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邢琛现在是死是活,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周邢琛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的心脏再次跳动,怎么样才能让她的记忆全部恢复。
来周家比她想象中要快,她原本以为的三四小时,竟然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上到计程车,她还担心欧阳烨会追出来,幸好没有。
根据记忆,梁珈终于在七弯八拐的大路上到底周家的门口。
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似乎都能从胸膛里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甚至已经在想如果能见到周邢琛,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有些泛白的颤抖的手指在门铃上用力地按了按。
她在等待那头会突然出现的惊喜,会让她接近疯狂的声音。
周邢琛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办公室,伸手在黑色的贴着心口的口袋里一抹,冰冰凉凉,手心里只有一团空气。
他拧拧眉,皱着眉头转身下楼。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忘记呆在身上了。
那个这几天都贴在胸口陪他睡觉的贵重物品,梁珈的身份证。
他走下车库,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催促他回家。
他伸出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那张照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再发一个沉重的,,又充满希望的诺言。
有尖锐的颤音从墙壁上的对讲器传出来,只见微风拂过,那对讲器里传出来一位阿姨的沙哑的声音:“喂?”
梁珈正想要回答,只是嘴巴猛地被捂住,似乎有什么气味从那块闷着她的白布上传过来。
她呜咽地叫了几声,伸出脚想用高跟鞋去踩背后的人的粗犷的脚背,可惜那人像是经过训练,根本不买她的账,灵巧地躲过她的攻击,捂着她的手却更加用力。
心脏跳动的很厉害,梁珈感觉到那浓重的气温穿过口腔,把她的鼻子堵了个满怀,她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她眼前的桎梏。
只可惜那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梁珈终于架不住那浓重的气味,陷入一片昏暗中。
墙上那对讲器还在开着,阿姨的声音穿透过墙壁发出沙哑的询问声,可回应的只有那寂静的空气和空无一人的路口。
周家的门前,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阳光静静地照耀在周家的门前,有什么细碎的东西随着阳光的折射一闪一闪。
同一时间,周邢琛推开车门,只见那门前静悄悄地空无一人。
他伸出手,想要去推开那道铁门,一丝光亮刺进瞳孔里,周邢琛猛然顿住了脚步,低头看去。
“臭婆娘,妈的怎么还不醒!”
黑暗潮湿有窄小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咒骂,那样的肮脏的话语随着浑浊的脏水从梁珈的身上倒腾而下,溅满了她的一身。
她有些晕沉的脑袋终于在冰凉的脏水的刺激下清醒过来,晃晃悠悠地在这让人窒息的空间里睁开一条缝隙。
入眼,是逆着光坐在轮椅上带着眼镜的男人。
啪嗒一声,灯光在一霎那间照亮了整个屋子,梁珈有些适应不了光晕,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着周围站着的好几个围成一团的男人。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手中还拎着刚刚肮脏的拿来泼她一身的水的桶,而站在另一边的男人侧拿着刀,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周围凌乱一片,水滴正顺着梁珈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潮湿肮脏的水渍中还残留着那块闷晕她的白色手帕。
梁珈跪坐在潮湿的地上,她拧拧眉,一双手脚极其不协调地被绑着,她抬起头看向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男人一脸阴沉,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幽深地像是在看一个很久不见的仇人。
“你是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宁厉寒冷笑一声,似乎从梁珈的嘴里听出了什么笑话,带着低沉地沉重的笑声,在梁珈的脑袋里炸开:“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周太太,梁珈。”
梁珈的眸子猛地睁大,在一瞬间紧缩,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拼命地在记忆中搜索,但始终想不起来眼前男人的身份,见他嘴角嗜着冷笑,梁珈知道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
她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带着笃定的语气:“我不知道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但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认错人了。”
“噢?认错?”宁厉寒勾起嘴角,看着眼前女人笃定的眼眸,一声笑声从他的溢出:“除了你跟周邢琛,还会有谁将我弄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梁珈方才那句话踩中了他的底线,宁厉寒的一双眸子变得有些猩红,甚至有些竭斯底里地朝着梁珈怒吼:“除了周邢琛!还有谁能把我的这一双腿打断!让从此这一生都无法站起来!”
梁珈盯着宁厉寒有些狰狞的脸,手指用力地攥紧,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但幸好,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怒火,很快就又重新平静下来,不,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下去,梁迦强迫自己露出平静的笑容来:“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周邢琛的太太,我是欧阳烨的未婚妻。”
“是,她说的没错。”
宁厉寒嗤笑一声,似乎很不满她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装蒜,只是窄小的门猛地被推开,随着清亮的嗓音被传过来,男人也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宁厉寒的眼前。
强而有力的手臂在一瞬间就拉起了梁珈,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
看着梁珈被浸湿透的衣服,欧阳烨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梁珈的身上,这才直视坐在轮椅上的宁厉寒。
见宁厉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欧阳烨似乎心情很好,他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几个黑衣保镖,勾起一抹笑。
“你们,还不跟前面这个小少爷打声招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前一阵子去美国治疗的宁厉寒宁少吧。”
欧阳烨修长的腿慢慢地踱步到宁厉寒的身旁,像是看不到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低下头来用力地撑在宁厉寒的轮椅边,那双充满压迫的眸子直视着宁厉寒有些猩红的眼眶。
“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也不管你心里恨得那些人究竟是谁,但我不希望你搞我的人。”欧阳烨冷笑一声,回过头去看梁珈,见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他眸色一暗。
“宁少爷,你应该知道我欧阳烨是谁,如果你还想要在这个城市继续活下去,那么我劝你,不要再打搅我跟我未婚妻的生活,否则,我可不介意做出什么让宁少同样不开心的事情来。你知道的。”
宁厉寒放在轮椅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暴露起一根根的青筋,但又对欧阳烨毫无办法。
欧阳烨直起身子,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搂住梁珈,回眸看了宁厉寒一眼,只是露出一抹笑:“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带我的未婚妻回家了。”
宁厉寒死死地看着眼前缓慢走着的一行人,眸底里突然涌现出一抹狠厉来,仿佛知道宁厉寒想要做什么,欧阳烨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放心,今天的账,我们改天再算。”
宁厉寒阴沉着眸子,盯着那被欧阳烨涌在怀里的梁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变幻莫测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被搂在欧阳烨怀中的梁珈,抬头看向那紧绷着脸的欧阳烨,心微微下沉,就像是被几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变得越发窒息。
周家门前,周邢琛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被遗弃在角落里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
心形的项链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焦点,在他的手心处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他突然觉得拿在手心里的那条项链变得沉甸甸的。
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胸膛里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一声又一声,就连拿着这条项链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只是一瞬间,他猛地握住那条项链,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就知道,知道他的珈儿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死去的!她还在!还在这个世界上!
狂喜在一瞬间袭击了他,周邢琛握着那条精致的项链缓缓地贴近自己的心脏。
他眯起眼睛,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深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飞快地在联络人的界面上点进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是周邢琛,你将这两天所有在周家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我务必今天之内看到。”
车上的气氛很安静,直到到达欧阳家,欧阳烨也一直沉默不语,皱着眉头不说话,那双反光的眼镜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的眼眸,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梁珈迈下车,顾不得身上还湿嗒嗒的头发还有那浑身湿透的衣服,她的声音有些大,朝着眼前那不发一言就前进的男人,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
“欧阳烨,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欧阳烨的身子一顿,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她,白皙俊美的脸露出一个笑,向梁珈的身边走前几步,伸出手将他之前给梁珈披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旁边跟着的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
“你现在身子太虚弱,要是再感冒,那你的身子就真的不能再要了噢。”
梁珈知道他不想回答,再如何继续问下去也没用,她皱着眉头,有些反感地挣脱开他的手。
欧阳烨只是一笑,带着她走进她的房门前,将那大衣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递给站在眼前的保姆,笑了笑:“你将珈珈小姐好好照顾好,如果她有一点发烧感冒我就唯你是问。”
他有些深沉的眸子吓得眼前的保姆有些发抖,只是在欧阳烨的示意下,又强装镇定。
欧阳烨的眸子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梁珈,见梁珈面无表情,他也只是靠近她耳垂,温柔地道:“等会我再来看你,要乖噢。”
带着一丝深意,欧阳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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