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邢琛的这个样子,是非要杀掉欧阳烨不可,可是不能,她不可以就让周邢琛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她紧紧地攒着手,紧紧地拉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药效似乎还是没有过,梁珈眯起眼睛,有些踉跄,她死死地拉扯着周邢琛的衣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拦着他,不能够让他就这么上去解决欧阳烨!更加不能让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一个罪名!对方是欧阳家族,势力可不比周家要小。
只是她这个念头还没有付出行动,脑袋便蓦然地感觉到一阵昏沉,她拉着周邢琛的手变得有些无力,眼前也渐渐地好像黑了起来。
“邢琛……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
终于,身子开始变得软弱无力,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便有些缓慢地松开周邢琛的手,直直地往后倒去!
“珈儿!”
原本满身寒气想要上去教训欧阳烨的周邢琛,瞳孔在那一刹那间蓦然放大,他眼疾手快地接着就快要倒下的梁珈,原本充满杀气的表情也在蓦然间变得有些苍白和慌乱,死死地咬着唇,让晕倒的梁珈倒入他的怀中,他才缓慢地缓了口气。
该死!
周邢琛那原本满身冰冷的气息已经全部都消息不见,他握着梁珈的身体有些颤抖,看着就那样昏睡过去的梁珈,他的手心紧紧地攒成一团,眯着眼眸,他那深不见底的丹凤眼缓慢地升起一股杀意,有些猖狂地望向欧阳大宅亮着灯的五楼。
只是望了那么一眼,周邢琛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紧紧地攒着手,让那透明的指甲在刹那间嵌入手心。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能够杀掉欧阳烨的时候!只能够忍一忍!
他的眼眸有些柔和地看向眼前的梁珈,看着她那已经昏睡过去的侧脸,周邢琛就觉得有些心疼。
邢琛,不要冲动。
忆起她方才说过的那句话,他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蓦然地闭上双眼,努力地压抑住浑身上下强烈地杀意,他握着梁珈的手有些颤动,眯起眼眸,他再看了那楼上的灯一眼,蓦然地任凭那指甲陷入手心,让痛觉蔓延。
好,他今日,便放过他一马!
事不宜迟,自然是要先救珈儿要紧!他的目光有些缓慢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看到指针的时针缓慢地指向十,周邢琛的眼眸眯起,将梁珈一把打横抱起,便直直地奔向自己的车子里去。
避免再次节外生枝,周邢琛的脑海里蓦然地拥入一个疯狂的念头。
周邢琛将梁珈扶入副驾驶座,隔着墨色的玻璃,能看到欧阳家族的人已经缓慢地开始下来了,他眯起眼眸,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爬过副驾驶座,他的眼眸幽深,深深地看了开着灯光的五楼一眼,他的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个笑容。
欧阳烨不是害怕他带走梁珈吗?那他就带走给他看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在国外找到他们两个!
扭动钥匙,黑色的奔驰车蓦然地开亮了车头灯,周邢琛的眼眸深邃,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盯着那欧阳大宅的门口,手心紧紧地拧成一团。
他侧过脸,有些柔和的神色看着在旁边昏睡着的梁珈,略一皱眉,他猛地一踩油门,在欧阳大宅面前呼啸而过,而在欧阳大宅里面的人却毫无所觉。
不管如何,现在还是去机场里面再说。
欧阳大宅里,方才那亮着灯的楼层早已混乱作一团。昏黄的灯光下,不断地有黑衣保镖从欧阳烨的房间里进进出出,拿着假肢试图想要安抚好眼前的欧阳烨。
可是根本就没用!欧阳烨根本就不接受这套!
落地玻璃窗里,再次倒映出来一个男人,他脸色阴鸷,有些无力地瘫痪在沙发上,皱着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保镖递过来的假肢,蓦然地伸出手就是一甩!灯光下,那条原本衣着鲜亮的裤管却空荡荡地缺了一条腿,看起来触目惊心!
“滚开!一群废物!我是让你们给我找到合适的假肢,不是让你们给我找一些垃圾!一群废物!”
欧阳烨怒不可竭,他猛地反手一甩,又一条看起来完好的人造假肢落了地。
灯光下,欧阳烨的脸色变得越发地阴鸷起来。
他眯起眼眸,眸光变得越发地深邃,他的眼眸有些缓慢地看向自己的裤子,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扁了下去的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名牌裤管。
真是讽刺!
方才被梁珈这么一踢,他的这边的腿伤似乎是旧病复发了,那截肢了的伤口疼得直打滚,就像是硬生生地缺了一块肉,疼得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更别说去追梁珈了!
只是谁知,他刚让人把假肢装回来想去截住梁珈的时候,却蓦然地发现那假肢根本就已经安装不上了!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仿真人造假肢,欧阳烨的手指蓦然地拢成一团,猛地一甩,这次连同穿着黑衣的保镖也一把挥到地上!
“一群废物!一点用也没有!”
欧阳烨怒不可竭,他的眼眸蓦然之间变得很是深邃,灯光下,欧阳烨的俊美的侧脸显得愈加地狰狞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眯起眼眸,狠狠地将眼前的黑衣保镖又是一踢,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个笑来,他的语气柔和,似乎是在扮演一个思念情人的痴情男人,装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的珈儿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欧阳烨的问题一出口,黑衣保镖们情绪都变得十分地古怪,他们面面相觑,都在互相凝望,却又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欧阳烨深邃的眼眸盯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地眯起,他的周身蓦然地散发出冷冽骇人的气息,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人,欧阳烨有些残忍地凝视着他,他面目表情,甚至连嘴角那抹笑都渐渐凝固和收拢。
“说!她怎么样了!”
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谁都不敢说话。
欧阳烨看着眼前的男人们,蓦然地勾起嘴角,呵呵地笑了两声,只是在一瞬间,他蓦然地收起了笑声,室内的气压更加低了。
似乎是终于承受不住这种低气压,黑衣保镖都猛地扑通一声跪下地来,他们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有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还是在害怕,他有些颤抖,但还是朝着眼前的欧阳烨恭敬地说道:“少爷,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夏珈小姐和……周邢琛……已经出国了!”
什么?
欧阳烨那原本阴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猛地一下子握紧沙发的扶手,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说着话的男人,似乎在一瞬间,他所有的听觉已经丧失,猛地,他伸出手紧紧地揪住那男人的衣领,狠狠地就是一甩!
将男人狠狠地摔到地上,欧阳烨的目光阴霾,他眯起眼眸,眸色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已经出了国!”
而事实证明,周邢琛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知道是欧阳烨不会轻易地放弃他们,反而会不顾一切地寻找他们,所以周邢琛才会出此下策,带着昏睡着的梁珈直直地奔出国,根本就不给欧阳烨节外生枝的机会!
美国,纽约。
私立的一家医院里,隔着玻璃,阳光有些缓慢地洒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整个房间里显得暖气洋洋,生机勃勃。窗户的旁边开着鲜艳的花,微风轻轻吹起窗帘,让花香也不自觉地也随着微风飘了进来。
美国这里早已经是春季,周邢琛穿着一袭黑色的短袖,有些担忧地坐在梁珈的身旁,他的目光深邃,眼眸盯着梁珈一动不动,想要让她早点儿醒过来。
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伸出手,有些轻柔的抚平梁珈那微皱着的眉头,一双眼眸甚是深邃,惹得在门口张望的护士一阵春心萌动。
只是碍于病床上沉睡着的女人,那些护士尽管是心猿意马,也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勾搭他。
只见那白色的病床上面躺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她紧紧地闭着眼眸,有些不安地蹙着眉,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有些不知所措地攒紧起来,她的嘴唇微动,喃喃了几个字。
虽然她的声音极轻,但周邢琛依旧听得明白,她在呢喃着他的名字,邢琛。
“邢琛?……邢琛,不要。”还未转醒,梁珈又低低地呢喃了几句。
“珈儿……?”
见梁珈有转醒的迹象,周邢琛轻轻地呼唤着她。那修长的白皙的双手也在一瞬间握住了梁珈的手,让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来。
“邢琛……”
呼喊着周邢琛的名字,梁珈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才有些缓慢地睁开眼睛来,似乎是察觉到强烈地光线,她猛地将眼眸眯成一条缝隙。
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就是周邢琛。
“邢琛……”
她轻轻地叫唤出声,周邢琛的大手也在一瞬间蓦然地包裹住梁珈的手,察觉到周邢琛熟悉的气息,梁珈终于放下心来,她缓慢地适应了光线,终于能够看清楚周邢琛的样子了。
似乎是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盯着周邢琛,有些虚弱:“邢琛?我们这是……在哪里?”
周邢琛的大手覆盖上梁珈的手,他的嘴唇微勾,蓦然地低下头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才道:“我们在美国,纽约。”
美国?纽约?
梁珈有些缓慢地接收信息,大概也能够猜到周邢琛为了不让欧阳烨再次耽搁他们出国,直接就将她送到这边来接受治疗了。
但是……想起昏睡前,周邢琛那想要冲上前杀掉欧阳烨让她不寒而栗的模样,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晰:“邢琛,你没有将他怎么样吧……”
周邢琛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只是将她的被子往上盖了盖,有些轻柔地道:“珈儿,你啊,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
梁珈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她的眼眸看着周邢琛那有些明亮的眸子,她侧过脸,低垂下眼眸:“我知道,欧阳烨给我下了迷药。”
以为周邢琛是要说她,说她这么轻易地就相信欧阳烨,说她这么轻易地就喝下了那杯果汁,没有一点防范之心。
她低垂下眼眸,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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