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珈勾起唇,实在是没有想到周邢琛能够这么无赖,他们之间分明就是没有什么事可以谈,现在黎胤的死还没有明朗,她的母亲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跟周家有关,这一切就如巨大的鸿沟阻隔在他们的面前,就算梁珈此刻是爱周邢琛的,也不可能会表现出来。
更何况,在这附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宁厉寒的眼线。
她隐隐皱眉,有些不耐烦地甩开周邢琛的手,只可惜周邢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根本就甩不开,她的一双美目变得越发地淡漠:“我们之间可没什么事情好谈的,有事,你可以上夏氏大厦找我的律师谈。”
周邢琛眯起眼眸,那双眼眸眸色深邃,显然是不信梁珈的话,大手更加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刻在骨子里:“好,你既然说没什么事要跟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周家?好玩吗,梁珈。”
周邢琛的声音带了一分颤意,他死死地抓住梁珈的手:“好玩吗梁珈,这样来折磨我,你觉得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我不是杀害黎胤的凶手,将他从办公室推下去的另有其人!”
周邢琛的情绪有些激动,握着梁珈的手也愈加用力。
梁珈的眼眸微动,她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让自己表露出来,撇过头不再看周邢琛,只是冷笑一声:“我从来都没有在折磨你,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常理罢了。而且,我知道你不是杀害黎胤的凶手,可是如今,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之前,谁都会有嫌疑,包括你。”
“只要你的嫌疑一日没有解除,那你就还是我的敌人。”
梁珈的嘴角蓦然地勾起一抹笑:“更何况,周少,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你而来的。”
“对,她是为了我。”
空气似乎有了一霎那间的安静,从大门处传来一句不大不小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激烈的对话。
梁文瑞似乎是听到了争吵声,迈着步子缓缓地走过来了,一双眼眸上下打量着两个人,哀叹了一口气。
“邢琛,你放开珈珈吧,她今日来寻我叙旧,许是想她的母亲了。”
梁文瑞的身形微动,眼眸淡淡地看向梁珈,见梁珈直直地注视着她,她有些温婉地朝着梁珈露出一抹笑来,方才隐隐就觉得梁珈来找她不仅仅只是叙旧那么简单,更多的,应该是询问她的母亲。
虽然梁文瑞感觉有些不真切,但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她也多多少少知道这孩子的心性:“珈珈,你留下来吃顿饭吧,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我让保姆给你做你母亲喜欢的菜,我想你会喜欢的。”
梁珈的眼眸微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会突然提到了她的母亲,但是没关系,这正是她今晚的目的。
她淡淡一笑,撇过头不去看周邢琛:“好。”
感觉到手腕有些松动,她猛然从周邢琛的手中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就迈着步子往梁文瑞走去,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周邢琛这个人一样。
站在她身后的周邢琛眼眸淡淡地裹上一层雾气,浓郁地让人看不清他根本在想什么,只是见到梁珈走进了里屋,他也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梁珈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周邢琛交谈,基本上全是梁珈跟梁文瑞的对话。
桌子上摆满的,正是梁雪琪喜欢吃的食物。
她淡淡一笑,有意地将话题绕到她的母亲处,当然,她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她母亲的死,所以对于周邢琛,只要是当他不存在,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道我母亲最喜欢吃的是哪样食物,后来怀了我之后还喜不喜欢吃呢?”
梁珈的眸子染上淡淡的哀伤,梁文瑞自然是知道梁珈的意思,嘴角扯过一抹悲哀的笑,多年的秘密了,她多少年不愿意再重新提起了。
梁文瑞淡淡地举起筷子,将那绿色的菜肴夹到梁珈碗里,才淡淡地道:“雪琪她是最喜欢吃这个菜的,以前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常常就喜欢做这个菜吃。只是可惜,她临走之前还想要吃这个菜,却没能够吃到。”
梁珈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似乎已经探听到了事情真相的变化,心立刻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细长的手指有些颤抖,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音。
“那……伯母,我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伯母?
周邢琛握着筷子的手顿住,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有些锐利地盯着眼前的梁珈,而他面前的梁珈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专心地听从梁文瑞讲话。
“她啊……”梁文瑞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像是突然陷入了一场回忆里,整个人都似乎要乘着这股飘渺离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文瑞沉默半晌,神色也染上了一抹哀伤,她淡淡地看向梁珈,却又像是透过梁珈在看另外一个人的脸。
半晌,她终于又开口说话。
“你母亲的死,是一场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会那么突然。”
“你的母亲,意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在医院生下你之后,一直在医院治病,治了很久也不见好,原本的花季少女,就这样一直被病魔纠缠,渐渐变得憔悴。”梁文瑞的眼眸微动,似乎是透过梁珈看到了昔日的梁雪琪,一双眼眸纠缠上了重重叠叠的复杂的情绪。
“后来再过不久,你的母亲就因为这种病死了。”梁文瑞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搅搅碗里的菜,一声叹息。
梁珈的眼眸淡淡地注视着她,看着梁文瑞的表情变化,眼眸淡淡地染上了一层雾气。
不知道梁文瑞说的是不是真话,梁珈的眼眸微动,低下头来夹了一小口食物进入嘴巴里,有些酸辣的味道渐渐盈满了口腔。
她当然不会就听信梁文瑞的一面之词,这件事还有待查探,如果是这样就最好,最怕的不是这样,而是梁文瑞洞悉了她的心境,故意编造的谎言。
总之,关于她母亲的死,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查明白的了,
梁文瑞似乎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一双眼眸也染上了哀伤的神色,似乎也没有兴致再继续吃下去。她淡淡地朝梁珈勾出一抹笑来,露出疼惜的表情来:“珈珈,我跟你母亲情同姐妹,有很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之前对不起你,但之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扯过一抹笑来,眼眸里的哀伤未减,拍了拍梁珈的手安慰她道:“知道你有母亲的心,你母亲定会非常高兴。”
还没等梁珈回话,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笑了笑:“今日都是你母亲喜欢吃的菜,你要好好地吃知道吗?只是今日的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说起这些事来,情绪有些波动,只想好好休息,实在是对不住了。”
梁珈的眼眸动了动,也露出一个笑来,似乎是体贴梁文瑞的心情,她将梁文瑞扶起来:“今日太谢谢伯母了,多亏了伯母,我才知道我母亲喜欢吃些什么,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珍贵的一件事了。”
很珍贵的一条线索。
待梁文瑞进了里屋,梁珈面对周邢琛跟一大桌子的菜也吃不下去了,更何况对面的周邢琛的眼眸此刻还锐利地盯着她,梁珈感觉更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吃饭了。”梁珈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就想走,她根本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她怕时间一长,就会被周邢琛看出破绽,她真的不愿意现在在周邢琛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情绪,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利。
周邢琛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看着梁珈站起来想要走的身影,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就在等这一瞬间。
他勾起唇,看着梁珈想要仓皇而逃的身影就觉得好笑,他是猛虎吗,需要她梁珈如此避着他吗?
现在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一直的纠缠还是没有用,她还是会离开他,放弃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她。
他敲着桌子,眼眸变得越发地冷淡起来:“你走可以,但你要清楚,你只要走出这个门,不回到我的身边,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见到梁珈的眸子在一瞬间猛然直视着他,周邢琛心情有些愉悦地勾起嘴角,继续残忍地道:“梁珈,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任性妄为,还留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不肯回到我的身边,你知道我的能力,无论夏氏有多么风光,我一样可以将它搞到一文不值。”
周邢琛的嘴角像是嗜着血,他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梁珈,毫不退让,语气越发地冰冷,让梁珈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梁珈,你没有选择。”
梁珈的手蓦然地收拢成一团,瞳孔紧紧地锁着周邢琛,一双眼眸也变得锐利起来,她的嘴角也勾起一个笑,将腰背挺得更加笔直:“周邢琛,你是不是太自大了,还是你觉得,我会一直受你的摆布,就这样低头来跟你认输?”
“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斩钉截铁,她一字一句地说得明白。
难道他还以为她是之前的梁珈吗?想要让她低头认输,俯首称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周邢琛不是就要跟她斗吗?那就来吧,看看谁能更加厉害。
说完这句话,梁珈头也不回,冷冷地看了周邢琛一眼,转身就走。
而周邢琛也没有留她,只是眼眸深邃地看着她离开,一双大手猛地紧紧拢成一团,瞳孔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就连指甲陷入手心里流出粘稠的红色液体也毫无所觉。
可是梁珈太过自信,她根本就是低估了周邢琛的能力,只是刚回到公司,助理就立刻拿着文件夹上前,神色慌张。
梁珈隐隐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丝蹊跷,压制住心头的不安,她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她的声音有些冷,眼眸低垂,坐下来之后才问助理:“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助理的手有些颤抖,他将文件夹翻了好几页,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音:“小姐,不,副总裁,你看,我们这几页的客户都被周氏集团给挖走了。听说是周邢琛周少亲自给他们打的电话,要跟他们合作。”
梁珈的手猛地握紧,她吞了吞口水,眼眸深邃,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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