人的身上见得多,那个表情,是想将一切埋藏,再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究竟是什么,他竟然可以做到对她母亲的死一言不发!难道关于母亲,竟然是连一句话都不跟她坦白交代吗?
梁珈眯起眼,手指紧紧地拢在一起,还是有些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她失望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只是依旧沉默不语,甚至站起准备离开。
他转过身,顿了顿,背对着梁珈,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传过来:“明天,记得要来。”
居然真的不回答!
梁珈站在原地,握着拳头的手有些泛白,她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死可能跟夏之扬有着莫大的关系,她想要冲上前去问清楚,可惜她知道夏之扬不会开口,即便是再怎么竭斯底里也没有用。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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